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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手札

  吴成晟翌日就到了神机营,因有着多年的戍边经历,对营中各项条例军纪倒不陌生,只是神机营的骑兵火器使用的特殊性让他多少还是有些忙碌。

  胡澜则被父亲禁足于府中,日日抄书反省。胡澜知道这次父亲生气了,可没料到竟然这么严重,以至于胡潆责令阖府上下任何人不得与胡澜讲半个字!

  胡澜不怕罚,不怕挨骂,不怕跪祠堂,最怕的就是不能出门憋在家里还没人给说话。几天下来,人都消瘦了一圈。

  却有多少委屈也只能忍着,即便爹不说,她也明白。她这么一闹,等同于公开向王振挑衅,向王振挑衅的后果有多严重,这些年来冤死枉死的官员都能组个骑兵连了。

  她长叹口气,扔下笔,去了书房。

  因早年的外派经历,胡潆书房中存了不少游记,二哥曾最喜欢读这些,但后来好像打碎了父亲钟爱的花瓶,于是胡家的另外两个孩子亦被牵连,再不能进父亲书房。

  其实这事有些蹊跷的,父亲向来不看重身外之物,却因着一个花瓶责罚二哥,她有些想不通。但二哥也不多说,只默认了下来,她也没多想。

  胡澜趁着没人,悄然溜了进去。

  书房变化不大,几年不来还是老样子。胡澜凭着记忆在书架上寻着好看的书籍,见有本札记,像是胡潆早年手写的,便拿起来翻阅。

  早听说胡潆早年游历甚广,翻着手札便见所言非虚。从江南到巴蜀到伊犁,大明河山几乎一览无余。胡澜翻着来了兴趣,待细细看下去却蹙起了娥眉。

  虽然胡潆是被成祖外派出去,但即便明察暗访也不至于走访如此多的地方。而且每到一个地方胡潆都会细细将当地的风土人情,世家大族做深入了解。有些纸页甚至记载着种种可能的推断。

  胡澜的疑惑越来越浓,爹早年外派是有何目的的?怎么看上去像是要寻找什么?

  她翻着手札沉思,一瞬间想到了当年爹的救命恩人,自己神秘的夫家。遂急急翻着大漠的部分,却出乎意料的,大漠的记载少之又少,有几页被撕掉的痕迹。

  疑虑不由得更深。爹说当年是被恩人所救才免于一死,既然恩人在大漠,爹为何要将大漠的记载撕掉?!

  而且既然爹去过大漠,为何不直接将自己送去大漠的夫家,不与夫家联系,而是每年都将自己送到赤城七日等待夫家派人来接?

  一个又一个问题,如雪球般越滚越大,压得胡澜透不过起来,她重重叹口气,合起手札。一抬眼,却见父亲不知何时已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眉头紧蹙。

  “爹,爹”胡澜吓的站起来。

  胡潆直直盯着她没有出声。但那骇人的气势,她分明感觉到爹十足的怒意。

  “我”她窘迫的低下头目光落在那本札记上,等候胡潆的责骂。

  依旧是异样的沉默。胡澜心里更慌了。她小心抬起头,对上父亲阴骘的目光。

  “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了?”胡潆终于出声,尽管强压着怒意,却比之前更令人心惊。

  “没有,不,爹”她语无伦次的回着,脑中乱成一团。

  “没有就出去吧。”

  胡澜闻言立刻往门外走。“等等,”

  胡澜战战兢兢的转过身,等待父亲的责备。“明日是什么日子还记得吗?”

  胡澜思虑片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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