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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毕业

  大战一夜的腾跃五人东倒西歪的爬在宿舍每一处,当然还有宿舍里的一片狼藉证明这里曾经的确发生了精彩的故事。

  最先醒来的是小山,她看了看昨天晚上在她身上无理耍横的5个人现在像死猪一样倒在那里,不由地骂了一句“真他妈的畜生”!小山本也应该和他们一样昏睡在一边不省人事,可怎奈实在口渴,毕竟她是六人当中水分流失最多的一个,所以水对现在的她来说是唯一的渴望!小山站起来的一瞬间竟然腿一软差点摔了过去,无奈,只好呼吸吐纳几次再做打算。

  小山扒着椅子坐了一会儿后缓缓起身,想喝杯热水恢复一点气力,可在腾越宿舍找了一个遍也没发现什么。她回头看看那几个愣头青,发现他们睡的太死,简直可以用“”来形容。求水若渴的小山只好一手扶着墙,一手拿着杯去楼道里去找热水喝。从小山这熟练程度可以看出小山绝不是第一次来学生宿舍服务,要不然怎么会对学生宿舍楼这么熟悉?但她肯定不知道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小山小心翼翼走到一楼大厅时,突然听到一个中年妇女大喊:“你是谁?!”小山一惊,本来就疲惫的身体直接瘫软在地上,然后被这个宿管阿姨压在身下,然后就被学校保安带走

  “武城,你他妈的快醒醒!出大事了!”李磊破门而入,直奔武城床边。

  “呃嗯,干嘛?”武城还是保持着通宵后的作息规律,所以现在困得很。

  “还几把睡!真的出大事了,你快给我起来!”李磊把武城生拉硬拽了起来。

  “你他妈轻点!”武城显得有点不高兴了,但又肯定不能对他翻脸。

  “你说!什么事儿!”武城问。

  “腾越宿舍4个,再加上李如意要被学校开除了!”李磊说。

  武城一惊,立马就清醒了。他首先想到的是会不会因为看脱衣服?但看到眼前的李磊还依然这样二逼的站在面前,便否定了这个推断。武城看了看李磊,疑惑地问道:“为啥啊?”

  “现在全校都知道了,就你还睡的像死人一样!”

  “”

  “那你说。”

  “他们昨天找了个小姐玩大的,结果那小姐今天早晨在楼道里找热水的时候,被宿管发现,腿一软就到在了地上,站都站不起来,最后还是被学校保安抬出去的。”

  “什么?真的?”武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他妈真的,孙子骗你!”

  武城沉默了,他想不到朝夕相处的同学在临近毕业时竟会被开除,他也想不到嫖妓的还会有女人气的李如意,他更想不到胆小如鼠的腾越敢把小姐带回宿舍。他抬头看了看李磊,还是有点不相信,但是李磊的表情告诉他这是真的。

  “磊子,你把我叫起来就是说这些?”

  “武城,咱们好歹都是4年的同学,得想想办法帮帮他们。”

  武城穿好衣服坐在床上,自己点了一支烟,给李磊也递了一支烟,俩个人抽着烟沉默了下来。

  “咱俩先去看看他们吧。”武城率先打破了沉默。

  “好吧,那走”李磊刚说了半句话,就听到了楼里有人大声喊“现在所有同学去操场开会!现在所有同学去操场开会!现在所有同学去操场开会”

  武城和李磊便和楼里所有同学一起匆忙地走向操场。

  主席台上,站着各系主任和本院院长,还有腾越5人。从台上台下的情况来看,这个会绝对是临时组织,因为台上的老师们穿着是不一样的衣服,台下的学生爷散乱地站着。腾越5人则站在主席台前低着头,就像83年严打大流氓一样。

  “这太严重了吧!”李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来,这次绝对不是光靠咱俩想办法就能解决的。”武城说完,狠狠的吐了口痰。

  武城和李磊第一次认真地听完了整个大会的内容,一次令人终生难忘的大会

  这次大会主要是对腾跃5人招妓事件的处理,略去那些冗杂的规章制度不说,最让人记得住是最后一句:“综上所述,按照相关规定,学校给予此5人开除学籍的处理决定,并要求此5人即日离开学校。望广大师生引以为戒!gx大学b学院教务处,201x年x月x日。”

  武城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以武城对他们的了解,就算给他们移植几个胆子,他们也没那勇气和魄力,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按照马斯洛提出的理论,人的需求大致可以分为5个:生理需求,安全的需求,性c爱和归属感的需求,被他人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上一个需求实现以后便会自动进入下一个需求,但是每个人的需求在不同时期和不同环境是不一样的,而且有的需求还会因为情况变化发生倒流的现象。就好比《射雕英雄传》里郭靖生在大漠,他首先面对的是怎么活下来,解决生存问题。等他过上了规律性的生活后,他会学武功,和华筝定亲,偶遇黄蓉再陷入爱河的时候,爱和归属感已渐渐充满他的心底。再当他学了洪七公降龙十八掌,被道上的朋友所识,在江湖上小有名气以后,他被人尊重的需求也已初步满足,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时候的郭靖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但当他母亲被逼死,他受到打击,他开始迷茫,他开始怀疑人生到底要怎么过?怀疑学武功是对还是错?怀疑整个世界到底是否是他想象的那样惩奸除恶?直到洪七公在华山绝顶面对裘千仞的诡辩,正气凛然地说出:“不错。我老叫化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但这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若非贪官污吏c土豪恶霸,就是大奸巨恶c负义薄幸之辈。我们丐帮查的清清楚楚,证据确实,一人查过,二人再查,绝无冤枉,老叫化这才杀他!老叫化贪食贪饮,可是生平从来没杀过一个好人。裘千仞,你是第二百三十二人!”听完师父的这一段话后,郭靖犹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到底要怎么做,人生要怎么过,从这时候树立了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伟大志向,而这时候的他应该可以勉强算是自我实现了。

  当然,腾跃5人没有这么波澜壮阔的人生,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初来咋到象牙塔,他们也有美丽的梦想,但也许因为家里没钱c长的不帅c性格又内向等原因,他们的梦想最后还是破碎了,只好在校园里当一个不算合格的屌丝,每天在食堂吃完饭以后便开始迷茫下一步要去哪。百无聊赖的生活,再加上不被周围同学重视,结果长久以来压在电脑硬盘里的欲望使得他们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不幸的是,大汗淋漓过后要面对的事情他们从未想过。

  散会后,武城和李磊等人回到了宿舍,但并没有遇到腾跃等5人,只是看到学校保安已经把他们收拾好的行李归整好往楼下拖。

  “叔,腾跃,李如意他们呢?”武城问道。

  “哎,他们这次犯了大事,领导把他们5个孩子安排在学校里的宾馆住,要我们这些行李给他们带过去,让他们明天就走。”其中的一个保安大叔摇摇头说到。

  “那我们去看看他们行不?”李磊问到,毕竟4年同学之间的感情在他眼里还是比较重要的。

  “这个估计不行。领导把他们单独安排在一个地方住,就是生怕他们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这不,他们家都离这儿不远,他们父母下午就过来接他们,最晚明天走。”保安解释到。

  “那他吗的怕他们再做出格的事,还开这么公开的会干吗!”李磊喊着说到。

  “磊子,不要激动,这决定又不是他们做的。”武城说到。

  “那他吗这样也太过分了吧?!”李磊说着有点委屈。

  “咱们先回去。”武城拉着李磊回了他的宿舍。

  回到宿舍,他俩发现文采c老外还有好几个同学都在,大家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文采看到他俩回来问到:“你俩刚才去开会了么?”

  “嗯,开了。”武城说到。

  “看见腾跃他们宿舍的样子了吧?”李磊说到。

  “看到了,心里有底不是滋味,这又不是旧社会,至于这样吗。”文采无奈的说到。

  “你们联系腾跃了么?”武城问到。

  “腾越c李如意我都联系了,但没理我。”文采说到。

  “哎,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在学校找鸡,那不是找死么。”不知道谁插了这么一句。

  “他们找死,你找什么!”李磊有点生气了。其实,这事和他没什么关系,只是他想到4年的同学落到这么个下场,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这样吧,咱们先想办法联系一下他们,试试能不能见一面,看看有没有最后挽回的机会。”武城说到。

  大家听了武城的话觉得很有道理,都表示赞同。客观的说,他们几个毛头小孩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但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需要一个人站出来左右大家的情绪。这事儿他们虽没参加,可去看脱衣舞他们都有份。

  “如果咱们见不到他们,那就只能想办法送他们最后一程了!”武城低沉的说到。

  武城这么说不是怕因为脱衣舞被牵扯出来,只是和李磊c文采一样珍惜同学之间的感情。大家听了后都没有说话,都在想着什么,各有各的小算盘,谁也猜不到谁在想什么。

  武城站起身来,走回自己宿舍,点了一支烟慢慢站在窗边回想这短短几天所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出问题到底出在哪。虽然武城现在还不知道马斯洛需求,但他知道每一件事能够发生必然是长期积累的结果,而当它发生时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也许脱衣舞就是导火索。

  武城掏出手机给腾越发了一条信息“能见一面吗?”。然后,静静的看着手机的显示屏,不过一直没有回复。他在想腾越c李如意5人现在会不会痛哭流涕?他们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他们上了四年大学什么也没拿到,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想到这里,武城一个人走出宿舍向学校宾馆走去,这学校宾馆平时是不允许学生或老师入住的,只有学校领导接待够资格的客人时,才可以开放,所以这个地方对于大多数学生和老师而言是比较神秘的。武城走到宾馆门前,看着爬满爬山虎的宾馆外墙,感觉这不是大家所熟知的那个绿荫小屋,更像是一条条面目狰狞c体态扭曲的绿蛇,让人不寒而栗。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武城一惊,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笑了笑自己竟然会被手机吓到,他打开手机看到是腾越回他的一条短信,写了有很多字,内容大概是这样的“我后悔了!我也不知道我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求遍了所有人,但是他们都不理我。我想打电话,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刚才我爸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问我钱够花不,说下午来看看我,我哭了,我哭得说不出来话,你说他们是不是知道这回事儿了?你说他们来我怎么面对他们?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真想死了算了”

  后面还有很多,但武城有点看不下去了,他感觉鼻子有点不舒服,他现在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个无情的地方,但他还是强压着情绪,他回复到“打个电话方便吗?”

  又过了一会儿,武城看手机显示到“我打电话说不出话,你能不能帮帮我”又是一大堆话。武城拿着手机回了宿舍,他把手机信息的内容拿给李磊c文采他们看。

  “麻痹,咱们把门砸了他们救出来!”李磊喊到。

  “对,李磊说的对!”文采罕见的提出要动手。

  “你们呢?”武城冷冷地看着老外等人。

  “我们,我们也可以帮点小忙。”老外小声说到。

  “没事儿,这事儿自愿,不想去的就可以不去!”武城说完带着李磊和文采回了自己宿舍。

  傍晚未晚,天边火烧云和夜色交融的时候,武城c李磊c文采顺手拿了点工具出来,径直走向学校宾馆。一路上,他们都没说话,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来到这个曾经他们想进却无法进地方,看了看绿油油的爬山虎,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已然走到了这里,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砸!”武城说到。

  武城3人,对着宾馆的玻璃门狠狠地砸了下去,本以为一击就可以把门砸碎,可没想到表面上多了几个小坑洞以外,门丝毫没有碎的迹象,倒是他们的手被震的火辣辣的疼。

  武城c李磊c文采互相看了看,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们想不通一个普通校园宾馆上这门干吗?

  “砸不碎,怎么办?”文采问到。

  “砸!砸到碎为止!”武城头也不抬的说到。

  “卧槽,你看里面出来人了!”李磊说到。

  “砸!砸到他们把门打开为止!”武城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里边的保安都是快五十的大叔了,憋屈的穿着保安制服,就像打仗的伪军。他们看到外边这三个狼崽子,有些忌惮,拿着小黑棍子边骂边警告着,但就是不敢上前。武城他们继续砸,根本不管他们逼逼什么。

  这时候,上午收拾腾越宿舍的那个大叔慢慢从里边走向门口,示意他们别砸,要上前给他们开门。武城他们一看这位穿戴整齐,面容和善的大叔要开门,而且砸门实在耗费了不少体力,所以他们也停了下来。这时候,老外等人也过来加入了武城他们的队伍中。和善的保安大叔看到来了这么多人,变的严肃起来,隔着门说到:“你们这是干吗!要造反么!”

  李磊刚想开口大骂,却被武城一把拦下说到:“叔,我们就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的父母都来了。”保安面无表情的说到。

  听到他们的父母来了这句话后,武城等人都沉默了。

  “我没骗你们,你看。”保安指了指身后。

  武城看到了低着头的腾越c李如意等人,还有走在他们前面的大人,心中的怒火瞬间被怜悯代替了。

  “把门打开吧!”其中的一位瘦高的家长说到。

  “你们是我儿子的同学吧?”另一位家长问。

  “嗯,叔叔你好,我叫武城,我们都是你儿子的同学。”武城说。

  “呵呵,孩子们,你们关心同学是对的,但弄这么一出可就不好了。”瘦高的那位家长说。

  “这个我们知道,我们只是想看看他们怎么样了。”武城说。

  “能怎么样!没事!小鬼们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呢!”其中一个很爷们儿的家长说到。

  “来,你们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让他们回去吧!”很爷们儿的家长继续说道。

  腾越c李如意等人始终没说话,也没打招呼,只是低着头站在后面。

  “好了,孩子们回去吧,记得明天早晨在校门口送我们。”这位家长看出来了,这帮小鬼不给个交代,他们是不会回去的。

  武城等人沉默了一会,文采问到:“行,那你们几点走?”

  “8点吧。”瘦高家长说。

  “好,那明天见。”文采说。

  说完,武城c李磊c文采c老外等人拖着影子走在了回宿舍的路上,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他们都希望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就好了。

  第二天一早,武城和文采等人早早守候在学校门口,深怕错过见腾越c李如意他们的最后一面的机会。其实,武城和腾越并没有多要好,和李如意更不是一丘之貉,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或许是4年同学之间的友谊?或许是他对学校处理方式最后的抗争?或许是他们对造化弄人的悲愤?或许这些原因都存在,或许这些故事还会再次演绎下去

  腾跃和李如意等人低着头跟随着他们的家长缓缓走出校门,互相谁都不看谁也一眼,似乎都恨不得把自己藏在他们爸爸妈妈的怀里。倒是他们的家长姿态各异:有的家长表情严肃中暗含羞愧之色,有的家长和其他父母聊着其他话题试图缓解身后孩子们的心理压力,还有的一言不发,就好像身后的孩子不是他的一样。武城等人看到这一幕幕画面,心里也不是滋味,就像烧刀子兑着火锅辣料一口闷的感觉,辛辣火燎。

  本以为会煽情的道别,没想到只是简单地挥了挥手。腾跃他们跟在自己的父母身后一直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武城他们。武城没想到大学的最后一程竟然是以这么一种方式结束的,本就心灰意冷的武城觉得生活也再没有什么美好可言。武城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在想:这到底是他们的悲哀,还是这个环境的悲哀?!

  随后的几天里,同学们忙着收拾各自的行李和四年的回忆,忙着和曾经的情侣分手道别,忙着拍照留念,也忙着整理妆容重新出发。也许过去的四年里,他或她也有这样或那样的后悔和不甘,但那又能怎样,不还得不回头地走下去吗?

  文采和老外是继腾跃他们之后最先离校的,武城和李磊在文采他们离校当晚喝的酩酊大醉,胡乱地说着自己的不情和不愿,声色俱厉地骂着无情的学校,最后他们竟哭做一团,因为即将各奔东西的他们不知何时还能再次相见?

  天下无不散之席,送君千里仍须别离,正所谓离合无常,无常也有常。

  两天后,武城和李磊也结伴离校。走出校门的那一刻,武城回头仔细望了望这呆了四年的地方,生怕落下什么,此刻心中好像有千万种味道混杂在一起,难以分辨却又无法割舍。

  临别时,武城和李磊也只是简单的一句:“兄弟,路上小心,记得多联系!”然后,各自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征程,也许他们眼中藏着泪水,但绝对不会轻易流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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