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3.装腔作势
唐泓冰看得清楚：被绑女子，身上绳索和上方的蛇笼相连，倘若要救人，势必牵动或割断绳索，到时候蛇笼坠地——看样子必然爬出一笼的毒蛇。
蛇笼继地面，足有四五米高。
如果脱下外套，在蛇笼坠地刹那，包裹住竹笼——可如果还是有一条毒蛇逃出，后果仍然不堪设想。
被绑的女子，在地上努力地挪动着身子，向他挪来。
唐泓冰：“不要乱动！”
她果然不再“乱动”，身上的绳索和上方蛇笼几乎绷成一条直线。她纹丝不动躺在地上，眼巴巴看着他，眼神中除了惊恐还有几分乞怜。
看着她的眼神，唐泓冰基本确定了内心的判断。然而此时此刻，他一个字都不能多说！
“看着心爱的女人到了现在这般境地，果然我们唐大队长都被难住了！”
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
唐泓冰一个侧身，看到戴面具穿白袍的老人拄着拐杖现身，同时眼观八方，还要时刻注意着地上的女子和头顶上的蛇笼。
“你说你现在是救她啊，还是不救？实话跟你说吧，那笼子里不全是毒蛇，就算掉下来砸你们身上，以唐队的身手，也不至于被所有蛇咬，可难免不会着道，两个人至少有一个要着道。运气好了，被无毒的蛇咬一两口，不过虚惊一场；运气不好，你们这一对情侣，总有一个被毒蛇咬，然后另一位是要殉情呀还是洒些热泪再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呀。”
面具老人说着，手中多了一枚弹弓，面具遮掩了他脸上的表情，可一双眼睛却是闪着顽童般的兴奋光芒。他颤巍巍举起手中的弹弓，咧嘴笑道：“我看唐队你实在为难得很，不如我干脆把这笼子打下来，唐队你要么抱起你的情人一块跑，要么干脆自己跑胜券还大些。到时候看是人的腿跑得快呢，还是毒蛇咬得快！”
唐泓冰举起手中的枪：“放下你手中的东西。”
面具老人把弹弓往后一丢，重新拄着拐杖：“唐队，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对待一个真实的老顽童吗？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哪能真把弹子打过去。真要把装蛇的竹笼打下来，我老人家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跑得快，到时候我这身老皮肉，还要挨几口蛇咬，这不自作自受嘛！”
唐泓冰仍然举着枪：“丢掉你手中的拐杖！”
面具老人夸张地瞪大眼睛：“年轻人，你也太不像话了吧。竟然要求一个行动不利索的老人，丢掉他赖以行走的拐杖。没了拐杖，我这把年纪，走不了几步就摔倒，到时候唐队您是扶老人呀还是不扶老人呀，这荒山野岭的，连个摄像头都没有，你不去扶老人，还要一面之辞说老人家在讹诈，您说这不得是天大的冤枉！”
他说到后面，声音有几分尖锐，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腔调。
唐泓冰举枪走向他：“你到底要装腔作势到什么时候？”
面具老人举拐杖击打他手中的枪，转眼枪声响，子弹打进他脚旁泥土中，面具老人吓得一蹦三尺高。
唐泓冰又是一枪，打中他的拐杖，果然听到子弹打进金属的声音。拐杖脱手而飞，子弹打入处隐隐金属色——果然金属棍外面包了一层木头。
唐泓冰笑道：“我看你老人家腿脚利索得很，刚才这一蹦，比很多年轻人都蹦得高。”
面具老人腿脚利索地步步后退，唐泓冰步步紧逼。
面具老人突然尖着嗓子喊：“装蛇的笼子，还有几分钟就自行掉落！”
唐泓冰站在原地，举枪对准他，一言不发。
面具老人一条腿向前，一条腿向后（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站在原地：“现在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别忘了，你的老情人可捆在蛇笼下呢。”
“我唐泓冰还至于认错自己的女朋友。”唐泓冰仍然举枪对准他，笑道，“拿姜家的老情人莎莎，来冒充警花，实在不高明。五官身形都可以高度相似，但眼神气质，真骗不了人的。我们警察，一向是秉公守法，可必要的时候，也许可以打破一下常规。比方说，一不小心，枪走火。”
砰一声枪响，子弹从白袍中间穿过，在白袍上留一下鲜明的子弹孔。
面具老人低头看看子弹孔的位置，感受到大腿内侧□□气味和嗖嗖的凉意，抬头怒斥道：“你疯了！”
唐泓冰哑然失笑：“老疯子，刚刚就提醒你，枪会走火。这枪一走火，子弹不长眼，哪怕是个疯子呢，变成太监也不好受吧。”
老人收腿，只小心挪出一步，却见对方黑洞洞的枪口仍然对准自己，随着自己的移动而改变方向，却始终指向某个部位。
老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泓冰：“把蛇笼机关解决掉，给莎莎解绑。”
老人笑道：“我以为你会追问我那位雪梨情人的下落，然而你却关心另一个女人。不过左右身形面孔都差不多，没掉一个，玩另一个也是一样的。”
砰一声枪响，老人就地一滚，完全是年轻人的身手矫健。
唐泓冰：“你的眼神，好得很哪，我扣在板机上的手指一动，你立刻就有动作了。真可惜，有才有身手，偏有个疯狂的大脑。”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到一个事实：姜梓阳的父亲，生前七百度近视；而且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位老人，没有戴隐形眼镜。
更何况姜梓阳的父亲，五年前确定死亡——至少当时谢法医，已经鉴定了姜家父亲的一堆残骨。
念及往事，唐泓冰突然冲上去，将兀自躺在地上的“面具老人”一把揪起，并没有摘他的面具，隔着一道面具，一字一句道：“给莎莎解绑，保障她的安全。不然的话，这荒山野岭的，没有其他人，就算你死了或者残废了，别人也会认为我唐泓冰正当防卫！”
老人苍老又怪异的声音：“原来唐队这么关心莎莎”
唐泓冰伸手去摘他的面具。
老人尖声大叫——唐泓冰已经掀起面具一角，就此动作停滞。
他惊奇地发现这个神经兮兮的老人竟然流下两行热泪。
老人流泪道：“不要摘我的面具，要摘面具，我宁愿宁愿立刻被毒蛇咬死！”
唐泓冰把掀起一角的面具，重新按回到他的脸上。
老人又用力摁摁面具，把面具在脸上摁结实了，才抬头，仍然眼眶湿润：“我这张老脸啊，已经没法见人了。真把面具摘下来，吓不死你们，也得羞死我自己！”
他驼了背，又恢复了之前的老态龙钟样，没有了拐杖，慢吞吞往前走。
唐泓冰干脆一把抓过他的臂弯，大步流星往前走。
老人凄苦的声音：“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这把老骨头。”
唐泓冰斜眼看他：“你到底要装腔作势到什么时候？”
他索性脚步加快，又拖又拽，硬是把一个踉踉跄跄的“老人”拖拽到之前洞穴，才又松手，把“老人”推到莎莎面前。
老人倒在莎莎身边，又爬起，从莎莎身边走过，掀起一块石头，取出石头下一把雪亮的匕首。
唐泓冰举枪指着他：“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
老人回头：“这么结实的牛筋绳，得是把好刀才能割得断啊。”
他说着，果然拿刀去割牛筋绳，连割几刀——莎莎松绑，连嘴里的布团都没取出，就直接奔向唐泓冰。
而莎莎身上，原本连接蛇笼的绳索，被老人拽在手中：“这机关其实也不难，只要这根绳子，一直能有人拽着。”
唐泓冰把莎莎推到身后，说声：“快跑！”
莎莎果然拔腿就跑。
老人拽着那根长绳，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他将怀中的绳子前后拉几下，触动机关，头顶上方的蛇笼，飞了出去，恰恰砸在洞外还在飞奔的莎莎身上，竹笼转眼散架，落了一地的蛇，更有几条爬在了莎莎身上。
嘴里塞着布团的莎莎惊骇至极，唔唔作声，突然挖掉口中布团，尖声大叫。
面具老人转身就跑，转眼消失在洞穴后方。
唐泓冰转眼打出两枪，砰砰声中，却是老人阴阳怪气的声音：“救命啦，毒蛇咬死人啦！”
声音明显远去。
莎莎尖叫着连蹦带跳，从一地的蛇中跳到空地上，身上仍然游走着好几条蛇，当真叫得声音都变调了。
唐涨冰顾不得追人，四下里一看，很快拿起一根长树枝，挑去莎莎身上几条蛇。
莎莎凄厉的声音：“蛇一条蛇，钻进了我的胸口，啊——”
她倒在了地上，扯开了外套，扯开了绒衣，下面只有一层薄t恤，分明能看到下面蛇的形状。
唐泓冰冲上去，拿树枝挑开t恤，果见一只扁脑袋的黑蛇，高昂起头部，冲他吐出鲜红的信子。
他一下子挑起黑蛇，远远地甩开。
t恤下，没有胸衣，雪白的酥/胸颤动着，右胸上，鲜明的小伤口，却淌出黑血。
莎莎低头一看，恰见一丝黑血蜿蜒而下，当即脸色煞白：“我是不是快死了？”
“得赶紧放血！”唐泓冰蹲在莎莎身边，“不多想”，取出一把尖刀，刀尖在雪白的酥/胸上，顺着蛇咬伤，划出一个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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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笼继地面，足有四五米高。
如果脱下外套，在蛇笼坠地刹那，包裹住竹笼——可如果还是有一条毒蛇逃出，后果仍然不堪设想。
被绑的女子，在地上努力地挪动着身子，向他挪来。
唐泓冰：“不要乱动！”
她果然不再“乱动”，身上的绳索和上方蛇笼几乎绷成一条直线。她纹丝不动躺在地上，眼巴巴看着他，眼神中除了惊恐还有几分乞怜。
看着她的眼神，唐泓冰基本确定了内心的判断。然而此时此刻，他一个字都不能多说！
“看着心爱的女人到了现在这般境地，果然我们唐大队长都被难住了！”
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
唐泓冰一个侧身，看到戴面具穿白袍的老人拄着拐杖现身，同时眼观八方，还要时刻注意着地上的女子和头顶上的蛇笼。
“你说你现在是救她啊，还是不救？实话跟你说吧，那笼子里不全是毒蛇，就算掉下来砸你们身上，以唐队的身手，也不至于被所有蛇咬，可难免不会着道，两个人至少有一个要着道。运气好了，被无毒的蛇咬一两口，不过虚惊一场；运气不好，你们这一对情侣，总有一个被毒蛇咬，然后另一位是要殉情呀还是洒些热泪再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呀。”
面具老人说着，手中多了一枚弹弓，面具遮掩了他脸上的表情，可一双眼睛却是闪着顽童般的兴奋光芒。他颤巍巍举起手中的弹弓，咧嘴笑道：“我看唐队你实在为难得很，不如我干脆把这笼子打下来，唐队你要么抱起你的情人一块跑，要么干脆自己跑胜券还大些。到时候看是人的腿跑得快呢，还是毒蛇咬得快！”
唐泓冰举起手中的枪：“放下你手中的东西。”
面具老人把弹弓往后一丢，重新拄着拐杖：“唐队，你们警察就是这样对待一个真实的老顽童吗？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哪能真把弹子打过去。真要把装蛇的竹笼打下来，我老人家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跑得快，到时候我这身老皮肉，还要挨几口蛇咬，这不自作自受嘛！”
唐泓冰仍然举着枪：“丢掉你手中的拐杖！”
面具老人夸张地瞪大眼睛：“年轻人，你也太不像话了吧。竟然要求一个行动不利索的老人，丢掉他赖以行走的拐杖。没了拐杖，我这把年纪，走不了几步就摔倒，到时候唐队您是扶老人呀还是不扶老人呀，这荒山野岭的，连个摄像头都没有，你不去扶老人，还要一面之辞说老人家在讹诈，您说这不得是天大的冤枉！”
他说到后面，声音有几分尖锐，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腔调。
唐泓冰举枪走向他：“你到底要装腔作势到什么时候？”
面具老人举拐杖击打他手中的枪，转眼枪声响，子弹打进他脚旁泥土中，面具老人吓得一蹦三尺高。
唐泓冰又是一枪，打中他的拐杖，果然听到子弹打进金属的声音。拐杖脱手而飞，子弹打入处隐隐金属色——果然金属棍外面包了一层木头。
唐泓冰笑道：“我看你老人家腿脚利索得很，刚才这一蹦，比很多年轻人都蹦得高。”
面具老人腿脚利索地步步后退，唐泓冰步步紧逼。
面具老人突然尖着嗓子喊：“装蛇的笼子，还有几分钟就自行掉落！”
唐泓冰站在原地，举枪对准他，一言不发。
面具老人一条腿向前，一条腿向后（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站在原地：“现在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别忘了，你的老情人可捆在蛇笼下呢。”
“我唐泓冰还至于认错自己的女朋友。”唐泓冰仍然举枪对准他，笑道，“拿姜家的老情人莎莎，来冒充警花，实在不高明。五官身形都可以高度相似，但眼神气质，真骗不了人的。我们警察，一向是秉公守法，可必要的时候，也许可以打破一下常规。比方说，一不小心，枪走火。”
砰一声枪响，子弹从白袍中间穿过，在白袍上留一下鲜明的子弹孔。
面具老人低头看看子弹孔的位置，感受到大腿内侧□□气味和嗖嗖的凉意，抬头怒斥道：“你疯了！”
唐泓冰哑然失笑：“老疯子，刚刚就提醒你，枪会走火。这枪一走火，子弹不长眼，哪怕是个疯子呢，变成太监也不好受吧。”
老人收腿，只小心挪出一步，却见对方黑洞洞的枪口仍然对准自己，随着自己的移动而改变方向，却始终指向某个部位。
老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唐泓冰：“把蛇笼机关解决掉，给莎莎解绑。”
老人笑道：“我以为你会追问我那位雪梨情人的下落，然而你却关心另一个女人。不过左右身形面孔都差不多，没掉一个，玩另一个也是一样的。”
砰一声枪响，老人就地一滚，完全是年轻人的身手矫健。
唐泓冰：“你的眼神，好得很哪，我扣在板机上的手指一动，你立刻就有动作了。真可惜，有才有身手，偏有个疯狂的大脑。”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到一个事实：姜梓阳的父亲，生前七百度近视；而且他看得出来，面前这位老人，没有戴隐形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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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苍老又怪异的声音：“原来唐队这么关心莎莎”
唐泓冰伸手去摘他的面具。
老人尖声大叫——唐泓冰已经掀起面具一角，就此动作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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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流泪道：“不要摘我的面具，要摘面具，我宁愿宁愿立刻被毒蛇咬死！”
唐泓冰把掀起一角的面具，重新按回到他的脸上。
老人又用力摁摁面具，把面具在脸上摁结实了，才抬头，仍然眼眶湿润：“我这张老脸啊，已经没法见人了。真把面具摘下来，吓不死你们，也得羞死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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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倒在莎莎身边，又爬起，从莎莎身边走过，掀起一块石头，取出石头下一把雪亮的匕首。
唐泓冰举枪指着他：“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
老人回头：“这么结实的牛筋绳，得是把好刀才能割得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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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莎莎身上，原本连接蛇笼的绳索，被老人拽在手中：“这机关其实也不难，只要这根绳子，一直能有人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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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塞着布团的莎莎惊骇至极，唔唔作声，突然挖掉口中布团，尖声大叫。
面具老人转身就跑，转眼消失在洞穴后方。
唐泓冰转眼打出两枪，砰砰声中，却是老人阴阳怪气的声音：“救命啦，毒蛇咬死人啦！”
声音明显远去。
莎莎尖叫着连蹦带跳，从一地的蛇中跳到空地上，身上仍然游走着好几条蛇，当真叫得声音都变调了。
唐涨冰顾不得追人，四下里一看，很快拿起一根长树枝，挑去莎莎身上几条蛇。
莎莎凄厉的声音：“蛇一条蛇，钻进了我的胸口，啊——”
她倒在了地上，扯开了外套，扯开了绒衣，下面只有一层薄t恤，分明能看到下面蛇的形状。
唐泓冰冲上去，拿树枝挑开t恤，果见一只扁脑袋的黑蛇，高昂起头部，冲他吐出鲜红的信子。
他一下子挑起黑蛇，远远地甩开。
t恤下，没有胸衣，雪白的酥/胸颤动着，右胸上，鲜明的小伤口，却淌出黑血。
莎莎低头一看，恰见一丝黑血蜿蜒而下，当即脸色煞白：“我是不是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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