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8.Another（8） 一条命，换你一世不得安生
还有三十多天高考，班级里所有人的书桌上都堆满了书本，桌子只有一半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剩下的要摞满一摞摞书。紧张的气氛蔓延在全班，崔允文开始宣布下周开始没有周六日，晚自习也开始顺延到了九点半。
晚自习都是翻书写字的声音，阿莫自己趴在桌子上觉得无聊，据说陈括最近失恋，连吃的都没心思带了，更别提拿阿莫逗趣了。最近更是晚自习都不见人，今儿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趟却也就是趴在桌上，斜眼看着阿莫，不出声。崔允文铁了心周六要去陈括家家访，陈括和阿莫说，家访过后有可能就看不见他了，阿莫以为他要搬家了，结果陈括说：“搬什么家搬家，我是说老班家访之后，我可能被我爸打傻了，你到时候可以到街上找我，我可能在哪个角落戳屎玩儿呢。”阿莫笑的眯眼，陈括扯着阿莫的脸告诉她“小妮子，就该这么笑。每天板着一张老班脸给谁看呢！”
阿莫只是思考了一下，是该这么笑，可是，日子中又有哪件事，哪些人能让她这么笑呢？
陈括交往的女孩儿是个化着日系风很卡哇伊的女孩子，晚上放学九点半了，她自己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他。阿莫听着陈括说，明明他们吵得很凶，好像都要分手了一样，她却还是在门口，那么晚了，还等着他。陈括双手插着兜，本来和阿莫并排走着，看见了她，忽然就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阿莫想，他应该是紧张的。不夸张的说，陈括撒丫子就跑到了那个女孩子面前。陈括明明比人家高了一头，站在那个女孩儿面前却像个孩子。阿莫转身想走，毕竟旁人的事，跟她也没多大关系。却觉得有人注视着自己“阿莫，你家是在老城区吗？”
阿莫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眼，模糊的看见了那个人的轮廓。那人的脸忽然近了很多，很清晰的俊秀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怪不得班级里的女生都对着这个男生极其厌恶的，俗称“老班”的人天天犯花痴，他有资本。崔允文：“阿莫，你眼睛是不是近视？我无论在你前面后面你都不太能发现。”阿莫摇头，崔允文抽回自己的脸。
“那看见不说老师好？”
崔允文伸出手指在阿莫面前比划。
“诺，这是几？”
阿莫摇头，的确看不清。
“啧啧啧，这样不行。以后我送你回家吧！”
“天天太黑。”
崔允文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说天太黑，没看清，而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
崔允文：“路灯很亮你是我的学生，回家可不能出事，以后我送你回家。”
崔允文承认，上次在医院看见了她的父亲，不由得对这个孩子起了心疼的感觉。崔允文不知道她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父亲住院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亲人，她，可能孑然一身，只有父亲相依为命吧！她脸上还有那天的青紫，崔允文怎么问她，她都是点头摇头，不愿多说几个字。
崔允文：“走，我家也在老城区，以后每天放学坐我的车回家！”
崔允文伸手拉着她的手，她就觉得很暖，手里很暖，心里也很暖。
阿莫到了家里，安一世还在云里雾里捧着一听啤酒。阿莫被浓重的烟味呛得咳嗽，用手扫了扫面前的虚烟。
阿莫回了卧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药和水。
“吃药。”
“没用的，不吃了。”
“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是吗？”
安一世沉默了几秒钟，默认，对吗？
“阿莫，对不起，我知道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想拖累你，所以开始想让你住在你殷叔叔的家里。”
“有用吗？”阿莫沉闷的问。
“我想让你告别过去，有一个未来。”
安一世深知，这样一个家庭，这样一个过去，阿莫的未来，黑暗而遥不可及。所以，他托了多少关系，说了多少低声下气的话，赔了多少笑脸，办了这个学校，而不附带学籍？
“别躲了”
“不是躲。”
“你在躲谁？躲我还是你自己？”
阿莫知道人要妥协，她懂，社会上的生存，多极了有色眼镜，她身后的污点是多致命的要素。可事实既已发生，怎么可能掩盖的过去？
阿莫没再多说，只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靠着它缓缓沉落。听着门外安一世半是自语半是诉说的话语。
“我没在躲谁，我只是恨这世道，这世道关照过谁？是我们这样没钱没地位的人吗？不，是有钱有势的那群人渣。有谁关注过我们的生死？现在难吗？难啊，我也想安心住院，但这个家呢？谁养？你姐需要钱，你妈你奶照顾你姐，连工作都不能找。当年我多想救你，打官司打不过，我竟然开始找关系。最后呢！”
阿莫扶额，头疼欲裂。
（82）
她记得姐姐发生意外发生的那个夜晚，她亦满身是血的赶去，看见姐姐呆呆的坐在墙角，衣不蔽体，眼角红的快要晕出了血。那时的她便没法保持住理智了，变得绝望又凶猛，戾气淹没了一切可以控制的行为。她的印象不大深刻，只知道自己真的是学以致用，无奈对方人那么多，直到她的眼被血色模糊了，她才觉得疼。而她手上的刀刺在了她最恨的那个人的胸膛上，她才觉得有些慌了。
当时的她大大咧咧，对于那个无比温柔的姐姐（虽然对自己简直凶残，从小在她淫威之下长大。）。她觉得，是她没有守护好她，让她在最年轻，美好的年纪，面对了最悲哀的事实。她于她，自始至终，疼爱，却自责。
那个破旧的仓库，可能也是安然这一生的噩梦吧！
阿莫反应过来时，手是颤抖的，眼神却是坚韧的。姐姐送给她的刀，插在了胡杨的胸膛上，所有人都被吓住了，阿莫抽出了刀，血色就染红了那个刚刚叫嚣的最厉害的男孩子身上。当时阿莫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深深的恨着这些仗着家里钱势四处作恶的人们。但后来，胡柏让阿莫深深的记住了这个人的名字。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他们的小弟，高呼着报警。阿莫笑了，血色染着眼睛，本来彩色的世界都变得暗红。
阿莫：“报警？你们t还知道报警？我去你妈的报警。”
阿莫挥舞着手里的刀子，却没了套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杀了人，她有多恐惧，又如何能让他人看得见？
最后警察没有先来，先到的是胡杨的哥哥胡柏。阿莫被绑在角落里，离得安然很远，透着血色的眸子，眼神如剑看着那个穿着西装有些慌乱而来的男人——胡柏。甚至看见那个优雅痞气的男人眼角挂着一滴泪。豪门里感人的亲情吗？
胡柏伸手抱着胡杨，喊着弟弟送上了自己的车，他带了很多人来。送走了胡杨，甚是神情激愤。
他们长得很不一样，胡柏长得比胡杨斯文很多，硬朗很多，却一样的盛气凌人，一样的对人不屑一顾。
胡柏拿着地上刚刚伤了人的刀，蹲在阿莫身前。刀刃贴着阿莫的颈上，一点点按下去。阿莫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血管被切割了，那种濒死的恐惧感溢在心头，阿莫想求饶，张口却都是血腥的味道。阿莫以为自己会死，但胡柏狠狠地抽出了刀，血一下就喷张开来。胡柏却按住了她的伤口，舌尖舔舐在刀刃上的殷红，颇为诱人的样子。
“死太容易，你得活着，在地狱边缘活着。”
警笛四下响起，120和110带走了所有人，除却胡柏，胡柏站在所有人身后，默默地看着她，用那种猎豹盯着猎物的眼神看着阿莫。
胡杨死了，现实中就是这样。一刀就足以致命，只要位置对。没有那些影视剧中狗血剧的剧情，捅了十几刀，中了两三枪依然挺立。事实是，胸腔一刀你可能就挂了，腹腔一枪你可能也挂了，手臂一枪你估计也就截肢了，枪眼前面是个眼，后面就是碗大的洞，阿莫这种时候还是万份庆幸国内禁枪的。
崔允文和宋鹍被吴华送出了屋子，吴华推着儿子，让崔允文出去送送人家姑娘。崔允文尴尬的走在宋鹍身侧，一起压着马路。
宋鹍：“你啊！”
崔允文明显不太走心，敷衍的“啊？”了一句。
宋鹍摇了摇头，无奈的看着崔允文：“真的是凭自己的本事单身。”
崔允文：“谁单了？明明有你。”
宋鹍：“我看你快了。”
崔允文不在意的撅了噘嘴。
宋鹍：“咱们也老大不小了”
崔允文：“嗯~过段时间把车贷还了买个房子！”
宋鹍：“钱够吗？”
崔允文摇了摇头，两人还是慢慢的在路灯下悠哉的散步。
宋鹍：“我家的确有买房子的钱，但你到底是个男人，房子的事你还是尽快吧！”
崔允文点了点头。
崔允文：“这次毕业生带完，咱们父母约一次，把婚定了吧！”
宋鹍停下了，展开了嘴角，有了笑模样“你这么肉的人，以为你一点都不知道着急呢？”
崔允文慢腾腾的走了两步“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不着急”
宋鹍跑了两步跟在崔允文身后“跟你认识这么久，处了这么久了。我都快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了。”
崔允文：“我也不知道。”
宋鹍瞪了一眼直男般的崔允文“话说回来，你真的不打算再做律师了？”
崔允文摇摇头。
宋鹍：“哎结婚后的日子堪忧哟~”
崔允文：“怕没钱？看看我爸，你还是庆幸吧！”
宋鹍：“叔叔又不是因为是法官才有的新欢。”
两人聊着，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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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莫只是思考了一下，是该这么笑，可是，日子中又有哪件事，哪些人能让她这么笑呢？
陈括交往的女孩儿是个化着日系风很卡哇伊的女孩子，晚上放学九点半了，她自己站在学校门口等着他。阿莫听着陈括说，明明他们吵得很凶，好像都要分手了一样，她却还是在门口，那么晚了，还等着他。陈括双手插着兜，本来和阿莫并排走着，看见了她，忽然就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阿莫想，他应该是紧张的。不夸张的说，陈括撒丫子就跑到了那个女孩子面前。陈括明明比人家高了一头，站在那个女孩儿面前却像个孩子。阿莫转身想走，毕竟旁人的事，跟她也没多大关系。却觉得有人注视着自己“阿莫，你家是在老城区吗？”
阿莫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眼，模糊的看见了那个人的轮廓。那人的脸忽然近了很多，很清晰的俊秀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怪不得班级里的女生都对着这个男生极其厌恶的，俗称“老班”的人天天犯花痴，他有资本。崔允文：“阿莫，你眼睛是不是近视？我无论在你前面后面你都不太能发现。”阿莫摇头，崔允文抽回自己的脸。
“那看见不说老师好？”
崔允文伸出手指在阿莫面前比划。
“诺，这是几？”
阿莫摇头，的确看不清。
“啧啧啧，这样不行。以后我送你回家吧！”
“天天太黑。”
崔允文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是说天太黑，没看清，而不是自己眼睛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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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允文承认，上次在医院看见了她的父亲，不由得对这个孩子起了心疼的感觉。崔允文不知道她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父亲住院没有看到任何其他亲人，她，可能孑然一身，只有父亲相依为命吧！她脸上还有那天的青紫，崔允文怎么问她，她都是点头摇头，不愿多说几个字。
崔允文：“走，我家也在老城区，以后每天放学坐我的车回家！”
崔允文伸手拉着她的手，她就觉得很暖，手里很暖，心里也很暖。
阿莫到了家里，安一世还在云里雾里捧着一听啤酒。阿莫被浓重的烟味呛得咳嗽，用手扫了扫面前的虚烟。
阿莫回了卧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药和水。
“吃药。”
“没用的，不吃了。”
“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是吗？”
安一世沉默了几秒钟，默认，对吗？
“阿莫，对不起，我知道控制不了自己，也不想拖累你，所以开始想让你住在你殷叔叔的家里。”
“有用吗？”阿莫沉闷的问。
“我想让你告别过去，有一个未来。”
安一世深知，这样一个家庭，这样一个过去，阿莫的未来，黑暗而遥不可及。所以，他托了多少关系，说了多少低声下气的话，赔了多少笑脸，办了这个学校，而不附带学籍？
“别躲了”
“不是躲。”
“你在躲谁？躲我还是你自己？”
阿莫知道人要妥协，她懂，社会上的生存，多极了有色眼镜，她身后的污点是多致命的要素。可事实既已发生，怎么可能掩盖的过去？
阿莫没再多说，只是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靠着它缓缓沉落。听着门外安一世半是自语半是诉说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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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杨死了，现实中就是这样。一刀就足以致命，只要位置对。没有那些影视剧中狗血剧的剧情，捅了十几刀，中了两三枪依然挺立。事实是，胸腔一刀你可能就挂了，腹腔一枪你可能也挂了，手臂一枪你估计也就截肢了，枪眼前面是个眼，后面就是碗大的洞，阿莫这种时候还是万份庆幸国内禁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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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鹍：“我家的确有买房子的钱，但你到底是个男人，房子的事你还是尽快吧！”
崔允文点了点头。
崔允文：“这次毕业生带完，咱们父母约一次，把婚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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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允文慢腾腾的走了两步“这么大岁数了，怎么不着急”
宋鹍跑了两步跟在崔允文身后“跟你认识这么久，处了这么久了。我都快不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了。”
崔允文：“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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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允文摇摇头。
宋鹍：“哎结婚后的日子堪忧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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