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端午前夕
事情总算解决了,晚自习下课后,如释重负的聂晓丽回到宿舍,看到文默满脸兴奋的样子。“晓丽,端午节放假,城南要开一个大楼盘!离我们学校也近,我明天就去排个号。到时早点去,选一个好户型,咱就定了。”
“好啊!是哪个楼盘?”“我这里有宣传单。”聂晓丽一把接过文默手中的传单,认真的看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聂晓丽高兴的样子,文默缓缓道:“晓丽,委屈你了,咱结婚都一年多了,还让你住学校宿舍。”“才知道我受委屈啊?还不赶紧多挣点钱!”聂晓丽满脸笑容地看着文默。“明年咱就进职称了,又可以调工资了。”“到时咱就要还房贷了,工资调了也白调,照样过得紧巴巴。”停了停,聂晓丽提高音量,一脸坏笑地看着文默:“不过日子还得过,谁叫我嫁了个穷人。”“不仅要过,咱还要过得有滋有味,至少咱们的孩子可以住上新房子。”文默温柔地将聂晓丽拥入怀中。
学生们也在盘算着如何过端午。
男生宿舍4一2寝室,魏家浩正在手机屏幕上写着:“越越,周四下午放学后,一起耍半天才回去。”点击发送后,沈越马上回信了:“行啊,浩浩。周四下午放学后,陪我去买件衣服。”“要得。”魏家浩简直心花怒放。
女生寝室2一3,叶芬芬独自叹气:“唉,端午放假,你们都要回去,就我一人独守寝室啊。”“说好了的,要给你带东西来的。”李平拍了拍叶芬芬的肩膀。“返校时,我多给你带点粽子,给你补上。”董颜玲一脸微笑地看着叶芬芬。“老大,你真的不读了?”叶芬芬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袁凤。“你们听了聂晓丽说得话了,我还有读的可能吗?”袁凤一下问得大家沉默不语。“过了这个端午,我就给这个学校说拜拜了,也给你们拜拜了。”袁凤的话使得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大家依依不舍地面面相觑,却都又低头沉默不语。“没事,反正对我来说在这里读书也没什么意思,我去打工。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咱以后常联系,我们还是好姐妹。”袁凤打破了凝重的沉默。
放假前几天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老师给学生定的期末目标c期中目标都不及此时的假期目标。就冲着三天假期,端午放假前几天学生们上课较平时相比可谓精神焕发,思维敏捷。然事情总是过尤不及,热烈的期盼到了最后一节课便成了漫长的等待。时不时地看时间,人在教室心在课外的天马行空,就连被老师抽问也往往是答非所问,不知所云,这一幕幕出现在课堂的场景活生生将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演绎成了师生的煎熬。
“叮!叮!叮!”终于下课铃声响了,一楼的同学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出教室。片刻之后,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校门口的公交站。争先恐后,急着回家的学生似乎就要挤爆那一辆辆停在路边的公交车。
校园内也有不慌不忙的同学。看到操场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魏家浩拿出手机,拨通了沈越的电话。“再等会,现在出去挤得很。”电话里传来了沈越甜美的声音。“我们走路去,不去挤公交车。反正有的是时间,我陪你慢慢逛。”“好吧,你在哪里?”“我已经在操场了。”“你等等,我还在寝室。”“好的,我等你。”挂断电话的魏家浩站在操场,悠闲地望着女生宿舍。
而此时,男生寝室4一4就只剩下杜唯诚一人了。他单膝跪在地上,弯下腰一手扶在床上,一手伸到床底,用力慢慢地将一大袋矿泉水瓶从床底拖出。然后,站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了收废站老板的电话。
“老板,你过来一下,我这里有一大袋矿泉水瓶。”杜唯诚显得有些激动。“我过来是要收运费的噢。”“多少嘛?”“你是哪里嘛?”“东城职校,离你那里很近的,上次我才卖过一次给你。”“十元。”
“要收十元啊!”“这已经是最低的运费了。”“那算了,算了,我自己搬过来。”
挂断电话的杜唯诚双手抓住口袋的扎头,用力将大袋子往门外拖去。
女生寝室2一3同样只剩下一人,就是叶芬芬。她倒是悠然自得,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看着偶像剧。
此时,多数回家的同学已经行进在半路上。大巴车上,董颜玲坐在靠窗的一侧,把玩着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使她将目光盯在屏幕上角的来电显示——坤哥!董艳玲赶紧接通电话。
“女神,今天我要到东城市来,方便出来一起吃顿饭吗?”“坤哥,怎么不早说呢?端午节放假我们都回家了。”“装修公司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非得叫我给他们结二期工程款,我只好亲自过来验收工程,随带请你们吃顿饭。回家了就下次嘛,没关系。”“噢,坤哥,开心果还在学校。她放假不回去。”“就她一个人吗?”“嗯,寝室里好像就剩她一个。”“那下次再约吧。”
大街上,魏家浩和沈越手牵手,洒脱而欢畅。两人迈着悠闲的步伐顺着沿江大道逆流而上,阵阵江风抚面使人清爽舒适。沈越飘逸的长发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魏家浩远望水平如镜的江面,心旷神怡,近看俊俏的沈越却又心跳加速。
气喘吁吁的杜唯诚终于将一大袋矿泉水瓶连拖带杠地弄到了收废站。“来帮帮忙。”杜唯诚站在门口看着正在按计算器的老板。“哦,是你哇!怎么不喊几个同学来帮你抬?”老板边说边走过去,一把拽住袋子和杜唯诚一起将一大袋矿泉水瓶抬起放在秤台上。
“50元。”老板随口就报出了价钱。“上次仅多有这三分之一都有30元,这次这么多才50元,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呦?”“最近行情差,塑料卖不起价。““是不是噢?”杜唯诚一脸疑惑地看着老板。“反正随你,要是不卖就搬走。”无奈的杜唯诚,只得连声道:“卖,卖,卖嘛。”
正躺在床上看偶像剧的叶芬芬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上方的来电显示——坤哥,叶芬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再看了看,没错,是坤哥。叶芬芬立马关掉视频接通电话。
“坤哥!”叶芬芬激动地大喊。“今天我到东城来验收火锅店二期装修工程,你们有空吗?有空一起出来吃顿饭。我请客。”“坤哥,她们都回去了,就我一个人在。”“那就你来嘛。”“在哪里?”“就上次的火锅店。”“两个人也吃火锅啊?”“两个人吃更是别有风味,我等你噢。”“好的,坤哥。我马上来。”叶芬芬一下从床上翻起。
服装店内,沈越换上新装走出试衣间。尤如闪亮登场的明星,吸引着“刷刷”投来的目光,两位导购已经热情地迎了上去。“哇,真漂亮!这裙子穿你身上简直太完美了。”“身材太棒了,皮肤真好啊!”在一片赞叹声中,沈越对着镜子轻轻地转了180度,面向魏家浩。“浩浩,好看吗?”如梦初醒的魏家浩,两眼放着金光:“哦,哦,哦,好看,好看。”“美女,你的眼光真的太好了。”“连男朋友都觉得好看,就拿了嘛。”
一语点醒梦中人,魏家浩这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该去买单?不过囊中羞涩的他,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得不悄悄地看了一下价格——368元。
魏家浩伸手摸了摸仅有的一张百元大钞,已到嘴边的豪言壮语不得不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咽下肚里。一瞬间,魏家浩的脑袋尤如极速搜索的引擎:一卡通早就刷爆了,微信钱包余额已为零。要不是想着要和沈越一起逛街,包里仅剩的一百元早就没了。今天中午邵淇轩找他借钱,就被他断然拒绝。
魏家浩冲着沈越一个劲地傻笑。“我再试试这条。”沈越指了指模特身上的裙子。“好的,美女。我马上给你拿。”导购脸上的微笑总是那么甜美。
回到寝室的杜唯诚,打开箱子取出压在箱底的钱包,将上次卖矿泉水瓶的30元钱拿了出来,和这次的50元钱放在一起。然后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唯诚,放假了吗?好久回来?爷爷给你炒蛋炒饭。”“爷爷,我明天下午回来。爷爷你要记得按时吃药噢。”“唯诚早点回来嘛,我给你做好吃的。”“爷爷,我有点事办完了就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噢。”
挂断电话的杜唯诚,径直向市区的通讯城走去。
火锅店内,叶芬芬和坤哥相向而坐。隔着升腾的热气,叶芬芬脉脉地看着坤哥,胸口扑通跳动的心尤如正在翻滚的火锅,麻辣而热烈。第一次单独和坤哥一起吃火锅,叶芬芬兴奋中略带一些紧张。
“现在烫毛肚正合适。”坤哥边说边用筷子夹起一大片鲜嫩的毛肚放入锅中。“坤哥,你的店装得怎么样了?”“还可以,二期工程已完工,才付了20万的工程款。就是有盏灯,有点问题,我扣了他们3000元,等他们明天弄好了再说。”“坤哥,你真能干!”“这算什么?噢,已经烫熟了,快吃。”坤哥热情地将毛肚夹起放到叶芬芬面前的油碟中。“她们都回去了,就剩你一个?”坤哥又将一根鸭肠浸入锅中。“对啊,她们都回去过端午了,寝室里就剩我一个人。”“哪你怎么不回去?”“我爸妈都在外面打工,回去就我一个人,没意思。”“我看你们四个耍得挺好得,你怎么不到同学家一起过端午呢?”“她们回去都有事。就我一个人挺闲的。”“没事,我陪你过端午。”“谢谢坤哥,坤哥你对我们真得太好了!”顿了顿,叶芬芬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坤哥道:“端午节过后袁凤就要退学了!”“为什么呢?”坤哥颇感吃惊的样子。
“这个袁凤,太叛逆了!”听完叶芬芬的述说,坤哥发出一声长叹。“说真的,我还真舍不得咱老大。”叶芬芬边说边大口大口地嚼着毛肚。
而此时的袁凤正坐在大伯家的堂屋,低垂着头任凭爸妈的咒骂如狂风暴雨般打在身上。“小凤,你也是的,周末怎么就不回来呢?在大伯家来多好啊!”一直闷不作声的袁万忠也发话了。袁凤抬头瞟了瞟窗外,始终一言不发。“看你这鬼样子,简直要气死我了!”袁万军已经抡起了手掌。“万军c万忠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孙女儿是懂事的。”袁凤奶奶拄着拐杖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奶奶,你快坐下。”袁凤扭头望着奶奶。“好,好,好,我也懒得管了,反正都不读书了,给你奶奶过完生,就去打工。”袁万军话音刚落,袁凤妈便大声咐和:“跟你大伯c大妈一起去电子厂上班,跟我们在工地上干活路,你是干不下来的。”“我早就不想读了!”伴着一声大吼,袁凤发疯似的跑出了家门。“你们在干啥子噢?快去把我孙女喊回来。”身后传来了奶奶孱弱的呼声。
“好看吗?”服装店里又一次换上新装的沈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然后转身面带微笑地看着魏家浩。“好看,好看。”魏家浩一脸傻笑。“那件最好笑?”“嗯,嗯,都好看。”“什么叫都好看?你就看不出差别吗?”沈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关键是人长得好看!”听到导购的话,沈越抿嘴一笑。“对,对,对。”魏家浩赶紧咐和。“走,再到商场去看看。”“还要看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沈越快步走入试衣间的背影,魏家浩无奈地笑了笑。
东城市最大的一家通讯城即使到了晚上,依然灯火通明,人流不断。杜唯诚快步来到大厅右侧的柜台,兴奋地望着屹立台前的广告牌“充话费,送电话手表。”“送电话手表需要充多少话费?”杜唯诚明亮的眼睛盯着业务员。“只需要一百元!”“我要一个。”“要什么颜色的?男款还是女款?”“小男孩喜欢什么颜色呢?”“男孩就蓝色嘛。”业务员眨了眨眼睛看着杜唯诚。“那就要蓝色嘛。”
第一次独自受人宴请,毛肚c鸭肠c鹅掌c肥牛尽在眼前。坐拥豪华包间,尽享火锅美食,虽无饮酒,叶芬芬已然陶醉。“坤哥,真羡慕你,那么有钱。”“吃菜c吃菜。”坤哥不停地往叶芬芬碗里夹菜。“开心果,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如果有需要坤哥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陆乾坤边说边放下筷子,慢慢地拿起纸巾,优雅地擦拭着手心。“想不想喝点酒?就这样似乎缺了些味道。”坤哥轻轻地放下纸巾,温柔地看着叶芬芬。“喝啊!坤哥。过节就是要庆祝一下。”“我车上有瓶进口红酒。你等着,我去拿。”坤哥不慌不忙地走出火锅店。
行走在大街上的袁凤,厌恶,悲伤c愤怒c悔恨齐涌上心头,漫无目的地乱窜,街道变得越来越暗,一丝悲凉在心底升腾,害怕瞬间占据全身,越往前走越是黑暗,袁凤已不知道该行将何处,耳旁却又不停地响起手机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催促着失魂落魄的袁凤。“干脆叫个车回学校!”脑子里一念闪过,袁凤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打车软件。
手机屏幕上,“奶奶”两字赫然映入眼帘。久违的字眼一下勾起了袁凤的回忆。读小学,袁凤最想看到的就是放学时,奶奶站在校门口向她招手的样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知为什么给奶奶的联系越来越少。直到奶奶有了电话,她也只是记了一个号码而已,几乎没有主动给奶奶打过电话。此时看到奶奶的来电显示一股无法割舍的魔力使得袁凤不得不伸出手指在屏幕上一划。
“孙女,你在哪里?快回来。”电话里传来了奶奶孱弱而焦急的声音。“奶奶别担心,我没事的。”
“乖孙快回来吧。”“奶奶,我明天回来,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一定回来给你过生。今天晚上我到同学家住,你们就不要找我了。”说完,袁凤挂断了电话。
夜晚的商场依然灯火通明,节日气氛下的人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珠光宝气的一楼柜台前,一对对年轻而时尚的情侣正精挑细选各种黄金首饰。从二楼缓缓下降的电梯承载着手持大包小件的一男一女,身后还有一个手持玩具赛车的小男孩,正东张西望,天真明亮的眼神一下落在魏家浩的脸上。隔着电梯扶手,魏家浩都能感受到这是幸福的一家,正满载而归。
缓缓上升的电梯旁是醒目的促销广告“端午大回馈,二楼时装全场7折起!”盯着打折广告,魏家浩眼睛一亮。
夹着精美的包装袋,杜唯诚快步行进在回校的路上。“明天把电话手表送给乐乐和原原,不知道他们有多高兴!”杜唯诚不禁看了看装在袋子里的电话手表。“可惜只有一个,要是有两个就好了。争取在放暑假前再凑一百元。”杜唯诚暗想。“对了,今天放假,刚才出来时看到宿舍楼道上到处都扔有矿泉水瓶,赶紧回去多捡点。”杜唯诚不禁加快了步伐。
酒过三巡后,叶芬芬醉眼迷离地看着陆乾坤。“开心果,这可是珍藏十年的欧洲原装进口红酒,平时我都舍不得开,今天高兴,开了,就要喝完。”陆乾坤再次举起酒杯。“坤哥,喝!”叶芬芬一饮而尽。
“坤哥,我去上过厕所。”放下酒杯的叶芬芬满脸红晕。“去吧,我等你。”坤哥满脸笑容。
商场二楼,精疲力尽的魏家浩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本以为陪沈越逛街买衣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那知女生买衣服竟如此挑剔,逛了一家又一家,试了一件又一件,魏家浩都已看得眼花缭乱,衣服依然没有选好。
“这件短裤配丅恤怎么样?”从试衣间出来的沈越看了看魏家浩。
白晰而修长的双腿在灯光的映衬下是如此魅惑。微微抬头的魏家浩目光从沈越的玉腿缓慢上游。紧致而精巧的短裤将沈越的臀部恰到好处的包裹,诱人的凸起自然地过渡到婀娜的蛮腰,亮丽的碎花丅恤轻缚其上,更衬托出傲人的双峰。迎着魏家浩游移的目光,沈越莞尔一笑,那是摄人魂魄的伍魅。魏家浩赶紧将手机放入包中,站了起来,迈开的双腿拖着痴痴的身体向沈越靠拢。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魏家浩邪恶了。
“好看吗?好看吗?”沈越的连声发问召回了魏家浩已然出窍的灵魂。“好看!好看!”魏家浩偷偷瞟了瞟丅恤衫的标牌——¥120。这是他今天看到的最便宜的价钱。“这件是最好看的。”魏家浩的声音变得更洪亮了,语气勿庸致疑。
“好吧,那就要这个了。”沈越边说边向试衣间走去。“是打7折吧?”“是啊,你女朋友挑的都打7折。”魏家浩悬着的心一下踏实了,伸手摸了摸包里的百元大钞。心里美美地盘旋着:“还剩16元,正好一人还可以吃碗牛肉面。”
待沈越从试衣间出来,自信满满的魏家浩兴冲冲地接过导购开的票,向收银台走去。“什么?168元!”走了几步的魏家浩回头惊愕地盯着导购。“有什么问题?”“原价120,打折后就该是84,怎么变成168了?”“对啊,丅恤打折后84,短裤打折后也是84,正好168呀。”看着导购笑眯眯的样子,魏家浩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只算了一件的钱!”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迈步的尴尬。
“谁叫你付了?我自己来!”沈越一把夺过魏家浩手中的票,一溜烟似的向收银台跑去,留下魏家浩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
“叮!叮!叮!”正要付钱的沈越听到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赶紧拿出手机,是文老师。沈越手指一滑接通电话。“你登记了住校,怎么没在寝室?”“哦,文老师,我马上就回来了。”“回来之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好的,文老师。”挂断电话的沈越看着焦急等待的收银员,疾声道:“快,微信支付!”
白天人声鼎沸的校园此时早已变得昏暗而宁静。偌大的操场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一阵风吹过,操场边树影婆娑。树的顶端,偶尔闪动的灯光划过城市的长空,转瞬即逝,在无边的苍穹中留不下一丝痕迹。幽暗c寂静仍然是夜晚苍穹的主题。
当四周一片昏暗唯有操场尽头的门口亮着微弱的灯光时,那亮灯的一处便成了辽阔的大地与无边的苍穹交融之处。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在和门口的保安短暂交谈后,人影缓媛向操场移动,慢慢地又消失在昏暗中难以寻觅。
人影穿过操场来到女生宿舍,拖着疲惫的身躯向2一3寝室走去。楼道上焟黄的声控灯光映照着疲倦的脸庞。哦,原来是袁凤。内心的厌恶伴着周身的疲惫,袁凤慢慢地推开未上锁的寝室大门。
摁下门口的开关,还好灯是亮的。“咦,怎么没人?开心果呢?”袁凤默念着,然而阵阵袭来的疲惫容不得她多想,和着衣服倒床便睡。
“乾哥,我实在喝不下去了。”醉眼惺忪c满脸绯红的叶芬芬眯着眼看着陆乾坤。“再来一杯,我就去买单,然后送你回学校。”说完,陆乾坤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静静地看着叶芬芬将最后一杯酒慢慢喝完。放下酒杯的叶芬芬顿觉浑身燥热c头脑发晕c眼冒金花,一下瘫坐在椅子上。陆乾坤知道:叶芬芬是真的醉了!
男生宿舍的楼道上,杜唯诚收捡着四处散落的矿泉水瓶,尤如将自己的想法一个一个的从地上捡起,汇聚成现实的目标。拖着越来越重的大袋子杜唯诚暗自庆幸:幸亏楼管员还未打扫,要是等到明天就没了。从一楼到六楼,杜唯诚不放过一个角落。偶尔遇到尚未回家的同学一脸疑惑地投来鄙视的目光,杜唯诚从不回应,也满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在放暑假之前再凑够一百元。
坐在出租车里,快速行进的沈越看了看手机道:“学校就要关门了,咱得快点。刚才文老师就打电话催了。”“你登记了住校?”“是啊!”“我可没登记。”“唉!刚才逛衣服还没感觉,现在我是饿得不行了。”沈越一脸太息地看着魏家浩。“馆子都关门了,等会咱就在学校路边的烧烤摊上烤烧烤带回学校吃。多烤点,我请客!”魏家浩显得十分豪爽。
酒店地下车库,陆乾坤不慌不忙地把车停好,将早已在副驾驶睡着的叶芬芬抱下车,径直走向电梯门口,然后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车再轻轻地按下遥控上的锁车键。
“你怎么还不睡?明天咱还要早点去排号。”教师宿舍里聂晓丽一脸关切地看着文默。“刚才查寝,我班上还有一个女生没回来。我在等她电话。”“还好,我班上没有登记住校的。”聂晓丽话音刚落,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文默赶紧拿起手机,面露喜色道:“瞧,说曹操,曹操就到!”说完,手指一滑,接通了电话。
“文老师,我已经回寝了。”电话里都能听到沈越气喘吁吁的声音。“回来了就好,早点休息。记得以后不能这么晚了!”“知道了,文老师。”
挂断电话的文默一脸柔情地看着聂晓丽:“晓丽,就要买房了,咱是不是该造人了?”聂晓丽含情脉脉地低下了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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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是哪个楼盘?”“我这里有宣传单。”聂晓丽一把接过文默手中的传单,认真的看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聂晓丽高兴的样子,文默缓缓道:“晓丽,委屈你了,咱结婚都一年多了,还让你住学校宿舍。”“才知道我受委屈啊?还不赶紧多挣点钱!”聂晓丽满脸笑容地看着文默。“明年咱就进职称了,又可以调工资了。”“到时咱就要还房贷了,工资调了也白调,照样过得紧巴巴。”停了停,聂晓丽提高音量,一脸坏笑地看着文默:“不过日子还得过,谁叫我嫁了个穷人。”“不仅要过,咱还要过得有滋有味,至少咱们的孩子可以住上新房子。”文默温柔地将聂晓丽拥入怀中。
学生们也在盘算着如何过端午。
男生宿舍4一2寝室,魏家浩正在手机屏幕上写着:“越越,周四下午放学后,一起耍半天才回去。”点击发送后,沈越马上回信了:“行啊,浩浩。周四下午放学后,陪我去买件衣服。”“要得。”魏家浩简直心花怒放。
女生寝室2一3,叶芬芬独自叹气:“唉,端午放假,你们都要回去,就我一人独守寝室啊。”“说好了的,要给你带东西来的。”李平拍了拍叶芬芬的肩膀。“返校时,我多给你带点粽子,给你补上。”董颜玲一脸微笑地看着叶芬芬。“老大,你真的不读了?”叶芬芬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袁凤。“你们听了聂晓丽说得话了,我还有读的可能吗?”袁凤一下问得大家沉默不语。“过了这个端午,我就给这个学校说拜拜了,也给你们拜拜了。”袁凤的话使得气氛一下凝重起来,大家依依不舍地面面相觑,却都又低头沉默不语。“没事,反正对我来说在这里读书也没什么意思,我去打工。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咱以后常联系,我们还是好姐妹。”袁凤打破了凝重的沉默。
放假前几天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老师给学生定的期末目标c期中目标都不及此时的假期目标。就冲着三天假期,端午放假前几天学生们上课较平时相比可谓精神焕发,思维敏捷。然事情总是过尤不及,热烈的期盼到了最后一节课便成了漫长的等待。时不时地看时间,人在教室心在课外的天马行空,就连被老师抽问也往往是答非所问,不知所云,这一幕幕出现在课堂的场景活生生将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演绎成了师生的煎熬。
“叮!叮!叮!”终于下课铃声响了,一楼的同学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出教室。片刻之后,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校门口的公交站。争先恐后,急着回家的学生似乎就要挤爆那一辆辆停在路边的公交车。
校园内也有不慌不忙的同学。看到操场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魏家浩拿出手机,拨通了沈越的电话。“再等会,现在出去挤得很。”电话里传来了沈越甜美的声音。“我们走路去,不去挤公交车。反正有的是时间,我陪你慢慢逛。”“好吧,你在哪里?”“我已经在操场了。”“你等等,我还在寝室。”“好的,我等你。”挂断电话的魏家浩站在操场,悠闲地望着女生宿舍。
而此时,男生寝室4一4就只剩下杜唯诚一人了。他单膝跪在地上,弯下腰一手扶在床上,一手伸到床底,用力慢慢地将一大袋矿泉水瓶从床底拖出。然后,站起来拿出手机,拨通了收废站老板的电话。
“老板,你过来一下,我这里有一大袋矿泉水瓶。”杜唯诚显得有些激动。“我过来是要收运费的噢。”“多少嘛?”“你是哪里嘛?”“东城职校,离你那里很近的,上次我才卖过一次给你。”“十元。”
“要收十元啊!”“这已经是最低的运费了。”“那算了,算了,我自己搬过来。”
挂断电话的杜唯诚双手抓住口袋的扎头,用力将大袋子往门外拖去。
女生寝室2一3同样只剩下一人,就是叶芬芬。她倒是悠然自得,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看着偶像剧。
此时,多数回家的同学已经行进在半路上。大巴车上,董颜玲坐在靠窗的一侧,把玩着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使她将目光盯在屏幕上角的来电显示——坤哥!董艳玲赶紧接通电话。
“女神,今天我要到东城市来,方便出来一起吃顿饭吗?”“坤哥,怎么不早说呢?端午节放假我们都回家了。”“装修公司今天突然给我打电话,非得叫我给他们结二期工程款,我只好亲自过来验收工程,随带请你们吃顿饭。回家了就下次嘛,没关系。”“噢,坤哥,开心果还在学校。她放假不回去。”“就她一个人吗?”“嗯,寝室里好像就剩她一个。”“那下次再约吧。”
大街上,魏家浩和沈越手牵手,洒脱而欢畅。两人迈着悠闲的步伐顺着沿江大道逆流而上,阵阵江风抚面使人清爽舒适。沈越飘逸的长发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魏家浩远望水平如镜的江面,心旷神怡,近看俊俏的沈越却又心跳加速。
气喘吁吁的杜唯诚终于将一大袋矿泉水瓶连拖带杠地弄到了收废站。“来帮帮忙。”杜唯诚站在门口看着正在按计算器的老板。“哦,是你哇!怎么不喊几个同学来帮你抬?”老板边说边走过去,一把拽住袋子和杜唯诚一起将一大袋矿泉水瓶抬起放在秤台上。
“50元。”老板随口就报出了价钱。“上次仅多有这三分之一都有30元,这次这么多才50元,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呦?”“最近行情差,塑料卖不起价。““是不是噢?”杜唯诚一脸疑惑地看着老板。“反正随你,要是不卖就搬走。”无奈的杜唯诚,只得连声道:“卖,卖,卖嘛。”
正躺在床上看偶像剧的叶芬芬突然看到手机屏幕上方的来电显示——坤哥,叶芬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眼再看了看,没错,是坤哥。叶芬芬立马关掉视频接通电话。
“坤哥!”叶芬芬激动地大喊。“今天我到东城来验收火锅店二期装修工程,你们有空吗?有空一起出来吃顿饭。我请客。”“坤哥,她们都回去了,就我一个人在。”“那就你来嘛。”“在哪里?”“就上次的火锅店。”“两个人也吃火锅啊?”“两个人吃更是别有风味,我等你噢。”“好的,坤哥。我马上来。”叶芬芬一下从床上翻起。
服装店内,沈越换上新装走出试衣间。尤如闪亮登场的明星,吸引着“刷刷”投来的目光,两位导购已经热情地迎了上去。“哇,真漂亮!这裙子穿你身上简直太完美了。”“身材太棒了,皮肤真好啊!”在一片赞叹声中,沈越对着镜子轻轻地转了180度,面向魏家浩。“浩浩,好看吗?”如梦初醒的魏家浩,两眼放着金光:“哦,哦,哦,好看,好看。”“美女,你的眼光真的太好了。”“连男朋友都觉得好看,就拿了嘛。”
一语点醒梦中人,魏家浩这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该去买单?不过囊中羞涩的他,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得不悄悄地看了一下价格——368元。
魏家浩伸手摸了摸仅有的一张百元大钞,已到嘴边的豪言壮语不得不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咽下肚里。一瞬间,魏家浩的脑袋尤如极速搜索的引擎:一卡通早就刷爆了,微信钱包余额已为零。要不是想着要和沈越一起逛街,包里仅剩的一百元早就没了。今天中午邵淇轩找他借钱,就被他断然拒绝。
魏家浩冲着沈越一个劲地傻笑。“我再试试这条。”沈越指了指模特身上的裙子。“好的,美女。我马上给你拿。”导购脸上的微笑总是那么甜美。
回到寝室的杜唯诚,打开箱子取出压在箱底的钱包,将上次卖矿泉水瓶的30元钱拿了出来,和这次的50元钱放在一起。然后拨通了爷爷的电话。
“唯诚,放假了吗?好久回来?爷爷给你炒蛋炒饭。”“爷爷,我明天下午回来。爷爷你要记得按时吃药噢。”“唯诚早点回来嘛,我给你做好吃的。”“爷爷,我有点事办完了就回来。你一个人在家要小心噢。”
挂断电话的杜唯诚,径直向市区的通讯城走去。
火锅店内,叶芬芬和坤哥相向而坐。隔着升腾的热气,叶芬芬脉脉地看着坤哥,胸口扑通跳动的心尤如正在翻滚的火锅,麻辣而热烈。第一次单独和坤哥一起吃火锅,叶芬芬兴奋中略带一些紧张。
“现在烫毛肚正合适。”坤哥边说边用筷子夹起一大片鲜嫩的毛肚放入锅中。“坤哥,你的店装得怎么样了?”“还可以,二期工程已完工,才付了20万的工程款。就是有盏灯,有点问题,我扣了他们3000元,等他们明天弄好了再说。”“坤哥,你真能干!”“这算什么?噢,已经烫熟了,快吃。”坤哥热情地将毛肚夹起放到叶芬芬面前的油碟中。“她们都回去了,就剩你一个?”坤哥又将一根鸭肠浸入锅中。“对啊,她们都回去过端午了,寝室里就剩我一个人。”“哪你怎么不回去?”“我爸妈都在外面打工,回去就我一个人,没意思。”“我看你们四个耍得挺好得,你怎么不到同学家一起过端午呢?”“她们回去都有事。就我一个人挺闲的。”“没事,我陪你过端午。”“谢谢坤哥,坤哥你对我们真得太好了!”顿了顿,叶芬芬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坤哥道:“端午节过后袁凤就要退学了!”“为什么呢?”坤哥颇感吃惊的样子。
“这个袁凤,太叛逆了!”听完叶芬芬的述说,坤哥发出一声长叹。“说真的,我还真舍不得咱老大。”叶芬芬边说边大口大口地嚼着毛肚。
而此时的袁凤正坐在大伯家的堂屋,低垂着头任凭爸妈的咒骂如狂风暴雨般打在身上。“小凤,你也是的,周末怎么就不回来呢?在大伯家来多好啊!”一直闷不作声的袁万忠也发话了。袁凤抬头瞟了瞟窗外,始终一言不发。“看你这鬼样子,简直要气死我了!”袁万军已经抡起了手掌。“万军c万忠你们不要再说了,我孙女儿是懂事的。”袁凤奶奶拄着拐杖颤微微地站了起来。“奶奶,你快坐下。”袁凤扭头望着奶奶。“好,好,好,我也懒得管了,反正都不读书了,给你奶奶过完生,就去打工。”袁万军话音刚落,袁凤妈便大声咐和:“跟你大伯c大妈一起去电子厂上班,跟我们在工地上干活路,你是干不下来的。”“我早就不想读了!”伴着一声大吼,袁凤发疯似的跑出了家门。“你们在干啥子噢?快去把我孙女喊回来。”身后传来了奶奶孱弱的呼声。
“好看吗?”服装店里又一次换上新装的沈越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然后转身面带微笑地看着魏家浩。“好看,好看。”魏家浩一脸傻笑。“那件最好笑?”“嗯,嗯,都好看。”“什么叫都好看?你就看不出差别吗?”沈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关键是人长得好看!”听到导购的话,沈越抿嘴一笑。“对,对,对。”魏家浩赶紧咐和。“走,再到商场去看看。”“还要看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着沈越快步走入试衣间的背影,魏家浩无奈地笑了笑。
东城市最大的一家通讯城即使到了晚上,依然灯火通明,人流不断。杜唯诚快步来到大厅右侧的柜台,兴奋地望着屹立台前的广告牌“充话费,送电话手表。”“送电话手表需要充多少话费?”杜唯诚明亮的眼睛盯着业务员。“只需要一百元!”“我要一个。”“要什么颜色的?男款还是女款?”“小男孩喜欢什么颜色呢?”“男孩就蓝色嘛。”业务员眨了眨眼睛看着杜唯诚。“那就要蓝色嘛。”
第一次独自受人宴请,毛肚c鸭肠c鹅掌c肥牛尽在眼前。坐拥豪华包间,尽享火锅美食,虽无饮酒,叶芬芬已然陶醉。“坤哥,真羡慕你,那么有钱。”“吃菜c吃菜。”坤哥不停地往叶芬芬碗里夹菜。“开心果,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如果有需要坤哥帮忙的地方就尽管说。”陆乾坤边说边放下筷子,慢慢地拿起纸巾,优雅地擦拭着手心。“想不想喝点酒?就这样似乎缺了些味道。”坤哥轻轻地放下纸巾,温柔地看着叶芬芬。“喝啊!坤哥。过节就是要庆祝一下。”“我车上有瓶进口红酒。你等着,我去拿。”坤哥不慌不忙地走出火锅店。
行走在大街上的袁凤,厌恶,悲伤c愤怒c悔恨齐涌上心头,漫无目的地乱窜,街道变得越来越暗,一丝悲凉在心底升腾,害怕瞬间占据全身,越往前走越是黑暗,袁凤已不知道该行将何处,耳旁却又不停地响起手机的铃声,一遍又一遍催促着失魂落魄的袁凤。“干脆叫个车回学校!”脑子里一念闪过,袁凤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打车软件。
手机屏幕上,“奶奶”两字赫然映入眼帘。久违的字眼一下勾起了袁凤的回忆。读小学,袁凤最想看到的就是放学时,奶奶站在校门口向她招手的样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不知为什么给奶奶的联系越来越少。直到奶奶有了电话,她也只是记了一个号码而已,几乎没有主动给奶奶打过电话。此时看到奶奶的来电显示一股无法割舍的魔力使得袁凤不得不伸出手指在屏幕上一划。
“孙女,你在哪里?快回来。”电话里传来了奶奶孱弱而焦急的声音。“奶奶别担心,我没事的。”
“乖孙快回来吧。”“奶奶,我明天回来,明天是你的生日,我一定回来给你过生。今天晚上我到同学家住,你们就不要找我了。”说完,袁凤挂断了电话。
夜晚的商场依然灯火通明,节日气氛下的人们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珠光宝气的一楼柜台前,一对对年轻而时尚的情侣正精挑细选各种黄金首饰。从二楼缓缓下降的电梯承载着手持大包小件的一男一女,身后还有一个手持玩具赛车的小男孩,正东张西望,天真明亮的眼神一下落在魏家浩的脸上。隔着电梯扶手,魏家浩都能感受到这是幸福的一家,正满载而归。
缓缓上升的电梯旁是醒目的促销广告“端午大回馈,二楼时装全场7折起!”盯着打折广告,魏家浩眼睛一亮。
夹着精美的包装袋,杜唯诚快步行进在回校的路上。“明天把电话手表送给乐乐和原原,不知道他们有多高兴!”杜唯诚不禁看了看装在袋子里的电话手表。“可惜只有一个,要是有两个就好了。争取在放暑假前再凑一百元。”杜唯诚暗想。“对了,今天放假,刚才出来时看到宿舍楼道上到处都扔有矿泉水瓶,赶紧回去多捡点。”杜唯诚不禁加快了步伐。
酒过三巡后,叶芬芬醉眼迷离地看着陆乾坤。“开心果,这可是珍藏十年的欧洲原装进口红酒,平时我都舍不得开,今天高兴,开了,就要喝完。”陆乾坤再次举起酒杯。“坤哥,喝!”叶芬芬一饮而尽。
“坤哥,我去上过厕所。”放下酒杯的叶芬芬满脸红晕。“去吧,我等你。”坤哥满脸笑容。
商场二楼,精疲力尽的魏家浩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本以为陪沈越逛街买衣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那知女生买衣服竟如此挑剔,逛了一家又一家,试了一件又一件,魏家浩都已看得眼花缭乱,衣服依然没有选好。
“这件短裤配丅恤怎么样?”从试衣间出来的沈越看了看魏家浩。
白晰而修长的双腿在灯光的映衬下是如此魅惑。微微抬头的魏家浩目光从沈越的玉腿缓慢上游。紧致而精巧的短裤将沈越的臀部恰到好处的包裹,诱人的凸起自然地过渡到婀娜的蛮腰,亮丽的碎花丅恤轻缚其上,更衬托出傲人的双峰。迎着魏家浩游移的目光,沈越莞尔一笑,那是摄人魂魄的伍魅。魏家浩赶紧将手机放入包中,站了起来,迈开的双腿拖着痴痴的身体向沈越靠拢。不得不承认,那一瞬间,魏家浩邪恶了。
“好看吗?好看吗?”沈越的连声发问召回了魏家浩已然出窍的灵魂。“好看!好看!”魏家浩偷偷瞟了瞟丅恤衫的标牌——¥120。这是他今天看到的最便宜的价钱。“这件是最好看的。”魏家浩的声音变得更洪亮了,语气勿庸致疑。
“好吧,那就要这个了。”沈越边说边向试衣间走去。“是打7折吧?”“是啊,你女朋友挑的都打7折。”魏家浩悬着的心一下踏实了,伸手摸了摸包里的百元大钞。心里美美地盘旋着:“还剩16元,正好一人还可以吃碗牛肉面。”
待沈越从试衣间出来,自信满满的魏家浩兴冲冲地接过导购开的票,向收银台走去。“什么?168元!”走了几步的魏家浩回头惊愕地盯着导购。“有什么问题?”“原价120,打折后就该是84,怎么变成168了?”“对啊,丅恤打折后84,短裤打折后也是84,正好168呀。”看着导购笑眯眯的样子,魏家浩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只算了一件的钱!”随之而来的是难以迈步的尴尬。
“谁叫你付了?我自己来!”沈越一把夺过魏家浩手中的票,一溜烟似的向收银台跑去,留下魏家浩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
“叮!叮!叮!”正要付钱的沈越听到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赶紧拿出手机,是文老师。沈越手指一滑接通电话。“你登记了住校,怎么没在寝室?”“哦,文老师,我马上就回来了。”“回来之后,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好的,文老师。”挂断电话的沈越看着焦急等待的收银员,疾声道:“快,微信支付!”
白天人声鼎沸的校园此时早已变得昏暗而宁静。偌大的操场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一阵风吹过,操场边树影婆娑。树的顶端,偶尔闪动的灯光划过城市的长空,转瞬即逝,在无边的苍穹中留不下一丝痕迹。幽暗c寂静仍然是夜晚苍穹的主题。
当四周一片昏暗唯有操场尽头的门口亮着微弱的灯光时,那亮灯的一处便成了辽阔的大地与无边的苍穹交融之处。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那里,在和门口的保安短暂交谈后,人影缓媛向操场移动,慢慢地又消失在昏暗中难以寻觅。
人影穿过操场来到女生宿舍,拖着疲惫的身躯向2一3寝室走去。楼道上焟黄的声控灯光映照着疲倦的脸庞。哦,原来是袁凤。内心的厌恶伴着周身的疲惫,袁凤慢慢地推开未上锁的寝室大门。
摁下门口的开关,还好灯是亮的。“咦,怎么没人?开心果呢?”袁凤默念着,然而阵阵袭来的疲惫容不得她多想,和着衣服倒床便睡。
“乾哥,我实在喝不下去了。”醉眼惺忪c满脸绯红的叶芬芬眯着眼看着陆乾坤。“再来一杯,我就去买单,然后送你回学校。”说完,陆乾坤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静静地看着叶芬芬将最后一杯酒慢慢喝完。放下酒杯的叶芬芬顿觉浑身燥热c头脑发晕c眼冒金花,一下瘫坐在椅子上。陆乾坤知道:叶芬芬是真的醉了!
男生宿舍的楼道上,杜唯诚收捡着四处散落的矿泉水瓶,尤如将自己的想法一个一个的从地上捡起,汇聚成现实的目标。拖着越来越重的大袋子杜唯诚暗自庆幸:幸亏楼管员还未打扫,要是等到明天就没了。从一楼到六楼,杜唯诚不放过一个角落。偶尔遇到尚未回家的同学一脸疑惑地投来鄙视的目光,杜唯诚从不回应,也满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在放暑假之前再凑够一百元。
坐在出租车里,快速行进的沈越看了看手机道:“学校就要关门了,咱得快点。刚才文老师就打电话催了。”“你登记了住校?”“是啊!”“我可没登记。”“唉!刚才逛衣服还没感觉,现在我是饿得不行了。”沈越一脸太息地看着魏家浩。“馆子都关门了,等会咱就在学校路边的烧烤摊上烤烧烤带回学校吃。多烤点,我请客!”魏家浩显得十分豪爽。
酒店地下车库,陆乾坤不慌不忙地把车停好,将早已在副驾驶睡着的叶芬芬抱下车,径直走向电梯门口,然后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车再轻轻地按下遥控上的锁车键。
“你怎么还不睡?明天咱还要早点去排号。”教师宿舍里聂晓丽一脸关切地看着文默。“刚才查寝,我班上还有一个女生没回来。我在等她电话。”“还好,我班上没有登记住校的。”聂晓丽话音刚落,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文默赶紧拿起手机,面露喜色道:“瞧,说曹操,曹操就到!”说完,手指一滑,接通了电话。
“文老师,我已经回寝了。”电话里都能听到沈越气喘吁吁的声音。“回来了就好,早点休息。记得以后不能这么晚了!”“知道了,文老师。”
挂断电话的文默一脸柔情地看着聂晓丽:“晓丽,就要买房了,咱是不是该造人了?”聂晓丽含情脉脉地低下了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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