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Chance and Choice
杨戬曾无数次设想过他们再见的场景，他想他会对她说什么，要以怎样的姿态面对她，他甚至在脑海里演练过很多次再见时的开场白。他以为他已经把那些曾经搅得他不得安宁的梦魇，把那些久远的，破碎的痛苦都锁在了过去。可是，她现在就站在这里，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觉得嘴巴有点干，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透过镜子默默看着这个美丽如昔的女人。他甚至并不伤心，也不生气。
"杨戬",她终于缓缓开口，是他曾经熟悉和眷恋的温柔。
他眼角瞥到天篷在门口向他示意，脸上带着犹豫的神情，死死抓着敖烈往外走，不让他做出冲动的举动。
他抬手扯松领带，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好久不见，常娥。"
杨戬坚持他们去酒店的花园谈，那里正在进行最后的布置和彩排，他说不盯着总是不放心。
他们在靠边的一张小圆桌落座，他到旁边的吧台要了两杯饮品。
"柠檬芦荟茶，没有加冰，希望你还喜欢喝这个。"他把一杯饮品放在常娥面前。
"谢谢。你就喝这个吗？"她指着他手上的冰水。
他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微微一笑，有些拘谨，"今天这样的日子不敢乱吃东西。"
她的笑容有些勉强，双手紧紧握着杯子，声音都有些晃，"我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我很抱歉当初"
"你没做错什么",他打断她，"你有资格为自己选择更好的生活。"
"可是我伤害了你。"
"都过去了。"
"过不去。",常娥摇摇头，低着头看着桌角，"我后悔了，很早以前就后悔了，可是你那时候已经有她了，我"
常娥下意识地搅动吸管，似乎不知如何继续。
"常娥，"杨戬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今天就要和她结婚了。"
"你爱她吗"常娥抬起头盯着杨戬，试图找出他情绪的破绽。
杨戬迎视着她的目光，"你知道家庭对我的意义，我不会和不爱的人组建家庭的。"
常娥看着他，带着一丝苦笑，“我当然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她摇摇头，没有继续。她眼睛盯着手中搅拌着的芦荟茶，“寸心是个很特别的女生。”
"她是很不一样的人",想到寸心，杨戬眼神多了一丝笑意。她确实和他遇到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她张扬明媚，莽撞直率，爱与恨都明明白白，真实得让人咬牙切齿。她喜欢你就大大方方地告诉你，可是工作上，生活中该怼你的照怼不误。她不喜欢杨戬把什么都放在心里，有意见也不说，等闹到杨戬开口，她也可以直白地告诉他，"我不想改。"她让他知道有意见该说就摊开来说，这是你的态度。我也有我的看法，我不一定赞成你，但我也会让你知道我的态度，我们求同存异，这叫沟通。杨戬在外面受了气，吃了亏，她一面给他张罗吃食，一面数落他傻，然后告诉男性自尊受创，脸色冷得跟冰川差不多的杨戬，"也就只有我会骂醒你，外面的人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安慰的话，到头来不过是看戏的吃瓜群众，真正心疼你陪着你的还不是我。"
她的逻辑一向感人，但杨戬吃她那一套就够了。
常娥看着杨戬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温柔下来，嘴角微微勾起。她的神情落寞下来，脸上的微笑再也挂不住，她的眼圈微微发红，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哽咽，"我只是在想我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你那么爱我，如果当初我再多一些勇气，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杨戬递给常娥一张纸巾，"常娥，你教会我很多东西。你陪我度过最黑暗的日子，在我最孤独的时候陪伴着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你离开我之后，我也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可是寸心不一样，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不需要逼着自己成熟，也不需要逼着自己顶天立地。"
他们看着对方。杨戬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和她在一起，我觉得我更像自己。"
常娥率先移开了目光，她低头看着杯里轻轻摇晃的液体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最终，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临走之前，常娥还是忍不住问，"杨戬，你怪我吗我当初那样决绝地离开你。"
杨戬站起来送她，轻轻摇头，"我不怪你。"
"我倒宁愿你怪我。"
杨戬脸上还带着温和的微笑，他说"常娥，对不起。"
常娥在新娘化妆间的阳台找到寸心。
"你赢了。"常娥说，"你得到了他的心。"
寸心没有回头看她，"这不是一场比赛，常娥。"
"你为什么让我今天来见他"常娥走上前和她并排站着。
"你不是还爱他吗？"
“所以呢？”
“你能憋一辈子吗？”寸心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你迟早需要有个机会说出来，与其让你插空子，不如让我来给你这个机会。"
"你不信任他"常娥微微侧头看着寸心，带着点探究。
"没有。"寸心低下头，"不是。"
"你觉得杨戬知道是你叫我来的吗"
"也许吧。"寸心看着楼下花园跑里跑外忙碌的人们，"他知道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需要这个机会。你在他心目中始终有地位，我不能忍受带着一根刺走进婚姻，我要嫁，"她转头看着常娥，“也要嫁得明明白白的。”
"他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他选择了你。他爱你。"
常娥静静地看着寸心整理妆容。
看着她精心梳理的发型，洁白的婚纱，精致的面容。
她本来可以成为这个女孩。如果她当初足够勇敢，如果她对杨戬，对他们的感情更有信心。她本可以成为杨戬的新娘。
常娥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明白这是彻底地结束了。
"祝你们幸福，寸心。"
离开前，她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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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她终于缓缓开口，是他曾经熟悉和眷恋的温柔。
他眼角瞥到天篷在门口向他示意，脸上带着犹豫的神情，死死抓着敖烈往外走，不让他做出冲动的举动。
他抬手扯松领带，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好久不见，常娥。"
杨戬坚持他们去酒店的花园谈，那里正在进行最后的布置和彩排，他说不盯着总是不放心。
他们在靠边的一张小圆桌落座，他到旁边的吧台要了两杯饮品。
"柠檬芦荟茶，没有加冰，希望你还喜欢喝这个。"他把一杯饮品放在常娥面前。
"谢谢。你就喝这个吗？"她指着他手上的冰水。
他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微微一笑，有些拘谨，"今天这样的日子不敢乱吃东西。"
她的笑容有些勉强，双手紧紧握着杯子，声音都有些晃，"我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我很抱歉当初"
"你没做错什么",他打断她，"你有资格为自己选择更好的生活。"
"可是我伤害了你。"
"都过去了。"
"过不去。",常娥摇摇头，低着头看着桌角，"我后悔了，很早以前就后悔了，可是你那时候已经有她了，我"
常娥下意识地搅动吸管，似乎不知如何继续。
"常娥，"杨戬轻轻呼出一口气，"我今天就要和她结婚了。"
"你爱她吗"常娥抬起头盯着杨戬，试图找出他情绪的破绽。
杨戬迎视着她的目光，"你知道家庭对我的意义，我不会和不爱的人组建家庭的。"
常娥看着他，带着一丝苦笑，“我当然知道，当初如果不是”她摇摇头，没有继续。她眼睛盯着手中搅拌着的芦荟茶，“寸心是个很特别的女生。”
"她是很不一样的人",想到寸心，杨戬眼神多了一丝笑意。她确实和他遇到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她张扬明媚，莽撞直率，爱与恨都明明白白，真实得让人咬牙切齿。她喜欢你就大大方方地告诉你，可是工作上，生活中该怼你的照怼不误。她不喜欢杨戬把什么都放在心里，有意见也不说，等闹到杨戬开口，她也可以直白地告诉他，"我不想改。"她让他知道有意见该说就摊开来说，这是你的态度。我也有我的看法，我不一定赞成你，但我也会让你知道我的态度，我们求同存异，这叫沟通。杨戬在外面受了气，吃了亏，她一面给他张罗吃食，一面数落他傻，然后告诉男性自尊受创，脸色冷得跟冰川差不多的杨戬，"也就只有我会骂醒你，外面的人不痛不痒地说几句安慰的话，到头来不过是看戏的吃瓜群众，真正心疼你陪着你的还不是我。"
她的逻辑一向感人，但杨戬吃她那一套就够了。
常娥看着杨戬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温柔下来，嘴角微微勾起。她的神情落寞下来，脸上的微笑再也挂不住，她的眼圈微微发红，声音里也带了一丝哽咽，"我只是在想我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你那么爱我，如果当初我再多一些勇气，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杨戬递给常娥一张纸巾，"常娥，你教会我很多东西。你陪我度过最黑暗的日子，在我最孤独的时候陪伴着我，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你离开我之后，我也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可是寸心不一样，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不需要逼着自己成熟，也不需要逼着自己顶天立地。"
他们看着对方。杨戬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和她在一起，我觉得我更像自己。"
常娥率先移开了目光，她低头看着杯里轻轻摇晃的液体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最终，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临走之前，常娥还是忍不住问，"杨戬，你怪我吗我当初那样决绝地离开你。"
杨戬站起来送她，轻轻摇头，"我不怪你。"
"我倒宁愿你怪我。"
杨戬脸上还带着温和的微笑，他说"常娥，对不起。"
常娥在新娘化妆间的阳台找到寸心。
"你赢了。"常娥说，"你得到了他的心。"
寸心没有回头看她，"这不是一场比赛，常娥。"
"你为什么让我今天来见他"常娥走上前和她并排站着。
"你不是还爱他吗？"
“所以呢？”
“你能憋一辈子吗？”寸心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你迟早需要有个机会说出来，与其让你插空子，不如让我来给你这个机会。"
"你不信任他"常娥微微侧头看着寸心，带着点探究。
"没有。"寸心低下头，"不是。"
"你觉得杨戬知道是你叫我来的吗"
"也许吧。"寸心看着楼下花园跑里跑外忙碌的人们，"他知道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也需要这个机会。你在他心目中始终有地位，我不能忍受带着一根刺走进婚姻，我要嫁，"她转头看着常娥，“也要嫁得明明白白的。”
"他已经给出了他的答案。他选择了你。他爱你。"
常娥静静地看着寸心整理妆容。
看着她精心梳理的发型，洁白的婚纱，精致的面容。
她本来可以成为这个女孩。如果她当初足够勇敢，如果她对杨戬，对他们的感情更有信心。她本可以成为杨戬的新娘。
常娥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明白这是彻底地结束了。
"祝你们幸福，寸心。"
离开前，她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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