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偷拍
夕阳的光斜斜地从窗角探了进来，一群黑鸦从窗外掠过，留下一路苍凉凄怆的嘶喊，映衬得潇湘水云的琴音竟能在人眼前描出一副画来。忽然，温云起放在手边的手机发出嗡嗡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妙境，他不过垂眼看了看屏幕，很快便又把目光放得很远。
嗡嗡声持续了一阵，暂停，又响起，还是无人理会。紧接着，阿乐口袋里的手机也跟着动了起来，他拿出来瞧了瞧，然后飞快地抬眼看向温云起，见他仍是毫无反应，只能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外，仔细地关好门，认命地接起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很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嗓门大得几乎能把人的耳膜给震破，阿乐忍不住把电话拉开了一点，等着那一端的训话告一段落，这才敢回话过去。
应付完这个电话，阿乐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偏头再一看包厢紧闭的大门，心又禁不住提了起来。打电话来的人正是温云起的父亲温庆邦。两父子之间关系很难说好或不好，一方面老先生把生意上的事情差不多都交到了儿子手里。但另一方面，这两个温先生很少见面，即使见了面往往也是三句话不合就翻桌走人。这回印尼棉兰的这单事儿也不知道谁给捅到温庆邦那儿去了，在电话里听起来他似乎对此颇为恼怒，加上温云起这几天又一直不接他电话，更是往那火炉里添了一桶油。
推开门，阿乐探头看了看，温云起依然是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有些魔怔了。阿乐悄悄站在墙角，也不说话，就这么陪着。
“阿乐，”许久之后，琴音暂歇，茶倌儿也换过了一炉香，温云起忽然叫他的名字，语气闲散，“你带人把我各地的住处，包括常去的酒店还有办公室、汽车，统统搜一遍，看看有没有别人的眼睛耳朵。”
阿乐愣了愣，心里一沉，耳根子不自觉地烧起火来。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委，但既然温云起让他查，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温云起的安保一向是他在负责，如果说真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情，那他肯定难辞其咎。
“还有那个刘欣欣，你让翟雁北把人带过来，我要见一见。”
听了温云起这下一句，阿乐才醒过神来，如果把前后两件事放在一块儿想，大概根子又能落到孙沐荷身上去。他看了看温云起，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提醒道：“老先生问您几时回香港。”
温云起斜着眼睛看过来，视线在阿乐身上逡巡徘徊，直到阿乐受不住这种压力，垂着眼应一声“明白了”，他这才慢慢转开眼，低头就手喝了一口茶。
翟雁北接到阿乐的电话后，先是沉默了好几秒，接着狠狠骂了一句脏话，然后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人已经运去了非洲，这会儿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小命都没了，都这个时候了温云起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才想到要见见她，当他翟雁北是神仙不成？
肚子虽是这么抱怨，但一周之后，一个月隐星沉的晚上，翟雁北还是让人把刘欣欣带到了自己的一处办公室，扔在了温云起的面前。
“人给你带到了。一会儿要怎么处理，你可想定主意了，别来回折腾我。把她从开普敦再带回来，可花了我大气力了。”翟雁北看也不看地上的人，翘着脚喝了一口酒。
温云起坐在房间正中的皮沙发上，两脚跨开，手肘撑在膝盖上，压低了身体正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身材干瘦，脸色青白，穿着一条极为曝露的脏兮兮的暗绿色裙子，四肢和脸上都能看到新旧交错的淤痕。她垂着头瑟缩地跪坐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这个女人的模样，和原来那个丰润性感的刘欣欣已经判若两人。
“刘欣欣，还记得我是谁吧。”他缓缓说道。
刘欣欣慢慢地抬起头，眼神闪闪躲躲地循声望过去，忽然眼睛一亮，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温先生，救救我”
她还没能挪动几步就被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脚踩在肩膀上，压得一寸都动不得。她懵然地看着温云起，又向周围看了看，这才见到了旁边坐着的翟雁北，脸上瞬间失了血色，眼睛里刚刚燃起的一点星光又黯了下去，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像一团泥一样慢慢瘫了下去。
温云起抬了抬手，刘欣欣便又被人掐着衣领拎起来，他和善地说：“我请你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要是你肯好好回答，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家。”
这话一出，女人抓着衣领一边儿咳嗽一边儿点头如捣蒜。在这当口，只要能不再回去那种地狱一般的地方，叫她做什么她都是肯的。
那天她稀里糊涂地被人弄晕之后，醒来时人已经在大海上，被捆在船舱底层，吐得晕头转向，间或还要忍受一些船员的骚扰。她好容易熬到船靠了岸，却连那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被关进了一个娼寮，看管的人和嫖客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一开始她还有力气叫骂，每闹一次，除了惹来一顿毒打之外，安排给她的客人也更加猥琐不堪。试过两次她就知道怕了，再也不敢出声。一开始她还想，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方。到后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什么，只希望有一天能够出去，出去就好。
温云起满意地笑了笑，问她：“告诉我，谁让你偷拍的视频？”
视频？刘欣欣先是迅速地摇了摇头，直觉地否认，但在看到温云起脸色瞬间变色之后，她赶紧改口：“是！是！我，我拍过”
温云起不错眼地盯着她，放在沙发上的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低着声音柔声诱哄：“不要怕，我知道这不是你自己的主意，我只想知道是谁让你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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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声持续了一阵，暂停，又响起，还是无人理会。紧接着，阿乐口袋里的手机也跟着动了起来，他拿出来瞧了瞧，然后飞快地抬眼看向温云起，见他仍是毫无反应，只能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门外，仔细地关好门，认命地接起电话。
电话里的声音很有些气急败坏的味道，嗓门大得几乎能把人的耳膜给震破，阿乐忍不住把电话拉开了一点，等着那一端的训话告一段落，这才敢回话过去。
应付完这个电话，阿乐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偏头再一看包厢紧闭的大门，心又禁不住提了起来。打电话来的人正是温云起的父亲温庆邦。两父子之间关系很难说好或不好，一方面老先生把生意上的事情差不多都交到了儿子手里。但另一方面，这两个温先生很少见面，即使见了面往往也是三句话不合就翻桌走人。这回印尼棉兰的这单事儿也不知道谁给捅到温庆邦那儿去了，在电话里听起来他似乎对此颇为恼怒，加上温云起这几天又一直不接他电话，更是往那火炉里添了一桶油。
推开门，阿乐探头看了看，温云起依然是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有些魔怔了。阿乐悄悄站在墙角，也不说话，就这么陪着。
“阿乐，”许久之后，琴音暂歇，茶倌儿也换过了一炉香，温云起忽然叫他的名字，语气闲散，“你带人把我各地的住处，包括常去的酒店还有办公室、汽车，统统搜一遍，看看有没有别人的眼睛耳朵。”
阿乐愣了愣，心里一沉，耳根子不自觉地烧起火来。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委，但既然温云起让他查，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温云起的安保一向是他在负责，如果说真有人在他眼皮底下做出这种事情，那他肯定难辞其咎。
“还有那个刘欣欣，你让翟雁北把人带过来，我要见一见。”
听了温云起这下一句，阿乐才醒过神来，如果把前后两件事放在一块儿想，大概根子又能落到孙沐荷身上去。他看了看温云起，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提醒道：“老先生问您几时回香港。”
温云起斜着眼睛看过来，视线在阿乐身上逡巡徘徊，直到阿乐受不住这种压力，垂着眼应一声“明白了”，他这才慢慢转开眼，低头就手喝了一口茶。
翟雁北接到阿乐的电话后，先是沉默了好几秒，接着狠狠骂了一句脏话，然后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人已经运去了非洲，这会儿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小命都没了，都这个时候了温云起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才想到要见见她，当他翟雁北是神仙不成？
肚子虽是这么抱怨，但一周之后，一个月隐星沉的晚上，翟雁北还是让人把刘欣欣带到了自己的一处办公室，扔在了温云起的面前。
“人给你带到了。一会儿要怎么处理，你可想定主意了，别来回折腾我。把她从开普敦再带回来，可花了我大气力了。”翟雁北看也不看地上的人，翘着脚喝了一口酒。
温云起坐在房间正中的皮沙发上，两脚跨开，手肘撑在膝盖上，压低了身体正看着面前的女人。她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身材干瘦，脸色青白，穿着一条极为曝露的脏兮兮的暗绿色裙子，四肢和脸上都能看到新旧交错的淤痕。她垂着头瑟缩地跪坐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这个女人的模样，和原来那个丰润性感的刘欣欣已经判若两人。
“刘欣欣，还记得我是谁吧。”他缓缓说道。
刘欣欣慢慢地抬起头，眼神闪闪躲躲地循声望过去，忽然眼睛一亮，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温先生，救救我”
她还没能挪动几步就被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脚踩在肩膀上，压得一寸都动不得。她懵然地看着温云起，又向周围看了看，这才见到了旁边坐着的翟雁北，脸上瞬间失了血色，眼睛里刚刚燃起的一点星光又黯了下去，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像一团泥一样慢慢瘫了下去。
温云起抬了抬手，刘欣欣便又被人掐着衣领拎起来，他和善地说：“我请你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要是你肯好好回答，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家。”
这话一出，女人抓着衣领一边儿咳嗽一边儿点头如捣蒜。在这当口，只要能不再回去那种地狱一般的地方，叫她做什么她都是肯的。
那天她稀里糊涂地被人弄晕之后，醒来时人已经在大海上，被捆在船舱底层，吐得晕头转向，间或还要忍受一些船员的骚扰。她好容易熬到船靠了岸，却连那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被关进了一个娼寮，看管的人和嫖客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语言。一开始她还有力气叫骂，每闹一次，除了惹来一顿毒打之外，安排给她的客人也更加猥琐不堪。试过两次她就知道怕了，再也不敢出声。一开始她还想，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方。到后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什么，只希望有一天能够出去，出去就好。
温云起满意地笑了笑，问她：“告诉我，谁让你偷拍的视频？”
视频？刘欣欣先是迅速地摇了摇头，直觉地否认，但在看到温云起脸色瞬间变色之后，她赶紧改口：“是！是！我，我拍过”
温云起不错眼地盯着她，放在沙发上的右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低着声音柔声诱哄：“不要怕，我知道这不是你自己的主意，我只想知道是谁让你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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