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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1.卦

  第41章

  这个时候开战,令狐伶萧是一点心情都没有,别说殷桓现在这个状态,就是殷桓他没事,也不会想要看到生灵涂炭。

  可是,这大祭司抓了边民,消息肯定是瞒不了多久的,到时候两方的冲突一定会不断扩大,还是要打起来。

  孙秋皱着眉头瞧了一眼大祭司的高楼,叹了口气:“令狐大人不要着急,秋,自有打算。”

  令狐伶萧便跟着孙秋往落脚的小楼去了。

  “孙将军怎么看?”令狐伶萧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也给孙秋倒了一杯。

  孙秋淡淡道:“方才在大祭司那儿,我瞧见了明果的马了。”

  “什么?”令狐伶萧大惊,“这是明果王的主意?”

  令狐伶萧不大相信,她见过明果王,明果王确实不像是一个回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结交明果干掉神火太子,并吞掉东宁侯的事情,是令狐伶萧和孙秋两个人促成的。

  她对明果王的期待不必孙秋少。

  此事明果王知晓,对她而言,的确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我要见明果王!”令狐伶萧道。

  孙秋淡淡道:“令狐大人稍安勿躁,在下自有办法,大人好好休息吧。”

  他面容成天带着什么愁,英俊的面庞上此时微微的展开了一点。

  “大人相信在下,相信明果王。”他说。

  过了一会儿,孙秋给了送吃的进来的林越人一块银子,让他领自己的随从去给找一个人。那林越人很爽快的答应了。

  令狐伶萧大惊:“方才我在外头也想拿钱打探消息,可是他们怎么都不答应来着!”

  她指着孙秋问那林越人:“难道我的钱不比他的值钱?”

  那林越人道:“孙郎是我们林越人的朋友,他不会做对林越不利的事情!”

  令狐伶萧:“”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那随从领了一个老者进来了。

  孙秋向令狐伶萧介绍:“这位是邱老先生,他是汉人,在烈焰城做大夫。”

  老先生向令狐伶萧行了一礼。

  令狐伶萧赶紧扶起他:“老先生不必多礼。”

  孙秋皱着眉头问邱大夫这里的情况:“怎么好端端的就抓了人?你素来在大祭司楼里行医,可曾听说过什么?”

  老先生叹了口气:“说是前些日子,烈焰城的好些房舍被暴雪压塌了,伤了许多人,城中人很恐慌。”

  “这与抓人又有什么关系?”令狐伶萧问道。

  邱大夫叹了口气:“这不是今年没用圣女祭天么,林越人都很害怕,觉得这雪灾是天神震怒,没有受到祭品,要来惩罚大家了。”

  “等等”令狐伶萧惊了一下,“你们说的圣女祭天,难道是杀人?”

  邱大夫点了点头:“林越人每隔三年有一个小祭祀,二十年一个大祭祀,小祭祀是抓汉人,用头颅祭祀天神,大祭祀是用圣女的头颅祭祀天神。”

  令狐伶萧:“”

  孙秋道:“所以,这次因为圣女没能祭天,他们就抓了汉人来祭祀?”

  邱大夫点了点头:“是的”

  孙秋皱眉:“当日定盟约的时候,我明明已经同他们说好,不准再用汉人祭天,两厢结为兄弟之邦,哪有用兄弟的头颅祭天的道理。”

  “本来是如此,只是突然雪灾,林越人就怕了。”邱大夫说,“如今也没什么法子,大王已经到了烈焰城,大祭司不肯放人,大王也说服不了他。”

  何止是说服不了他,搞不好还要被说服。

  令狐伶萧气的脸都白了:“哪有神明需要人命祭祀的道理,这一定是邪神。”

  孙秋道:“就算是邪神,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的神,一时半会儿,也劝不来。”

  说道这里,他站起身来,对邱大夫道:“你先回大祭司那儿,若是见到了大王,就说,孙秋求见。”

  邱大夫点头称是。

  然而等到了晚上,孙秋依旧没有等到明果王的回音。

  “他这是要避开你。”令狐伶萧道:“不想见你,是因为帮不了你。”

  “他于心有愧,不愿意见我。”孙秋道。

  他叹了口气,看着令狐伶萧:“令狐大人,我要出去一趟,大人留在这里不要走。如今林越人人心惶惶,你一个人出去,可能会出事。”

  令狐伶萧明白,她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现在林越人单方面犹豫惊慌,对对面来的汉人肯定是抱有敌意的,贸然上街,搞不好就被剁了。

  孙秋走出了们,在小河边点了一把火,然后朝着天空放了一支烟花。

  他在河边等了许久,明果王果然带着随从来了。

  “你果然没有失约。”孙秋道。

  明果王叹了口气:“你点燃了我们约定的烟火,我怎么能不过来。”

  孙秋愁苦的脸色展出温柔的笑来:“你能来就好。”

  明果王在他身旁坐了,随从点起火堆,孙秋细心的煮酒。

  “你们为什么要煮酒?”明果王好奇的看着他,“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酒煮一煮,就能显得风雅。”

  他从前也问过别的汉人,都是大才子,他们喜欢在大雪天里,一边赏雪一边温酒煮茶。

  他们说这是汉人的生活,文人雅士都会这样,蛮夷之地的人都不懂。

  孙秋笑了:“其实并不是这样,煮酒是因为冬天的时候下雪,要是在外头赏雪,天气很冷,酒煮了之后,会暖和一点。而且,若是一群人就着火炉赏雪也会有些怪怪的,要是对着煮酒的火炉,模样就好看点。一边喝酒,一边还能取暖,是以觉得风雅一些。”

  明果王佩服的看着他:“孙秋,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博学,最温柔的一个人。要是汉人都能如你一样好相处,那么林越和大宣,也就不会打仗了。”

  孙秋笑了笑,认真看着他:“现在,不是已经定了盟约了么,大家以后都会好好的过日子,我家主公还答应,将会派三十名医官,前往你们的王城,治病救人,并传授知识。”

  明果王脸上愧疚的神色更甚:“谢谢你。”

  孙秋道:“你能不能把那些人放了。”

  明果王轻轻摇头,他为难的看着孙秋。

  身后两个随从出声道:“孙将军,不是我们不想答应你,我们也不想杀人,只是,神灵已经发怒了,如果再不提供祭品,整个林越都会陷入危险。”

  孙秋叹了口气。

  明果王又道:“林越如今并不是上下一心的认同”盟约,很多人还很顽固的认为,需要活人祭祀,才能安抚神灵。你等我十年,十年之后,林越在我的治理下一定会改变的。”

  孙秋道:“我们等不到十年了,我家主公更不能等,他不是东南之王,如果一旦发生林越人在盟约期间拿汉人祭天的事情,东南的汉人会怎么想,朝廷里的贵戚会怎么攻歼我家主公!”

  明果王无言以对。

  过了许久,他旁边的一个林越大将说:“孙将军你不是会算卦么?你算一算,此事结果如何?”

  孙秋哑然。

  他哪里会算卦,他只不过是曾经在林越假托算卦的方式行事。

  所谓卦,不过是在指引人走路,你要的结果要是一个合理的,让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然后别人就会跟着结果去走,从而达到两全其美的效果,这样,也就是算准了。

  如果此时他告诉林越人,卦上说不能祭祀,他们一定会认为他在说谎,这是没有效果的。

  他叹了口气,从容道:“卦上说,你们祭天的人是不对的。今年雪灾,是因为天下大寒,你们需要在明日正午,在炎火道上的千影岭,找一个穿着红色衣服骑马而过的人。这样才能安抚神灵,林越才能度过劫难。”

  “可是万一明日没有人经过千影岭怎么办?”将军追问道。

  孙秋摇头:“那样的话,便是天神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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