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花溪低声咳嗽了一下。
颜暮抬头，上下扫了一眼叶泽飞后，缓缓起身，举手招迎，微笑，却不带任何温度：“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叶泽飞的眼神正看着背对着他们磨咖啡豆的花溪，听到后，转头淡淡地说：“换3万欧元现钞，取出来，其中要5000零钱。”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零钱，都是最大的500欧面额。”颜暮微笑着致歉，却丝毫没有让人抱歉的感觉。
柜台里面，安小丽坐在主管位上，冲颜暮喊道：“小颜啊，一点点欧元零钱都没有么？我怎么记得有的。”
由于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窗，本来里面人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可是，颜暮却没有先关上窗口特设的对外面放音的话筒。
于是，当花溪端着新磨好的又香又浓的热咖啡走到叶泽飞的身边时，就听见话筒传来颜暮好听却欠揍的声音：“有欧元零钱，但被预约出去了，对方也是个大户，得罪不了。”说完，还和善地对叶泽飞笑笑。
安小丽石化在主管位置上，预约出去就预约出去了呗，不给就不给了呗，也不是多大个事，不过，小颜呐，你怎么能忘记关麦克还让人家听了个正着呢？！
果不其然，叶泽飞的脸色有一些不好看。
花溪泪奔：开玩笑！除了鬼君那个忽略不计，他们行最大的户就是叶泽飞了！谁比他还得罪不了？！
她被颜暮气的一个心神不稳，手一抖，满杯的滚烫咖啡溢了出来浇到了手上。
“嘶，烫！”花溪咬牙硬是没把咖啡洒在叶泽飞差不多是她半年工资的西装上，放到了柜台后，赶紧吹了吹手。
叶泽飞的神色瞬间变为了关心，他掏出一块手帕，递给花溪，语气有一丝焦急：“你没事吧？快擦擦手。”
花溪惊讶于娇生惯养的富二代竟然能这么体贴，道了声谢，刚要擦手，就被手帕上明亮亮的国际大牌l一g一晃了回去。她将手帕还给叶泽飞，苦着脸笑道：“就这么一点咖啡，也没多大事，我还是去洗手间冲一冲c冲一冲吧！”
花溪并不是用不起大牌，他们妖界的实力还是非常雄厚的，只是，这手帕在普通人眼里甚为贵重，一来二去，免不了要和多打些叶泽飞交道。麻烦。
花溪洗手回来，本来都做好了又可能会出什么幺蛾子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颜暮已经利落地把欧元取好，正老老实实地双手递交给叶泽飞。
花溪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感觉到轻松的她，眼神一飘，飘到了窗口摆放着的金钞宣传册。
她一拍脑门，对啊！正事差点忘了！营销金钞啊！
于是，花溪瞬间恢复理财经理的专业水准与敬业素养，带着标准化的微笑，走向叶泽飞说：“叶总，马上就要到中秋佳节了，我们行特别推出了一款中秋节纪念版金钞，十分具有鉴赏性和收藏价值，拿给您看一看吧？”
叶泽飞看着笑意盈盈的花溪，点了点头，表示出了兴趣。
花溪一看有戏，内心欢舞跳跃，表面却仍波澜不惊，用好听的嗓音c迷人的微笑，从该金钞的制作工艺到升值空间，娓娓道来。
主任似不经意地路过室门口，悄咪咪地用余光打探了一下情况后，已经开始美滋滋地盘算着叶泽飞买完，他们支行能在分行排到第几名了。
“所以我觉得，”花溪微笑着说：“不论是自留还是送人，都是不二首选。”
叶泽飞对她，啊不是c是对金钞，表示了高度的肯定，当下就决定买上二十册。
二十册金钞，轰动营业厅！
刘姐听闻后，简直是又嫉妒c又羡慕c又嫉妒，同时还隐隐地松了口气。本来是两个人抗的任务，被花溪一个人搞定了，不知道是应该高兴更多些，还是悲哀更多些。
“现货只有两册，剩下的十八册需要到分行调货。”安小丽透过窗口，小心翼翼地向花溪和叶泽飞说。
花溪连忙接过话来，带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肯定语气，说：“您看叶总，这款金钞因为很有价值，销售得太火了，导致支行库存都不足了，分行库存也不多了，不过您放心，我一定给您预约上。”又信誓旦旦地表示分行调货很快，最晚后天就可以让司机过来取。
行里其他员工默默不敢作声：什么销售得快，明明是卖不出去才一个支行只进货了两册。真不愧是花溪姐啊！
不过，人算不如妖算，妖算不如神算。神说，不想让你卖给那个小白脸。
“花溪，”颜暮突然出声：“总行预售系统卡了，代码敲不过去。”
花溪的手心出了微微一层薄汗，用涵养性保持着微笑，对颜暮咬牙说：“怎么就突然卡了呢？要不重启试试？”转向叶泽飞，忽闪着大眼睛说：“真是好事多磨呢！”
叶泽飞此时的手机已经响过两次了，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犹豫了片刻，突然眼中似精光一闪，说：“要不花经理帮我个忙吧，我把钱转给你，你帮我买一下。我俩加个微信？”
“什么？”花溪有点蒙。
颜暮对着话筒，冷冷地说：“员工守则第十三条，禁止行员代客办理业务，违纪者将处以罚款及全行通报批评，经办人员及授权人员都具有连带责任，行领导承担管理责任。同时，员工守则第二十七条，禁止行员与客户有任何金钱往来，尤其大额。情节严重者，支行记大过一次，员工记开除处理。”
花溪：。。。你是因为什么会背的这么熟练啊？
叶泽飞：。。。这员工是法务出身么？
其他行员：。。。。。。
其实颜暮说的也没错，最近总行对这个事查的是挺紧的，甚至行员和亲戚朋友间的本行账户大额转账也会抽查，主任虽然卖产品心切，但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被颜暮这么一闹，微信也没加上，剩下的十八册金钞也打了水漂。叶泽飞富二代在全行的遗憾注视下，离开了。
最为遗憾的花溪用尽全身努力保持微笑直到叶泽飞开着小跑离开后，瞬间变了脸！
“颜暮！”她关上隔音很好的室大门后，忍不住咆哮道。会计主管安小丽吓得震了三震！
“你给我个解释，怎么好端端的系统还坏了？！系统为什么会坏了？！系统怎么还能坏了？！”花溪简直欲哭无泪，用车轱辘话来回转向颜暮撒气。本来如果卖出去二十套金钞，她是准备再向行里请一个礼拜的假去君罗湾的，上天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她竟然就这么失之交臂！
颜暮倒很淡定，任花溪的吐沫星子喷在柜台的防弹玻璃上，对着话筒，面不改色地缓缓道：“系统出问题你应该找总行，欺负我们基层小柜员算什么能耐？”
花溪：。。。
其他行员：。。。
安小丽的脸都绿了！颜暮啊颜暮，就算你长得再帅，也不能这么公然得罪支行销售大拿啊！还想不想混饭吃了！
安小丽颤颤巍巍一路小跑到颜暮的 窗口，正要好声好语解释一番，却见花溪扭动了一下僵住了的身体，带着僵住了的表情，转身回办公室了。
由于今天有个小培训会晚一些下班，主任从行里拿出了经费给大家买了些水果垫垫肚子。
“这西瓜好甜啊！花溪姐，来来来，别想金钞那个事了，我们行的系统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吃块西瓜降降火。”琳琳特意挑了块大西瓜放在花溪面前的桌子上。
那西瓜是沙瓤的，红彤彤的一看就很甜，只是，上面好多黑漆漆的籽，看着好麻烦。花溪盯着那块西瓜，突然想到了那个晴朗的上午，带着笑意的颜暮碰着的那碗西瓜球。
“你不爱吃西瓜吧？”
花溪一惊，抬头看到颜暮站在她身前。
花溪心里突然有些异样，有些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西瓜？”她控制不住自己灼灼地盯着颜暮，内心有着一丝隐隐约约的莫名期待。
“都放你面前这么久了还不吃，肯定是不爱吃了。”颜暮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将手里的桃子给她，说：“这个桃子给你吃吧，西瓜我拿走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花溪心里涩涩的，也说不好为什么，这个答案很正确，但是她却很失落。
不过，紧接着，失落就被气愤所取代了！因为她看到，颜暮同志，拿着用桃子换来的她的西瓜，眼角含笑地走到了陆璐面前，说：“你刚才不一直念叨着来晚了没吃上西瓜，喏，还有一块，给你吧！”
“师父你太好了！”陆璐感动的两眼飙泪。
花溪冷哼一声，眼睛眯起来，闪出一道厉光。
培训开始，主讲人自然是花溪。
花溪亲切地说：“下面我们来做一组营销互动吧！”
大家把头紧紧地低了下去，恨不得缩到角落里好不被“花老师”发现。
花溪装模作样地扫视了一圈，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对主任说：“要不就陆璐吧，正好是新来的员工，多给一些营销锻炼。”
主任连连点头。于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陆璐小盆友在大家的一片默默同情中站了起来。
结果不言而欲，小菜鸟陆璐简直被虐得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一些情商高的总算看明白了怎么回事，敢情是师父扎老虎屁股，徒弟来还啊！
培训结束后，花溪百无聊赖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准备下班。虽然晚上给陆璐一个小小的下马威爽了一时，可当看到陆璐红着脸回座时，颜暮似乎低头鼓励着说了什么，小姑娘瞬间就双眼重新绽放出神采。切，真没意思。
不过，这内心巨大的失落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怎么也填不满。
有点渴了，花溪想着。一抬眼，桌前出现了一瓶水。
“晚上说了这么多，嗓子不疼？”颜暮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挑眉道。
花溪看了眼颜暮，突然十分不像她风格地c阴阳怪气地说：“我嗓子疼不要紧，可有人是心疼了吧？”
颜暮拿过水瓶，拧开了瓶盖，递给她。花溪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
“我是心疼。”颜暮承认道。
花溪一口水堵在了嗓子眼里，咽不下去了。
“我心疼行里唯一能卖金钞的金嗓子明儿哑了，金钞卖不出去，我们这月的绩效就又泡汤了。”颜暮接着说道。
水又咽下去了。好吧，嗜钱如命也总比嗜陆璐如命强。
“诶，我师父呢？琳琳姐你看到我师父了么？”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外，陆璐脆脆的带着一点着急的声音传过来。
花溪瞬间又没了好脸，哼声道：“你们师徒感情还真好！”
颜暮微笑着摇摇头：“不好不好，哪比得过你和叶泽飞感情好。二十万连眼睛都不眨，就要转到你个人账户上。”
花溪小声纠正道：“是十八万。”
颜暮不置可否，依旧微笑着，可花溪却感觉有点冷。
颜暮起来俯身侧到花溪耳边，对她轻声说：“怎么，人妖殊途到他这就不好使啦？还是，你决定再给他也施个什么遗忘术？”
花溪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好像还真是有什么急事找颜暮，不但陆璐在找，安小丽也出来找他了。
颜暮轻笑了一声，转身出了花溪的办公室。
按理说，花溪应该感到震惊，甚至应该立刻想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并思考为什么术法会失效。
但是，她都没有，相反的，她此时的喜远远大于惊，不受控制的，就像是在炎炎夏日里，刚打开的冰凉汽水在冒着小泡泡。
s市，总行技术部：
员工a：“诶？刚才被黑客侵了么？为什么预售系统突然卡了？”
员工b：“你也太抬举咱行了，咱那破系统不是总卡么？你看，现在不好了么！”
领导：“这个月说好的鸡腿没了！”
全员哀嚎中。
颜暮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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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抬头，上下扫了一眼叶泽飞后，缓缓起身，举手招迎，微笑，却不带任何温度：“先生您好，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
叶泽飞的眼神正看着背对着他们磨咖啡豆的花溪，听到后，转头淡淡地说：“换3万欧元现钞，取出来，其中要5000零钱。”
“不好意思先生，没有零钱，都是最大的500欧面额。”颜暮微笑着致歉，却丝毫没有让人抱歉的感觉。
柜台里面，安小丽坐在主管位上，冲颜暮喊道：“小颜啊，一点点欧元零钱都没有么？我怎么记得有的。”
由于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窗，本来里面人说话外面是听不见的，可是，颜暮却没有先关上窗口特设的对外面放音的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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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惊讶于娇生惯养的富二代竟然能这么体贴，道了声谢，刚要擦手，就被手帕上明亮亮的国际大牌l一g一晃了回去。她将手帕还给叶泽飞，苦着脸笑道：“就这么一点咖啡，也没多大事，我还是去洗手间冲一冲c冲一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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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暮倒很淡定，任花溪的吐沫星子喷在柜台的防弹玻璃上，对着话筒，面不改色地缓缓道：“系统出问题你应该找总行，欺负我们基层小柜员算什么能耐？”
花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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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看了眼颜暮，突然十分不像她风格地c阴阳怪气地说：“我嗓子疼不要紧，可有人是心疼了吧？”
颜暮拿过水瓶，拧开了瓶盖，递给她。花溪毫不客气地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大口。
“我是心疼。”颜暮承认道。
花溪一口水堵在了嗓子眼里，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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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又咽下去了。好吧，嗜钱如命也总比嗜陆璐如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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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溪瞬间又没了好脸，哼声道：“你们师徒感情还真好！”
颜暮微笑着摇摇头：“不好不好，哪比得过你和叶泽飞感情好。二十万连眼睛都不眨，就要转到你个人账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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