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第二章
破沙坐在榻上，听见院里闻人在抚琴，不禁晃了神，这样的场景，如同从前一般。破沙起身朝着闻人走去，一把拉住他抚琴的手，“你回来了，是不是？”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流出，似是悲伤却又带着欢喜，“是你对不对，你回来看我了。”
“主人，我是闻人。”闻人抽出手，跪在地上。
“不，你是他，你就是他。”破沙再次想要拉住他的手，却在刚要触碰时被躲开了，这让破沙有些懊恼，“我说你是，你就是。”破沙用力捏着闻人的下颚，有些狰狞。
“我是闻人，不是他，我不是他的替身!”闻人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想因为长得像那个人而永远活在那个人的影子下，不想。
或许是被闻人的声音吓到，破沙回过神来，疲惫的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呵呵，他怎么会是那个人呢，没有人可以像他。
夜无声，破沙睡在纱帐床上，有些不安，额头有一层密汗。
“你别走”破沙看着对面那个容貌与闻人极为相似，却比闻人更灵气的男子，“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乖，不哭。”男子收回法术，片刻，周身便点起星光，男子的身体开始一点点消失。破沙不顾一切跑过去，想要抱住他，可为时太晚，她抱住的不过是意见衣物罢了。
“啊”破沙抱着他残存的衣物，跪在地上，绝望的声音响彻天宫，由于情绪的波动，破沙眉间的曼珠沙华变得更妖异了。
“青梧，你救救他，救救他。”破沙抱着一件素色衣服，眼泪早就打湿了胭脂。
“我救不了他。”青梧身为九重天的药仙，深知一个化成灰飞的神仙，是救不回来的。
“呵呵，”破沙用劲抱着他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一一一那件白衫，“若是他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说着，破沙指尖绕出红云，想要自尽与他一起。
“你醒醒吧！”青梧阻止到，“他用尽一身的修为化成莲花灯重聚你的元神，就是想让你代替他活下去，你身体里的曼珠沙华已经觉醒，力量之大，现在九重天已经没有他了，你应该用你的力量替他守着这天宫！”
破沙从梦里惊醒，七万年前的那些回忆还历历在目。破沙起身，看着小轩窗外月色朦胧，破沙一人斟酒独酌，“残寒正欺病酒，掩沉香绣户。燕来晚，飞入西城，似说春事迟暮。画船载，清明过却，晴烟冉冉吴宫树。念羁情，游荡随风，化为轻絮。”破沙有些微醉，“呵呵，生离，死别，不过如此。”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不远处传来伶人戏腔，破沙寻着声音探去，看见院中高台上闻人在唱戏，甚是悲凉。
“我倒是忘了，你之前是伶人。”破沙坐下道，“接着唱吧，唱完就离去吧。”
“只为你轻舞飞扬飘天际，我这里款款一曲诉深情，切莫道佳期如梦难觅寻，我分明见你飘飘欲仙展彩屏，切莫道云海迢迢星河远，我盼相逢，金风玉露绕祥云。啊”闻人尽情的唱着，“主人，闻人是为你而生，如今主人不需要闻人了，闻人便不能存在在这世上。”说完，闻人便化成烟雾，灰飞消散了。
“你的幻术何时如此厉害了，竟连我都骗过。”破沙看着从烟雾里走出的人，嗤笑着。
“南海鲛人族，本就善用幻术，更何况，你我自那日别离，已有七万年了，我再怎么笨拙，这幻术也该精进了。”凉起朝着破沙走来，“我见你七万年未展笑颜，这才幻化闻人。我这次来见你，是想着过不久有些事情要做，不知道再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据我所知，南海鲛人族太平素久，无战乱，什么事要耽搁你许久时日？”破沙问道。
“一些私事罢了。”凉起轻描淡写。
“我见你都是十几万岁的神仙了，清漪也在你身旁待了万年了吧？真不打算娶她？”破沙打趣道。
“你想我和她一处吗”凉起不知何时，眉眼透着感伤。
“这是你的事，与我有何关系？”破沙问，她何不知凉起对她的心思，只是，她的心早就在七万年前死在了葬着那个人的北冥天池，又怎会回复他的一番痴情。
“天地间，属你最无情。”凉起笑着，将破沙拥入怀中，“别动，让我再抱最后一次。”
凉起将破沙放开，眼中充满不舍，摸摸破沙的额头，“傻丫头，要常笑，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好了，我回去了，珍重。”在这些神仙里，就只有这几个比她年岁长的神仙才敢将破沙看成小丫头了。
凉起，珍重。
破沙的身影也消失在院子，无处找寻。
破沙恍惚上万年就为在某个地方找到他的残魄，可是怎么可能呢？那个人不是死了，她是灰飞烟灭了。有时候破沙会想起魔君说过的话，是不是与她有关的人都会离开，是不是死神就是不祥的？那天过后，她坐在奈何桥头等了又等，等到曼珠沙华谢了曼陀罗华又开，等到曼陀罗华的叶子长出来，曼珠沙华重开，就是等不到他的残魄。茯苓劝她喝下孟婆汤，好忘记那个人，只是，爱都爱了，如何忘得了？
她的仙君，为她抚过的琴，带她去过的鲲海那些场景都清楚地烙印在脑海中，抹不去，也忘不掉。
人人都告诉她，她做什么都是徒劳。她把天界冥府藏经阁里的书都翻烂了都找不到让他回来的办法。如果没有她，他说不定还在上清殿好好的。如果他能够回来，哪怕他从来不爱她，只要他能够活着！
世人道死神无情，可谁又知是因为当对他用情的人带着死神的情化成了缥缈灰飞。若水三千，独取了一瓢饮，也唯独只有这一瓢的滋味留存在了心上。曾经经历过沧海的辽阔，见识过巫山的云朵，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处溪流和云烟了。死神不是不爱，而是一生只爱一人，也只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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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是闻人。”闻人抽出手，跪在地上。
“不，你是他，你就是他。”破沙再次想要拉住他的手，却在刚要触碰时被躲开了，这让破沙有些懊恼，“我说你是，你就是。”破沙用力捏着闻人的下颚，有些狰狞。
“我是闻人，不是他，我不是他的替身!”闻人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想因为长得像那个人而永远活在那个人的影子下，不想。
或许是被闻人的声音吓到，破沙回过神来，疲惫的摆了摆手，“你下去吧。”呵呵，他怎么会是那个人呢，没有人可以像他。
夜无声，破沙睡在纱帐床上，有些不安，额头有一层密汗。
“你别走”破沙看着对面那个容貌与闻人极为相似，却比闻人更灵气的男子，“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乖，不哭。”男子收回法术，片刻，周身便点起星光，男子的身体开始一点点消失。破沙不顾一切跑过去，想要抱住他，可为时太晚，她抱住的不过是意见衣物罢了。
“啊”破沙抱着他残存的衣物，跪在地上，绝望的声音响彻天宫，由于情绪的波动，破沙眉间的曼珠沙华变得更妖异了。
“青梧，你救救他，救救他。”破沙抱着一件素色衣服，眼泪早就打湿了胭脂。
“我救不了他。”青梧身为九重天的药仙，深知一个化成灰飞的神仙，是救不回来的。
“呵呵，”破沙用劲抱着他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一一一那件白衫，“若是他死了，我还活着做什么！”说着，破沙指尖绕出红云，想要自尽与他一起。
“你醒醒吧！”青梧阻止到，“他用尽一身的修为化成莲花灯重聚你的元神，就是想让你代替他活下去，你身体里的曼珠沙华已经觉醒，力量之大，现在九重天已经没有他了，你应该用你的力量替他守着这天宫！”
破沙从梦里惊醒，七万年前的那些回忆还历历在目。破沙起身，看着小轩窗外月色朦胧，破沙一人斟酒独酌，“残寒正欺病酒，掩沉香绣户。燕来晚，飞入西城，似说春事迟暮。画船载，清明过却，晴烟冉冉吴宫树。念羁情，游荡随风，化为轻絮。”破沙有些微醉，“呵呵，生离，死别，不过如此。”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情也痴。”不远处传来伶人戏腔，破沙寻着声音探去，看见院中高台上闻人在唱戏，甚是悲凉。
“我倒是忘了，你之前是伶人。”破沙坐下道，“接着唱吧，唱完就离去吧。”
“只为你轻舞飞扬飘天际，我这里款款一曲诉深情，切莫道佳期如梦难觅寻，我分明见你飘飘欲仙展彩屏，切莫道云海迢迢星河远，我盼相逢，金风玉露绕祥云。啊”闻人尽情的唱着，“主人，闻人是为你而生，如今主人不需要闻人了，闻人便不能存在在这世上。”说完，闻人便化成烟雾，灰飞消散了。
“你的幻术何时如此厉害了，竟连我都骗过。”破沙看着从烟雾里走出的人，嗤笑着。
“南海鲛人族，本就善用幻术，更何况，你我自那日别离，已有七万年了，我再怎么笨拙，这幻术也该精进了。”凉起朝着破沙走来，“我见你七万年未展笑颜，这才幻化闻人。我这次来见你，是想着过不久有些事情要做，不知道再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据我所知，南海鲛人族太平素久，无战乱，什么事要耽搁你许久时日？”破沙问道。
“一些私事罢了。”凉起轻描淡写。
“我见你都是十几万岁的神仙了，清漪也在你身旁待了万年了吧？真不打算娶她？”破沙打趣道。
“你想我和她一处吗”凉起不知何时，眉眼透着感伤。
“这是你的事，与我有何关系？”破沙问，她何不知凉起对她的心思，只是，她的心早就在七万年前死在了葬着那个人的北冥天池，又怎会回复他的一番痴情。
“天地间，属你最无情。”凉起笑着，将破沙拥入怀中，“别动，让我再抱最后一次。”
凉起将破沙放开，眼中充满不舍，摸摸破沙的额头，“傻丫头，要常笑，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好了，我回去了，珍重。”在这些神仙里，就只有这几个比她年岁长的神仙才敢将破沙看成小丫头了。
凉起，珍重。
破沙的身影也消失在院子，无处找寻。
破沙恍惚上万年就为在某个地方找到他的残魄，可是怎么可能呢？那个人不是死了，她是灰飞烟灭了。有时候破沙会想起魔君说过的话，是不是与她有关的人都会离开，是不是死神就是不祥的？那天过后，她坐在奈何桥头等了又等，等到曼珠沙华谢了曼陀罗华又开，等到曼陀罗华的叶子长出来，曼珠沙华重开，就是等不到他的残魄。茯苓劝她喝下孟婆汤，好忘记那个人，只是，爱都爱了，如何忘得了？
她的仙君，为她抚过的琴，带她去过的鲲海那些场景都清楚地烙印在脑海中，抹不去，也忘不掉。
人人都告诉她，她做什么都是徒劳。她把天界冥府藏经阁里的书都翻烂了都找不到让他回来的办法。如果没有她，他说不定还在上清殿好好的。如果他能够回来，哪怕他从来不爱她，只要他能够活着！
世人道死神无情，可谁又知是因为当对他用情的人带着死神的情化成了缥缈灰飞。若水三千，独取了一瓢饮，也唯独只有这一瓢的滋味留存在了心上。曾经经历过沧海的辽阔，见识过巫山的云朵，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处溪流和云烟了。死神不是不爱，而是一生只爱一人，也只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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