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团年饭
那头柳氏坐镇厨房统揽大局, 这厢荷衣准备团年饭惊喜, 时间就这么在众人的忙碌中悄悄溜走, 转眼天就已经擦黑。
此时的林家大厅里灯火通明，林、柳两家同坐一桌，赵、江两家同坐一桌, 外头还设了三桌。
酉时三刻, 厨房开始出菜。笑得十分讨喜的家仆排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整齐迅速地穿过院子, 将菜一一送到饭桌上。
菜上得差不多之后, 众人开始入席。荷衣扶着吴氏, 众人跟在后头, 一一入席。
主家都坐下后，忙碌了一天的家仆也都入座了，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 众人个个食指大动, 不过主家还未开口，众人自然也不敢动筷。
荷衣问了问还站在主桌旁候着的江婶子：“人都到齐了没有？”
江婶子听她这么问便俯身到荷衣耳侧，回到：“都到齐了。”
荷衣点点头, 说到：“既如此, 婶子也去坐着罢, 今儿就不用这般守规矩了。”江婶子听她这般说，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荷衣笑着朝三郎点点头, 三郎了然地点头, 然后端起酒杯朝着外头众人朗声说到：“今日除夕, 我代表林家在这里敬大家一杯，过去一年大家都辛苦了！今日家宴，无需守着规矩，只要尽兴！”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三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众人也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听着三郎说完，然后一同饮完杯中美酒。
三郎敬完第一杯酒，除夕晚宴正式开始，桌上的美酒佳肴引得人们食指大动，觥筹交错之间欢声笑语，热闹非常，甚至还有开始猜拳饮酒的，不过主家也没有多加拘束，毕竟一年就一次。
女眷们喝的是上好的果酒，味甜且不易醉人，喝着甜丝丝的酒，荷衣觉得这更像果汁，连着喝了好几杯。
柳氏见女儿这般贪杯，含笑看了她一眼：“这般贪杯，仔细明日晨起头痛！”
荷衣笑眯眯的放下酒杯，说到：“这果酒喝起来甜甜的，也不像酒，无妨。”
吴氏今日也十分乐呵，看着热闹的大厅里人声鼎沸，美酒佳肴尽在眼前，想起三年前自己一家还食不果腹，如今竟过上了这般光景的日子，着实让人不敢想。
见吴氏有些发愣，柳氏还以为她醉了，赶忙倒了碗热茶来：“娘您喝些热茶罢！”
吴氏笑着摆摆手，说到：“无妨，你不用这般费心，我只是看着大家乐呵心里头高兴！”
柳外婆见她这么说，也笑着说：“看着这般光景，家里头这般热闹，老姐姐心里是该高兴啊！”果然上了年纪的人是最懂彼此的心思。
吴氏笑着点点头，说：“是啊！看着孩子们都大了，我这老婆子心里头高兴得呀！”
荷衣倒觉得两位长辈都有些悲伤的意思在里头了，赶忙打岔：“今日除夕，我想着添点彩头，搞了个摸奖活动，奶跟外婆可要跟着玩玩？一起热闹热闹？”
一听说荷衣还搞了摸奖，众人都有精神了。吴氏也换了心思，说到：“老婆子我今日手气好着呢，搞摸奖我必得来玩玩，指不得首奖就是我的了！”
酒过三巡，荷衣便带着兰心开始要搞抽奖了。
这也简单，众人排着队来抽，抽到什么当场发。第一个来摸奖的自然是吴氏。
吴氏随手拿了个红纸条，然后递给荷衣。荷衣笑眯眯地接过纸条，展开纸条，然后念出上头的字：“三奖，得五两银子！”
三奖就有五两银子了！听到这个的众人都有些期待地看着荷衣手上拿着的针线篓子了。
抽奖活动的气氛最高点就在夏至抽到一支金簪的时候，看着荷衣从兰心端着的盘子里取出一支分量十足的赤金金簪，众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渴望，甚至直接有人大声喊到：“姑娘，一会到我之前先让我抱抱夏至，我得沾沾她的运气啊！”
逗得众人直乐，不过金簪就只有一支，就算沾了运气也只能是别的奖项了。
抽完奖以后，众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红晕，三三两两地坐在位子上，怀里揣着数额不同的银子，高兴得不得了。尤其是夏至，都被小丫环团团围住了。
寒梅手里捧着夏至得的金簪，满眼都是羡慕：“啊夏至你运气真的太好了！我才得了三奖！啊我不管，你得请我吃好吃的才行！”寒梅往日与夏至关系最好，如今见小姐妹得了金簪，自然是又替她高兴又羡慕。
几个小丫头也是，都缠着夏至要好吃的。夏至被她们晃得头晕，赶忙应承下来：“好好好，等明日给太太拜完年以后，我就到街上给你们买香满楼的豌豆黄回来吃行吧？”
香满楼是临河最有名的点心铺子，一份豌豆黄也要半两银子。见她这么说，一群小丫头才肯放开她。
夏至将簪子小心地收回怀里放着，感觉心口怦怦直跳，这般分量的赤金簪子，她也知道大概价钱，起码能换四五十两银子呢！
抽完奖后，众人又吃喝玩闹了好一阵，直到亥初才各自散去。仆人们将残羹剩饭都收拾完以后，也都回去歇下了。
***
冬日清晨的阳光洒落人间，新的一年开始了。
虽然昨夜闹到很晚才歇下，不过大年初一，怎么着都是要早起的。
今年虽在城里过年，不过林家、柳家与赵家的男丁今日一早便都驾着马车出城回村参加祠堂祭祖了。
只剩一家老小在县城，便先用了早点，然后江婶子就带着下人们来给主家拜年了。
柳氏也早早地准备好了拜年要用到的红包，一两银子一个。
与吴氏端坐在正厅主位上受完礼后，再笑眯眯给来磕头拜年的下人发红包。
众人嘴里说着吉祥的话，得了红包，个个喜笑颜开的，又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忙活各自的事情了。
等到三郎带着小五与赵家的爷孙三人从临水村回来，已经巳时三刻了。家里人齐了，兄妹三人才一同给吴氏、柳氏磕完头，得了红包，然后三郎又带着弟弟妹妹往柳家住的院子去给柳外公夫妇磕头拜年。
柳杨笑呵呵地等几个孩子磕完头，然后给兄妹三人都包了大大的红包，还笑着跟荷衣说到：“往日都是荷儿给我发工钱，今日可轮到我给你发红包了！”
荷衣笑眯眯地接过柳杨的红包，说：“这种事我不介意多拿几个的！”逗得众人乐呵呵的十分热闹。
今年两家一起过年，繁文缛节这一套也是能免则免了，不过该守的规矩也是照样守着。
年初一这一日临河的百姓一般都是在家里头待着，不外出走亲戚，林家也一样。
正厅里，熟悉的砌长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毕竟大冷天的，去哪都不合适，还是猫在家里打马吊好玩。
不过荷衣倒是跟着三郎一起出去了，兄妹两人到城西安置灾民的地方转了转，看到衙门的人已经在施粥，灾民们脸上的愁苦也消散了许多，有些人还认出了荷衣，笑着跟她打招呼：“林姑娘过年好！”
荷衣也笑着回应他们：“这两日可还好？天气仿佛也没之前冷了。”
其中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笑着回答：“孩子们都穿了姑娘送来的棉袄，暖和着呢！俺们皮糙肉厚的，也没啥问题。”
看着妇人怀里抱着的娃娃还在啃着饼子，瘦瘦的小脸蛋今日也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专心啃饼的样子还显得十分可爱。见到灾民如今也算被安置妥当，荷衣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过完年，天气就暖和起来了，日子也能慢慢好过起来了！”
许县令这个年也没好好过，大年初一一早也带着人马过来巡视灾民的情况，不过他刚到就发现林家兄妹比他来得还早了。
远远看着跟灾民站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林家兄妹，许县令欣慰地点点头，都是好孩子啊！
此次朝廷下拨的赈灾粮食只有五万斤，大部分都已经运往北疆。临河县只得一万五千斤，虽然不多，不过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再者林家带头施粥后，城内的富户也跟着施了几日粥，虽然年前城外出现几次小的灾民，不过也很快就平息下去。这般下来，许县令的压力也小了许多。
在灾民安置区逗留了好一会，兄妹俩才离开。
兄妹俩看着天气这般好，便让马夫赶着车先回去，两人慢慢逛着回去。
出了灾民安置区，走过街拐角之后，又是一副热闹祥和的景象：今日是大年初一，街上十分热闹，贩夫走卒熙熙攘攘而过，日头照在人身上也暖洋洋的，街上的老老小小个个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果然过年能冲淡一切苦闷。
在县衙的大力镇压下，如今城中的物价虽然还有些偏高，不过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三郎看着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突然十分感慨，说：“为官者，还是要以百姓为重才是！”
荷衣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到：“哥哥何出此言？”
三郎微叹一声，才说到：“只是突然有些感慨，我们读书科考，不应该只是为了光耀门楣、平步青云，更要有一颗济世之心才是！”
荷衣有些高兴又有些吃惊地看了看他：“希望等到哥哥为官之时，也依旧能保持这颗赤子之心。”
兄妹俩边逛边聊，不知不觉也就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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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林家大厅里灯火通明，林、柳两家同坐一桌，赵、江两家同坐一桌, 外头还设了三桌。
酉时三刻, 厨房开始出菜。笑得十分讨喜的家仆排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 整齐迅速地穿过院子, 将菜一一送到饭桌上。
菜上得差不多之后, 众人开始入席。荷衣扶着吴氏, 众人跟在后头, 一一入席。
主家都坐下后，忙碌了一天的家仆也都入座了，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 众人个个食指大动, 不过主家还未开口，众人自然也不敢动筷。
荷衣问了问还站在主桌旁候着的江婶子：“人都到齐了没有？”
江婶子听她这么问便俯身到荷衣耳侧，回到：“都到齐了。”
荷衣点点头, 说到：“既如此, 婶子也去坐着罢, 今儿就不用这般守规矩了。”江婶子听她这般说，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
荷衣笑着朝三郎点点头, 三郎了然地点头, 然后端起酒杯朝着外头众人朗声说到：“今日除夕, 我代表林家在这里敬大家一杯，过去一年大家都辛苦了！今日家宴，无需守着规矩，只要尽兴！”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三郎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众人也都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听着三郎说完，然后一同饮完杯中美酒。
三郎敬完第一杯酒，除夕晚宴正式开始，桌上的美酒佳肴引得人们食指大动，觥筹交错之间欢声笑语，热闹非常，甚至还有开始猜拳饮酒的，不过主家也没有多加拘束，毕竟一年就一次。
女眷们喝的是上好的果酒，味甜且不易醉人，喝着甜丝丝的酒，荷衣觉得这更像果汁，连着喝了好几杯。
柳氏见女儿这般贪杯，含笑看了她一眼：“这般贪杯，仔细明日晨起头痛！”
荷衣笑眯眯的放下酒杯，说到：“这果酒喝起来甜甜的，也不像酒，无妨。”
吴氏今日也十分乐呵，看着热闹的大厅里人声鼎沸，美酒佳肴尽在眼前，想起三年前自己一家还食不果腹，如今竟过上了这般光景的日子，着实让人不敢想。
见吴氏有些发愣，柳氏还以为她醉了，赶忙倒了碗热茶来：“娘您喝些热茶罢！”
吴氏笑着摆摆手，说到：“无妨，你不用这般费心，我只是看着大家乐呵心里头高兴！”
柳外婆见她这么说，也笑着说：“看着这般光景，家里头这般热闹，老姐姐心里是该高兴啊！”果然上了年纪的人是最懂彼此的心思。
吴氏笑着点点头，说：“是啊！看着孩子们都大了，我这老婆子心里头高兴得呀！”
荷衣倒觉得两位长辈都有些悲伤的意思在里头了，赶忙打岔：“今日除夕，我想着添点彩头，搞了个摸奖活动，奶跟外婆可要跟着玩玩？一起热闹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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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荷衣便带着兰心开始要搞抽奖了。
这也简单，众人排着队来抽，抽到什么当场发。第一个来摸奖的自然是吴氏。
吴氏随手拿了个红纸条，然后递给荷衣。荷衣笑眯眯地接过纸条，展开纸条，然后念出上头的字：“三奖，得五两银子！”
三奖就有五两银子了！听到这个的众人都有些期待地看着荷衣手上拿着的针线篓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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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完奖以后，众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红晕，三三两两地坐在位子上，怀里揣着数额不同的银子，高兴得不得了。尤其是夏至，都被小丫环团团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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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丫头也是，都缠着夏至要好吃的。夏至被她们晃得头晕，赶忙应承下来：“好好好，等明日给太太拜完年以后，我就到街上给你们买香满楼的豌豆黄回来吃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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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虽在城里过年，不过林家、柳家与赵家的男丁今日一早便都驾着马车出城回村参加祠堂祭祖了。
只剩一家老小在县城，便先用了早点，然后江婶子就带着下人们来给主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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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衣笑眯眯地接过柳杨的红包，说：“这种事我不介意多拿几个的！”逗得众人乐呵呵的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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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县衙的大力镇压下，如今城中的物价虽然还有些偏高，不过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三郎看着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突然十分感慨，说：“为官者，还是要以百姓为重才是！”
荷衣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到：“哥哥何出此言？”
三郎微叹一声，才说到：“只是突然有些感慨，我们读书科考，不应该只是为了光耀门楣、平步青云，更要有一颗济世之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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