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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新的开始

  林一鹤躺在床上。听房门外传来只字片语。

  “鹤鹤她分数”

  “一中二中要不还是选择”

  她眯起眼睛看向窗外。紧紧闭着的窗帘,还是遮挡不住那透进来的,一缕灿烂的阳光。

  林一鹤来到kfc时,平采采c朱万帆和应沉烟已经到了。三人看到林一鹤,都很夸张地站起来大幅度挥手。

  林一鹤坐下来,平采采就递上一个甜筒,笑眯眯的:“刚买,正准备吃呢,你来得真是时候。”

  林一鹤笑着点点头。咬下一个尖尖,不出意料,尝不出什么味道。

  应沉烟道:“朱万帆刚刚去取了票,还有十分钟开场,你们还要吃什么吗?鹤鹤你想吃原味鸡吗?”

  林一鹤摇摇头。但应沉烟还是去买了原味鸡,放在林一鹤前面。

  四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起身去电影院。平采采走在林一鹤旁边牵着她的手,又摸了摸林一鹤的手腕,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睛。

  林一鹤有些吃惊。悄悄地,也抓住自己的手腕。

  摸到坚硬的骨头,没什么肉包裹着。

  林一鹤沉默着,看了眼身边车辆的后视镜。

  后视镜里的小姑娘,高额头,大眼睛,鼻梁高挺。却面色惨白,眼圈青黑,脸颊凹陷。一副吸了毒的丑陋样子。

  电影里,高考失利的沈佳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一鹤的心思晃晃悠悠飘到很远。

  她想起上辈子的高考,校对答案时抱着金女士哭。想起大学的一帮好友,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大半夜出去喝啤酒撸串。想起高中时候细腻的小女生感情,互传纸条,拥抱着的安慰。

  算什么呢。怕什么呢。

  林一鹤想。

  就算重来一遍,难道很糟糕吗?

  回到家,林一鹤对金女士说:“妈,我想去报爵士舞。我们家旁边就新开了一家。”

  林前浩从房间里出来——林一鹤忘记他什么时候开始在家留宿了——说:“想跳舞?好啊!在哪里?我给你交钱!”

  林一鹤坐下来,细细地数:“我还想学吉他,还想学毛笔,还想学摄影,还想去爬山。”

  金女士说:“这么多,你学的过来吗?”

  林前浩只知道点头:“都好都好,你想学什么我都给你报名。”

  金女士迟疑着说:“鹤鹤,你不要忘了,明天要早起,去学校填志愿。”

  林一鹤淡淡一笑,“我记得。我填伍骅。”

  金女士和林前浩对视一眼。金女士说:“伍骅中学是今年刚成立的,虽然说它承接市重点的资源,但是分数线还不清楚,要不要谨慎一点,咱们填个三中?”

  林一鹤轻轻摇摇头,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不用麻烦了。就算填职高,我最终也只能去伍骅。”

  她看金女士和林前浩都是一脸茫然,笑容忽然灿烂起来:“我跟你们打个赌哦,今年伍骅的分数线,高三中十分,信不信?”

  她的模样看上去又自信又开心,哼着歌进了房间。

  留下金女士和林前浩面面相觑。

  金女士犹豫着问:“要不要带鹤鹤看看心理医生?”

  不管金女士和林前浩怎么想,最终分数线下来,伍骅不多不少,高了三中十分。

  林前浩之前答应的事也半句没有食言。家里多了一把崭新的原木吉他,一套文房四宝,一个单反,和户外服。

  林一鹤报了舞蹈的月卡。一周总有五天下午都要在舞蹈房挥汗如雨,跟着轰炸耳膜的音乐抖肩扭胯。

  一上午学书法。林一鹤沉得住气,一坐就是两三小时。

  周六周日睡到中午才醒。带着单反,随便挑一辆公交车上去,坐开心了就下来,折腾着光圈焦距,到处乱拍。

  晚上偶尔去夜跑。听着音乐跑上一个小时,回来洗头洗澡,练吉他。兴之所至唱两句,像模像样。

  那副因为好几天不怎么吃饭而只剩骨头的身子,渐渐开始长肌肉。林一鹤偶尔洗澡的时候看镜子,会感叹自己的身体终于长成自己曾经最向往的样子。肌肉匀称,线条分明,人鱼线清晰,腹肌隐约,腰窝深陷,一双腿虽然不长,却显得漂亮有力。

  瘦却有肌肉的身材,配上古铜色的皮肤,格外英气。

  就连一向推崇传统女性审美的金女士,也不得不承认,林一鹤的身材越来越性感了。

  ——唯一的遗憾就是还是平胸。林一鹤哀叹。

  伍骅录取通知书到的时候,林一鹤刚刚开通微信,就发了她第一条朋友圈。

  “把一样变成不一样。”

  没有一个好友,也就没有一个点赞。林一鹤自我欣赏一番,给自己点了赞,傻傻一笑。

  穿上最简单的白t恤和热裤,蹬一双帆布鞋,戴一顶鸭舌帽,脖子上挂一个大大的耳机,林一鹤就出了门。

  今天是伍骅中学第一次新生欢迎晚会的选拔。林一鹤到那里,发现有不少新生还是跟在家长后面来报名的。面容稚气,样子怯怯又好奇。

  林一鹤吸引到不少目光。她虽清汤挂面,但简单不失时尚感的打扮,瘦削却有力的身材,平静的神情,走在路上全然不像一般新生那样左顾右盼,让她在人群中好像自带光源。

  林一鹤走到会场,段长看了她一眼,又仔细地看了第二眼。她心里觉得奇怪,但也懒得上前追问,找一个僻静位置开始玩手机。

  先是主持人的选拔。朗读一段中文稿,再读一段英文稿,接着现场抽问题,准备半分钟,开始回答。

  林一鹤前面的男生紧张到结巴,最后弯着腰匆匆下台。

  轮到林一鹤,她极为自然地站在台中央,目光不轻不重地扫了一圈评委,脚站成丁字,收腹挺胸,轻吸一口气,开始念稿子。

  流畅,平和,落字清晰和缓。

  然后是英文。

  仿佛不用思考,连读c略读也留意到。微带伦敦腔。

  她读完,全场安静了片刻。林一鹤轻轻一笑,提醒:“麻烦给我抽签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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