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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搬新家咯

  新家已经盖完,家具摆设也一应妥当。柳氏请人算好了日子, 六月十八。

  荷衣便开始筹备暖房酒, 搬完新家后, 三郎便要到府城去求学了。加上家里、店里也要增添人手,所以筹备暖房酒之余,荷衣带着寒梅又去买了大小丫环十五人、伙计十人、厨房粗实仆妇四人,又特意给三郎添了个照顾起居的书童。

  六月十八,辰时三刻吉时。

  三郎作为长子,点燃鞭炮, 按着临水村这边的习俗拜祭完八方神仙后, 稳稳端着从老宅厨房里煮一碗饭, 两个小厮推开大门后, 三郎带领众人依次进入新宅。

  新宅各处家具已安排妥当, 暖房酒依旧是定在午时。搬家仪式过后,下人各司其职, 有条不紊地干起活来。

  如今家中仆人众多,林家众人作为主人家却也没有什么要操心的,加上有荷衣这个什么都爱操心的闺女, 柳氏与吴氏就更乐得清闲, 跟来喝暖房酒的亲朋好友坐在亭下闲聊,丫环小厮在前后院忙而有序地穿梭其中,在开席前忙着上茶水与各色茶果点心。

  江嫂子如今是家里的管事, 指挥着众人干活也是得心应手。江志远、兰心兄妹已经有一个月余没回来过, 见母亲忙里忙外地却也十分开心, 心中对林家的恩情更多了一分感激之情。

  巳时刚过,来喝暖房酒的人便陆续上门了。这次荷衣给所有有生意往来的酒楼掌柜也都送了请柬,村民们看着停在林家门外的一排马车,心中十分羡慕:“这林家现在认识的人都是有钱人啊!看这马车!”

  三郎的同窗们这次又来了不少,荷衣让人直接就在三郎住的跨院里开了两桌酒席。那青衣书生这回又来了:“归璨,你们家这席面真是越做越好啊!能不能收留我多几天,我住这吃够了再走?”

  惹得众书生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与他交好的书生道:“王流云,你这是脸皮越来越厚了啊!上个月才在我家白吃白喝了好几天,如今又轮到归璨家了!”说罢还安慰了归璨几句,引得众人更是笑闹不已。

  这次依旧是品汤居的大厨来掌勺,将林家现在自己生产的豆类衍生品都做成美食上桌了。这回荷衣下了血本,每桌十热菜四凉菜加上一凉汤一热汤,吃得村民们个个满嘴流油。

  各个跟林家有生意往来的酒楼掌柜或者管事也坐了两桌,荷衣笑盈盈地跟众人敬了酒。

  彭掌柜今天也特意从沧河县赶过来了:“今儿个老夫也算是有口福了!”

  荷衣笑着给彭掌柜倒了杯酒:“粗茶淡饭,还请各位叔叔伯伯不要嫌弃才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还请见谅!”

  后院坐的都是生意场上的老人儿,自然都是见面三分情的,也讲究和气生财,虽然又不认识的,互相寒暄倒也十分和气热闹。

  又闲聊了一会,荷衣才笑着告罪出来。兰心跟在她后面也松了口气:“姑娘,今儿个可是太热闹了!”

  城里来的客人荷衣都安排在了后院,前院坐的则都是临水村的村民。从后院出来,还未到前院就听到家长里短的喧声闹语,如同过年般热闹喜庆的氛围散满整个前院。

  前院有江婶子跟赵大娘照看着,都是乡里乡亲的村民,虽然有喝酒喝得半醉的,倒也没有闹事的人。孩子们吃饱喝足了拉着小五拿他的新玩具出来一起玩儿,荷衣给小五买的玩具在乡下孩子眼中都是新奇玩意儿,都围着小五在假山前的青石板空地上玩儿。

  妇人们也是大口吃肉,小口喝酒,大燕朝历来民风开放,成了亲的妇人也大都是能喝上几盅的,只不过酒也不算便宜,众人也少有这般畅快的机会,于是乎妇人们也都个个喝得满面绯红,倒是个个多了几分风情在其中。

  汉子们更是爽快,个个猜拳喝酒,这般难得痛饮的机会,可是相当难得了,在后来哪怕过了许多年,临水村的村民依旧还记得这个畅快的夏季。

  荷衣走在前头跟村里几个婶娘笑着道好,边还抽空低声对身边的兰心吩咐到:“人多手杂,你们也注意着些,让人看着后院好生伺候着,可不怠慢了。”

  兰心点头,又招手叫了两个小伙计到后院伺候着。

  荷衣又去见了族长。林永壮杵着拐杖笑得花白的胡子都一颤一颤的:"今儿这场席面办的不错,荷丫头越大本事了。"

  荷衣笑着行了福礼,谦虚地回到:"族长爷爷您过奖了,今日家中宾客众多,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能办的我尽量都给办。"

  荷衣跟长辈寒暄得热闹,从院外进来了个小伙计,走到她身边低声禀告道:“姑娘,门外有个自称姓陈的书生要来找您,志高把他拦在门外了,还让奴才赶忙来找您!”志高是知道一点陈青云的事,所以机灵地把人拦住,还让小伙计悄悄来请荷衣来了。

  姓陈的书生?陈青云?他还敢找上门来?荷衣真觉得这陈青云也是个奇葩的情种了。交代小厮不要惊动柳氏等人,自己便带着兰心寒梅便往外头去了。

  陈青云跟三郎是一个书院的,昨天听到几个同窗闲聊,知道林家今天搬家,便背着家里人偷偷跑了出来,想来找荷衣表白。

  陈青云坚定地认为荷衣是对他有情的,拒绝他家里的求亲只是碍于世俗偏见,只要他来跟她告白,荷衣妹妹就一定会接受他的。只是他不知道,哪怕是原来的林荷衣,对他也只有兄长的情谊,更别说这是换了芯子的冒牌荷衣了。

  荷衣一出门就看到陈青云被志高死死地拦在外头,看见他荷衣就觉得心烦,怎么会有这种听不懂人话的傻子?板着脸问到:“不知堂姐夫今日上门有何贵干?”

  坐在前院的村民也有认得陈青云是林孝郎家女婿的,便都看着这边张望,还有几个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白戏的。

  陈青云见她来了,笑得十分灿烂:“荷衣妹妹,我来瞧瞧你。”说罢还想往前靠过来,却被志高紧紧地拦住。

  荷衣往后倒退了几步,像是隔离病菌一样远离他,说到:“堂姐夫客气了,只是我们两家并无往来,我也明确地说过我也不打算高攀你们陈家,还是请回吧!”

  这厢三郎听到消息,也赶忙出来了:“陈青云,当初的婚事是怎么回事,我们铭记五内,我们林家虽不是权贵之家,却也不是攀权富贵、嫌贫爱富之人!陈公子还是请回吧!”

  王流云也跟着三郎一起出来看热闹了。看着荷衣跟三郎一副嫌弃陈家跟陈青云的模样,有些诧异,看来这林家跟陈家是有仇啊!

  陈青云见荷衣这般冷眼相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围观的众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的,脸涨的通红,忙不迭上了马车,让书童驾着马车走了。

  打发走了碍眼的人,荷衣与三郎也不再说什么,想着今天是家里的好日子,便都笑着招呼看热闹的村民继续吃着喝着,众人也十分识趣不再八卦什么,又接着吃喝玩笑,仿佛刚才从未发生过什么事。

  热闹了一整天,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林家众人洗了澡便各自歇下了。

  柳家众人也都来了,如今都歇在荷衣给留出来的那个跨院里。柳老汉想着这宅子盖得气派,说到:“咱们娟儿可算是熬出来了!”

  柳外婆笑到:“是呢!那起子小人还说咱们娟儿的钱来得不干不净,真想撕了那起子小人的嘴!”说到这个,柳外婆就恨不得那起子小人今日都能来瞧瞧,瞧瞧自己闺女家如今的光景,然后眼红死他们!

  柳杨也回来了,听母亲这么说,有些诧异:“咱们村里有人说大姐啥了?”

  一提到这个柳外婆就一脸不高兴:“说你姐在外头找了......才有钱的!”

  柳老汉抽了杆烟,说:“好了,那嘴长在别人身上,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啥,咱们自己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听他这么说,柳外婆就撇撇嘴,也不再说什么了。柳杨见父母都不再说什么,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再多问什么了。

  另一头,荷衣也不想看书了,洗了澡便歇下了。如今她住的跨院栽种了几株芭蕉、又添了几块石头,看着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跨院都是三明六暗的房间,两间大的荷衣用来做卧室跟书房了,剩下一间留给兰心当闺房,寒梅竹意则住同一间房,还剩了好几间空房。

  兰心白天就看过了自己的闺房,姑娘都是用的上好纱帐给她布置的,颜色也都是她喜欢的,就连房门口种的都是她喜欢的金桂。不禁十分感动,边给荷衣擦头发边说到:“姑娘,我还是搬去跟寒梅她们一起住吧!这房间也太好了些!”

  荷衣眯着眼享受着她的服务,说到:“你是跟了我最久的人,你跟你娘、你哥也都是辛辛苦苦帮我们林家做事,这点子东西算的了啥!”

  见姑娘这么说,兰心便不再说什么了,不过心中暗暗下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帮姑娘做事。

  荷衣也算是个比较大方的老板了,现在豆腐作坊的老员工工钱都是一两一个月,新来的也有六钱一个月;饭馆里掌柜、账房、大厨都是十二两一个月,小伙计都是一两一个月还包吃住;就连现在还不赚钱的庄子跟丰县那边都是四钱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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