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
过了重阳,一切又都恢复正常。三郎带着志远回了府城, 把兰心留了下来。
临水村里两个作坊各自正常运作, 如今家里已经有八辆骡车、四辆马车负责送货, 赵大娘打理豆腐作坊、江嫂子打理辣酱作坊。各项事宜都安排得十分妥当,荷衣倒是真的闲了下来,带着兰心、寒梅、竹意便往县里去了。
过了重阳,天气渐渐凉了起来。品汤居里的特色凉食也换成秋冬季节的滋补汤品,停了好几个月的黄金烤全羊又重新架在品汤居大门前;辣酱铺子的销量也随着天气渐凉而日益上升。
三郎走后的第二日,许时便找上门来了。
荷衣刚进花厅就看到他大马金刀地坐在圈椅上, 一双凤眸含情带笑地看着她。转头对兰心吩咐到:“叫厨房上点点心, 我跟许公子有事要谈。”
兰心便带着守在两旁的丫环都退下了。
待众人都退下之后, 荷衣才含羞带恼地瞪了他一眼:“你来干嘛!”
许时站起来走至她身旁, 将她圈入怀中, 满足地浅叹一口气:“我要回京城一趟,最快也要年后才能回来。”
荷衣柔顺地由他抱着, 道:“所以你是来道别的?”
许时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桌上坐着,然后双眼直直地盯着她:“我要走这么久, 你就没什么别的要说的?”
突然被他一把抱起, 吓了荷衣一大跳。坐在桌子上看着他隐隐有些生气的双眸,故意激他:“不然我要说什么?别让京城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咱们是什么关系,我有资格这么说吗?”
纵使许时以往再混不吝, 但也没有对女子这番动情用心过, 被她这么一激, 许时恨不得掐断她的小脖子,想想自己也舍不得掐她,就直接埋头恶狠狠地蹂躏她这张不听话的小嘴。
荷衣没想到这句话效果这么好,许时真是发了狠的对她又亲又咬,直到两人都快呼吸不了了才将她松开,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她:“现在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要是还不确认,我不介意让你再确认一点。”
唇上微微的刺痛告诉自己,嘴唇肯定被他咬破皮了,荷衣眉尾一抽一抽的好想拍他,要不要这么鲁莽?不过自己也十分怂地让步,故意放软了声音说到:“我信我信,你一路多多保重。”
许时见她这般小女儿姿态,着实是小意动人,让人心神荡漾,便又低下了头,轻柔爱怜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荷衣也认命了,整个人被他圈在怀中,自己双手有意识般不知何时也环绕到他的脖颈后方。
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时才松开她,看着心上人满脸含春的娇媚模样,许时真想立马把她娶回家。想到自己答应母亲的事,才将心中的冲动压了下来。伸手捧着她的小脸,低声道:“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
荷衣乖巧地点点头。花厅外传来四喜的声音:“公子,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许时深深叹了口气,最后低头重重地吻了荷衣一下,便转身走了:“乖乖等我回来!”
荷衣坐在桌上,目送他离开,心却仿佛缺了一块。
许时走了,荷衣的日子也归于平静,每日到品汤居跟辣酱铺子走一走以外,便是跟朱巧尔几个姑娘时常聚到一起玩闹。隔三差五的也收到许时寄回来的书信,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任平生的人陆陆续续又来拉了五千多斤辣酱走,转眼就到了九月底。
眼看快到了上一个大客户约好的来拉辣酱的日子,辣酱作坊这几日加班加点地干,六千斤辣酱已经全部封好入了库房,只等那姓王的大客户的车队来拉货。
到了约定的日子,荷衣早早就在辣酱作坊候着。林家辣酱作坊特别好找,就在官道边上,还未进村就能看到。
这回换了个带头的:“这位是林姑娘吧?王先生吩咐了我们来拉辣酱,这是订单。”说罢递上一张契约文书。
荷衣恭敬地接过文书,核实无误后,笑着说到:“先生贵姓?远道而来着实辛苦了,小女子特意着人备了酒水,还请先生歇歇脚,我让作坊的人帮着装车即可。”
这人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回到:“倒是个会来事儿的,我姓李,既如此就劳烦姑娘带路了。”示意手下人跟着搬货验货,自己笑着跟荷衣、林永信歇脚去了。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边来人禀告已经验完货。这人便结了尾款,也不管林氏众人的挽留用饭,带着车队就离开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送走车队,荷衣脸上的笑容便收敛起来,看着作坊外头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荷衣的脸色更是阴沉地吓人,吩咐兰心:“去把族长跟里正请来。”
昨夜的事兰心也在场,听姑娘这么说,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得了吩咐便赶忙去请了林永壮二人过来。
林永壮、林有信二人也听说今日有车队来拉了几千斤辣酱走,进来的时候个个都是喜气盈盈的。看到荷衣低沉着脸,两人心中都有些疑惑,便都收起笑容,问到:“这么急请我们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荷衣向两人行了礼,又让人上了茶,等两人落座后,才向守辣酱作坊的几个人吩咐到:“把人带上来。”
两个小厮得命,便去库房把关了一夜的人提了出来。
两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林永壮缓缓开口问到:“荷丫头,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荷衣皮笑肉不笑,说到:“昨夜,我家守作坊的小厮抓到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想进来偷东西的,荷衣不敢擅自做主,就请族长爷爷跟里正伯伯来处理。”
林有信眉头微皱,正想说什么,却被外头吵闹的声音打断了。
被五花大绑成一个大粽子的正是长舌妇崔氏,她昨晚才刚爬墙进来,就被抓了个现行,然后就被关在小黑屋里过了一夜,水米未进。如今见人把她提了出来,心中十分慌张,却故作嚣张:“你们凭什么抓我?就算你们林家有钱也不能冤枉好人!快放开我!”
小厮也不管她挣扎,直接把人提到众人面前。崔氏一看到上首坐着的人是林永壮二人,顿时腿都软了,瘫坐在地上。
荷衣冷笑一声,她不发威,这些人是以为她好欺负了吗?也不管脸色发白的崔氏,荷衣直接向林永壮二人禀告:“昨夜守夜的小厮听到库房里有动静,进去一看,却发现崔大婶在里头东翻西找,当场被拿,荷衣身为晚辈,不敢擅自做主,还请族长爷爷为我林家主持公道!”
林永壮看到崔氏被五花大绑就已经猜出了八九分,如今是罪证确凿,他也不好徇私,只是如果太过严惩,未免也伤了族人情分,心中忖度良久,才缓缓开口:“偷盗之罪,按我朝律例应是重打四十大板,判刑一年。”
看了眼被吓瘫在地,面色死白的崔氏,终究是于心不忍:“念崔氏是初犯,又是同族,就不送到衙门了,至于如何惩处,都听你的,怎么样?”
荷衣知道古人重颜面,同族也确实有情分,只是此事必须严惩,否则人人都觊觎她的方子,将来可怎么是好?便开口说到:“可以不送官,但是四十大板必须打,而且得在祠堂门前打,另外她必须签字画押承认昨日之事,如有再犯就连人带状一起送官。”
荷衣的意思很明白,她就是要杀鸡儆猴。林永壮也明白她的心思,罢了,丢她崔氏一家的脸面总比整个林氏没脸来得好。便同意了荷衣的要求。
荷衣亲自将崔氏的罪状书写好,给林有信看过确认无误后,便按着崔氏画了押。
将罪状书收好,叫两个小厮押着崔氏,自己则跟在林永壮、林有信身后,众人浩浩荡荡地往祠堂去了。
村民们看着崔氏被五花大绑押着走,有好事的赶忙通知了崔氏的男人来。
还在地里干活的林有元听说自家婆娘被族长跟里正捆着往祠堂走时,心中直呼不妙,丢下锄头便往祠堂赶来。
等林有元赶到祠堂时,崔氏已经被人押着趴在长条凳上,只等族长一声令下就准备行刑了。赶忙冲过去拦在崔氏前头:“我家婆娘做了什么,族长要动族规?”
林永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被自家婆娘吃得死死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壁!林有信见族长不想理他,叫了两个族人将林有元拉开,然后下令行刑。
崔氏见了自家男人来,本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成想他却是个不中用的,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大庭广众下被杖责。棍子落下,疼痛像洪水猛兽般向她袭来,崔氏痛呼:“林有元你个没出息的,眼看着我被人打死吗!”
林有元见他们真的动手,想上前护着却被两个族人紧紧地抓住不放,只能看着崔氏被杖责。等四十棍打完后,崔氏下半身已经渗血,面色死白地趴在凳子上出气多进气少。
终于被松开的林有元冲到崔氏身边,半跪在地上看着她死白的脸色,悲愤不已,冲着林永壮等人大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把人打死不成?”
荷衣见围观的村民也开始指指点点,说她们做得过分了,冷笑一声,站出来大声说到:“崔氏昨夜偷入我家作坊意图行窃,被守夜的小厮当场拿下。若不是族长说情,以及同族的情分上,我早就将她送官了!还轮到你在这置喙!”
一听到崔氏是行窃被抓,众人哗然,纷纷议论:“这崔氏胆子也太大了,还敢去偷东西!”“这种贼婆娘,就应该送官才是!”
见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神情闪烁的,荷衣心中更是了然,继续说到:“念崔氏是初犯,我们林家就饶她一回,下回若是再有人敢闯我林家的空门,直接送官!”
林有元心中本还有一口气在,没成想到是自家婆娘作死在先,还被人家逮了个现行,心中虽有悲愤,却不敢再质疑什么,背着崔氏走了。
众人给林有元让出一条道,那几个本来与崔氏一起合谋的妇人见崔氏如今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面色惨白,再想起林荷衣刚说的话,心中的小九九便都吓了回去,虽然谁都爱钱,但是钱哪里有命来得重要?
唱完这场大戏,荷衣心想应该短期内应该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敢来找死了,加上辣酱作坊存下的辣椒也不多了,再有半个月也能停工修整,等来年五月新一批的辣椒成熟才有原料继续开工,请护院的事情也可以慢慢张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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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时站起来走至她身旁, 将她圈入怀中, 满足地浅叹一口气:“我要回京城一趟,最快也要年后才能回来。”
荷衣柔顺地由他抱着, 道:“所以你是来道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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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时见她这般小女儿姿态,着实是小意动人,让人心神荡漾,便又低下了头,轻柔爱怜地吻上了她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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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许时才松开她,看着心上人满脸含春的娇媚模样,许时真想立马把她娶回家。想到自己答应母亲的事,才将心中的冲动压了下来。伸手捧着她的小脸,低声道:“我会给你写信的,你一个人在家乖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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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永壮、林有信二人也听说今日有车队来拉了几千斤辣酱走,进来的时候个个都是喜气盈盈的。看到荷衣低沉着脸,两人心中都有些疑惑,便都收起笑容,问到:“这么急请我们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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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冷笑一声,她不发威,这些人是以为她好欺负了吗?也不管脸色发白的崔氏,荷衣直接向林永壮二人禀告:“昨夜守夜的小厮听到库房里有动静,进去一看,却发现崔大婶在里头东翻西找,当场被拿,荷衣身为晚辈,不敢擅自做主,还请族长爷爷为我林家主持公道!”
林永壮看到崔氏被五花大绑就已经猜出了八九分,如今是罪证确凿,他也不好徇私,只是如果太过严惩,未免也伤了族人情分,心中忖度良久,才缓缓开口:“偷盗之罪,按我朝律例应是重打四十大板,判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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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知道古人重颜面,同族也确实有情分,只是此事必须严惩,否则人人都觊觎她的方子,将来可怎么是好?便开口说到:“可以不送官,但是四十大板必须打,而且得在祠堂门前打,另外她必须签字画押承认昨日之事,如有再犯就连人带状一起送官。”
荷衣的意思很明白,她就是要杀鸡儆猴。林永壮也明白她的心思,罢了,丢她崔氏一家的脸面总比整个林氏没脸来得好。便同意了荷衣的要求。
荷衣亲自将崔氏的罪状书写好,给林有信看过确认无误后,便按着崔氏画了押。
将罪状书收好,叫两个小厮押着崔氏,自己则跟在林永壮、林有信身后,众人浩浩荡荡地往祠堂去了。
村民们看着崔氏被五花大绑押着走,有好事的赶忙通知了崔氏的男人来。
还在地里干活的林有元听说自家婆娘被族长跟里正捆着往祠堂走时,心中直呼不妙,丢下锄头便往祠堂赶来。
等林有元赶到祠堂时,崔氏已经被人押着趴在长条凳上,只等族长一声令下就准备行刑了。赶忙冲过去拦在崔氏前头:“我家婆娘做了什么,族长要动族规?”
林永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个大男人被自家婆娘吃得死死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壁!林有信见族长不想理他,叫了两个族人将林有元拉开,然后下令行刑。
崔氏见了自家男人来,本以为能逃过一劫,没成想他却是个不中用的,眼睁睁地看着她在大庭广众下被杖责。棍子落下,疼痛像洪水猛兽般向她袭来,崔氏痛呼:“林有元你个没出息的,眼看着我被人打死吗!”
林有元见他们真的动手,想上前护着却被两个族人紧紧地抓住不放,只能看着崔氏被杖责。等四十棍打完后,崔氏下半身已经渗血,面色死白地趴在凳子上出气多进气少。
终于被松开的林有元冲到崔氏身边,半跪在地上看着她死白的脸色,悲愤不已,冲着林永壮等人大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把人打死不成?”
荷衣见围观的村民也开始指指点点,说她们做得过分了,冷笑一声,站出来大声说到:“崔氏昨夜偷入我家作坊意图行窃,被守夜的小厮当场拿下。若不是族长说情,以及同族的情分上,我早就将她送官了!还轮到你在这置喙!”
一听到崔氏是行窃被抓,众人哗然,纷纷议论:“这崔氏胆子也太大了,还敢去偷东西!”“这种贼婆娘,就应该送官才是!”
见围观的人群中有几个神情闪烁的,荷衣心中更是了然,继续说到:“念崔氏是初犯,我们林家就饶她一回,下回若是再有人敢闯我林家的空门,直接送官!”
林有元心中本还有一口气在,没成想到是自家婆娘作死在先,还被人家逮了个现行,心中虽有悲愤,却不敢再质疑什么,背着崔氏走了。
众人给林有元让出一条道,那几个本来与崔氏一起合谋的妇人见崔氏如今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面色惨白,再想起林荷衣刚说的话,心中的小九九便都吓了回去,虽然谁都爱钱,但是钱哪里有命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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