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卖方子
刚回到临河的铺子，一品阁的葛掌柜就找上门来了：“林姑娘现在可是大忙人了啊！”
荷衣笑着让小伙计上了壶新茶：“葛伯伯又在取笑我了, 我这都是小打小闹, 哪里敢跟您比？”
葛掌柜笑了笑, 喝了盏茶，说到：“我今儿上门是有要事跟姑娘商量的，不知姑娘能否移步一品阁？”
见他一副十分慎重的模样，荷衣稍加思索，便跟着他一起往一品阁去了。
葛掌柜带着她到一品阁的最豪华的包厢门口，才停下脚步, 说到：“这次是我家主子有笔生意要跟姑娘相谈, 姑娘请进, 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便退下了。
荷衣也有些糊涂, 不过都到这了, 就进去看看呗。
敲了敲门，一个稍稍有些低沉的年轻男声便传了出来：“请进。”推门进去,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背对着她，临窗而立。
荷衣朝他行了个礼：“不知公子此番邀约所为何事？”
那男子转过身来，看着她说到：“林姑娘不必多礼, 请坐。”
只见他剑眉星目, 眉眼如画，身姿挺拔，在这个以凤眼为美的时代倒是显得有些鹤立独行的美。
为荷衣倒了杯茶, 男子才开始说话：“我姓任, 此番跟姑娘是有笔生意要谈。我听老葛说姑娘有个作坊, 做出的黄金豆腐、千张等在附近县城十分受欢迎，我也想来分一杯羹，不知姑娘怎么看？”
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震，荷衣笑到：“余公子想买方子？”
任平生嘴角含笑：“林姑娘果然聪慧过人。”
荷衣喝了口茶，轻轻放下杯子：“不知任公子准备出多少钱买我的方子呢？”
任平生右手微屈敲着桌面，道：“还是请林姑娘开价吧！”
见他如此爽快，荷衣就也不客气：“两万两一个方子，此外玢州府的生意你不能跟我林家抢，如何？”
“林姑娘要得一手好价钱啊！”任平生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荷衣笑道：“三个方子，我林家仅在附近几个县城每年都能进账近万两，我相信任公子买了方子回去也是有想法的，两万两一个不算贵。”
“林姑娘快言快语，倒叫我无地自容了。”任平生对于这个价格还是觉得能接受的，他的生意遍布全国各大城市，几万两也不算什么大数目。“既如此，就两万两一张，我买了。”
桌上早已准备好文房四宝，双方当场签订契约。任平生将十二张面额五千两的银票递给她，荷衣接过后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是汇同钱庄的银票，全国通用，便将银票跟契约文书一起收好。当场就写下黄金豆腐、千张及豆泡的方子，待墨迹干了后递给任平生：“方子还请公子收好，另外请公子选派好人手，到我家作坊，我让人教一下他们怎么做。”
任平生接过三张方子，笑道：“我让葛掌柜安排好人手，明日巳时到府上叨扰。”
荷衣点点头，便告辞离开了。
是夜，荷衣将卖方子的事跟吴氏、柳氏说了。柳氏有些担忧：“这方子卖出去了会不会影响咱们家的作坊生意啊？”
荷衣解释到：“玢州府内的生意我们都可以做，玢州府外的就归任公子了。”
吴氏点点头：“这样也好，咱们家现在光是做周围县城酒楼的都做不过来，卖了方子也好，免得树大招风。”
荷衣赞同吴氏的说法：“奶说得是呢，我一开始也没想这么多，就觉着咱们摊子铺不了这么大。现在想想奶说的确实是这样，咱们家又无根基，做大了万一招来人眼红怎么办？”
柳氏听女儿这么一说，赶忙也赞同到：“这么说来还是卖了好，钱多钱少无所谓，重要的是咱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荷衣又说到：“那任公子安排的人明天就过来学着做，娘您明儿一早跟赵大娘说说，让她安排安排。”
柳氏点头：“行，我明儿一上工就跟赵大娘说。”
祖孙三人又闲聊了好一会，才各自散去睡觉。
第二日巳时不到，葛掌柜就带着人驾着马车来了：“林姑娘，按我家主子的吩咐，已经选好十五人，就劳烦姑娘安排了。”
荷衣笑着回礼，道：“葛伯伯放心就是。”
又叫来赵大娘向众人介绍到：“这是我作坊的管事赵大娘，接下来这几日大家就听赵大娘调配就行了。”
赵大娘将人都带入作坊，葛掌柜喝了盏茶，便告辞了。
送走了葛掌柜，荷衣有些不放心，便也换了衣裳到作坊去了。
作坊里，众人都按照赵大娘的安排有条不紊地开始工作，荷衣转了几圈，看没啥事就放心地走了。
接连五日，豆腐作坊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今日便是验收培训成果的时候。任平生也特意赶了过来。
经过五日学习的十五个年轻小伙计各自分工，井井有条地开展工作。任平生打量了一圈豆腐作坊，又看到豆腐作坊里众人都穿得统一，还个个脸上蒙着块布、头上还带着帽子，不仅有些好奇：“为何林姑娘的工人都做这番打扮？”
荷衣笑着为他解惑：“都是做吃食的，自然要注意些，这样也是为了防止头发或者唾液进入吃食中。”
任平生了解地点点头。任平生是过了午时才来的，学徒们则是辰时就开始工作，所以他并未等多久，就看到了众人学习五天的成果。
看着葛掌柜端过来的成品，任平生细细检查了一遍，发现果然与林家作坊做出来的一般无二，满意地点点头：“果然是一样的，这几日劳烦林姑娘了。”
荷衣看他检查得如此认真，笑道：“不妨事，在商言商罢了！”
任平生看着她，也笑道：“在商言商，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跟林姑娘再合作一番！”
说罢便带着人告辞了。
来学习的人走了，作坊又恢复往日的劳作。前几日见来了这么多人，作坊里人人自危，生怕自己的活被年轻小伙子顶替了。见那些人走后，作坊还是照常上工，众人的心才又安下来。不过也都不知道东家是什么意思，就有人去问赵大娘了：“大娘，这荷姑娘前几天找了这么些人来干了几天又走是干啥的呀？”
赵大娘看了眼这妇人，是村东头林万的媳妇郭氏，也是最新一批来作坊里干活的人。没好气地回道：“你管东家这么多事做啥，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不该你知道的事就别瞎打听。”
郭氏想听八卦没听成，反倒吃了一顿排头，脸色有些不豫地走开继续干活了。
赵大娘见众人边干活边侧着目光看着她跟郭氏的动静，心中一时也拿不住主意，便不再说什么，不过晚上下工后便把这事跟荷衣说了：“作坊里人心都不安，都在打听着呢，姑娘看这事怎么办好？”
荷衣叫她回去休息，“赵大娘放心，这事我来处理就好。”
荷衣最近忙着在庄子上捣鼓东西，倒是忽略了作坊里人心浮动的问题。得了赵大娘的消息荷衣也不着急，又等了好几日，便是七月初发工钱的日子。
每月初三是荷衣定的发工钱的日子。
七月初三这天下午下工后，荷衣召集了作坊里现在的十七人开始发工钱。
寒梅得了主子的命令，一一发了工钱下去。荷衣站在众人面前，说到：“我知道前几日来了这么些人让大家心里担忧，怕是没了这个挣钱的机会补贴家里。”
听荷衣这么说，众人脸上都有一丝尴尬，她们最近确实有些不安分了。
荷衣也不管众人的尴尬，继续说到：“当初请了各位婶子、嫂子来作坊上工正是因为大家都不是爱说闲话、听闲话的人，我在这也跟大家透个底。只要有我林家在一日，只要这作坊还在一日，只要大家本本分分做事，我就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走。”
众人一开始还有些不忿，听她这么说，大都安心了。不过还有一两个有些不服的：“那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荷衣抬眼看了下，正是那日去找赵大娘的郭氏。荷衣便存了心思敲打敲打：“如果不相信我说的话，正好上月的工钱也结了，不服的现在就可以走人，我绝不强留，可是若敢在外泄露我家方子的，我也不会留甚情面，直接报官处理。”
看了眼说不出来话的郭氏，荷衣继续说到：“当初多少人都觉得我们林家一门孤儿寡母，活下去都难，我不是还打下这番家业来了？我今儿个也不怕得罪人，各位叔伯、婶子嫂子如果信得过我，我就能带着大家过好日子，如果信不过的，现在就可以走人。”
荷衣这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不留情面，众人也见识到了她身上与乡里人不同的威严气势，便都不再说什么了。
荷衣见众人都不再言语，又说到：“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我知道大家是心中不安才有此番，我也不会追究什么，往后大家安守本分做事就行。有问题直接找我说，私下揣测也没有个答案不是？”说罢便让众人散了。
郭氏见众人都走了，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口：“荷姑娘，我不是......”
荷衣扬扬手，说到：“今日之事我也不再追究，只是再有一回，我这作坊也容不下你，往后郭嫂子安心做事，我绝不为难你。”
赵大娘也帮腔：“赶紧回去吧，姑娘说了不追究自然不会追究。”
郭氏才挪着脚步离开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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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掌柜笑了笑, 喝了盏茶，说到：“我今儿上门是有要事跟姑娘商量的，不知姑娘能否移步一品阁？”
见他一副十分慎重的模样，荷衣稍加思索，便跟着他一起往一品阁去了。
葛掌柜带着她到一品阁的最豪华的包厢门口，才停下脚步, 说到：“这次是我家主子有笔生意要跟姑娘相谈, 姑娘请进, 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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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见众人都不再言语，又说到：“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我知道大家是心中不安才有此番，我也不会追究什么，往后大家安守本分做事就行。有问题直接找我说，私下揣测也没有个答案不是？”说罢便让众人散了。
郭氏见众人都走了，有些犹犹豫豫地开口：“荷姑娘，我不是......”
荷衣扬扬手，说到：“今日之事我也不再追究，只是再有一回，我这作坊也容不下你，往后郭嫂子安心做事，我绝不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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