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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第九章

  方月没有来头的觉得不安,他登上app,想靠直播缓解心情。

  “今天今天没有盒饭,我在化妆间里摸鱼。”方月开着后置镜头,给粉丝展示了一下化妆师爸爸的天下,这时候是晚饭点,人不多,一两百个姑娘无所事事的和方月聊化妆品,“对,是杨树林的笔,这个我认得,没觉得很好用。听说他们家唇釉火,我可以给你们手臂试色诶?挺好闻的,我晚饭还没吃,这东西能沾面包吗?”

  “不可以。”方月用湿纸巾擦了手,选了一瓶407,“你们凑合凑合迷恋我的声音吧。”

  “没有那种东西——我舔了一点哦,能吃。”方月咂嘴,“比我上次吃的阿玛尼好吃。”

  “我是正经演员好吗?”方月抽了一只香奶奶给大家介绍,“你们看看这个包装其实我也说不出什么鬼,不丑吧,等我收到广告费再夸他。”

  “做你妈春秋大梦。”张笙一脚踹门,吓得方月手机“piaji”后盖桌面,粉丝不明所以,后置照见了下巴和鼻孔,骆驼似得睫毛在灯下根根分明,财大气粗的富婆立马刷了一波礼物带动节奏。

  “嗯?”方月像个被抓了作弊的小学生一样压着心跳拿眼影盘遮住手机,美妆博主试水就此搁浅于某三十更年男子的暴怒,该男子印堂发黑,眉间带煞,盖不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好看,粗暴脱下d&g私定,一件浅紫色百元淘宝t正面豪气万丈的印着“大屌萌妹”四个字,似乎是很努力压了一会儿没压住,萌萌噤若寒蝉关上门的时候,张笙突然把手机砸了。

  陈韬脸色也不好,很难得能看见陈导阴沉的像是死了妈,嘴巴紧抿着,脸部肌肉绷出石块的感觉,方月翘着二郎腿,十指交叉,平静的靠在椅子里,犹如一个斯文的老学究:“发生什么了?你首映礼就穿这个?”

  张笙闭上了充血的眼睛,仰头窝着了,不忘记把包甩到方月怀里。

  方月稳住了心神,将要拆开的时候门被敲响了,陈韬粗着嗓子说了一声“进”,小花红着眼睛进来,看见张笙时张了张嘴,又拿纸巾把脸捂住了。

  居然没有哭出声。

  这他妈什么剧情?

  男女主角导演编剧三男两女共处一室,怎么看怎么没好事,尤其是陈韬解扣子时方月发现他里头穿了一件灰色的“宅男女神”,脸色古怪的盯上了小花,小花倒是没脱外套,隐约能看见是一件粉红色的圆领,不出意外和张笙是同款。16°空调对女孩子来说太寒了,不比怒火中烧的两位青壮年,小花的姿势有点畏缩。方月眉梢一抽,一狠心打开了包,廉价的塑料包着一件鹅黄的t,目测是方月的尺码,就是不怎么想翻过去看正面。

  小花压了压眼角,幽幽的直视方月一脸死而后已:“方月,你刚刚看新闻了吗?”

  “没有。”方月想了想,把张笙的手机捡起来,国产华为磕了好几个坑,不喜欢手机套的下场就是金属面一路坎坷,碎裂的屏幕堵在高清贴膜中间,把方月一张不用修图的脸映射的四分五裂,“出什么事了吗?”

  张笙现在不想看方月,他在镜面里看了很久自己的眼神,鬓角还在滴水。张笙的姿势很开阔,一个人占了半座江山,但陈韬能看见凸起的血管和青筋,皮肤是灯光也没法染的惨白。

  萌萌紧张的刷着手机,悄声在陈导耳边说:“笙爹砸钱的效果不大,和我们关系要好的几家大头已经很难压住了,没空再管乱七八糟的小媒体现代网民的手段您是知道的。”

  “公关方案出来了吗。”陈韬问。

  萌萌看了一眼张笙:“有四五套了,笙爹没要。”

  “笙儿,怎么说?”

  “逼东西玩我一手,他狗命有了,我看他妈在劫难逃。”张笙说话带着戾气,狠狠咬了把牙:“首映礼继续,宣传全部停止,有任何问题直接找我,如果电影下架不要拦,钱要占住,一分也不能还回去。”

  方月挑眉:“万一人家藏起了妈呢?”

  张笙忍不住睁开眼睛。

  和他截然不同,方月是风轻云淡的,这个化妆师后期可以考虑加鸡腿,青涩和成熟交织的感觉非常好,方月的眉毛和睫毛刷了一层婊里婊气的暖棕色,只有在强光下才能看出和人微妙的不同,亮晶晶的,勉强止住了张笙再次素质十八连。

  张笙捏着眉心说:“这段时间你先别上网,不要接触任何消息,乖一点。”

  方月点头:“怎么,你和陈导的床照被曝光了?”

  陈韬愤恨道:“我的,就该当场把他捅回他爸下半身。”

  “我们剧组丢东西了qq”小花嘤嘤,“有个摄影偷了剧组资料,把原稿高价卖给亚娱,二次加工拍成小成本网剧,用了一群不知名的三十二线,片头剪辑用的都是张导修过的那版预告!故意压下推荐,在今天之前全网点击不过百,一看就知道是藏起来刷时间的,现在反过来黑陈导抄袭,买了水军正在炒。而且他们把你和张导的一些东西,放到网上去了。”

  方月诧异:“我和张笙能有什么?曝光一调就能看见他蕾丝裙里的衬衫。”

  “从大学开始。”陈韬说,“笙儿下水之后都很小心,近期资料不过是你们日常在剧组的小动作,能解释的过去,但是带上以前就不一样了——我他妈就奇怪了,他们上哪挖的你陪方月上大课的视频,清晰度很高,根本不是随便拍的!”

  “什么声音?”张笙烦躁掏烟,“谁手机没电了?”

  方月心里一咯噔,瞬间黑了脸把手机关了:“我忘记关直播了。”

  “操?”陈韬愣了,“我真是说不出话,点儿很背啊?”

  张笙的心继续下坠。

  挂钟显示是七点十分,还有十五分钟,《here》首映礼在龙庭举行,成千上万的名流已经汇聚在了大厅,剧组每个工作人员才刚刚领到属于自己的t打算观影结束后的内部聚会用来合照,场务闲来无事看了看渣浪,买来的前二十头条“陈韬新作”“《这里》”之下有两条名为“名导抄袭”和“方月”的话题正在急速崛起,以常人不敢想象的姿态在十分钟内冲上了前五,场务点开来看,最新的是关于这位国内名气不大的新晋流量的简介,足有九张长图。第一张按照规矩介绍了方月的基本信息,和官网相差不大,甚至更丰富些,连方月在东大就读的导师和室友都翻了出来,场务越看越觉得不对,《here》这还没播呢,哪来这么高热度?什么叫名导抄袭?

  第二张的镇楼图是从视屏里截出来的动图,稍微糊一点,基本情况能看明白的那种。

  镜头是前置往后偷拍,十七岁的方月敷衍的把马克思随意翻了一页放在桌上,夏季的燥热放大了蝉鸣,方月睡梦里都被暑气闹的烦躁不堪,眉间轻轻拧了个疙瘩,旁边的人刘海稍长,被刻意糊了脸,淡定的从书包里找出充电宝和一根不起眼的b小风扇。

  学弟舒服的侧过脸,任由学长掏出一枚塑料鸭子发夹把恼人的头发别在脑后。

  同性恋已经不是那么禁忌的话题了,有大堆的娱乐公司把它当做最好操作的营销手段,顶着华丽而正义的外衣哗众取宠,当然对实际平权运动作用不大,它们是立于金钱之上流云。

  张笙想了千万种,都不是抗不过去的事,最坏有七十亿人民对着他,对着方月吐口水,张笙既然敢做就敢承担,要把方月捧上去是张笙一句话的事,要把方月雪藏是广电一句话的事,方月不乐意继续被埋汰,张笙有的是钱出国做爸爸,下半辈子该怎么活就怎么活。

  张笙除了气,并不会感觉到怕。

  可陈韬呢?

  《ait》和《here》呢?

  他们都是一个团体呕心沥血的成果。

  国际名导被爆抄袭小透明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方确实拿到了原稿,怎么编都行。打起官司张笙能赢,他有手稿,可以拿去鉴定,张笙喜欢笔记的方式是摄影不知道的,只会以为像每个人一样,当做陈韬也习惯用电脑记录,仗着陈导对老员工的信任,从《here》被陈韬手打进优盘的那一天,实时同步进了亚娱的邮箱。

  案件可以选择保密,但陈韬找枪手的事势必会砸了“名导”的招牌。

  陈韬是个有真才实干的人,不应该因为张笙一时任性失去该有的一切。

  “先雇水军和他们撕,”方月说,“这意思是要黑陈导的性取向啊,先证明我是个基佬,连《ait》的男主的事情都被翻出来作证据,说是忤逆陈导的下场,现在是我为了回国捞金成功爬床”方月忍不住笑了,“诋毁我的审美?”

  “他们不敢直接动我。”张笙蹿火,“我的具体信息都被码了。”

  方月越想越可乐,“吃准了你要保我俩,风口浪尖的你能做的动作不多,最坏的情况就是给亚娱低头,从此表面兄弟替他挨刀。”

  小花心塞:“太过分了吧!”

  方月想了想,重新开了机:“萌萌姐联系公关,战略改变一下,最好全部来黑我,上升到大层次也没有关系,什么词都可以往上套。”

  陈韬大吼:“你他妈是不想混了吗!”

  “我玩娱乐圈本来就是为了讨老婆。”方月看张笙一眼,“我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说。”

  张笙直勾勾盯着方月的眼睛:“你想怎么做,捞完《here》一票就跑吗?你也太小看舆论的能力了,人活的就是一张脸一个名字,脱了这些你就什么都不是。”

  “无所谓。”方月直视回去:“先把抄袭的风头压下去,转移一下公众注意力。张笙,你不是向来最会做选择吗?哪种损失最小,哪种就是答案。我不过是个小模特,有大把的相似条件的人等着给你们洗脚,但是陈韬没了,ac就没了。你们两个人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要光溜溜回老家养鸡吗?”

  张笙眼睛都红了。

  方月把手放在张笙头上,轻声道:“听话,陈韬找枪手这件事你没法洗,换一个人是剧本作者我们都有活动空间。但你的身份很敏感,他们之所以不敢给你喂刀子,是因为你背后有张总理,但是他们敢掐着陈韬,变相踩你脸,也是因为你背后有张总理。你懂我意思吧?你绝对不能曝光。亚娱要的是你服软,摘一个我,抄袭的事就能谈。”

  陈韬哑着嗓子:“亚娱见识了《ait》时,徐权可能带来的效益。”徐权就是被爆艹粉的《ait》男主角,“如果有第二个徐权,亚娱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人出身红舟。”

  “张笙。”方月喊了一声,登上了自己的号,果不其然,因为刚刚的失误,方月的社交账号已经炸了,粉丝瞬间从两三千涨了十几万,每一条微博之下都有不同的哈姆雷特们撕的乐不可支,说什么的都有,更有甚者把平台自动保存的直播视频当做娱乐素材疯狂阴谋论了一波,方月稍加思索:“你看,亚娱的意思很明确了,他们还在控制抄袭的事情。”

  张笙吐气:“你要我把《here》让出去。”

  “只要你和陈韬在,就还能有作品。”

  方月知道,张笙会拒绝,会说不可能。

  张笙的字典里,以前没有“妥协”这个词,以后也不会有。

  “你刚回来不久。”

  方月露出一个痞子似的笑容,“介意我以后偷电瓶车养你吗?”

  张笙眼神一动。

  人际和恋爱之间选择人际;家庭和工作之间选择工作。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要多费一个字,高效率是原则。张笙的行事自带电光特效,刺啦闪。

  张笙确实是,能够第一时间找到最低损失的解决方案的人,多亏了这种技能让他三十多年来像只螃蟹一样横的没边,又不至于被人打死。

  这种性格脸狂手紧在游戏里得到了全方位展示,导致某人作为全服最著名的氪金玩家,一点也没有当爹的扬眉吐气。身上是最新的时装,背上是最贵的c,野外被埋打本被蹲,最好看犀利女神音的那几个奶永远在对立阵营,某人经常怀疑艾迪竹生的狗屎东西是g安排的天坑,他挖了一百,对方要坑走一千,十倍的比例,说的好听送了两个据点,可银行短信提示,那他妈是送了套黄浦江边的豪宅。

  血海深仇就是用来形容某个夜黑风高的凌晨,山路突然杀出来的悍马,把某人死死咬在岩壁,好不容易从变形的车厢爬出来,鸭舌帽下张笙没有血色的嘴唇叼着一根细长的烟,宽大的蝙蝠衫被夜风吹得鼓胀,给了他一脚之后张笙蹲下来看他,眼睛像那天的树影一样黑。

  舍小取大是每一个管理层的必修课,张总理亲儿子这一课倒是很有优势。

  但张公子玩游戏,不是为了做作业。

  “一切为了大众的利益。”

  一切为了重大的利益。

  这句话是张笙成年时,张之墨送给他的成人礼。

  不管张笙喜不喜欢这个父亲,他必须要承认他从张总理那边继承到的一切。

  是子宫里写好的c不可磨灭的。

  张笙有滔天的怒火要发泄,而他在大步走向化妆间的时候,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的姿势——他会放弃方月。

  这个结果比陈韬,比亚娱,比任何人想的要容易。只不过由方月主动提出来,面子上会好看很多。

  这里是现实,张笙没有他们以为的只知道争一时之快。

  摔掉的手机里,方月的安排已经清楚的在邮件里说明了,收信人是红舟。

  张笙觉得自己确实不是人。

  方月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清晨的山雾,朦朦胧胧的盖住了眼睫,暖色光线里显得很无害,湿漉漉的,张笙拼了命的去看,感觉里面的人有一张陌生的脸。

  已经不是神采飞扬的张笙了。

  为了社交礼仪,访客们少有掏出手机的,基本藏在晚宴包或者交给助理保管,陈韬的场合还没轮到谁能肆无忌惮。张笙再算,能瞒一场电影的时间,在座的所有人会被陈韬和方月震惊,不假思索流露欣赏和赞叹。

  员工的位置在第一排,方月依旧是优雅的翘个腿,眼窝深陷,照不亮三角地带的上方,挺直的鼻梁一会锋利一会柔和,他往小花的方向微微侧头,假装做出低语的样子,小花不明所以的靠近,银质流苏耳坠从肩头滑落,无数别有用心的摄影机记录下了这一幕,陈韬脊背挺直的坐着,好像背后撑了一根钢筋铁骨,三四百度的近视使得他看的并不清晰,磨得发亮的黑框眼镜被紧紧抓在手里,陈导可以根据任何一点动静分辨出自己作品的进程并回想起拍摄当天发生的一切。

  亚娱没有任何一个相关人士出场,断了手的人得意的站在距离ac大约一公里的酒店的露台,走路十分钟能到达对门的龙庭。他准备好了鲜花和茶水,不断在投影仪上播放大学时为了追一个妹子刻意跑到人家的公开课上献殷勤时偷拍的视频。

  他越想越开心,他谈不上多喜欢那个女生,得不到的总是比拥有的有趣,权当做打发时间。视频里的张笙锋芒毕露,面无表情的用荧光笔在马哲上做标记,想了一会又拿圆珠笔把年轻时候的记忆翻了一翻,按照大概记忆把这个老师的出卷习惯写了备注,从始至终没有看过黑板以外的地方。下课时旁边的人醒了,懒洋洋的往张笙身上一搭,把书本乱塞一通,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干净的正楷,不爱搭理他的女生刻意转头装出惊喜的样子。

  “方月,你中午去哪吃?我今天一个人,带我一个呗?”

  他记得自己笑了一下,是那种很乖张的笑。

  没人理他,方月抓了抓刘海,眯着眼睛笑:“中午吃什么?”

  张笙起身提包。

  “黄焖鸡烤肉拌饭麻辣香锅日式咖喱小杨生煎油泼面”方月报了一串菜名,“要不吃骨头饭吧?”

  “你烦不烦?”张笙把包甩方月脸上,“你吃屎。”

  方月点点头,一脸无辜的问女生:“我们中午可能去男厕所解决一下午餐问题,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吗?班长。”

  他以前不服那个没见过却听着天花乱坠一通吹的“情敌”,可是现在看来,女人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ait》上映后一个月,某大型西设网游正式公测,他第一次在除女生书本扉页的地方看见“竹生”两个字。那人像不死的野草,像追捕不到的鸟,角色捏脸充斥着一股高岭之花的人设。他不介意继续砸,倾尽全力去砸。

  然后他要充分感受亲手推倒的瞬间的极致的欢愉。

  不止这些明刀暗枪在紧盯龙庭现场,数以千万计的粉丝齐聚影院。张总理在保姆和保安的护卫下从后门走出,他仔细的抚平衣服的褶皱,衣领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层。

  你真没什么想跟我说了?

  钙片好吃吗?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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