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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各取所需

  林家南下买粮食的队伍过了元宵节, 第二日一早便出发了。

  送走了南下的队伍,三郎小五也都回书院上学去了, 只留下一家老弱妇孺在家, 荷衣也没什么事好做的了, 这两日便闲着在家啥也不干。

  已有数日不下雪了, 今日也是个晴朗的冬日, 坐在院中品茶赏梅的荷衣也觉得天气好得让人心情都十分畅快。

  过了元宵节, 年也算是过完了, 不过柳氏依旧还是忙进忙出的,她也要开始筹备女儿的及笄礼了。

  趁着今日女儿在家,柳氏便过来找女儿商量及笄礼正宾的人选。

  柳氏坐在女儿旁边, 问到:“这正宾的人选须得是身份贵重的客人才是, 我觉着许太太就挺好,一来她身份贵重, 二来也算是咱们家的亲家, 你觉得呢?”

  荷衣觉得自己也不懂这些事情, 便也由着柳氏操办:“娘觉得可以, 便去请请看?”

  柳氏喝了口茶, 有些纠结:“我只是怕外头人说闲话。”

  荷衣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看着柳氏:“这有什么闲话可说的?”

  柳氏抿着唇,过了好一会才说到:“无非就是些酸话罢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好像不在乎一般,不过柳氏心里还是不痛快。

  荷衣见柳氏这样, 也大概猜出来几分, 便笑着说:“既然是酸话, 娘亲何必计较?咱们行得正坐得端,怕别人说甚?”

  柳氏微微叹了口气才说:“我知道了,你且放心,你的及笄礼娘一定给你办得体体面面的。”

  荷衣笑道:“娘亲自操办,我自然不担心什么,要用银子您就来跟我要。”这也算是林家今年的头等大事,荷衣自然不会小气。

  柳氏点点头,笑着说:“我就怕你到时候心疼银子。”

  “我什么时候心疼过银子?您就放手花也花不完咱们家的钱。”

  母女俩聊得开心,倒是旁边伺候着的兰心感觉自己眼皮都在跳,按姑娘这个说法,那得花多少钱啊?

  ***

  林家气氛其乐融融,许家这头倒十分低沉紧张。

  许太太今日外出应酬回来,见跟在自家相公身边的老仆人也回来了,问道:“葛叔,大人今日怎地这般早就回来了?”

  葛叔恭敬地行礼,回到:“衙门里今日出了些事,大人心情不大好,气冲冲地回来了。”

  许太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相公在愁什么,吩咐身边的嬷嬷:“如今离晚饭还有一会,你去厨房端碗银耳羹来。”说罢便自己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便看到他坐在书桌前,满脸写着不高兴。许太太缓步走到他身后,轻柔地替自家相公捏着肩膀:“今儿个是怎么了?还生气了?”

  许大人闭着双眼享受着娇妻的温柔,许久才深深叹了口气:“今日接到京中来信,圣上不同意再拨款赈灾。如今还未开春,衙门也拿不出什么银两来安置灾民。”想到城中还安置了一千八百余灾民,许大人都觉得自己要愁白了头发。

  听完他的话,许太太也眉头紧锁:“朝廷不拨款了,那这些灾民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衙门养着吧?

  许大人叹了口气,说到:“我想过了,如今马上就二月了,那些灾民许多本就有田有室的,明日起开始疏散灾民,能疏散多少是多少吧。”

  许太太也没什么好主意,说:“就算疏散了一部分,也还是有许多无家可归的,这该如何是好?”

  许大人也想过这个问题,心里也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就在临河辖区内找个地方让他们建村,落地生根吧。只是这样一来也是一笔大支出。”别的都好说,没钱才是最大的问题啊!

  许太太想了想,脑海中闪过一个身影,便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她:“要不我去找找林家那小丫头,看看她那里有没有什么办法筹点银子出来?”那丫头赚钱的点子一个接一个,肯定能有好主意。

  许大人听完自家夫人的话,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得很,反手拍了拍她柔嫩的双手,说到:“如此便劳烦夫人替为夫跑一趟了。”

  ***

  第二日上午,许太太便登门拜访了。

  正在家中忙活的柳氏听说许太太来了,忙出来将人迎了进来,让夏至上了家中最好的茶,才又惊又喜地说到:“我这两日正想着上门拜访,没成想您倒过来了。”

  许太太坐在主位,笑眯眯地喝了口热茶,才说:“你我两家已经是亲家,妹妹实在无需这般客气。”

  柳氏笑着点点头,说:“姐姐说得是,我一定注意。”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拉完家常,许太太才进入正题:“今日荷衣在不在家中,我也有些时日没见着她了。”

  柳氏笑着说到:“今日早起出了趟城,刚到家一会,这会子也差不多过来了。”原来许太太一来,柳氏便打发了人去叫荷衣,想着荷衣换身衣裳再洗漱一番,如今也差不多过来了。

  柳氏话音刚落,荷衣人已经到门外了。浅笑着走到许太太面前,恭恭敬敬地屈膝行礼:“许太。”

  许太太自己没有女儿,一直很羡慕有一个香香软软白白嫩嫩的女儿的人家,可惜自己身子不争气,自生了那个混小子以后便再无好消息。

  加上荷衣长得好,又大方得体,因而许太太对荷衣也是十分满意,赶忙让笑让她起来:“我听你娘说你一早就出城去了,想必也是累的,赶紧坐下。”说罢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荷衣依言,乖巧地坐到许太太身边:“不过是去处理些杂事,不曾觉得劳累。”

  许太太越看真的越喜欢荷衣,拉着她柔嫩的手,笑着跟柳氏说到:“我是真喜欢荷衣这小姑娘,大方识礼,长得好,人也好,不像我们家那臭小子,整天就知道气我。”

  见她这般喜欢自己女儿,柳氏心里也十分高兴,许太太越喜欢荷衣,将来女儿嫁过去日子就越好过。

  不过柳氏对许时也是很喜欢的,所以也还是帮着远在京城的许时说话:“我瞧着许时那孩子也是喜欢得不得了,将来肯定是有大出息的!”

  听别人夸自己儿子,许太太心里肯定也欢喜,不过面上还是笑着损自己的儿子:“儿女债儿女债,都是自己欠下的债啊!”

  柳氏笑着回到:“正是呢,这些孩子我也是有操不完的心,真真是欠了他们兄妹几个的。”

  荷衣就这么安静地听着两人闲聊,也不插嘴。不过许太太也主动地把话题往她身上扯:“荷衣啊,你今日出城,外头现在怎么样了?”

  荷衣笑着回到:“如今雪也开始化了,再过半月应该就差不多可以开始春耕了,只是路上还能见到些灾民。”

  许太太见她提到灾民,便主动接上话来:“是呢,大人最近也在烦着怎么安置灾民好,这朝廷又不给银子,衙门收回来的税银也早就运回京城入库了,大人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这就是上门要银子的了,荷衣心中虽然这般想到,不过也能理解许太太的做法,毕竟她们家现在是皇商,带头做些什么号召力也还可以。

  荷衣想了想,才把自己想的主意说出来:“我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听完荷衣的话,许太太眼中充满了激赏,这孩子果然是个有主意的,笑着拉着荷衣的手,说到:“你这主意好得很,大人听了肯定给你记上一笔功劳。”

  荷衣浅笑,说:“我们自己做生意的,只要不亏钱,怎么都是好的。”

  许太太对她的满意又多了一份,笑着跟柳氏说:“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今儿个就把她领回家去当我闺女儿!”这是要跟柳氏抢女儿的节奏。

  柳氏也笑着应到:“姐姐这般夸她,她可是要骄傲了。”又将二月荷衣及笄礼的事说与许太太听。

  许太太一听说林家想邀请她当正宾,自然是义不容辞:“且不说咱们两家已经定亲,单凭我这般喜欢荷衣这丫头,这正宾的位置谁也别跟我抢。”这就解决了荷衣及笄礼正宾的问题了。

  许、林两家的问题都解决了,许太太与柳氏也更亲近了几分,又留了好一阵才告辞离去。

  正宾的问题解决了,柳氏也十分高兴,至于女儿跟许太太刚刚说的事,自己也插不上手,便由着她去折腾。

  ***

  许家

  许大人听完许太太转述的话,赞同地点点头,说到:“这丫头也是鬼精得很,这样一来搏了个好名声,二来自家也不用亏一分钱。”

  许太太笑眯了眼说:“正是呢,鬼精鬼精的丫头。”这事要是做成了,林家可以说是名利双收了。

  如今雪已经开始化了,衙门疏散灾民工作开展也还算顺利,毕竟很多灾民原先在老家也是有些田地的,不过是受了雪灾才往南来,如今要开春了,灾民们也想着回原籍了。

  经过十日的疏散,滞留在城中的灾民只剩七百余人。许大人听了衙差上报的人数,心中也松了口气,安置七百人还不算难,便吩咐下去:“我知道了,你们且先安置好灾民,等过几日再行处理。”

  许大人这边疏散工作开展顺利,荷衣这头进展也如火如荼。

  得了许大人的首肯,带着人手便往临河县西边去了。许大人给划出来安置灾民修建村庄的地方位于临河县城以西三十里处,距离官道不远的一处荒地。

  这次荷衣带了庄子上几个种地经验丰富的长工一起过来看地方。

  转了一圈下来发现此处虽然三面环山,地理位置有些偏僻,不过土质还可以,也有河流经过,虽然是离县城远了些,不过开荒种地也是可行的。

  转了几圈,对这块地方还算满意,荷衣便带着人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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