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下放
一周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股寒流来袭之后，这座城市便彻底换了季。李凡按照往年的习惯和做法，把孙沐荷的衣帽间也彻底换了季，甚至去她父母家把她积了几年的秋冬装都翻检了一遍，挑出肯定不会再穿的打了一个包带到公司捐给公关部正在筹备的一个二手衣慈善拍卖的活动。
活动的执行人员之一正是孙沐荷。李凡公关部的库房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轻便的毛衣牛仔裤，脖子上规规矩矩地挂着工牌，弯着腰的身体几乎快被淹没在各式各样的包裹和衣服里。
李凡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卷起衣袖就帮着拆起了包裹。孙沐荷被惊动，抬头见是李凡，松了一口气，停下手里的活儿：“还好是你”她伸伸胳膊，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谁让我把话说得太满呢？小姑娘们吓得没一个人敢来帮我，呵，我这儿也拉不下面子”
李凡笑了，只怕那些小姑娘也不全是不敢。前两天孙沐荷把危机处理的报告交上，总经理看过后呈给了董事长，董事长看完后直接转给了公关部，让整个部门集体讨论，紧接着便通知孙沐荷到公关部开始她的轮岗生涯。孙沐荷在那份报告里分析得很客观，挑了公关部、法律部甚至行政部门的不少毛病，而且措辞直接，完全没留情面。公关部这些人精表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怎么想就很难说了。不过从孙沐荷现在一个人面对的工作量来说，李凡确定，怒火肯定不小。
“其实，这样也挺好，挺好”孙沐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登记簿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便又开始分类清点登记旧衣服的活儿。
李凡知道孙沐荷心里压着事儿，但身边已经连一个能敞开了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知道这些事情和她其实没有关系，但就是觉得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愧疚。
“行了，你回去吧，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儿可不少。”孙沐荷开口催她走，“这儿我很快就点完了，等会儿行政部会让人过来把东西都搬到会场去，你别担心。”
李凡放下衣服，却是欲言又止。孙沐荷正要问，门口进来了几个年轻的小姑娘，笑眯眯的，也不管孙沐荷说什么，七手八脚地都帮起了忙来。
孙沐荷想想，也正赶得巧，她冲着小姑娘们道谢：“谢了啊，我正好偷个闲去楼下买点儿吃的，回头给你们带下午茶来。”
几个小姑娘忙不迭地点头，欢喜的样子。
孙沐荷拉着李凡下了楼，走到无人的绿化区里，她停下脚步，问道：“有什么就说吧。”
李凡理了理思绪，尽量简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前些天，孙沐荷曾让她去查刘欣欣的下落。刘欣欣最后一次出现在孙沐荷面前是在那家名叫“春景”的酒吧，李凡便沿着这条线去查。听酒吧里的啤酒促销小妹说，那个刘欣欣的确在那儿做过一阵，但多半都是招待老板的朋友、客户什么的，不常在其他地方露面，进出都跟着人。后来----也就是孙沐荷在的那一次----大闹了一场过后，就再也没有在酒吧出现过，听说是回了老家。
李凡找到和刘欣欣之前一起做外围的同乡，那个女孩写了一个地址给她，神色中不乏好奇：“听说欣欣嫁到国外去了，一次性就给她爸妈汇了10万美金你知道她是怎么搭上线的吗？”
既然是出了国，李凡当然是往出入境那边儿去查，但这半年以来，全国各大口岸都没有刘欣欣的出境记录，应该还在国内。但刘欣欣的电话号码已经成了空号，她之前的信用卡、银行卡和电子邮件或是微博什么的都已经半年没有试用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打算抛弃过往重新开始一般。
查到这里，其实已经是死胡同了，即便是动用上孙匀那边的关系，李凡也没有办法得到确切的消息。简而言之，刘欣欣这个人，凭空消失了。
但李凡觉得不对劲。除非是仓促离开某个地方，不然像刘欣欣这样的女人不可能放着银行里的几十万不要的。何况，为什么要骗父母自己嫁去国外了呢？还不嫌麻烦地真从国外银行汇钱回来。这么做无非是想增加可信度，让大家对她的消失合理化。再加上她最后滞留的地点是“春景”，这是翟家的产业，要真是跟翟雁北扯上关系的话，那想像的空间就大了。
孙沐荷想起那天翟雁北听到刘欣欣这个名字时的表情，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样子。而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则像是一则提醒要论关系的深浅，从台面上来看，温云起倒是比翟雁北更“了解”刘欣欣，渊源也更深。花一笔钱让打发掉自己不想见的人，这看起来倒真像是温云起的作风。
“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孙沐荷拍了拍李凡的肩。
晚上，让孙沐荷忙碌了好几天的二手衣慈善拍卖终于在一场国内设计师品牌发布会后顺利举行了。今晚，她的身份不是代表尚锦的孙家小姐，而是尚锦公关部的一名员工，所以她穿着裤装，把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很是低调。
不过，应邀而来的媒体多半是熟人，穿得再低调，别人都认识她，而且都跟约好了似的，见着先是客气地聊了一会儿当晚的活动，紧接着大家的问题就是“康妍到底是怎么了？”。好些人都不相信她是真的回老家去照顾老父亲，多半是觉得她是不是攀着高枝儿就此嫁入豪门，或者是在老家寻到了什么商机，转行创业去了。这也不怪他们多想，媒体里转行做餐饮的多了去了，好多还真做得不错。孙沐荷也跟着半真半假地发了好些感慨。
应酬完这些媒体的朋友，孙沐荷躲到会场的角落，端着一杯香槟刚喝了一口，突然一个女人走到她的面前，声音很好听：“孙小姐，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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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的执行人员之一正是孙沐荷。李凡公关部的库房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轻便的毛衣牛仔裤，脖子上规规矩矩地挂着工牌，弯着腰的身体几乎快被淹没在各式各样的包裹和衣服里。
李凡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卷起衣袖就帮着拆起了包裹。孙沐荷被惊动，抬头见是李凡，松了一口气，停下手里的活儿：“还好是你”她伸伸胳膊，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谁让我把话说得太满呢？小姑娘们吓得没一个人敢来帮我，呵，我这儿也拉不下面子”
李凡笑了，只怕那些小姑娘也不全是不敢。前两天孙沐荷把危机处理的报告交上，总经理看过后呈给了董事长，董事长看完后直接转给了公关部，让整个部门集体讨论，紧接着便通知孙沐荷到公关部开始她的轮岗生涯。孙沐荷在那份报告里分析得很客观，挑了公关部、法律部甚至行政部门的不少毛病，而且措辞直接，完全没留情面。公关部这些人精表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怎么想就很难说了。不过从孙沐荷现在一个人面对的工作量来说，李凡确定，怒火肯定不小。
“其实，这样也挺好，挺好”孙沐荷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登记簿发了一会儿呆之后，便又开始分类清点登记旧衣服的活儿。
李凡知道孙沐荷心里压着事儿，但身边已经连一个能敞开了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知道这些事情和她其实没有关系，但就是觉得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愧疚。
“行了，你回去吧，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儿可不少。”孙沐荷开口催她走，“这儿我很快就点完了，等会儿行政部会让人过来把东西都搬到会场去，你别担心。”
李凡放下衣服，却是欲言又止。孙沐荷正要问，门口进来了几个年轻的小姑娘，笑眯眯的，也不管孙沐荷说什么，七手八脚地都帮起了忙来。
孙沐荷想想，也正赶得巧，她冲着小姑娘们道谢：“谢了啊，我正好偷个闲去楼下买点儿吃的，回头给你们带下午茶来。”
几个小姑娘忙不迭地点头，欢喜的样子。
孙沐荷拉着李凡下了楼，走到无人的绿化区里，她停下脚步，问道：“有什么就说吧。”
李凡理了理思绪，尽量简洁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前些天，孙沐荷曾让她去查刘欣欣的下落。刘欣欣最后一次出现在孙沐荷面前是在那家名叫“春景”的酒吧，李凡便沿着这条线去查。听酒吧里的啤酒促销小妹说，那个刘欣欣的确在那儿做过一阵，但多半都是招待老板的朋友、客户什么的，不常在其他地方露面，进出都跟着人。后来----也就是孙沐荷在的那一次----大闹了一场过后，就再也没有在酒吧出现过，听说是回了老家。
李凡找到和刘欣欣之前一起做外围的同乡，那个女孩写了一个地址给她，神色中不乏好奇：“听说欣欣嫁到国外去了，一次性就给她爸妈汇了10万美金你知道她是怎么搭上线的吗？”
既然是出了国，李凡当然是往出入境那边儿去查，但这半年以来，全国各大口岸都没有刘欣欣的出境记录，应该还在国内。但刘欣欣的电话号码已经成了空号，她之前的信用卡、银行卡和电子邮件或是微博什么的都已经半年没有试用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打算抛弃过往重新开始一般。
查到这里，其实已经是死胡同了，即便是动用上孙匀那边的关系，李凡也没有办法得到确切的消息。简而言之，刘欣欣这个人，凭空消失了。
但李凡觉得不对劲。除非是仓促离开某个地方，不然像刘欣欣这样的女人不可能放着银行里的几十万不要的。何况，为什么要骗父母自己嫁去国外了呢？还不嫌麻烦地真从国外银行汇钱回来。这么做无非是想增加可信度，让大家对她的消失合理化。再加上她最后滞留的地点是“春景”，这是翟家的产业，要真是跟翟雁北扯上关系的话，那想像的空间就大了。
孙沐荷想起那天翟雁北听到刘欣欣这个名字时的表情，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样子。而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则像是一则提醒要论关系的深浅，从台面上来看，温云起倒是比翟雁北更“了解”刘欣欣，渊源也更深。花一笔钱让打发掉自己不想见的人，这看起来倒真像是温云起的作风。
“行，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孙沐荷拍了拍李凡的肩。
晚上，让孙沐荷忙碌了好几天的二手衣慈善拍卖终于在一场国内设计师品牌发布会后顺利举行了。今晚，她的身份不是代表尚锦的孙家小姐，而是尚锦公关部的一名员工，所以她穿着裤装，把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很是低调。
不过，应邀而来的媒体多半是熟人，穿得再低调，别人都认识她，而且都跟约好了似的，见着先是客气地聊了一会儿当晚的活动，紧接着大家的问题就是“康妍到底是怎么了？”。好些人都不相信她是真的回老家去照顾老父亲，多半是觉得她是不是攀着高枝儿就此嫁入豪门，或者是在老家寻到了什么商机，转行创业去了。这也不怪他们多想，媒体里转行做餐饮的多了去了，好多还真做得不错。孙沐荷也跟着半真半假地发了好些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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