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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航海-坦白一下

  他的怀抱很温暖, 带着太阳和海洋的气息,是喻思渐很喜欢的味道。

  休息室里仿佛升起了一轮小太阳。

  喻思渐的心脏热热的, 身体里流动的血液蠢蠢欲动,似乎闻到了维洛斯身上熟悉的气息,喊着要靠近他。

  维洛斯长得高大,将喻思渐嵌入怀里,凑到他耳边低声喊了他的名字:“思渐。”

  若是这里的人, 一般都会叫得乱七八糟, 口形发音声调几乎没有能全对的。但维洛斯喊得很正确,字正腔圆,咬字清晰,又带着点呢喃的意味, 像是在喊情人的名字一样。

  室内光线昏暗, 暧昧的气氛在静静流淌着。

  喻思渐没有拒绝他的拥抱,低声道:“你是不是认识我?”

  “是。”维洛斯毫不犹豫承认道,“我认识你。”

  “可是我不认识你, ”喻思渐说, “你不觉得我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你是, ”维洛斯说, “你一直都是。”

  话说到这份上,喻思渐再迟钝也不会只把他们的关系局限于这一个世界里了, 他疑惑道:“你不是维洛斯?”

  “嗯, 不是。”维洛斯供认不讳。

  喻思渐转过身, 直直地望着维洛斯的眼睛, 道:“那你是谁?”

  维洛斯松开环住他的手,牵起喻思渐的右手,自己在他的手心上写着字。

  一笔一划,他写的是——

  “经、简?”喻思渐低着头,读了出声。

  维洛斯看着他脸上不解的表情,双手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还想不想得起来?”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喻思渐问。

  “我跟你一个世界。”

  “可是在我的世界里,我不记得有认识叫经简的人,”喻思渐任由他握着,漂亮的眼睛里安静地流动着疑惑。

  他是真的不记得了。维洛斯在心里叹了一声。

  “是你给我的”维洛斯刚想说话,就看到喻思渐脸色一白,话锋又转了个弯,“你怎么了?心口又痛了吗?”

  喻思渐的心只是刚刚刺痛了一下,像是旧病复发,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没有,”喻思渐皱了下眉,道,“你是不是跟这个魔咒有关系?”

  见喻思渐的唇色又恢复了,维洛斯才松了眉头,道:“嗯,我曾经看过这个魔咒的来源,知道一些它的抑制方法。”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喻思渐眨眨眼弯唇笑了下,放软了声调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一听喻思渐这样讲话,维洛斯的喉结上下动了下,说话的声音有些暗哑:“知道。”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喻思渐一手贴着维洛斯的胸膛轻轻推开他,轻声道,“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有什么好处吗?”

  如果维洛斯没有撒谎,那么维洛斯就知道他是仙界中人,是脱离了这个世界的人,所以他究竟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对了,他还能看到他脖子上的空间戒指,或许也有这个原因。但不知怎地,他看着维洛斯,总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维洛斯顺着他的意稍微离他远点了,轻轻一笑,说:“思渐你感受不到我为什么跟着你吗?因为我喜欢你啊。”

  他说得这样直白,让喻思渐愣了下。

  维洛斯又道:“我知道你姻缘纸上面的名字是谁。是我,对吗?”

  说到这个,喻思渐心中警铃大作。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的灵魂,不仅来自同一个世界,还恰巧来到了同一个位面,而且他还知道这么多东西。

  “你怎么知道的?”

  维洛斯转了下视线道:“我也去找过月老阁里的姻缘簿看。”

  不是姻缘簿上的人,是看不到姻缘纸上自己的名字的。因此喻思渐信了他的话,他说:“所以你是在什么时候见过我?”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魅力,能让一个与自己从未说过话的人对自己一见倾心?

  “很久了,你不记得也就算了,”维洛斯说,“而且,我的血在缓解那个魔咒的时候,会暂时封住你有关我的记忆。等以后我们完全解决掉它了,你可能就会想起来了。”

  喻思渐皱眉想了想,发现自己脑里好像真的缺了点东西,像是有一层雾,悄悄模糊了玻璃。他以前也不记得有经简这个人,但现在经维洛斯这么一说,他才发觉维洛斯的血在缓和了疼痛的同时,也默默封闭了关于经简这个人的消息。

  “这么神奇的吗?”喻思渐有些想笑。

  “你不是只喜欢神奇的东西吗?哪里神奇往哪里跑?”

  维洛斯说的这样,好像他们是很熟稔的朋友,喻思渐说:“所以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维洛斯一咽,伸手抓了下喻思渐的袖子,小声道:“你是拒绝我的求爱了吗?”

  “嗯,”喻思渐说,“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所以给不了你相同的东西。但是如果我们是朋友的话,我就可以给予你相等的感情。这不都是一样一样的吗?而且,我们在森林里,配合得不是很默契吗?”

  维洛斯抿了下唇,一只手抚上喻思渐的脸,轻轻摩挲着他瓷白的皮肤,说道:“好,都听你的。你现在还不喜欢我,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我都理解。我会慢慢等,而且,我可以慢慢教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至于更深一点的喜欢,这个目标太终极了,他还得慢慢研究要怎样才能让思渐明白这种东西,说出来怕是会吓跑他。

  喻思渐的睫毛动了动,他说:“你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吗?”

  “是。”

  喻思渐接着问:“那你又凭什么说要教我你?”如果一个人没有经验,哪里来的这么理直气壮说要教一个人去懂得一种感情?

  “因为这个喜欢,是你教我的。”维洛斯说道。

  喻思渐皱眉,表示不懂。

  维洛斯就笑了声,妥协道:“好了,我知道你听不懂。说白了,因为我年纪比你大,所以可以勉强好为人师。但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别人仗着年纪大就口口声声说要教导你,所以刚才那种话,我也是嘴快,以后不会说了。”

  他这样直白而退让,一点儿都不像小话本里说的那样羞涩,喻思渐也是第一次遇到一个男人对他说这种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维洛斯小心地看了下他的脸色,见他并无厌恶的意思,就悄悄松了口气,转移话题道:“等回到亚克兰蒂斯,你跟喻清要住在哪里?”

  按理说,原身和喻清是被他们养父卖到维洛斯家里的,证件之类的身份证明都在维洛斯手里。原身的记忆里,他们仆人是有专门的地方住的。

  喻思渐想了想,说:“那个身份证明,要多少钱才能买回来?”虽然这么问有些不好,按喻思渐的性格,管他多少钱,直接砸钱就行了,但他跟维洛斯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不管是主奴关系,还是告白与被告白之间的关系,在某种意义上好像都不成立。

  挖了个坑给自己,维洛斯沉默了下,回答道:“不用钱,等回去了,我就拿回来给你。那之后呢,你们想做什么?”

  “我啊,”喻思渐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未动手做菜了,一时竟有些手痒,就道,“开家饭店,或者,去谁家里当个厨师”说到这个,喻思渐突然想起来,自家爷爷好像很久没有找过他了,而且任务都没发布过了,是有什么事情在忙吗?

  维洛斯一听,仿佛抓到了鱼饵一样,立刻道:“来我家吧,我家的人做菜超级难吃,一点都比不上你的手艺。如果你不去我家,那我就吃不下东西了”

  喻思渐好笑道:“你好假。”

  “是真的。”维洛斯眼睛眨都不眨,说,“我这个身体,之前有厌食症,什么东西都不想吃。这次出航,也是我硬撑着要来的,要不是在陆地上就遇到你了,这具身体说不定已经饿死了。”

  喻思渐不怎么会拒绝人,但那是对漂亮小姐姐来说。现在看着眼前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撒娇,他内心毫无波动,面无表情道:“公爵大人家世显赫,去哪里找厨子都行,不需要盯着我那点拙计。”

  维洛斯很明白他的性格,没有直接拒绝他的求爱已经算是好的开始了,现在也不宜违逆他的心意有再近一步的行动,见好就收道:“好,我都尊重你的意愿。”

  喻思渐自小接受到的教育,在关于情爱方面的,只有父亲母亲的感情和民间搜罗到的话本。但他也从未见过男人之间也能表白的,因此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是否正确。

  他难得叹了口气。

  维洛斯轻轻扳过他的脸,眼神又沉又柔,像是有团暗火在烧,在伺机而动。他说:“思渐你不要担心。对于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我知道了。”喻思渐将他贴在自己脸上的手拿了下来。

  维洛斯心里其实已经很高兴了。尽管小捣蛋不记得他了,但他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同,跟别人比,他从一开始就有了足够的胜算。

  维洛斯说:“你喜欢四处走,我都陪你。所以不管我是以怎样的身份,我都会跟着你的。”不要又想着甩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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