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2.想他
于健华是被活生生气出了心梗。
心时尚跟瑞泽的抄袭大戏闹得沸沸扬扬, 张耀最终搬出了重磅实锤，牵扯了当年江野父母的抄袭事件，以及泰华公司在一夜间破产的真相。吃瓜群众一片哗然，几乎被人捧上神坛的瑞泽一夕间丑态百露, 被标榜成业界才女的陈绮也背负了无数骂名，皆说她名不副实, 之所以有这样的成就完全是因为包养了前泰华老总的养子。
陈绮以及瑞泽一句辩解都没有。
就在昨天, 刘航起诉张耀抄袭的消息忽然传开了，本来并没有打算公开, 不知道是哪位大侠在网上发了一个科普帖子, 拿张耀以往不同时期的设计作品跟瑞泽的设计对比, 从专业角度分析得出结论, 张耀那些所谓的原创作品一多半都不是他自己设计的，跟瑞泽的本季新品水准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再然后又有大侠爆了刘航在贴吧发的求助帖, 这大侠大概是个黑客精英，不仅扒出了刘航注册的邮箱跟某设计公司总监来往邮箱一致, 还截图了被某总监删掉的作品转卖邮件, 惊天实锤一曝光, 心时尚的官网立刻陷入瘫痪。
刺激于总的还不止这些, 公司股价暴跌，债主纷纷上门讨债, 还有人给把张耀雇凶谋杀赵柯的消息捅到他那里, 于健华暴怒之下质问张耀, 张耀却把锅甩给了于总夫人。
豪门恩怨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周暮听得头昏脑胀，总之就是于总被夫人以及未来女婿联手气了个半死，此时正在急救。
“周暮，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家里公司里全是上门要债的，我都不敢回家。”于心一脸憔悴，不复往日的精致可爱，“我不是让你同情我啊，就是跟你说说我心里会好过点。”
周暮放低语气安慰她，“现在还是先顾人命，其它的总能解决，你要是害怕就住在医院，估计你爸离不开人，省得你跑来跑去了。”
“谢谢你周暮，我爸他会没事吧？”
“你得有心理准备，我不跟你说空话，心梗抢救及时虽不致命，但影响很长远，有可能后半辈子都得小心翼翼活着，气不得劳累不得，估计公司的事还要靠你。”
于健华就这么一个女儿，一旦不能理事，公司的事肯定要靠于心来善后，到时候所有的债务c官司c纷争，还有张耀这个大|麻烦都要落在她头上。
“我知道。”于心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对周暮笑笑，“我不会让张耀好过的。”
张耀肯定是不能好过的，哪怕不用他插手，陈绮也饶不了他。有她在，公司还有官司都不需要周暮操心，他只惦记某个王八蛋好不好，以及什么时候回来。
他每天都会跟el视频通话了解江老师的情况，每天都要问自己能不能过去陪他。el说暂时还不行。
虽然心理医生跟他讲了各种道理，说尽量尊重病患的意愿，但周暮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不能一味放任学长自己战斗，如果他自己可以就不会走到现在。不过el说最近有了进展，她说爱人对江老师而言或许是个突破口，在进行催眠治疗的时候可以当作操作的资源，所以周暮每天都会跟她说一些琐事，为el提供治疗灵感。
周暮花了几天的时间给江老师录了段视频，絮叨最近发生的事还有他的感触，自己反复看了几遍后才发给el，不过能不能给江老师看还得视情况而定。
江野住在自己的家里，每天去el那聊一聊，有时候会在那坐上大半天，没事的时候就拿着笔画画。
el一般不打扰他，只是通过监控观察他，偶尔也会坐在旁边看他画，发出赞美或是问一些跟画面有关的内容，“哦，这是十七岁的ilight？很可爱呢，居然没什么变化，太神奇了。”
她跟周暮视频通话的事没跟他刻意说，不过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早就料到了。
江野笑，他正在画得是周暮打篮球的样子，帅气逼人光芒四射，如果旁边再配一波花痴尖叫的小女生可能会更加形象，不过他肯定不会画，只是画了一排迎风摇曳的花草，看起来效果差不多。
“他现在也很可爱。”想看看他。
el观察他的神色，决定把周暮的视频给他看。这几天给他催眠有一些进展，不过因为他自己心急，效果不算好。el发现每当提及周暮的时候，江野的状态会变得放松，甚至比一些放松音乐有效。
她从跟周暮聊天中得知，江野离开是不告而别，像是带着某个任务奔赴战场，孤注一掷，然后完不成就无颜面对他，这种状态不对，太沉重了。而且擅自离开本身就是种带有歉意的行为，肯定会害怕对方埋冤，害怕对方不谅解，这些都是心理负担。
或许应该让他了解一下爱人的状态。
阳光充足的房间里，江野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视频中周暮歪着脑袋面对镜头，应该是用手举着摄像机录的。
“这角度有没有显瘦，我最近每天都吃水煮面，碳水化合物摄入量太高，胖了好几斤。”周暮摸摸下巴，朝镜头嘿嘿笑，“说好陪我一起胖的啊，你不准擅自掉肉。”
他这个角度眼睛需要斜视，斜睨着镜头的眼尾能勾到人心里去，江野此刻很想将他摁在沙发上，然后疯狂吻他的眼角。
不过周暮很快变换了角度，他把摄像机摆在桌上，盘腿坐在沙发上说话，“我那天去刘航家里见他父母了，嗯怎么说，他们很出乎我的意料。”
他说起刘航的时候，江野心里不是很舒服，这人对他而言就是触动过往的摁钮，他本能的有抵触心理，如果不是从周暮口中说出来，他肯定会立刻走人。
“那天晚上下着雪，非常冷，我其实不是很有耐心，可当我爬上六楼的时候却觉得很暖心。”周暮将一些鸡零狗碎的细节讲给他听，有被他踩坏的白菜，有老旧却很干净的碗筷，还有刘爸刘妈朴实又充满歉意的眼神，“学长，我想表达的是，这世上固然黑暗无处不在，但总有能点亮黑暗的光，大多数人并不甘愿被黑暗驱使，也不能被驱使，所以咱得学会朝着亮处看。”
“我替你做主把刘航留下了，他在积极维权，努力改正自己的错误，希望你能再给他一次机会，我保证等你回来会看到一个不太一样的小助理。至于张耀那王八蛋，他会得到该有的惩罚，真相总会大白的。”
出于考量，周暮没提学长父母的消息，但相信他能领会要表达的意思。当然，他不知道说这些能不能有积极的影响，只是尽可能告诉他这世界远没有不堪到不可原谅，有张峰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也有刘航这种积极承担过错的善良人，千万不要躲在黑暗里看整个世界。
江野笑了笑，屏幕里的那个人可能不知道，他就是他世界里的那簇光，只有看到他，他才会想去救赎，去原谅。
“学长，给你看看我拍的烟火。”周暮把跨年夜拍的烟火视频给他看，“烟火男神不在差点意思，你将就看，等哪天我把你p上去就完美了。”
完美个屁，那还能看吗，好像他脑袋上炸开花了似的。江野失笑，刚才堆积起来的烦闷情绪一下被他驱散了，他开始后悔走得那么决绝，一点退路没留，想抱他亲他的时候都得忍着，还不知道忍到啥时候。
这段视频出乎意料的长，这家伙什么鸡零狗碎的事都跟他说，就像蹲了几年大牢终于逮着个人说话了似的。但江野听得很仔细，所有细节通过他的描述在脑海里想象成型，弥补了他这十来天的空虚。
居然已经小半个月没抱他了，跑之前光想着解决个人问题，没想过在问题解决前先想他想疯了这事怎么整。
失策。
周暮很快录好了第二段视频，准备明天发给el，每次录完长视频后都感觉身体仿佛被掏空，像是做了一次超长演讲，不过心里很畅快，如同跑了一场马拉松，疲惫并满足。
回来快半个月了，给叶女士老周买的礼物一直没送回去，今天刚好周末，周暮决定回家一趟。他开得江老师的车，一回家就遭到老周的围观。
“哎呦，车挺豪啊，对象家里有矿啊。”
老周同志被媳妇撵出来没地去，就在小区瞎晃悠，已经晃悠一上午了，可能因此对亲儿子产生了嫉妒之心，对着人家对象的豪车可劲儿酸。
“我对象他自己就是座矿，我开得这辆还是最差的。”周暮毫无同情心地在亲爹伤口上撒盐，“犯什么错了在外头挨冻，不是跟你说了没地去去我那么，跟亲儿子还要什么面子。”
“放胡说！”周毅背起手，端出他老教授的做派，“你妈跟老闺蜜谈心，我这是主动提供空间，多么通情达理，上哪找这么有眼色的老公去。”
一边说一边开车门上儿媳妇豪车里取暖，“哎哎先别熄火，外头齁冷的，让我热乎热乎。”
周暮大笑三声，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
老周特务接头似的凑上来问：“儿子，我听说你家对象出了点事？”
听人说这种理由纯属放屁，老周生了一只狗鼻子，光闻味就能掂量出自家儿子的心情有几斤几两。
“周教授，想不想看看我家对象给您二老挑的礼物？”周暮先拿出眼镜给他看，然后在手机上找风衣的图，“先给你看看宣传板。”
周毅同志一瞧见眼镜眼睛就直了，他平时爱好收藏手表以及买各种眼镜，尤其稀罕老式的复古眼镜，可以很友好地衬托出他深沉而庄重的教授气质。周暮送的这幅是个挺贵的牌子，以他每月不超过八百的消费水平，少说得攒个几年，除了家里皇后哪天开恩给他买，基本没有肖想的可能。
关键挑得样式深得他心，这眼光甩亲儿子好几条街，简直跟他志同道合！哎呀～儿媳妇挺会来事。
“呦，这两件大衣”老周同志瞅了半天没找出合适的形容词，就是觉得挺高级，“图p的吧，买家秀跟这不是一回事，你拿货给我看看。”
周暮拍他的手，“哪有在这看的，人家好容易烫得了叠好，抖落开叠不回原样，回去跟叶女士一块看多好。”
周毅悻悻然缩回手，“哼，别转移话题啊，你家对象虽然挺会来事，但是骡子是马还得让我瞧瞧。”
“那您还得排队等等，我都半个月没看见人了呢。”周暮不跟老周藏着掖着，“他回美国调整心情去了，要是年底能回来，我争取领他过来。”
“哦，心理问题。”老人精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是个小可怜，你以后对人好点。”
儿媳妇的形象瞬间由女装大佬变成了娘炮小可怜，周毅同志顿时父爱泛滥。
楼上叶女士跟林女士聊得是家长里短。
“小叶子我跟你说，心时尚老于这回可栽了，我听说差点儿没救过来呢，救过来后半辈子也是废人，可惜了，正是赚钱的好时候呢。”林芝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还跟你说个事，我听潇潇说老于外头还有个儿子，就是我那准儿子赵柯。哎你说这事是不是巧了，怪不得算命的说我命里带财，随便捡个儿子都是富二代。”
叶澜笑起来，“那感情好，以后又多个儿子孝敬你，哎，咱说好了啊，今年过年都上我家来，让赵柯也来，人多热闹。”
“就这么定了！”林芝立刻掏出手机来给亲儿子打电话，“你这么一说我还怪想我那俩儿子，你不知道，他俩现在不是一般人，过年的档期得提前预定，分分钟就能没空，你瞧瞧响半天了没人接。”
“是不是工作呢，要不晚上再打？”
“这点工作个屁，晚上更找不着哎喂喂？”打了两次程冬才接，哼哼唧唧的一听就没睡醒，“儿砸睡觉呢，跟谁睡的啊，要有了女朋友过年领回来给你干妈瞧瞧喂喂？”
程冬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稀稀索索地搞小动作，好像还跟谁说话，像是约炮被扫黄打非人员逮捕现场。
“啊啊啊，知道了，过年的事您非今儿说么，我哪知道我那天有没有档期。”程冬明显不耐烦，似乎还带着点恼羞成怒。
林女士立刻嗅到了一股妖精的气息，“冬子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找妖精了，你还是先发张照片我看看吧，别过年领回来吓人。”
“什么就妖精了，哎呀哎呀您烦不烦，这回我保证是您喜欢的型。”程冬说话支支吾吾贼兮兮的，有点难以启齿的意思。
呦，这回有门嘿！还知道害羞啦，林芝立刻美了，“成成成，是个女的就行，好不好看不重要，咱家也不是那看脸的人家。”
程冬清了清嗓子，说：“妈，这回不是女的，是嗯蓝朋友。”
林芝女士的手机啪叽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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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放低语气安慰她，“现在还是先顾人命，其它的总能解决，你要是害怕就住在医院，估计你爸离不开人，省得你跑来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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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于心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对周暮笑笑，“我不会让张耀好过的。”
张耀肯定是不能好过的，哪怕不用他插手，陈绮也饶不了他。有她在，公司还有官司都不需要周暮操心，他只惦记某个王八蛋好不好，以及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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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暮花了几天的时间给江老师录了段视频，絮叨最近发生的事还有他的感触，自己反复看了几遍后才发给el，不过能不能给江老师看还得视情况而定。
江野住在自己的家里，每天去el那聊一聊，有时候会在那坐上大半天，没事的时候就拿着笔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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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笑，他正在画得是周暮打篮球的样子，帅气逼人光芒四射，如果旁边再配一波花痴尖叫的小女生可能会更加形象，不过他肯定不会画，只是画了一排迎风摇曳的花草，看起来效果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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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应该让他了解一下爱人的状态。
阳光充足的房间里，江野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视频中周暮歪着脑袋面对镜头，应该是用手举着摄像机录的。
“这角度有没有显瘦，我最近每天都吃水煮面，碳水化合物摄入量太高，胖了好几斤。”周暮摸摸下巴，朝镜头嘿嘿笑，“说好陪我一起胖的啊，你不准擅自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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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周暮很快变换了角度，他把摄像机摆在桌上，盘腿坐在沙发上说话，“我那天去刘航家里见他父母了，嗯怎么说，他们很出乎我的意料。”
他说起刘航的时候，江野心里不是很舒服，这人对他而言就是触动过往的摁钮，他本能的有抵触心理，如果不是从周暮口中说出来，他肯定会立刻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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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心理问题。”老人精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是个小可怜，你以后对人好点。”
儿媳妇的形象瞬间由女装大佬变成了娘炮小可怜，周毅同志顿时父爱泛滥。
楼上叶女士跟林女士聊得是家长里短。
“小叶子我跟你说，心时尚老于这回可栽了，我听说差点儿没救过来呢，救过来后半辈子也是废人，可惜了，正是赚钱的好时候呢。”林芝巴拉巴拉说个没完，“还跟你说个事，我听潇潇说老于外头还有个儿子，就是我那准儿子赵柯。哎你说这事是不是巧了，怪不得算命的说我命里带财，随便捡个儿子都是富二代。”
叶澜笑起来，“那感情好，以后又多个儿子孝敬你，哎，咱说好了啊，今年过年都上我家来，让赵柯也来，人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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