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古代求生之路 （2）
比起白瑰的清晨惊梦，拓拔曜清倒是一夜好眠。
似乎是在霄晖回宫后，他就甚少在做那些噩梦了。
因为夺嫡之争，他在最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被下了奇毒，那毒阴狠非常，在带给他钻心磨骨的折磨同时，也严重影响了他原本温润如玉的性格。
比如止不住的毁灭冲动。
一些潜藏在他血液里的暴躁因子都被毒一素尽数激发出来，这使他多次在公开场合失态，最终让父皇对他失望，柔弱可欺的母妃日益以泪洗面。
他原本不该是这样的。
并不是说他的性格原本有多好，皇宫里出生的人怎么可能良善如白纸一张呢？
下一毒的犯人被找到处死了，但他知道那只是个顶罪的靶子，真正害了自己的是他的好皇兄，拓拔廉池，仅仅是因为当时自己有可能会挡他的路。
父皇也察觉到了许些微妙之处，但是他没有再管。
本身子嗣稀少的他，在废了一个皇子过后，不想在失去优秀的另一个了，再者说，兄弟相残的戏码，从古至今都是皇室丑闻，为了皇室威严，父皇选择了隐瞒。
他好恨啊凭什么？凭什么原本无心夺取大宝的自己，变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凭什么？！！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为什么他们都轻可以描淡写的遗忘自己有多痛苦，有多崩溃？
那些难以入眠的日日夜夜，翻来覆去的刻骨酸疼
拓跋曜清发誓要亲手报仇，得到那个位置，让所有之前踩过自己的人，人头落地。
勉强用各种昂贵药材抑制住毒一性的拓跋曜清日日隐忍，做出一副恢复的姿态，他仍是原先那个翩翩公子，只是比以前虚弱了些的样子。
没人知道他暗地里都干了些什么，没人发现自己积攒了怎样的势力。
毕竟他已经是总所周知的废人了呵。
他的希望出现在六年前的一个秋天，那天正好是中秋节，霄晖出生的日子。
那个与他一母同胞，留着相似血液的女婴，生辰八字也恰好符合
一本苗疆孤本里记载的，能解开他身上所中奇一毒的方子。
不在隐忍中爆发，就在隐忍中变态。
拓跋曜清干了件荒唐事。
“霄晖公主，今儿怎么起的这样早？”
垂下的米黄纱幔被一双手撩开，身着浅绿色宫装的宫女有些惊讶的看着裹着被子，靠在床边，静静把自己整个人团在被子里面的白瑰，有些憋不住的想笑。
“做噩梦了。”
白瑰简短的回答道，如今她能完成基本的对话了，但是有时候并不想说太多。
因为，她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人说话有多啰里叭嗦文绉绉的，语速还贼慢，对个话要废很长时间，让人想按加速键。
“啊是这样。”名为绿萝的宫女点点头，带着点怜惜，熟练的将白瑰从被窝里挖出来，套上鞋子，再一一给白瑰换上新的内衬：“公主别怕，醒过来就没事儿啦。”
白瑰：好的我知道了，请停止你继续有意无意摸我脸的行为。
“今天皇上第一次传公主面见，可要好好梳洗打扮呐！”绿萝给白瑰挑了件水红色的儒裙，配上了蓝纹刺绣彩蝶的缎带，然后把她牵到了梳妆台那里，抱起来放在了凳子上。
外殿伺候的宫女都不知道白瑰每隔几天会被领着从密道去皇帝那里‘送药’，她们遵循皇命早晨起伺候完白瑰后，就全部退下，没有一人留在白瑰近身伺候。
然后再就是密道里出现公公接她去面圣。
所以严格意义来说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皇上，但是确实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见。
喝个药搞这么大动静干嘛。
白瑰面无表情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嗯，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发顶，而绿萝在她身后开心的鼓捣着，给她疏了个双丸子头，然后拿出一盒子饰品让她来挑。
“公主今儿是想带双金铃铛，还是带这对大东珠，还是这双红宝石蝴蝶钗儿？”
“绿萝你定吧。”
“啊好的，绿萝一定会把公主殿下拾掇的粉雕玉琢的！”
于是在白瑰被动的听了绿萝一大堆激动的舔颜心理活动后，她这一身面圣的行头终于敲定。
乌黑顺滑的长发被分成两股，团成丸子头，一边坠着一个镂刻精致的金铃铛，细细密密的金线自铃铛底座垂下，脑后细碎的头发被编了一个小辫，束了个红绳，小巧圆润的耳带着金制耳钉，额前被点了一个红点，略上了些胭脂，再衬着一身水红。
活脱脱的年画福娃从画中跃然而出。
时间差不多了，绿萝引着白瑰去殿前，将她送上轿子，交与圣上身边的严公公领着，依依不舍的目送那顶轿子渐行渐远。
没办法，圣上说不许有宫女跟着殿下，要不然绿萝就跟去了。
————养生殿内。
“霄晖主子，陛下上早朝去了，您就在这里歇着？奴才去给您端来些糕点尝尝吧？”
严公公这么多年在宫里呆着，也没见过皇上叫谁在养心殿歇着等他，而且吩咐奴才们说的都是霄晖想干嘛就干嘛，不用据着，这位回宫几个月，不声不响的人儿，这样受宠的程度，是严公公想不到的。
虽然身为皇上心腹，严公公知道些内幕，但是没有想到皇上的态度是这样式儿的。
“嗯。”白瑰点点头，一个人努力爬到坐榻上。
“哎哟，我的小祖宗，小心摔着！”严公公看着这小身板晃晃悠悠的，忙着上去扶了一把。
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这几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越活越回去了？？
被扶着端端正正坐好的白瑰，手上立刻就被塞上一块白白的糕点，严公公轻声细语的哄着她，接过身后小太监拿来的热奶酥茶，给她放在手边。
继被当成智障后，大家又开始把她当生活九级残障：）
不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还是蛮爽的。
毫不心虚继续由着自己堕落懒癌深渊的白瑰，用一口软糯的小奶音，请求严公公寻几本书给她看，好让她打发下等拓跋曜清的时间。
不知道为啥霄晖公主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声音软绵的样子，莫名给严公公老年的内心来了爱的一击。
在现代，这个大概叫反差萌。
白瑰看着严公公走路轻盈疑似散落着点点粉红花的背影，有点被糕点梗住的感觉。
霄晖长的这么可爱的吗？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点莫名的情绪堵的慌。
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
面前突然被放下几本书打断了白瑰的思绪，定睛一看，几乎全都带着图画，一本大约是讲解历史的，还有一本宝物图鉴，再就是一些杂谈。
整个养心殿都安静了下来，白瑰一个人盘腿坐在坐榻上，一边啃着盘子里盛的各式糕点，一边喝奶茶，接着随手翻翻书，一众太监都候在殿外。
这个大殿除了她，还有别的人。
上个世界的异能被封禁，在这个世界不能使用，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之前为了更加熟练的掌控异能，努力淬炼的感知力。
此时大殿的房梁上，隐蔽的角落边，有着微弱的呼吸声。
大概是暗卫之类的人？
她住的宫殿里也有不少这样的，藏在各种各样神奇地方的人。
之前智脑5029给她下载的小说里有写过，但是并不多，而且现在她也没有智脑可以联网下载小说和资料了。
真的惨，兄dei，这个没有网的世界，每天只能靠读纸质书过日子，唔，当然还有很多以前没吃过的美食。
她想着，拍了拍手上糕点的碎屑，拿着榻上的桌布蹭了下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消遣的点子。
白瑰抬起头，看着房梁，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动不动，正襟危坐，屏息凝神。
就不信这样都逼不出房梁上哪位的心理活动。
良久，白瑰听到了两声不同的心理活动。
来自房梁上的。
很好，这是个神经粗直男。
来自房间角落。
很好，这是个逗比。
白瑰活动了下颈部，低下头喝了口茶，再次拿起糕点开啃。
房间里同时传来两声为不可闻的呼气声。
“噗。”白瑰差点喷了茶。
第一次主动用这个被动技能，收获还不错。
门口传来整齐划一的叩拜声响，有人在这声音中缓缓踱着步子，走进了养心殿的大门。
“恭迎陛下。”
哦，是拓跋曜清渣哥。
“霄晖，知道朕来了还不行礼？”拓跋曜清穿着明黄的龙袍，刚刚下了早朝的他还没有褪去那一身的威严与贵气，以周身气质实力证明什么是天潢贵胄，什么是真龙天子。
白瑰没说什么，小胳膊小腿扒着榻子蹦跶下来，对于管自己一日三餐的大佬她还是有求必应的。
“霄晖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小的人儿行着周正的礼，每个角度都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她发鬓上的金铃铛随着她的动作铃铃作响，倒是给没有什么表情的女童添了几分童趣。
“免礼。”拓跋曜清挥挥手，转身去了内间，有几个小太监跟着他去了屏风后面，伺候着他换身常服。
白瑰这才站起身，叹了口气，认命的重新爬上坐榻。
“听萧冉竹和教养嬷嬷说，你功课极为优秀，学的也快。”
拓跋曜清在屏风内扬声说着。
“想必话也能说利索了，听的懂了，那，为什么你话那么少呢？”
咋地了，还想我给你来段相声了啊。
白瑰偷偷翻了个白眼。
换好常服的拓跋曜清施施然的走到白瑰对面坐下，手里仍然拿着初见的那把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手心：“不想讲话，嗯？”
“是。”少说少错。
“你知道吗？你刚刚笨拙的向朕行礼，头上的金铃作响，倒让朕觉着你像只可爱听话的狗儿。”拓跋曜清扬起嘴角，笑得迷人，他示意周围候着的太监都退下。
“自回宫以后，你就再没朝我撒过娇，叫我一声皇兄了。”
“明明之前朕去探望你的时候，你那双小眼睛总是巴巴的望着我，哭着喊着说着皇兄救我的。”
“怎么现在出来了，给了你锦衣玉食，你反而不粘我了呢？”
“小霄晖，你恨我？”
拓跋曜清不管不顾，一口气说了很多，他说完自己也有些讶异，自己为何会问她这些话，也许是这几日的好眠，让他稍微像正常人了些？
我在想什么？亲情吗？啧。
“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白瑰垂着头，叫人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陛下，不恨。”
霄晖走之前说不恨你，那我就说不恨你吧。
这并不表示，你值得原谅。
拓跋曜清玩味的打量着说出这话的白瑰，轻笑一声。
不记得了？是了，梁太医说药人大成，前尘尽忘。
“叫我皇兄，我是你嫡亲的哥哥。”拓跋曜清以扇柄敲敲桌面提示道。
“皇兄。”
迟疑了些许，对面低眉顺眼的女童没什么抗拒的唤了一声皇兄，这让拓跋曜清不知道哪里涌来一股子不悦，他一把将女童下巴掐住，将她的脸猛的抬起来，正视着他。
那一声软糯的皇兄里没有孺慕没有亲近之感。
那双黑琉璃般清澈的眼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拓跋曜清冷笑一声，甩开了手。
我是在奢求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还在奢求什么呢？
“给我滚！”
他笑骂着，一翻手打飞了桌上的杯盏，杯子顺着大力摔碎在地上，引来一片太监急急忙忙的跪下，个个叩首喊着皇上息怒。
白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被一脸惊慌的小太监抱下坐榻，慌慌张张的送出养心殿，仿佛慢一点，后面就有什么猛兽冲过来撕咬他们似的。
所以今天找我来不是为了吃药，而是叙旧？
那还不如单纯的吃药呢。
直到被送回自己住的晖月殿，白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难怪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拓跋曜清，脾气比老虎还难以捉摸，怕不是个蛇精病吧？
她听不太清拓跋曜清的心理活动，为君王者，多数内心坚定，不易窥探，但是她还是大致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情感。
一团乌黑中裹着一丝亮光，有绝望的呐喊，有悲鸣，有暴怒，有嗜血，还有渴望。
他居然渴望爱？
明明是自己推远了的东西？
真是奇哉怪哉也。
方才他与她说话时，心底一直在想。
“皇兄。”
这明明是你想要的啊，为什么，你反而生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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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在霄晖回宫后，他就甚少在做那些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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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隐忍中爆发，就在隐忍中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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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晖公主，今儿怎么起的这样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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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噩梦了。”
白瑰简短的回答道，如今她能完成基本的对话了，但是有时候并不想说太多。
因为，她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人说话有多啰里叭嗦文绉绉的，语速还贼慢，对个话要废很长时间，让人想按加速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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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瑰：好的我知道了，请停止你继续有意无意摸我脸的行为。
“今天皇上第一次传公主面见，可要好好梳洗打扮呐！”绿萝给白瑰挑了件水红色的儒裙，配上了蓝纹刺绣彩蝶的缎带，然后把她牵到了梳妆台那里，抱起来放在了凳子上。
外殿伺候的宫女都不知道白瑰每隔几天会被领着从密道去皇帝那里‘送药’，她们遵循皇命早晨起伺候完白瑰后，就全部退下，没有一人留在白瑰近身伺候。
然后再就是密道里出现公公接她去面圣。
所以严格意义来说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见皇上，但是确实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见。
喝个药搞这么大动静干嘛。
白瑰面无表情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嗯，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发顶，而绿萝在她身后开心的鼓捣着，给她疏了个双丸子头，然后拿出一盒子饰品让她来挑。
“公主今儿是想带双金铃铛，还是带这对大东珠，还是这双红宝石蝴蝶钗儿？”
“绿萝你定吧。”
“啊好的，绿萝一定会把公主殿下拾掇的粉雕玉琢的！”
于是在白瑰被动的听了绿萝一大堆激动的舔颜心理活动后，她这一身面圣的行头终于敲定。
乌黑顺滑的长发被分成两股，团成丸子头，一边坠着一个镂刻精致的金铃铛，细细密密的金线自铃铛底座垂下，脑后细碎的头发被编了一个小辫，束了个红绳，小巧圆润的耳带着金制耳钉，额前被点了一个红点，略上了些胭脂，再衬着一身水红。
活脱脱的年画福娃从画中跃然而出。
时间差不多了，绿萝引着白瑰去殿前，将她送上轿子，交与圣上身边的严公公领着，依依不舍的目送那顶轿子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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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晖主子，陛下上早朝去了，您就在这里歇着？奴才去给您端来些糕点尝尝吧？”
严公公这么多年在宫里呆着，也没见过皇上叫谁在养心殿歇着等他，而且吩咐奴才们说的都是霄晖想干嘛就干嘛，不用据着，这位回宫几个月，不声不响的人儿，这样受宠的程度，是严公公想不到的。
虽然身为皇上心腹，严公公知道些内幕，但是没有想到皇上的态度是这样式儿的。
“嗯。”白瑰点点头，一个人努力爬到坐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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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扶着端端正正坐好的白瑰，手上立刻就被塞上一块白白的糕点，严公公轻声细语的哄着她，接过身后小太监拿来的热奶酥茶，给她放在手边。
继被当成智障后，大家又开始把她当生活九级残障：）
不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感觉，还是蛮爽的。
毫不心虚继续由着自己堕落懒癌深渊的白瑰，用一口软糯的小奶音，请求严公公寻几本书给她看，好让她打发下等拓跋曜清的时间。
不知道为啥霄晖公主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声音软绵的样子，莫名给严公公老年的内心来了爱的一击。
在现代，这个大概叫反差萌。
白瑰看着严公公走路轻盈疑似散落着点点粉红花的背影，有点被糕点梗住的感觉。
霄晖长的这么可爱的吗？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一点莫名的情绪堵的慌。
要是，她还活着就好了。
面前突然被放下几本书打断了白瑰的思绪，定睛一看，几乎全都带着图画，一本大约是讲解历史的，还有一本宝物图鉴，再就是一些杂谈。
整个养心殿都安静了下来，白瑰一个人盘腿坐在坐榻上，一边啃着盘子里盛的各式糕点，一边喝奶茶，接着随手翻翻书，一众太监都候在殿外。
这个大殿除了她，还有别的人。
上个世界的异能被封禁，在这个世界不能使用，但是这并不影响她之前为了更加熟练的掌控异能，努力淬炼的感知力。
此时大殿的房梁上，隐蔽的角落边，有着微弱的呼吸声。
大概是暗卫之类的人？
她住的宫殿里也有不少这样的，藏在各种各样神奇地方的人。
之前智脑5029给她下载的小说里有写过，但是并不多，而且现在她也没有智脑可以联网下载小说和资料了。
真的惨，兄dei，这个没有网的世界，每天只能靠读纸质书过日子，唔，当然还有很多以前没吃过的美食。
她想着，拍了拍手上糕点的碎屑，拿着榻上的桌布蹭了下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消遣的点子。
白瑰抬起头，看着房梁，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动不动，正襟危坐，屏息凝神。
就不信这样都逼不出房梁上哪位的心理活动。
良久，白瑰听到了两声不同的心理活动。
来自房梁上的。
很好，这是个神经粗直男。
来自房间角落。
很好，这是个逗比。
白瑰活动了下颈部，低下头喝了口茶，再次拿起糕点开啃。
房间里同时传来两声为不可闻的呼气声。
“噗。”白瑰差点喷了茶。
第一次主动用这个被动技能，收获还不错。
门口传来整齐划一的叩拜声响，有人在这声音中缓缓踱着步子，走进了养心殿的大门。
“恭迎陛下。”
哦，是拓跋曜清渣哥。
“霄晖，知道朕来了还不行礼？”拓跋曜清穿着明黄的龙袍，刚刚下了早朝的他还没有褪去那一身的威严与贵气，以周身气质实力证明什么是天潢贵胄，什么是真龙天子。
白瑰没说什么，小胳膊小腿扒着榻子蹦跶下来，对于管自己一日三餐的大佬她还是有求必应的。
“霄晖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小的人儿行着周正的礼，每个角度都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她发鬓上的金铃铛随着她的动作铃铃作响，倒是给没有什么表情的女童添了几分童趣。
“免礼。”拓跋曜清挥挥手，转身去了内间，有几个小太监跟着他去了屏风后面，伺候着他换身常服。
白瑰这才站起身，叹了口气，认命的重新爬上坐榻。
“听萧冉竹和教养嬷嬷说，你功课极为优秀，学的也快。”
拓跋曜清在屏风内扬声说着。
“想必话也能说利索了，听的懂了，那，为什么你话那么少呢？”
咋地了，还想我给你来段相声了啊。
白瑰偷偷翻了个白眼。
换好常服的拓跋曜清施施然的走到白瑰对面坐下，手里仍然拿着初见的那把扇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手心：“不想讲话，嗯？”
“是。”少说少错。
“你知道吗？你刚刚笨拙的向朕行礼，头上的金铃作响，倒让朕觉着你像只可爱听话的狗儿。”拓跋曜清扬起嘴角，笑得迷人，他示意周围候着的太监都退下。
“自回宫以后，你就再没朝我撒过娇，叫我一声皇兄了。”
“明明之前朕去探望你的时候，你那双小眼睛总是巴巴的望着我，哭着喊着说着皇兄救我的。”
“怎么现在出来了，给了你锦衣玉食，你反而不粘我了呢？”
“小霄晖，你恨我？”
拓跋曜清不管不顾，一口气说了很多，他说完自己也有些讶异，自己为何会问她这些话，也许是这几日的好眠，让他稍微像正常人了些？
我在想什么？亲情吗？啧。
“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白瑰垂着头，叫人一时看不清她的表情：“陛下，不恨。”
霄晖走之前说不恨你，那我就说不恨你吧。
这并不表示，你值得原谅。
拓跋曜清玩味的打量着说出这话的白瑰，轻笑一声。
不记得了？是了，梁太医说药人大成，前尘尽忘。
“叫我皇兄，我是你嫡亲的哥哥。”拓跋曜清以扇柄敲敲桌面提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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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了些许，对面低眉顺眼的女童没什么抗拒的唤了一声皇兄，这让拓跋曜清不知道哪里涌来一股子不悦，他一把将女童下巴掐住，将她的脸猛的抬起来，正视着他。
那一声软糯的皇兄里没有孺慕没有亲近之感。
那双黑琉璃般清澈的眼里，也没有他的影子。
拓跋曜清冷笑一声，甩开了手。
我是在奢求什么呢？
事到如今，我还在奢求什么呢？
“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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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瑰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她被一脸惊慌的小太监抱下坐榻，慌慌张张的送出养心殿，仿佛慢一点，后面就有什么猛兽冲过来撕咬他们似的。
所以今天找我来不是为了吃药，而是叙旧？
那还不如单纯的吃药呢。
直到被送回自己住的晖月殿，白瑰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难怪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拓跋曜清，脾气比老虎还难以捉摸，怕不是个蛇精病吧？
她听不太清拓跋曜清的心理活动，为君王者，多数内心坚定，不易窥探，但是她还是大致能感受到他心底的情感。
一团乌黑中裹着一丝亮光，有绝望的呐喊，有悲鸣，有暴怒，有嗜血，还有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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