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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京都行

  三月九日阴

  “谢谢你,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这便是我对tunp一先生的回答了。听上去相当不识好歹,但他并没有发火,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那真遗憾。”语气中却听不出任何遗憾的意味来,真是个奇怪的男人。

  不过他却是多年来第一个看穿我并且说相信我的人,所以心底才会产生一股想让他也叫我“小退”的冲动——属于哥哥专属的名字。不过所幸,我压抑住了这股来得快去得也快的冲动。

  我对这个男人是好感的,如果以数量来计算,至少在他回答我的问题的瞬间达到了成了喜欢的界限。然而遗憾的是,我无法给予他想要的回应,也无法想象我们的的未来,因为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我会比他早死很多。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将这件事写进了日记里,作为一个纪念。

  tunp一,真名不知,江户知名的歌曲制作人,我这一生以来喜欢的除哥哥以外第二个大约也是最后一个男性了。

  ——山崎退子的日记

  “好漂亮啊。”栗子兴奋地握着栏杆。

  “是啊。”退子表示赞同。

  游船泛于鸭川之上,黄昏的晚霞倒映在清澈的河水之中,宛如一条彩色的丝带,将京都这颗珍珠串起。正值春季,各式品种的樱花围绕在两岸边,一阵微风吹过,便带来一阵粉色与白色交织的花瓣雨,令人觉得美不胜收。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京都呐。”栗子转过身,樱花色的和服衬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整个人看起来元气满满,“如果不是你和我一起出来,家里的老头子肯定不放心让我一个人出来旅行。”

  「不,他并没有放心。」退子在心里反驳着。

  从离开江户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一个男人一直尾随着他们了,从对方的行为举止,她判断他是一个便衣警察。

  在医院的那夜过后,退子变向土方请了年假,也是因为愧疚,他十分爽快地批了假。为了掩饰自己的真正目的,她邀请松平栗子一同前往京都旅行。看着对方展现出来的雀跃与愉悦,她的内心感到了些许的愧疚。

  “我帮你拍照片吧。”

  “好啊。”

  她拿着租赁来的相机,对着摆着各种姿势的女孩子一阵狂拍。

  退子派了二十多张照片后,栗子抢过了相机,“我也来帮你拍一些吧。”按了几下快门后,她又十分惋惜地感叹道,“好可惜,为什么穿的是男装啊!”

  退子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和服,不过是男款的。就像土方曾经感叹过的一样,尽管女装的退子很可爱,但是一旦转变成男性,就是非常普通的气质。退子自己也觉得很神奇,明明是同样的长相,男女间的差距却如同鸿沟一般。加上的监察的工作做久了,她在女扮男装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整个人看上去就更加不起眼了。

  “之前就和你说过了嘛,两个女孩子出门容易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这确实是原因,不过,更重要的却是男装做一些事的时候总是比女装方便些的,为了不让栗子继续抱怨,她拦住了经过船舷的一个女孩子。“这位小姐,麻烦你帮我们拍照合照好吗?”

  “等下等下,让我先想想动作啦。”

  在栗子的策划下,正常姿势的照片倒是之拍了一张,剩下的大多是些令人感到哭笑不得的动作,不过退子也觉得很好玩,非常配合地听从了她的指示。

  “谢谢。”栗子接过相机,“我来看看拍得怎么样——”退子也不和她强,等着她一张张查看。

  照片上的两人分别伸出左手和右手,手指弯曲拼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心型,在花瓣雨的背景衬托之下显得格外浪漫。只是照片的左上角还有一艘十分华丽地船屋,显然是意外进入镜头范围的。而在那艘船屋的尾方,一个紫色的身影站立着。

  松平栗子觉得这个人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手指划过屏幕,她将照片放大,因为相机是最新版的高清机,在放大了五倍之后,那个紫色的身影便变得十分清晰了。

  那是一个穿着绘有金色蝴蝶的紫色浴衣的男人,他的容貌十分出挑,精致而俊秀,左眼似乎受了伤而被缠上了白色的绷带,而露出的右眼则透着令人惊悸的阴郁与冷酷,她认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高杉晋助,她一直想要忘记却始终记得的一个男人。

  他残酷地粉碎了她的天真,令她的世界在一夕间天翻地覆,并犯下了她这一生都无法挽回的过错。

  握着相机的手颤抖了一下,在退子疑惑的神色中,她一边说着“这张好丑啊”一边删除了照片。

  “晋助大人,你在看什么?”来岛又子顺着男人的视线,只看到了几艘来往于河面的游船,并没有什么可疑的。

  “没什么。”高杉收回视线,袅袅的白色烟雾从烟管中徐徐上升,模糊了他的神色。「真像啊,五年前那个天真得近乎愚蠢的「大小姐」长大了之后大约就是这幅模样吧。」

  因为栗子的莫名低落的情绪,退子将行程改动了一下,晚上便带着她去了京都最有名的一家拉面馆用餐。栗子对面食有着非比寻常的兴趣,即使是蛋糕甜点之类也要向后排。

  “面屋极鸡。”栗子抬头念着店外招牌的名字。

  “据说这家店熬制的鸡汤非常浓,但吃起来却非常清爽。”退子回忆着之前看到的网友的留言,继续说道,“招牌就是「极致的鸡汤面」。”

  “那就点它了!”

  也许美食真的有治愈人心的效果,总之,两人走出「面屋极鸡」的时候心情都很不错。因为面馆距离入住的旅馆并不远,所以两人并没有打车回去,而是选择了步行,顺便消食。

  两人慢悠悠地沿着河道的岸边走着,享受着古都之夜的月下风情,然而,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夹杂着子弹的轰鸣在前方突然响起。

  退子在第一时间挡在了栗子身前,她向着声音传播的望去,那是距离她们大概十米不到的巷子,数十人分为两派在其中斗殴。虽然身份是警察,但在休假中的退子显然是不打算管她属地外的闲事,拨打了当地的报警电话后便准备带着栗子功成身退,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冲了出来,被鲜血洗礼的半边脸显得既血腥又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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