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撺掇
张西西直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孙沐荷的手便突地悬在了半空中。尖锐的尴尬瞬间淹没这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让她们同时哑口无言，又同时默契地想要掩饰掉这赤裸的一刻。
“我”
“你”
两人对望一眼，各自沉默下来。
张西西身上刚刚还张扬着的刺，忽地瘪塌下来，她低着头，努力眨掉眼里的薄雾，带着一点儿无措，用见皮不见肉的细长手指捋了捋已长及耳下的头发，干涩地说：“你想谈，那咱们去房间里说话吧，我现在站久了腰有点儿酸。”
孙沐荷赶紧扶住她，问道：“身体还好吗？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吗？”
张西西点点头，转身和孙沐荷一起往里走，却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翟雁北，在不远的地方靠墙站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张西西就当他不存在一般，孙沐荷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麻烦了。”
两人进去的是一间小型的放映厅，放了五六张电动座椅，一旁还有一个茶歇区域，摆着果盘、甜点和一壶冒着烟的水果茶。
“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两人落座后，孙沐荷倒了一杯果茶给张西西，问了一个隔山打牛的问题。
“你不是想和我谈江楚的事儿吗？”张西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把话题导向了核心，“现在就说吧。”
沉默了一刻后，孙沐荷才开口，字斟句酌地说：“你是不是听到一些关于江家的事儿，所以那天才那么跟我说？你从谁哪儿听来的？”上一次两人见面不欢而散，张西西曾经隐晦地指责孙沐荷对江楚不闻不问，显然是知道了一些什么，而孙沐荷一来想确认外面到底传成什么样儿了，二来也想知道这个傻姑娘会不会因而自己单独去做些什么。
而这个问题却让张西西表情有些僵硬，她想到了翟雁北告诉自己那些事情时的表情，真是让她一想起就有咬牙切齿的冲动。
“江家现在遇到大麻烦了，江楚随时可能变成穷光蛋，说不定还得吃牢饭。所以，他不认你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件大好事儿啊。”那是一个没有阳光的下午，张西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路边一棵杨树下，翟雁北不请自来，蹲在她身边像是自言自语，却让她猛地醒来，瞪着他质问：“你跟踪我？”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到了她被江楚嫌恶地闪开，冷冰冰地要求用羊水穿刺来验dna。
翟雁北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就像在他眼里，她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张西西恶狠狠地撑着自己的自尊：“脑子有病！”说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要走。
“说真的，你就那么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江楚的？你那张床，我也躺过，是我的种也说不定啊！”翟雁北也跟着站起来，笑眯眯地大声说。
在路人怪异的眼神里，张西西几乎是瞬间石化了，她看着翟雁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胎一样，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反驳。她的确曾经和翟雁北躺在一张床上，可也仅仅只是躺着而已，那时候她只是一个醉在他店里被他捡走的酒客。
翟雁北走到她眼跟前，微笑地轻声说：“你是想跟我在这儿继续讨论肚子的事儿，还是跟我上车？”
在一个纯粹的神经病面前，正常人只能被秒杀，张西西最后还是跟着他上了车。
翟雁北一边开车，一边用聊八卦的语气说着江家的事情。末了，他斜了一眼张西西，鼓励地说：“其实，你可以直接去找林爽，告诉她你肚子里怀着江楚的儿子。要再狠一点儿的话，可以闹到林家家长那儿去，这样江楚跟林家铁定闹掰，也别想着什么东山再起，只能踏踏实实跟你过一辈子。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有时候，张西西有一种感觉，觉得翟雁北其实是个好人，他没有在她酒醉时乘人之危，知道她怀孕之后，多加照顾。但有时候她却又觉得，他笑脸下面是一颗冰冷冷的心，别人的人生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娱乐大众的游戏，他隔岸观火看得很投入。
其实最开始，张西西并不相信翟雁北说的。江家啊，怎么可能呢？然而，接下来的一周里，翟雁北言谈间曾经提及过的相关人士纷纷因为违纪违规被调查而出现在头版头条的新闻上，那个下午的闲聊到后来都成了被一一实现的预言。
因而，当翟雁北说他有办法拉江楚一把时，张西西悬着一颗心，不得不信。
“西子？”孙沐荷轻轻叫了她一声，把她从混乱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张西西记起她刚刚的那个问题，避重就轻地答道：“你放心，我只是听人说的。江楚的事儿，以后跟我没关系了。其实，从来就和我没关系。过去我心里的确一直存着一星半点儿的幻想，他守着你，我就守着他，等他对你彻底死心了，我就还有机会。可是，你知道，我跟他说我肚子里这个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怎么说吗？”
孙沐荷愕然地看着张西西，太过惊讶，只能呆呆地看着两行眼泪从她的眼中滚落，身体却动弹不得。之前张西西不肯说孩子是谁的，孙沐荷不是没想过“江楚”这个答案，但她真的说出来之后，震撼度依然不减分毫。
这真是一团烂账！
“他怎么说？”孙沐荷下意识地把张西西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才缓过神来。该怎么反应呢？怎么反应好像都不对。如果江楚不认，那未免也太不男人。可如果江楚认了，这件事情闹出来，他和林家那边的关系很可能就会闹僵。而对张西西来说，这更是一个跳不跳都会被灼伤的火坑。
“他让我先去验清楚dna再谈！我在他眼里就是这么随便的女人，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需要验dna才能确定”张西西抹了一把眼泪，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这样的人，我要再喜欢他，我tm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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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你”
两人对望一眼，各自沉默下来。
张西西身上刚刚还张扬着的刺，忽地瘪塌下来，她低着头，努力眨掉眼里的薄雾，带着一点儿无措，用见皮不见肉的细长手指捋了捋已长及耳下的头发，干涩地说：“你想谈，那咱们去房间里说话吧，我现在站久了腰有点儿酸。”
孙沐荷赶紧扶住她，问道：“身体还好吗？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吗？”
张西西点点头，转身和孙沐荷一起往里走，却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回来的翟雁北，在不远的地方靠墙站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张西西就当他不存在一般，孙沐荷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麻烦了。”
两人进去的是一间小型的放映厅，放了五六张电动座椅，一旁还有一个茶歇区域，摆着果盘、甜点和一壶冒着烟的水果茶。
“你今天怎么会在这里？”两人落座后，孙沐荷倒了一杯果茶给张西西，问了一个隔山打牛的问题。
“你不是想和我谈江楚的事儿吗？”张西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把话题导向了核心，“现在就说吧。”
沉默了一刻后，孙沐荷才开口，字斟句酌地说：“你是不是听到一些关于江家的事儿，所以那天才那么跟我说？你从谁哪儿听来的？”上一次两人见面不欢而散，张西西曾经隐晦地指责孙沐荷对江楚不闻不问，显然是知道了一些什么，而孙沐荷一来想确认外面到底传成什么样儿了，二来也想知道这个傻姑娘会不会因而自己单独去做些什么。
而这个问题却让张西西表情有些僵硬，她想到了翟雁北告诉自己那些事情时的表情，真是让她一想起就有咬牙切齿的冲动。
“江家现在遇到大麻烦了，江楚随时可能变成穷光蛋，说不定还得吃牢饭。所以，他不认你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件大好事儿啊。”那是一个没有阳光的下午，张西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路边一棵杨树下，翟雁北不请自来，蹲在她身边像是自言自语，却让她猛地醒来，瞪着他质问：“你跟踪我？”他一定是看到了，看到了她被江楚嫌恶地闪开，冷冰冰地要求用羊水穿刺来验dna。
翟雁北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就像在他眼里，她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张西西恶狠狠地撑着自己的自尊：“脑子有病！”说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要走。
“说真的，你就那么确定肚子里的孩子是江楚的？你那张床，我也躺过，是我的种也说不定啊！”翟雁北也跟着站起来，笑眯眯地大声说。
在路人怪异的眼神里，张西西几乎是瞬间石化了，她看着翟雁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胎一样，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反驳。她的确曾经和翟雁北躺在一张床上，可也仅仅只是躺着而已，那时候她只是一个醉在他店里被他捡走的酒客。
翟雁北走到她眼跟前，微笑地轻声说：“你是想跟我在这儿继续讨论肚子的事儿，还是跟我上车？”
在一个纯粹的神经病面前，正常人只能被秒杀，张西西最后还是跟着他上了车。
翟雁北一边开车，一边用聊八卦的语气说着江家的事情。末了，他斜了一眼张西西，鼓励地说：“其实，你可以直接去找林爽，告诉她你肚子里怀着江楚的儿子。要再狠一点儿的话，可以闹到林家家长那儿去，这样江楚跟林家铁定闹掰，也别想着什么东山再起，只能踏踏实实跟你过一辈子。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有时候，张西西有一种感觉，觉得翟雁北其实是个好人，他没有在她酒醉时乘人之危，知道她怀孕之后，多加照顾。但有时候她却又觉得，他笑脸下面是一颗冰冷冷的心，别人的人生在他的眼里就像是娱乐大众的游戏，他隔岸观火看得很投入。
其实最开始，张西西并不相信翟雁北说的。江家啊，怎么可能呢？然而，接下来的一周里，翟雁北言谈间曾经提及过的相关人士纷纷因为违纪违规被调查而出现在头版头条的新闻上，那个下午的闲聊到后来都成了被一一实现的预言。
因而，当翟雁北说他有办法拉江楚一把时，张西西悬着一颗心，不得不信。
“西子？”孙沐荷轻轻叫了她一声，把她从混乱的回忆里拉了出来。
张西西记起她刚刚的那个问题，避重就轻地答道：“你放心，我只是听人说的。江楚的事儿，以后跟我没关系了。其实，从来就和我没关系。过去我心里的确一直存着一星半点儿的幻想，他守着你，我就守着他，等他对你彻底死心了，我就还有机会。可是，你知道，我跟他说我肚子里这个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怎么说吗？”
孙沐荷愕然地看着张西西，太过惊讶，只能呆呆地看着两行眼泪从她的眼中滚落，身体却动弹不得。之前张西西不肯说孩子是谁的，孙沐荷不是没想过“江楚”这个答案，但她真的说出来之后，震撼度依然不减分毫。
这真是一团烂账！
“他怎么说？”孙沐荷下意识地把张西西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才缓过神来。该怎么反应呢？怎么反应好像都不对。如果江楚不认，那未免也太不男人。可如果江楚认了，这件事情闹出来，他和林家那边的关系很可能就会闹僵。而对张西西来说，这更是一个跳不跳都会被灼伤的火坑。
“他让我先去验清楚dna再谈！我在他眼里就是这么随便的女人，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需要验dna才能确定”张西西抹了一把眼泪，换上一副满不在乎的神色，“这样的人，我要再喜欢他，我tm就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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