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回到原点
“我们可是敌人呐。”
在知道男人的另一重身份后，退子确实是对他产生过杀意的，当然和记仇并没有关系，只是她本能地厌恶和杀死自己的哥哥拥有同一类身份的攘夷浪士，尤其是人斩。
然而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就像她是他的例外，他又未尝不是她的例外？即使这一刻手上的武器对准了他的要害，她却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下手了。
“以前是，现在还是吗？”万齐不信她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对真选组毫无芥蒂。
退子斜睨了他一眼，“是啊，我已经不是真选组的队员了，但你以为这是因为谁？”他故意引她撞见高杉晋助与松平栗子的相会的时候，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吧。
“在下不否认自己有意挑拨你和真选组之间的关系。”雨势逐渐变大，万齐依旧保持着一小步的距离，任由雨水打湿也毫不在意。他的语气非常坦然，仿佛自己做的事在理所当然不过，“也许你会觉得在下十分卑劣，但——”
什么叫「但我已经不需要了」？如果因为她的经历，不想让他人也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那么她应该直接用否定的「不需要」作为回答，而不是这样的话。
明明想要，为什么要放弃？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顾忌。他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明白了这句话之下暗含着的决心——她决定以生命代价作为复仇的筹码。
人斩之称的桐野，刀法是不容置疑地精湛，正面交锋对山崎退子来说是没有胜算的，但如果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高成功率的方法的。为所爱之人复仇而死，在她看来，大约是死得其所，同时她也能够彻底摆脱长久强行压抑着的却又即将失去控制的对身边之人的恶意，对那时的她而言，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称得上是一举两得。
但是他不允许。
“我下希望你活着。”
退子听着这个男人解析着她隐藏着的真实想法，极度的震惊想涨潮的波涛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了海水之下。他竟然知道！她从未料到这世上竟然有一个人可以如此了解她，这是土方十四郎和松平栗子都没做到的事。
纤细而白皙的手无法抑制地轻颤了一下，带着苦无锋利的尖缘在万齐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退子再一次被吓到了，她立刻松开手任武器从手中掉落，着急地看向他的伤口，在确认了只是一道擦破了表皮的浅痕后，骤然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两次惊吓的叠加刺激了女孩子的情绪，令她忍不住冲他大声埋怨道，“你是傻瓜吗？为什么不躲开？”如果她下手重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你现在还记恨在下吗？”不躲开是因为他知道那一下造成的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伤，而这样的微不足道的伤痕却能换来她表现出来对他的明显在意，那他又为什么要去躲？
“你——”退子想开口，又闭上了嘴巴，因为她也意识到了——不管是生气还是抱怨，无一不是证明她的在意，偏偏这时他还要再来一句——
“我什么？”
退子恼怒地瞪了万齐一眼，而这些许怒气却在看到雨滴从他脖颈上滑落的时候又轻易地消逝了。她上前一步缩小了两个人的距离，令伞面能够尽可能地将两人覆盖住。
“雨水很脏。”她说。
「请务必让我负责。」
「雨水很脏。」
河上万齐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的相遇，笑了。
“你想怎么负责？”
略显熟悉的话语让模糊的记忆回溯起来，女孩子想起了五年前一个下雨的傍晚，她的伞曾不小心地划到了对方手臂上的伤口。
“原来是你。”
等等c成功回忆起过去的退子突然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
“会津组的那些人是你杀的？”
她记得那天她从墓园返回的时候，曾隐约感觉到街上有人在跟踪她，为了安全她第二天就去真选组和土方说了这件事，据他推测很可能就是会津组的余党，为此还派了两名真选组的成员去保护她。
然而，一天之后先是有人在她家附近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具武士的尸体，接着又有人报案在西郊的一所旧宅里发现了十九具尸体，经过现场调查与被捕俘虏的辨认，证实了那几乎都是被一刀毙命的二十个人全部是会津组的成员，而死亡的时间都是在她和他相遇的那天傍晚。
“没错。”
「是为了我吗？」她心想，同时也发现了一件相当有意思的事，“所以，你在跟踪我？”否则怎么去解释在她家附近的被杀掉的会津组成员？
“在下只是恰好路过。”万齐拒绝承认自己当年无异于「变态痴汉」的尾随行为。
退子轻笑了一下，没有反驳对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苦无后，才回道，“走吧。那天包扎完之后，手臂上的伤口又崩裂了吧？”
虽然那二十个人的武力值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一个人，但只要有挥刀刃的动作，就必然会牵动手臂上的伤口。
“过去已经无法负责了，不过今天的伤口我还是会负责的。”
就和万齐曾经的预感一样，五年前错过并不代表结束，他们终究还会再次相遇。
「等到那个时候，也许在下会来向你收取报酬。」
现在大约就是收取「报酬」的时候了。
“还有——”
“嗯？”
“叫我小退吧。”不是什么小姐，也不是退子。“在这个世上，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这样叫我。”另一个这样叫她的人被埋在了他们身后的那块石碑之下，已不属于这个生者的世界。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对一个陌生人在一瞬间产生喜爱之情听上去就很不靠谱，“但是我认可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以及你对我的感情。”
这个男人用绝无虚假的真挚打动了她。
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再也不要一个人了。
那就坦白地c无所顾忌地承认好了，没什么好羞耻的，她就是这样软弱的一个人，软弱地没有人陪伴就活不下去的人——
“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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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男人的另一重身份后，退子确实是对他产生过杀意的，当然和记仇并没有关系，只是她本能地厌恶和杀死自己的哥哥拥有同一类身份的攘夷浪士，尤其是人斩。
然而任何事都不是绝对的，就像她是他的例外，他又未尝不是她的例外？即使这一刻手上的武器对准了他的要害，她却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下手了。
“以前是，现在还是吗？”万齐不信她在得知了真相之后对真选组毫无芥蒂。
退子斜睨了他一眼，“是啊，我已经不是真选组的队员了，但你以为这是因为谁？”他故意引她撞见高杉晋助与松平栗子的相会的时候，就预料到了现在这个局面吧。
“在下不否认自己有意挑拨你和真选组之间的关系。”雨势逐渐变大，万齐依旧保持着一小步的距离，任由雨水打湿也毫不在意。他的语气非常坦然，仿佛自己做的事在理所当然不过，“也许你会觉得在下十分卑劣，但——”
什么叫「但我已经不需要了」？如果因为她的经历，不想让他人也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那么她应该直接用否定的「不需要」作为回答，而不是这样的话。
明明想要，为什么要放弃？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根本不存在所谓的顾忌。他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明白了这句话之下暗含着的决心——她决定以生命代价作为复仇的筹码。
人斩之称的桐野，刀法是不容置疑地精湛，正面交锋对山崎退子来说是没有胜算的，但如果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高成功率的方法的。为所爱之人复仇而死，在她看来，大约是死得其所，同时她也能够彻底摆脱长久强行压抑着的却又即将失去控制的对身边之人的恶意，对那时的她而言，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称得上是一举两得。
但是他不允许。
“我下希望你活着。”
退子听着这个男人解析着她隐藏着的真实想法，极度的震惊想涨潮的波涛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了海水之下。他竟然知道！她从未料到这世上竟然有一个人可以如此了解她，这是土方十四郎和松平栗子都没做到的事。
纤细而白皙的手无法抑制地轻颤了一下，带着苦无锋利的尖缘在万齐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退子再一次被吓到了，她立刻松开手任武器从手中掉落，着急地看向他的伤口，在确认了只是一道擦破了表皮的浅痕后，骤然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
两次惊吓的叠加刺激了女孩子的情绪，令她忍不住冲他大声埋怨道，“你是傻瓜吗？为什么不躲开？”如果她下手重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你现在还记恨在下吗？”不躲开是因为他知道那一下造成的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伤，而这样的微不足道的伤痕却能换来她表现出来对他的明显在意，那他又为什么要去躲？
“你——”退子想开口，又闭上了嘴巴，因为她也意识到了——不管是生气还是抱怨，无一不是证明她的在意，偏偏这时他还要再来一句——
“我什么？”
退子恼怒地瞪了万齐一眼，而这些许怒气却在看到雨滴从他脖颈上滑落的时候又轻易地消逝了。她上前一步缩小了两个人的距离，令伞面能够尽可能地将两人覆盖住。
“雨水很脏。”她说。
「请务必让我负责。」
「雨水很脏。」
河上万齐想起了两人第一次的相遇，笑了。
“你想怎么负责？”
略显熟悉的话语让模糊的记忆回溯起来，女孩子想起了五年前一个下雨的傍晚，她的伞曾不小心地划到了对方手臂上的伤口。
“原来是你。”
等等c成功回忆起过去的退子突然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
“会津组的那些人是你杀的？”
她记得那天她从墓园返回的时候，曾隐约感觉到街上有人在跟踪她，为了安全她第二天就去真选组和土方说了这件事，据他推测很可能就是会津组的余党，为此还派了两名真选组的成员去保护她。
然而，一天之后先是有人在她家附近的巷子里发现了一具武士的尸体，接着又有人报案在西郊的一所旧宅里发现了十九具尸体，经过现场调查与被捕俘虏的辨认，证实了那几乎都是被一刀毙命的二十个人全部是会津组的成员，而死亡的时间都是在她和他相遇的那天傍晚。
“没错。”
「是为了我吗？」她心想，同时也发现了一件相当有意思的事，“所以，你在跟踪我？”否则怎么去解释在她家附近的被杀掉的会津组成员？
“在下只是恰好路过。”万齐拒绝承认自己当年无异于「变态痴汉」的尾随行为。
退子轻笑了一下，没有反驳对方，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苦无后，才回道，“走吧。那天包扎完之后，手臂上的伤口又崩裂了吧？”
虽然那二十个人的武力值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一个人，但只要有挥刀刃的动作，就必然会牵动手臂上的伤口。
“过去已经无法负责了，不过今天的伤口我还是会负责的。”
就和万齐曾经的预感一样，五年前错过并不代表结束，他们终究还会再次相遇。
「等到那个时候，也许在下会来向你收取报酬。」
现在大约就是收取「报酬」的时候了。
“还有——”
“嗯？”
“叫我小退吧。”不是什么小姐，也不是退子。“在这个世上，我只允许你一个人这样叫我。”另一个这样叫她的人被埋在了他们身后的那块石碑之下，已不属于这个生者的世界。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对一个陌生人在一瞬间产生喜爱之情听上去就很不靠谱，“但是我认可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以及你对我的感情。”
这个男人用绝无虚假的真挚打动了她。
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再也不要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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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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