正文 28.尘归尘，土归土
第二十八次大逃杀：尘归尘，土归土
这个人为什么还会出现？
她不是死了么？那一日她亲眼看到步晚凝将她刺下了悬崖，落日涯是玉清山的最高处，身负重伤的她，不可能还活着！
那这眼前的人又是谁？
钟晚桃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一股凉意自头顶传遍全身，她望着剑身上沾染着的血迹，感觉到了危险。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步晚凝会在意什么！可现在她手中却沾着风晚亭的血！
危机感浮上心头，钟晚桃快步冲上前去，打算在步晚凝动手之前了结了她，灵剑却又在半途中被人截下。
“晚桃不要。”风晚亭脸上一片苍白，她本就伤势未痊愈，现在又被钟晚桃杀意满满的一剑给划出一道口子，虽然这次她聪明了些，躲开了最大程度的伤害，可加上旧伤，还是够她喝一壶的。
钟晚桃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怒道：“闪开！你为什么还活着！”
风晚亭捂着嘴咳嗽起来，背上的伤口辣辣的疼，烧的她人有点不清醒，她勉强打起精神，哑声对钟晚桃说。
“别，这样，咳咳咳，唔，你和师姐那么好，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我和她好？”钟晚桃笑了，剑锋突然指向了风晚亭，语气比刚刚更加疯狂。
“如果不是你，她最疼爱的人就是我了，为什么你会出现！既然你没死，好啊，今天我就让你彻底死在这里！”
风晚亭咳嗽着，来不及反应钟晚桃口中的话，刚准备用灵力支起护盾时，一道血柱突然喷洒在她的脖子和头发上。
“噗——”血液还在喷溅着，风晚亭整个脑袋陷入了一片空白，她僵着身子回过头，脑袋卡啦啦的响着，像零件损坏的机关。
钟晚桃愤恨扭曲的脸映入她的眼帘，脖子正中央，血管被利刃毫不留情的切断，鲜血正从里面呲啦啦的喷涌着，整个画面血腥至极。
一双手温柔的覆在了她的眼睛上，步晚凝不知何时从自己身后撑起了身体，她没有和风晚亭搭话，只是低声不知道在对谁说些什么。
“我本可以原谅你们，我本可以不在意，可为什么，你们要触碰我的底线呢？”步晚凝呢喃着。
“你呲呲——为什么”钟晚桃被切断的气管让她不能完整的说完一句话，她捂着脖子，整个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至死都不明白，步晚凝为什么突然不受定神桩和捆仙绳的控制。
走马灯终于连成了完整的画面，钟晚桃知道，这下子自己是真的死了。
可悲的是，她回顾一生，竟是没有留下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她记忆最后停止的地方，却是和步晚凝的初次相遇。
那是真心实意单纯的她，和还不会扬起微笑面容的步晚凝。
后来，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变化呢
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风晚亭眼前一片漆黑，脸上却已经湿润不已。
迟钝如她，也终于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师姐”风晚亭颤着声喊道。
步晚凝默了一会，而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不要睁眼，离开这里，去找曲沧澜，好么？”
风晚亭用力摇着头，用行动诉说着自己的选择。
步晚凝轻叹了一声，用另一只手将风晚亭搂在怀里，她小心翼翼的蹭了蹭风晚亭的肩膀，努力压抑下勃发的情绪，最后她抬起头，低声对风晚亭道。
“乖，好么？你在这里，师姐护不住你，先去找曲沧澜吧，有她在，没有人伤的了你。”
“那你呢？”风晚亭手抓着她的衣服，硬声问。
步晚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张符纸，啪的一声贴在风晚亭的脚上，然后她抱着风晚亭站起身，猛的一掌将她拍飞出去，紫泱剑背着她，风晚亭立刻被送出去老远。
“师姐！！！！！”
陆为霜留下的加速符很有用，一时间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而步晚凝则朝风晚亭的方向淡定的挥了挥手，直到这时风晚亭才看清，步晚凝的额头上，一只红甲壳的蝉，正兴奋的扭动着，而步晚凝的全身都透着一股暗沉的红色光芒，连瞳孔的颜色，都成了血红色。
风晚亭呼吸一滞，不再挣扎，她终于想起了曲沧澜在她师姐身上下的蛊——
绝境逢生之时，便是嗜血之时，母蛊将会助修士一臂之力，修为大增。
这种嗜血的术法，早已脱离了正道范畴，今日目睹步晚凝变化的人，必定不会放过她。
她师姐会走到今天这个境地，曲沧澜究竟是一时兴起，还是蓄谋已久？
c
红光起，横扫千军，刚刚还在和魔物纠缠的弟子们突然就没了压力。
一击必杀，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众人回过头，想看看是什么人施以援手，却没想到看到了步晚凝的模样。
额前的蝉蠕动着，血气不断被它吸收过去，而步晚凝身上爆发出的灵压，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这等威压，根本不可能是元婴期能做到的！这步晚凝，难道一跃上了化神期？
“步阁主，你”瑶光皱着眉，开了口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步晚凝目光缓缓转了过来，动作的不自然让她浑身透着股诡异的气息，她一张冷若冰霜的脸配着惨白的月光，让人看了一眼便不寒而栗。
“天枢的事，与我无关，现在是我师门有异，若不想死，就别过来打扰我。”
那些个弟子哪里还敢多说什么话，这步晚凝修为如此恐怖，要杀他们掌门也怕是正大光明的，何至于遮遮掩掩。抱着这种诡异的自我安慰的心态，在场竟是无人阻拦步晚凝，就那么看着她像失了魂的女鬼一般，慢悠悠的飘进了院落里。
“步阁主！请问你，现在准备去哪？”瑶光扬声问道。
步晚凝这个状态，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现在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下一秒她就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似的。
步晚凝脚步没停，悠长的声音渐行渐远，让瑶光脸色变了变。
“尘归尘，土归土，恩怨情仇总要了结”
那一晚，清风阁现任阁主步晚凝，受蛊毒影响，大开杀戒，清风阁里和钟家有关的所有人皆被灭，其中清风阁老阁主钟南星，更是亲眼看着自己女儿和侄子的尸体，最终陪他们走上了同样的路。
身在中原的钟家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勃然大怒，消息同时也传到了步家和前线的龙晚茶耳中，步家人也是硬气的很，愣是直直接受了钟家人的逼战，两家各方面的利益争夺正式拉开了序幕。
在前线守护了边境十年的龙晚茶，终是因为清风阁大伤元气而回到了清风阁，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时间回到现在，在这混乱的另一边，清风阁的藏书阁里，两个人正相互对峙着。
黑色的巨大重剑被麟立在身前，他冷冷的看着挡住自己道路的女人，身上的杀气张扬的散发着。
而他对面的女人却是从容不迫，一手玩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眼里带着微妙的笑意。
突然，一到白光在麟的手心中闪过，曲沧澜挑挑眉，笑道。
“你给小公子的保命玉佩碎啦？不去管他真的好么？”
麟淡淡的看着她，回问：“你手上的子蛊已经死了，你的目的达成了，何必还在这里拦着我？”
曲沧澜勾唇一笑，随手甩开手上的辫子，懒洋洋的靠在一边的书架上，好心情的开口。
“还得谢谢你送了一大批人上来填补血气呢，我第一次改良蛊术，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既是如此，你也该让开了，别妨碍我。”麟冷声道。
“诶，我不是妨碍你，只是看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又被钟家人利用禁术困住了这么多年，有些可怜你，所以来给你提个醒罢了。”曲沧澜挥挥手，解释道。
只可惜她的语气太欠揍，一下子就提到了麟最不想触碰的地方，所以麟没再废话，直接一刀劈了过去。
重剑被他握在手里，当即便像是活了过来，剑身上金色的暗纹亮起，舞动着身子，张牙舞爪的朝曲沧澜扑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红褐色的光芒突然浮现，与此同时，蛇一般灵巧柔韧的鞭子牢牢的捆住了剑身，那鞭子上还沾着绿色的汁液，与红光交相呼应着，带有一种古老的韵味。
麟却是在看到这条鞭子后，脸色紧绷了起来，他抬起头直视着曲沧澜的眼睛，笃定道。
“神农鞭果然在你手上。”
“嗯～～其实我更喜欢叫他赭鞭，拿来鞭打药材相当好用呢。”曲沧澜歪着头，对他笑道。
麟静静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他默默收起了重剑，定定的站在原地，沉声问道。
“你要说什么？”
曲沧澜也收起了鞭子，闻言她跳到了麟的身边，麟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干脆闭上了眼睛。
曲沧澜撇撇嘴，“这么好看的姑娘离你这么近，你居然看都不看一眼，啧啧，难怪要孤独终老。”
“你要是没话说，就别耽误我时间了。”
“切。”曲沧澜觉得有些无趣，于是直截了当的开口了。
“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而且，那东西也不在《清风诀》里，别白费功夫了。”
麟的眼睛猛的睁开，准确无误的对上曲沧澜的位置，厉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
曲沧澜笑的灿烂：“不告诉你～”
麟：“”
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个性恶劣！
“难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跟在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人身边？”曲沧澜好奇的问。
麟沉默了一下，略有些复杂的开口：“你毫无牵挂，可我不行。”
曲沧澜眸色一冷，轻哼一声，双臂张开，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是啊，自从被自己的师傅背叛后，我可就无依无靠了呢，不像你，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欠他的，无需多言。看在旧交的份上，曲沧澜，我信你这一次。”麟显然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逗留多久，言毕，他披风一挥，直接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曲沧澜看着麟刚刚离开的位置，手指不自觉抚上了腰间的荷包，轻轻的摩挲着，让这声音成了藏书阁此时唯一的声响。
尘归尘，土归土，她的恩怨，该去哪里了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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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为什么还会出现？
她不是死了么？那一日她亲眼看到步晚凝将她刺下了悬崖，落日涯是玉清山的最高处，身负重伤的她，不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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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当然知道！步晚凝会在意什么！可现在她手中却沾着风晚亭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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