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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车上除了微生和齐珈之外, 还有法国司机和尤未来,但这并不影响微生对齐珈的肺腑直言。

  齐珈不知如何回应,干脆默默垂眼, 不回答他的话。

  片刻后,微生笑着转移话题“和医院约好了吗行程是怎么安排的”

  齐珈这才抬头, 思忖了一下才答“约好明天先给未来检查耳朵, 如果顺利, 三天后可以进行人工耳蜗移植。”

  “好。”

  齐珈不明白微生这句“好”是什么意思, 但不好再追问,便没再吱声。

  二十分钟之后, 车子停了下来。

  微生率先下车,然后十分绅士地过来替齐珈拉开车门。

  当齐珈下来站定, 看到眼前一幕时,惊得站在原地, 连尤未来递过来的手都忘了牵。

  高大气派的酒店门口, 呈八字型站着两排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大家一脸热情地朝齐珈笑。站在最前边的一位手里捧着一束玫瑰,在见到齐珈时优雅地迈步过来, 将花递给她。

  齐珈进退维谷,有些迟疑地接过花, 无措地看了看微生。

  却见他一手伸在裤兜里,黑色的西服映衬他白皙的脸庞, 脸上的笑意正浓。

  就在这样的气氛里, 微生伸手搀住齐珈, 又伸手去将尤未来扶了下来。

  他像一个众星捧月的公子哥儿,穿过旁边所有人的艳羡,带着两个女孩朝大厅走。

  酒店的经理已经快步迎上来,谦逊地用语法和微生说着一些什么。

  微生礼貌又客气地回应一两句,然后让齐珈拿出了证件后交给了酒店经理。

  随后,这位经理亲自带着他们三人上了顶层的套房,在替他们推开门后,双手交握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齐珈这才从懵然中惊醒过来,开口说“微生,这”

  微生却做了个手势,道“进来看看,酒店合不合心意。”

  哪里会不合心意呢。

  最繁华的闹市里,最顶级的豪华套房。法国顶尖室内设计师的作品,最上乘的内饰,最完美的搭配。

  只需要一眼,就能让人立即喜欢。

  就连尤未来,都已经欢欣雀跃地跑向另一个房间,好奇又兴奋地开始参观。

  齐珈却觉得尴尬,她把花放在一边的桌上,伸手去开自己身上背着的小包。

  她说“微生,酒店多少钱我”

  话还没说完,齐珈看见微生的脸顿时垮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朝她走过来。慌乱里,齐珈顺着他的步伐慢慢后退,直到背靠墙壁,无路可走。

  女孩柔美的脸蛋近在眼前,被风吹乱的那缕头发缓缓挠着微生的心。

  他的眼睛微眯一些,俯下脸朝齐珈靠过来,刻意压低了声线说“齐珈,你一定要这样践踏我的心么”

  微生的声音轻柔又性感,丝丝缕缕飘进齐珈的耳朵。

  他们隔得很近,近得超过了齐珈所界定的安全距离。

  可是微生却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划过齐珈的脸,将她那缕头发拨弄至耳后,又用她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齐珈,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齐珈难堪不已,想逃离微生,却被他伸手挡住,寸步难行。

  就在为难之时,她的电话响起来。

  掏出手机一看,是简淮川打来的。齐珈像得到特赦,立即接听,叫了一声淮川。

  简淮川的声音清晰传出“齐珈,到酒店了吗”

  “到了。”齐珈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些飘渺和轻盈。

  微生扬了扬唇,似苦笑了笑,刚想放开齐珈,又听见电话里淮川的声音“齐珈,怎么办才一天不见你,我就想你,想得发狂。”

  不过是情侣之间常见的情话,却听得微生一怔。

  少年时代他曾羡慕淮川的家世,如今终于自己也成为堆金积玉之人时,却依然嫉妒他,可以那么轻松的,就将自己想对齐珈的心里话说出口。

  淮川想她想得发狂,他自己何曾不是爱她爱得发疯

  可更要命的,却是齐珈对着电话那头的淮川说“我也想你,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微生放开手,转过背去朝窗外看。

  还是那身利落挺拔的休闲西装,却莫名穿出了几分寂寥的意味。

  等齐珈挂断电话,微生已经神色如常。他清风朗月地站在那儿,脸上还是带着惯有的笑意,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和酒店经理联系。一会儿他会将你们的护照送上来,如果要出去,司机会在楼下等你。我先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三言两语,他用他的能力,替她打点好了一切。

  齐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好说了句“谢谢”。

  微生走到门边,才又转过头说“齐珈,明天见。”

  齐珈一愣,没反应过来,微生已经迈开长腿向电梯走去了。

  次日,齐珈没有麻烦微生安排的司机,而是自己带着尤未来去了预约好的专科医院。

  因为对环境不熟悉,齐珈费了点心力才找到医院门口,却还是迟到了一些。

  她带着愧疚往医院里走,走到五官科大楼时,却见微生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齐珈停下脚步,还未说话,微生便迎过来,笑道“来了已经和evan教授约好,随时可以开始检查。”

  齐珈听到“evan”这个名字,心中一惊。

  在这趟法国之行前,她做过足够多的功课,也知道这位evan教授是耳科行业的泰斗级专家。他年事已高,除开推不掉的学术研讨,已经许久没有亲自问诊过病人。

  正因为如此,齐珈花高价预约的医师,也只是evan教授的学生nce。

  一时之间,齐珈心里除了欣喜与感动,竟滋生出莫名的慌乱来。

  她原本就已经知道,微生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却没有想到,如今的他就连在异国他乡,也能如此畅通无阻呼风唤雨。

  一条看不见的无法跨越的鸿沟,瞬间就横亘在了他们之间。

  齐珈忽然发现,高中时代那个一心想成为设计师的温柔少年,大约是真的彻底离开了。

  不过微生没有给她时间发散思维,他为她引路,带着她们往里走。

  问诊大楼人挺多,大厅里有许多人在排队。微生直接带着齐珈和尤未来上了三楼,然后敲了敲evan老教授的门。

  evan的办公室宽敞干净,几位助理医师正围着evan说些什么。

  他们的法语说得很快,齐珈听不太懂,只好冲evan教授笑了笑。

  微生适时充当了翻译,在替齐珈和evan相互介绍之后,他们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evan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用带着点当地口音的法语提出了几个问题。

  微生立即将这些问题翻译给齐珈,甚至更详细地阐述了evan教授想了解的关于尤未来听力障碍方面的细节。

  齐珈收拾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按照evan的提问一一作答。

  因为有了微生这个翻译,齐珈和evan之间的交流十分顺利。

  没过多久,evan填写好了资料卡,然后将尤未来带到里间的诊查室进行检查。因为机会难得,在场的几位助理医师也跟了进去,只剩下了微生和齐珈在原地坐着。

  齐珈先开口“微生,真的谢谢你。”

  微生咧嘴笑起来,他说“齐珈,我以为我们从高中开始,就已经是那种不需要说谢谢的关系。”

  他的步步紧逼,她如何听不出来

  可是她无法回应,也无法再和他回到从前。

  微生背靠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两手伸进裤袋里,那模样任谁看了都忍不住会被他吸引。他就像在讨论天气一样随意地说“齐珈,你有什么心愿么”

  齐珈不明白他此话的涵义,但还是顺着答“希望未来能成功移植耳蜗听见声音。”

  微生头仰起来一些,双止虚空看着墙角某一处,淡道“我就比较贪心,有两个心愿。吃母亲做的菜,对喜欢的人说晚安。”

  齐珈心中一紧,果然紧接着听到微生的声音“第一个再也无法实现,第二个我不会放弃。”

  绕了一段,又回到了这个话题。

  齐珈微微蹙眉,不知道要如果接话。

  他提到了自己的悲伤的往事,引得她心生怜悯。可他就是看中了她的善良与柔软,逼她在他面前,慢慢放下防备。

  他就是这样,表面总是明月清风。可是背地里,却早已不是那个单纯没有心计的男孩。

  齐珈终于松口“微生,你明知道我和淮川已经在一起了,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不太合适”

  微生立即回应“齐珈,你也明知道淮川工作特殊,和我在一起,岂不是更安稳一些”

  齐珈有些气恼,但克制了自己的语气“你和他是好兄弟,这样背后妄议,岂是君子所为”

  微生一秒钟都没有停顿,步步相逼“他和我是好兄弟,却横刀夺爱又岂是君子之行”

  齐珈“”

  两人静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齐珈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的时候,又听到微生说“齐珈,我不会放手。”

  齐珈“”

  检查室的门适时打开,evan教授带着尤未来走了出来。

  齐珈立即迎上去,开口说了几句英语,可evan教授回应的却是法语。

  微生的脸上顿时恢复真诚的笑,又开始帮齐珈翻译起来“教授说未来的情况很好,她不是先天性聋哑,而是因为病变导致听力丧失,三天后的手术可以如期进行”

  听到这些话,齐珈顿时欣喜起来,急忙用请微生问了一些术前的注意事项。

  evan教授一一回应过后,又笑着说了一段话,微生却没有马上翻译。

  齐珈急切地看着微生,眼底充满了渴求。

  最后,微生终于说“教授说,你很幸福,有一个很棒的男朋友。”

  齐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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