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强颜欢笑
回到家。见到奶奶那因为化疗而稀疏的白发，我的眼泪又涌了上来。父亲在旁边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强忍着泪水朝奶奶笑了笑。
“奶奶，会好起来的。”我说。
“哎，你回来了就好了。”奶奶也尽力冲我笑了笑，郁积在脸上的皱纹稍稍散开了一点。
“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吃过晚饭，我和我爸站在阳台上，我轻声地问。
“不行了，已经找好几家医院看过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说也就这三四个月吧。”
那一夜我一眼都没有眨，抱着手机和江楠聊了一晚上。尽管江楠不断安慰着我，我的心情却一直跌落在谷底。
一直聊到早上6点，江楠给我发过来阳光笑脸。“今天别去上班了，一夜你都没睡。”
“那哪行啊，不上班要扣工资。”
“我给你啊。”我发过去一个红包。
“包我啊？”江楠发过来一个坏笑。
“嗯，包你。”
“我不要钱。”
“那你要啥？”
“”
“等着我，我一定回去。”
就这样一天天在家待着。在奶奶面前，全家人都佯作笑容，私下里每个人脸上都团着一片阴翳。
“出去和你那些朋友聊会吧，别总在家待着。”老妈看着日渐消沉的我很是心疼。
“好，晚上我和朋友出去聊会。你们吃吧，不用管我了。”那几天我的神经也已经绷到了极限，也想出去散散心。
“早点回家。”老妈关切地说。
“嗯，知道了。”
晚上九点的小饭馆，桌上的火锅腾腾冒着热气，我和赵鹏的面前是一堆绿哇哇的酒瓶子。
赵鹏是我高中时最铁的哥们，在大部分人都远走高飞打拼青春的时候，他选择留在家里。就在我们为七块钱的炒饭加不加三块钱的火腿的时候，人家已经是一家小超市和一家快递点的小老板了。
“兄弟，你这算是混起来了，我还飘着了。”
“啥混起来啊。咱们就这土生土长的，认识人多点。这个朋友帮一把，那个兄弟拉一下，也就起来了。你在北京人生地不熟，事不好办啊。”
“是啊，要在北京混起来实在太难了。”
“要不你也回来得了，别在外边漂着了。”
“回来给你送快递啊。”
“行啊，只要你回来。我绝对给你开高工资。”
又喝了几瓶之后，店里已经没有顾客了。
“咱们也走吧。”
“走。”赵鹏把帐结了和我出了小饭馆。
我们两个走在河边。一轮残月倒映在河面上，时聚时散，飘飘摇摇。
我呆呆地站在桥头，望着河水心乱如麻。
赵鹏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兄弟，无论什么时候。这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坐在病床旁边，陪奶奶聊聊天的时候偶尔会给她讲几个笑话，奶奶那苍白的脸上现出了浅浅的笑容。
天气渐渐暖和，路边的垂柳吐出嫩绿的枝芽。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不出手，五九六九河边看柳，七九河开c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奶奶扶着窗台望着窗外垂柳说道。
“等天气好了，我带奶奶出去转转。”
“好，咱们去趟远点的地。”
“你在北京是不是做过披萨？”
“哦，大学的时候在披萨店打过工。怎么？奶奶想吃披萨啊？”
“听你爷爷说咱家这边也开了个披萨店，你去那学学，亲手给奶奶做一张。”
“那多麻烦啊，还是给奶奶买去吧。”
“要买啥时候都能买。让你去给我做你还不乐意了？”
“没有，没有。这不是在家陪着奶奶吗？”
“陪啥？我的身体我清楚，用不着陪。你天天在医院窝着干啥，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别一天老在家里待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去xc支援建设了。奶奶也想静静，每天这么多人在我眼前，晃得我眼晕。”
“好，我就去。”
第二天我就去了奶奶说的那家披萨店。上大二的时候我曾在北京的披萨店做过半年的兼职，虽说有好长时间没有做过了，但在面试的时候忽悠忽悠还是不成问题的。几句话下来，老板王姐就痛快的录取了我。每天从下午5点干到晚上10点。饭可以管一顿，工资倒没有多少。反正我也不为赚钱，戴上帽子c口罩c围裙，我隐约有种回到大二的感觉。
我给江楠发了张自拍，江楠给我回了句傻x。
“奶奶怎么样了？”
“还那样，尽量让她开心吧。”
“嗯。”
“你最近好吗？”
“可好了！你不打呼噜我睡得那叫舒服，还有你那大臭脚也不在了，屋里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最好的是做饭省事了，以前还得做两个人的饭，做完了还得洗锅。现在我一个人省事多了。你可千万别回来啊！”
“我不回来你不寂寞啊？”
“寂寞啥？我觉得楼下那游泳教练不错，我打算跟他发展发展。”
“靠！”
呵呵，江楠打出两个猥琐的笑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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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会好起来的。”我说。
“哎，你回来了就好了。”奶奶也尽力冲我笑了笑，郁积在脸上的皱纹稍稍散开了一点。
“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吃过晚饭，我和我爸站在阳台上，我轻声地问。
“不行了，已经找好几家医院看过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说也就这三四个月吧。”
那一夜我一眼都没有眨，抱着手机和江楠聊了一晚上。尽管江楠不断安慰着我，我的心情却一直跌落在谷底。
一直聊到早上6点，江楠给我发过来阳光笑脸。“今天别去上班了，一夜你都没睡。”
“那哪行啊，不上班要扣工资。”
“我给你啊。”我发过去一个红包。
“包我啊？”江楠发过来一个坏笑。
“嗯，包你。”
“我不要钱。”
“那你要啥？”
“”
“等着我，我一定回去。”
就这样一天天在家待着。在奶奶面前，全家人都佯作笑容，私下里每个人脸上都团着一片阴翳。
“出去和你那些朋友聊会吧，别总在家待着。”老妈看着日渐消沉的我很是心疼。
“好，晚上我和朋友出去聊会。你们吃吧，不用管我了。”那几天我的神经也已经绷到了极限，也想出去散散心。
“早点回家。”老妈关切地说。
“嗯，知道了。”
晚上九点的小饭馆，桌上的火锅腾腾冒着热气，我和赵鹏的面前是一堆绿哇哇的酒瓶子。
赵鹏是我高中时最铁的哥们，在大部分人都远走高飞打拼青春的时候，他选择留在家里。就在我们为七块钱的炒饭加不加三块钱的火腿的时候，人家已经是一家小超市和一家快递点的小老板了。
“兄弟，你这算是混起来了，我还飘着了。”
“啥混起来啊。咱们就这土生土长的，认识人多点。这个朋友帮一把，那个兄弟拉一下，也就起来了。你在北京人生地不熟，事不好办啊。”
“是啊，要在北京混起来实在太难了。”
“要不你也回来得了，别在外边漂着了。”
“回来给你送快递啊。”
“行啊，只要你回来。我绝对给你开高工资。”
又喝了几瓶之后，店里已经没有顾客了。
“咱们也走吧。”
“走。”赵鹏把帐结了和我出了小饭馆。
我们两个走在河边。一轮残月倒映在河面上，时聚时散，飘飘摇摇。
我呆呆地站在桥头，望着河水心乱如麻。
赵鹏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兄弟，无论什么时候。这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坐在病床旁边，陪奶奶聊聊天的时候偶尔会给她讲几个笑话，奶奶那苍白的脸上现出了浅浅的笑容。
天气渐渐暖和，路边的垂柳吐出嫩绿的枝芽。
“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不出手，五九六九河边看柳，七九河开c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奶奶扶着窗台望着窗外垂柳说道。
“等天气好了，我带奶奶出去转转。”
“好，咱们去趟远点的地。”
“你在北京是不是做过披萨？”
“哦，大学的时候在披萨店打过工。怎么？奶奶想吃披萨啊？”
“听你爷爷说咱家这边也开了个披萨店，你去那学学，亲手给奶奶做一张。”
“那多麻烦啊，还是给奶奶买去吧。”
“要买啥时候都能买。让你去给我做你还不乐意了？”
“没有，没有。这不是在家陪着奶奶吗？”
“陪啥？我的身体我清楚，用不着陪。你天天在医院窝着干啥，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别一天老在家里待着，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去xc支援建设了。奶奶也想静静，每天这么多人在我眼前，晃得我眼晕。”
“好，我就去。”
第二天我就去了奶奶说的那家披萨店。上大二的时候我曾在北京的披萨店做过半年的兼职，虽说有好长时间没有做过了，但在面试的时候忽悠忽悠还是不成问题的。几句话下来，老板王姐就痛快的录取了我。每天从下午5点干到晚上10点。饭可以管一顿，工资倒没有多少。反正我也不为赚钱，戴上帽子c口罩c围裙，我隐约有种回到大二的感觉。
我给江楠发了张自拍，江楠给我回了句傻x。
“奶奶怎么样了？”
“还那样，尽量让她开心吧。”
“嗯。”
“你最近好吗？”
“可好了！你不打呼噜我睡得那叫舒服，还有你那大臭脚也不在了，屋里的空气也清新了不少。最好的是做饭省事了，以前还得做两个人的饭，做完了还得洗锅。现在我一个人省事多了。你可千万别回来啊！”
“我不回来你不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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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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