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府城与西行
第二日辰时一刻，赵大郎驾着荷衣新置办的马车, 带着荷衣、兰心兄妹便往府城出发了。
荷衣背靠着软枕, 倚在窗边看书, 同是没坐过马车的兰心就比较激动了：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的，说道：“姑娘，这马车可比咱们家之前的骡车宽敞多了，舒服多了，跑起来还快了好多！”
荷衣从书中抬头，笑道：“这马车可比骡车贵了许多, 要是跟骡车一样那我还买它作甚？”
兰心笑到“也是。”说完也抱着自己的暖炉窝在角落里了。
外头赵大郎跟江志远坐在车辕上赶着马在官道上跑着, 今儿雪已经停了, 官道上也好走。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府城。
见快到未时了, 荷衣决定先吃午饭再去找羊贩子。
吃了午饭, 将马车留在投宿的客栈，穿着狐皮大氅带着袖笼的荷衣带着兰心三人便往牲口市场去了。
一见到荷衣, 那羊贩子就笑着迎了上来：“姑娘生意可好啊！”
荷衣看了看圈里的羊，笑着回礼：“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羊贩子见她打量着圈里的羊, 便开口问到：“不知姑娘这次要多少头羊？”
荷衣找了处干净地方站着, 反问道：“不知大叔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头？”
羊贩子搓搓手，笑答：“前儿刚从西边赶回来的一百头羊，现在还有八十三头。”
荷衣淡淡说到：“体型健壮的, 我全要了。”
羊贩子笑开了眼：“成, 那我明日就给姑娘送到县里去！”
荷衣抬眼道：“这次不送到县里, 送到我家庄子上，志远你跟着挑羊带路。”
江志远抱手行了个礼：“是，还请大叔多多关照。”
羊贩子笑着道：“好说好说。”
给了一百两作为定钱，荷衣等人便往客栈回了，留下江志远跟着羊贩子一起，他们今天就要选好然后把羊赶到临河县去。
荷衣又到粮铺买了一百斤孜然、胡椒等异域香料，这可是她烤羊的重要调味品。买完东西之后第二日一早，便乘马车返回县城。
庄子上的人得了消息，早早地就搭好了简易羊圈。江志远按照荷衣的吩咐带着羊贩子将羊赶到庄子上，又跟庄头交代了一番，两人又赶着十头羊往县城去了。
等他们回到饭馆时，荷衣等人已经在这等了好一会儿了。羊贩子将羊赶入后院的圈中，才和江志远一起跟荷衣算账。
江志远站在荷衣面前说道：“一共选了六十九头羊，重量都在两百斤左右的。”
羊贩子点头道是：“一共是五百三十四两。”
荷衣按照两人给的数据算了一下，确认没问题后便将尾款四百三十四两结清。羊贩子得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荷衣收好合起账本，发现手上原有的五千两加上饭馆这些天的收益基本又全花光了。心中叹了口气，说：“志远你这两日辛苦了，今天先回宅子休息一天，晚上咱们一起回临水村。”
江志远便退下了。
荷衣叫来兰心说了几句话，兰心听完便退出去。不多时，陈掌柜便来了：“不知姑娘叫我上来有何事吩咐？”
荷衣给陈掌柜倒了杯茶：“陈掌柜您坐。”陈掌柜依言坐下，荷衣接着说到：“今儿个羊送到了，可陈掌柜的也知道这从羊贩子手里进羊长久来说确实不划算。所以荷衣想麻烦陈掌柜的打听一下西边牧羊的地方是哪里，另外要怎么到那边去？”
陈掌柜摸着胡须忖度了一会才开口：“姑娘说得极是，这事我定会办的妥妥帖帖。”
荷衣笑道：“那就有劳陈掌柜了。”
店里过了开业前三天，如今基本每日能消耗四到五头羊，店里的小伙计们也慢慢上手了，宅子那头也买了个老头看门，荷衣也懒得每天在这盯着。陈掌柜消息也都打听回来了，这天下午叫赵大郎驾着马车接了三郎兄弟，带着江志远兄妹，众人便往临水村回了。
赵大郎跟着荷衣到城里干活之后，柳氏便找了族长家的二儿子林大树来顶替他的活，又在村里多请了个汉子一起送货。如今家里豆腐作坊每天干活的人已经有十二人了，除了账还是荷衣管，其他一应大小事物都由柳氏来管，每天忙进忙出的倒也不亦乐乎。吴氏如今也闲下来了，每天就跟村里几个老姐妹唠唠嗑，偶尔帮着干点活，倒也乐得清闲。
荷衣众人到家时豆腐作坊刚下工，江嫂子正在准备晚饭。兰心提着食盒便往厨房去了。荷衣又留了赵家四人一起吃饭。
吃完饭，荷衣坐在吴氏身边，道：“今晚也是有些事想跟大家商量。”看了眼安静地坐着的赵、江两户人家，继续说到：“如今城里饭馆每天都要好几头羊，大家伙也都知道吧？我想让赵大哥跟志远去一趟西边，直接找养羊的牧民买羊。”
一听说是去西边，众人有些踌躇，江嫂子有些不愿：“这还有一个半月不到就过年了，现在去还赶得回来吗？”
赵家众人也担心安全问题：“这他们两个年轻孩子，去这么远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荷衣安抚道：“我已经打听好专门到西边的走镖队，可以跟着镖队去，自然是安全的。来回一个月时间自然也是足够的了。如果你们愿意去，这事办成了，每人一百两作为奖励。”
一百两！众人没想到荷衣扔出了这么大的诱惑！江志远眼神坚定，说到：“我一定不负姑娘所托！”
赵大郎接上：“我也是！”赵大娘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大叔拉住了，便不再言语。
荷衣欣慰地说到：“好！三天以后出发，这三天你们就在家好好休息，准备行囊！”
说完事情之后，众人都告辞散去了。
一回到家，赵大娘就瞪了赵大叔一眼：“你干嘛不让我说，这大冷天的儿子跑那么远你乐意啊！”
赵大叔也不怕她，说到：“姑娘这是给咱们儿子机会见世面呢！你个没见识的！”
赵大郎也支持父亲：“娘，您就别操心了，我总不能一辈子都是给姑娘赶车吧，姑娘让我去做这事证明姑娘看得起我啊！”
赵大娘眼眶红红的，说：“我又何尝不知？只是听说西边是苦寒之地，你又人生地不熟的，娘怕你吃亏啊！”
赵大郎安慰到：“没事的，您要是怕儿子冷就给我准备件厚点的外衣。”
赵大娘一拍手：“正是呢！我跟你媳妇马上就给你准备东西去！”说罢拉着媳妇就回房找东西去了。只留下赵氏父子相视一笑。
另一头江嫂子也不舍儿子远行，但见儿子执意要去，也只能给他准备行囊去了。
三天后，江志远二人背着行囊，荷衣又给了赵大郎五百两银票跟五十两散碎银子：“此行不仅要买回成羊，最重要的是为开春后准备好羊羔跟草料种子，你二人可明白？”
赵、江二人慎重地点点头，赵大郎将五百两银票贴身藏好，又将二十五两散碎银子分给江志远，三人才从屋里出来。
为给二人送行，赵、江二人也都赶到县里来。赵大娘眼泪汪汪的，赵嫂子、江嫂子也红着眼眶。荷衣朗声道：“一路顺风，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二人朝着众人抱手行礼，道：“定不负姑娘所托！”便跟着镖队走了。
直到看不见二人的身影，众人才互相扶持着往回走。荷衣带着兰心回了城里，赵大叔则驾着骡车往临水村回了。
回到品汤居，荷衣趴在包厢临街窗边的贵妃榻上，看着窗外随风飞扬的雪花发呆。兰心端着茶水点心近来就看到她大开着窗户在发呆，赶忙放下东西过来关窗：“姑娘今日晨起就有些咳嗽，这会子怎么还吹起冷风，仔细伤风了。”
荷衣笑着看她一副小管家婆的模样，道：“无妨，只是觉得房里有些闷，开窗透会气罢了。”
兰心又将她的暖炉递过来：“那也得当心，伤风可不是开玩笑的呢！”
荷衣抱着暖炉，近来天气越发冷，她就越发懒得动弹：“今年似乎有些冷。”
兰心点头，“今年下雪也比往年早，可千万别闹雪灾才是。”
“雪灾？”荷衣皱着眉陷入沉思。
兰心兴致勃勃地说：“听我娘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咱们这就闹过一场大雪灾，可是冻死了好多人呢，粮食贵、衣裳棉花啥得更贵！”
荷衣越听越怕，这要是闹起雪灾，家里可是一点屯粮都没有，可怎么过呢！再者不管是不是雪灾，家里现在这么多人了，也该是要屯些粮食才是。荷衣想起陈掌柜有专门的供货渠道，比直接去粮店买米面便宜许多，便让兰心把陈掌柜叫了来。
陈掌柜听荷衣讲完，问到：“不知姑娘想要多少粮食呢？”
荷衣曲着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道：“至少也要支撑咱们家二三十口人吃到秋收才是，陈掌柜以为呢？”
陈掌柜摸着胡子想了想，又道：“既如此，粳米白面各一千斤，姑娘以为如何？今年秋收也算丰收，现在粮价也不算贵。”
荷衣想了想，说：“还是多买些吧，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嘛！粳米白面各一千五百斤、小米、高粱面各五百斤吧！要多少钱您再跟我说。”
陈掌柜应下此事便退出去了，荷衣便又开始盘账。
时间在忙碌中飞快溜走，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中旬。三郎小五已经放寒假了，小五回了临水村，三郎则留在县城温书，他准备参加开春后的童生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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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从书中抬头，笑道：“这马车可比骡车贵了许多, 要是跟骡车一样那我还买它作甚？”
兰心笑到“也是。”说完也抱着自己的暖炉窝在角落里了。
外头赵大郎跟江志远坐在车辕上赶着马在官道上跑着, 今儿雪已经停了, 官道上也好走。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府城。
见快到未时了, 荷衣决定先吃午饭再去找羊贩子。
吃了午饭, 将马车留在投宿的客栈，穿着狐皮大氅带着袖笼的荷衣带着兰心三人便往牲口市场去了。
一见到荷衣, 那羊贩子就笑着迎了上来：“姑娘生意可好啊！”
荷衣看了看圈里的羊，笑着回礼：“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羊贩子见她打量着圈里的羊, 便开口问到：“不知姑娘这次要多少头羊？”
荷衣找了处干净地方站着, 反问道：“不知大叔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头？”
羊贩子搓搓手，笑答：“前儿刚从西边赶回来的一百头羊，现在还有八十三头。”
荷衣淡淡说到：“体型健壮的, 我全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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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抬眼道：“这次不送到县里, 送到我家庄子上，志远你跟着挑羊带路。”
江志远抱手行了个礼：“是，还请大叔多多关照。”
羊贩子笑着道：“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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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志远站在荷衣面前说道：“一共选了六十九头羊，重量都在两百斤左右的。”
羊贩子点头道是：“一共是五百三十四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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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志远便退下了。
荷衣叫来兰心说了几句话，兰心听完便退出去。不多时，陈掌柜便来了：“不知姑娘叫我上来有何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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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掌柜摸着胡须忖度了一会才开口：“姑娘说得极是，这事我定会办的妥妥帖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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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过了开业前三天，如今基本每日能消耗四到五头羊，店里的小伙计们也慢慢上手了，宅子那头也买了个老头看门，荷衣也懒得每天在这盯着。陈掌柜消息也都打听回来了，这天下午叫赵大郎驾着马车接了三郎兄弟，带着江志远兄妹，众人便往临水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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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众人到家时豆腐作坊刚下工，江嫂子正在准备晚饭。兰心提着食盒便往厨房去了。荷衣又留了赵家四人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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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江志远二人背着行囊，荷衣又给了赵大郎五百两银票跟五十两散碎银子：“此行不仅要买回成羊，最重要的是为开春后准备好羊羔跟草料种子，你二人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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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朝着众人抱手行礼，道：“定不负姑娘所托！”便跟着镖队走了。
直到看不见二人的身影，众人才互相扶持着往回走。荷衣带着兰心回了城里，赵大叔则驾着骡车往临水村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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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心又将她的暖炉递过来：“那也得当心，伤风可不是开玩笑的呢！”
荷衣抱着暖炉，近来天气越发冷，她就越发懒得动弹：“今年似乎有些冷。”
兰心点头，“今年下雪也比往年早，可千万别闹雪灾才是。”
“雪灾？”荷衣皱着眉陷入沉思。
兰心兴致勃勃地说：“听我娘说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咱们这就闹过一场大雪灾，可是冻死了好多人呢，粮食贵、衣裳棉花啥得更贵！”
荷衣越听越怕，这要是闹起雪灾，家里可是一点屯粮都没有，可怎么过呢！再者不管是不是雪灾，家里现在这么多人了，也该是要屯些粮食才是。荷衣想起陈掌柜有专门的供货渠道，比直接去粮店买米面便宜许多，便让兰心把陈掌柜叫了来。
陈掌柜听荷衣讲完，问到：“不知姑娘想要多少粮食呢？”
荷衣曲着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面，道：“至少也要支撑咱们家二三十口人吃到秋收才是，陈掌柜以为呢？”
陈掌柜摸着胡子想了想，又道：“既如此，粳米白面各一千斤，姑娘以为如何？今年秋收也算丰收，现在粮价也不算贵。”
荷衣想了想，说：“还是多买些吧，手里有粮，心中不慌嘛！粳米白面各一千五百斤、小米、高粱面各五百斤吧！要多少钱您再跟我说。”
陈掌柜应下此事便退出去了，荷衣便又开始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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