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聚餐
丁许墨这次出差时间挺久，足足花了一个月。他回国这天，临城的气温又创下本年度新低，到了傍晚还稀疏地飘起了雪花。郑迪，欣然，晴晴一起替他接风，四个人一起围在宽敞的包厢里吃火锅。
乳白色的汤汁咕噜噜地沸腾，散发出阵阵特有的芳香，晴晴正在把一大盘绿茵茵的香菜拨进锅里，许墨坐在她旁边，慢条斯理地剥着一段清蒸山药，雪白清香的一段，直接放进晴晴碗里。
“拿走拿走，我不要这个，我要吃拔丝山药。”晴晴莫名地不爽，连声抗议。
“这样淡吃最养胃。”许墨简单地说了一句，已经开始剥第二个。
“糖也养胃，胃痛的人不是经常喝点糖水？我们点一道拔丝山药吧。”晴晴想起刚刚在走廊上，那个服务员端着的拔丝山药，金黄软糯，明显比这个清蒸的要好吃很多。
“那是误区，你快吃。”第二个山药直接塞进她手里。
“你”
“诶，晴晴，你们该放暑假了吧，有没有计划出去玩？”
郑迪在一边打圆场。
“是啊，明天就放假了。不过，我还得陪学生去社会实践哪。”晴晴说着，赌气地对着手里的山药重重咬了一口。
“去哪里啊？”欣然在旁边问了一句。
“会山村，在崇县那边的山区，据说平均气温比我们这里要低五度，如果是暑假去就好了。”
许墨侧头，看了看晴晴，微微勾了勾唇角：“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不用了。”晴晴晃了晃脑袋。
许墨还以为她不愿意搞特殊，温声说：“我保证，把事情做得合情合理，绝不让你在学校被同事另眼看待，嗯？”
“我留在家里，整天都要陪小外甥，而且我婆婆还会不停地使唤我，更累，还不如去出差呢。”
“觉得累你可以不干啊，你又不是他们家保姆。”方欣然第一个跳起来。
“唉，算了，我婆婆以前也过得挺辛苦的，我顺着她一些。”
晴晴把张母的经历给大家重新叙述了一遍。
等到她讲完，方欣然一摊手：“所以呢？”
“所以对她以关爱以忍耐，慢慢感化她，恢复她对生活的正常态度。”晴晴在方欣然的注视下，有点结巴地回答。
她话音未落，方欣然和郑迪都忍不住拍着桌子，笑出声来。
“晴晴啊，在她有生之年，你是无法达成这个目标的。”郑迪一贯是谦谦君子的做派，即使泼人冷水也是温和委婉的。“你的力量和目标相比，有点渺小。除非，你愿意为这个目标付出几十年的时间和心血。”
欣然还是一贯的快人快语：“她以前过了苦日子，难道是你造成的？凭什么要你去关爱忍耐，行啊，你先忍耐她几十年，她受的苦，都从你这儿找补回来，她心里平衡了，然后就恢复正常了，恐怕还熬不到那个时候，你就抑郁成疾了。 ”
晴晴一脸懵圈地瞪着他们俩，足足有一分钟都不出声。
许墨眉头微皱，点了一支烟，吸两口，又重重地按灭，“张克勤莫不是搞传销的，这么擅长给人洗脑。为了说服你，不惜自曝家丑，他也是下了功夫的。”
“晴晴这丫头，太没主见，简直被张克勤当猴耍，给她顶高帽子戴，她就当了真。”欣然满脸的怒其不争。
“吃一堑，长一智，你也别笑话她了。晴晴就是吃亏在历练太少，诶，肖琪不是快回国了吗，到时候让晴晴跟着她多混混，学一半她的精明就好了。”郑迪在旁边出主意。
许墨侧头看着晴晴，无奈地笑，“秉性难移啊，说什么学一半，就是学到十分之一，我也就放心了。”
“肖琪是谁？”晴晴在旁边插嘴。
“你许墨哥的大学同学，当年，许墨在国外融资建厂的时候，找过她上班的一家投行，双方谈合作事宜的过程中，对方暗里给许墨下套，肖琪为了这个，和自己老板闹翻了，之后她就帮着许墨联系其他银行，搞融资借贷，可以算是宏盛集团最早的开创者之一了。原来一直在海外公司担任副总，最近说想回国了，我们正在物色接替人选，一时间还真不好找。”
晴晴好奇地追问：“许墨哥哥，他们怎么给你下套的？”
许墨想了一会，尽量地用浅显的语句给她解释，“是关于公司后续运作的一些限制条款，如果按照他们的条款，我们公司在二级市场上市的时候就会失去绝对控股权。”
晴晴似懂非懂地点头：“公司还没有成立，就已经考虑怎么上市，你们想得真远啊。”
许墨不由地失笑，“做这一行，本来就应该走一步看十步，不过当时，我其实也没有发现这个陷阱。”
他回忆起初创业的艰辛，语气中感慨万千，“真是，多亏了肖琪。这姑娘真不简单，年纪比我还小一岁，早早就在国外读了金融学博士。聪明能干，做事情坚韧细致，实在是，人才难得，等她回国了介绍你们认识啊。”
“才不要，”晴晴罕见地耍起了脾气，“我就知道，你一直嫌我笨，瞧不起我，还老嘲笑我。”
说着话，晴晴气鼓鼓地瞪着许墨。许墨简直哭笑不得，“我？瞧不起你？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怎么可能”
“你就有，”晴晴很较真地嚷，“我中考前你辅导我做试卷，一碰到错题你就皱起眉，还打击我。”
她放下筷子，学着当初许墨的嫌弃的口吻：“这题前天刚讲过，你怎么又错，还有这题，连最简单的公式都写错，你脑子在想什么？”
许墨讪讪地挠头：“这不是，那时候你马上要中考了，我这心里着急嘛。”
“刚才你还说呢，说我比不上肖琪的十分之一哪。”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要论耍阴谋诡计，你比不上肖琪，是这个意思，你听错我的意思了。”
许墨起身，绕过椅子，来哄晴晴。
郑迪在一边看热闹，嘴上还不忘起哄：“是啊，许墨，那话我们都听见了，有你这么瞧不起人的么？为了个外人就挤兑我们小师妹。”
随着他的话，晴晴的脸色更差了，许墨略有点狼狈地回头瞪他：“郑迪你是不是想去筹建海外分公司？”
郑迪吓了一跳，双手在嘴边比划出拉链的模样。
“我错了，老大。晴晴啊，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许墨这个高冷学霸，也就是对你，才肯这么尽心尽力地辅导功课了，那个肖琪，许墨的终极目的就是雇佣她，压榨她的剩余价值，真正的居心不良”
晴晴不是娇蛮的脾气，被三人一哄，立刻又高兴起来，吃饱喝足，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丁许墨却显得心事重重，和郑迪相对而坐，沉默半晌，终于问出一句：“我对晴晴，真的那么糟糕吗？令她觉得，我看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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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白色的汤汁咕噜噜地沸腾，散发出阵阵特有的芳香，晴晴正在把一大盘绿茵茵的香菜拨进锅里，许墨坐在她旁边，慢条斯理地剥着一段清蒸山药，雪白清香的一段，直接放进晴晴碗里。
“拿走拿走，我不要这个，我要吃拔丝山药。”晴晴莫名地不爽，连声抗议。
“这样淡吃最养胃。”许墨简单地说了一句，已经开始剥第二个。
“糖也养胃，胃痛的人不是经常喝点糖水？我们点一道拔丝山药吧。”晴晴想起刚刚在走廊上，那个服务员端着的拔丝山药，金黄软糯，明显比这个清蒸的要好吃很多。
“那是误区，你快吃。”第二个山药直接塞进她手里。
“你”
“诶，晴晴，你们该放暑假了吧，有没有计划出去玩？”
郑迪在一边打圆场。
“是啊，明天就放假了。不过，我还得陪学生去社会实践哪。”晴晴说着，赌气地对着手里的山药重重咬了一口。
“去哪里啊？”欣然在旁边问了一句。
“会山村，在崇县那边的山区，据说平均气温比我们这里要低五度，如果是暑假去就好了。”
许墨侧头，看了看晴晴，微微勾了勾唇角：“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不用了。”晴晴晃了晃脑袋。
许墨还以为她不愿意搞特殊，温声说：“我保证，把事情做得合情合理，绝不让你在学校被同事另眼看待，嗯？”
“我留在家里，整天都要陪小外甥，而且我婆婆还会不停地使唤我，更累，还不如去出差呢。”
“觉得累你可以不干啊，你又不是他们家保姆。”方欣然第一个跳起来。
“唉，算了，我婆婆以前也过得挺辛苦的，我顺着她一些。”
晴晴把张母的经历给大家重新叙述了一遍。
等到她讲完，方欣然一摊手：“所以呢？”
“所以对她以关爱以忍耐，慢慢感化她，恢复她对生活的正常态度。”晴晴在方欣然的注视下，有点结巴地回答。
她话音未落，方欣然和郑迪都忍不住拍着桌子，笑出声来。
“晴晴啊，在她有生之年，你是无法达成这个目标的。”郑迪一贯是谦谦君子的做派，即使泼人冷水也是温和委婉的。“你的力量和目标相比，有点渺小。除非，你愿意为这个目标付出几十年的时间和心血。”
欣然还是一贯的快人快语：“她以前过了苦日子，难道是你造成的？凭什么要你去关爱忍耐，行啊，你先忍耐她几十年，她受的苦，都从你这儿找补回来，她心里平衡了，然后就恢复正常了，恐怕还熬不到那个时候，你就抑郁成疾了。 ”
晴晴一脸懵圈地瞪着他们俩，足足有一分钟都不出声。
许墨眉头微皱，点了一支烟，吸两口，又重重地按灭，“张克勤莫不是搞传销的，这么擅长给人洗脑。为了说服你，不惜自曝家丑，他也是下了功夫的。”
“晴晴这丫头，太没主见，简直被张克勤当猴耍，给她顶高帽子戴，她就当了真。”欣然满脸的怒其不争。
“吃一堑，长一智，你也别笑话她了。晴晴就是吃亏在历练太少，诶，肖琪不是快回国了吗，到时候让晴晴跟着她多混混，学一半她的精明就好了。”郑迪在旁边出主意。
许墨侧头看着晴晴，无奈地笑，“秉性难移啊，说什么学一半，就是学到十分之一，我也就放心了。”
“肖琪是谁？”晴晴在旁边插嘴。
“你许墨哥的大学同学，当年，许墨在国外融资建厂的时候，找过她上班的一家投行，双方谈合作事宜的过程中，对方暗里给许墨下套，肖琪为了这个，和自己老板闹翻了，之后她就帮着许墨联系其他银行，搞融资借贷，可以算是宏盛集团最早的开创者之一了。原来一直在海外公司担任副总，最近说想回国了，我们正在物色接替人选，一时间还真不好找。”
晴晴好奇地追问：“许墨哥哥，他们怎么给你下套的？”
许墨想了一会，尽量地用浅显的语句给她解释，“是关于公司后续运作的一些限制条款，如果按照他们的条款，我们公司在二级市场上市的时候就会失去绝对控股权。”
晴晴似懂非懂地点头：“公司还没有成立，就已经考虑怎么上市，你们想得真远啊。”
许墨不由地失笑，“做这一行，本来就应该走一步看十步，不过当时，我其实也没有发现这个陷阱。”
他回忆起初创业的艰辛，语气中感慨万千，“真是，多亏了肖琪。这姑娘真不简单，年纪比我还小一岁，早早就在国外读了金融学博士。聪明能干，做事情坚韧细致，实在是，人才难得，等她回国了介绍你们认识啊。”
“才不要，”晴晴罕见地耍起了脾气，“我就知道，你一直嫌我笨，瞧不起我，还老嘲笑我。”
说着话，晴晴气鼓鼓地瞪着许墨。许墨简直哭笑不得，“我？瞧不起你？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怎么可能”
“你就有，”晴晴很较真地嚷，“我中考前你辅导我做试卷，一碰到错题你就皱起眉，还打击我。”
她放下筷子，学着当初许墨的嫌弃的口吻：“这题前天刚讲过，你怎么又错，还有这题，连最简单的公式都写错，你脑子在想什么？”
许墨讪讪地挠头：“这不是，那时候你马上要中考了，我这心里着急嘛。”
“刚才你还说呢，说我比不上肖琪的十分之一哪。”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要论耍阴谋诡计，你比不上肖琪，是这个意思，你听错我的意思了。”
许墨起身，绕过椅子，来哄晴晴。
郑迪在一边看热闹，嘴上还不忘起哄：“是啊，许墨，那话我们都听见了，有你这么瞧不起人的么？为了个外人就挤兑我们小师妹。”
随着他的话，晴晴的脸色更差了，许墨略有点狼狈地回头瞪他：“郑迪你是不是想去筹建海外分公司？”
郑迪吓了一跳，双手在嘴边比划出拉链的模样。
“我错了，老大。晴晴啊，你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许墨这个高冷学霸，也就是对你，才肯这么尽心尽力地辅导功课了，那个肖琪，许墨的终极目的就是雇佣她，压榨她的剩余价值，真正的居心不良”
晴晴不是娇蛮的脾气，被三人一哄，立刻又高兴起来，吃饱喝足，开开心心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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