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旧书摊
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翻新的泥土味还是打嗝滞留的蒜瓣味的艾信书此时脸色很委屈。老严偷偷哈了哈气有些不好意思，死活将艾信书拖到了自己的车上，老严骑得很慢与一旁的向之易并排往前。
艾信书来的这家店很小，小到只有三排货架，小到中间的两条过道无法容忍两个人并肩走过。可是艾信书却很喜欢这家小店，这家店的位置很好，在转角口，能看到许多来往的人，不冷清，能容下大片大片的阳光，不冷人。
“你家大人呢，小老板？”
站在柜台里的是一个少年，眼睛炯炯有神，尤其在这样朦胧模糊的天气里更显清澈。
“我不是小老板，我就是老板。”少年说话声音清亮的很，手里还像模像样地拿着一本账本。
艾信书歪了歪头对向之易说：“我想起以前小时候经常偷穿我父亲的西装，皮鞋，装作是个大人。那套西服我父亲就结婚时穿过一次，但是每次收好都会被我翻出来穿，结果每次都会被我妈发现骂一顿。”
向之易有点好奇：“你运气太差了吧，每一次都被逮到骂？”
“嗯，如果真要说起来，可能只有一次逃过去了。”
“哪一次？”
艾信书笑了笑：“那天，我结婚。”
“小老板，我们买一张磁带。”
小老板指了指里面的货架：“你们可以进去随便挑，选好之后到我这结账。”
“小老板，是这样，我们是特地为了一首歌来买的。”
“什么歌？”柜台上放着一本书，眼睛在书里的小老板头也不抬地问向之易。
向之易用胳膊肘捣了捣艾信书。
艾信书吸了一口气，朝小老板尴尬地笑笑。
“小老板，你听着啊。”
歌声响起，小老板突然抬起头有点被吓到了。
艾信书微闭着眼睛从头到尾哼了一遍。
小老板的嘴角越翘越高，手里慢慢合上了书。
艾信书哼完后敲敲柜台。
“小老板，能听出来什么歌？”
小老板点点头：“你哼到第二句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
“那你早不说？”
“我觉得这可比看书有趣得多。”
艾信书眼睛微微眯起，直盯着小老板。
“你跑得快吗？”
“什么？”小老板有点没听懂。
“你家大人不在家？你看见门口那辆三轮车没有，要是我将你店里的东西搬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追得上？”
“这四周街坊邻居我都认识的，如果你真这样做，你跑不掉的。”小老板声音突然弱了许多，轻轻推开艾信书往第三排货架走去。
“这小娃儿，没规没距的就该吓吓他。”老严朝着艾信书挤挤眼。
“喏。”小老板转身往柜台走，手里拿着一盘磁带。
“小老板，你不会唬我们吧，是不是这盘啊？”
小老板重新打开书，头都不抬。
“给钱吧。”
小老板虽然没给艾信书他们什么好脸子，但是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稚嫩模样却也让人无法真的生起气来。
“这小孩儿，真够讨人嫌的。”老严又回到了三轮车上。
“我觉得挺可爱的，我小时候比他嫌多了。”艾信书将磁带揣进口袋。
老严回头看看艾信书：“是吗，看不出来啊。”
“只不过后来有了弟弟，特别是又多了个妹妹，每次他们调皮闯了祸，都得我帮他们擦屁股，我自己哪还敢犯嫌，每天就希望他们俩别再给我惹祸，我就能高兴得多吃一碗饭了。”
“老严，跟我们去买点火锅底料，晚上我们吃火锅？”艾信书拍拍老严的肩膀。
“那敢情好，你嫂子好久没吃过火锅了，今天晚上我们三家坐一块儿聚聚。”
老严想着火锅，脚下蹬得越发有力起来。
艾信书双手抓着扶手，感觉有点飘，连忙大喊：“老严，慢点儿！还飘着小雨呢，地滑得很！”
天空下的雨不大，却一直没停，像是个怪丈夫出门多日还未归的妇人，愁怨绵绵。
艾信书顶着小雨缩着脖子跑进了市场，向之易和老严跟在后面。
“老严，你说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做事这么不稳重，差点把我摔了。”艾信书跟老严开着玩笑。
“什么叫这么大年纪？我还小着呢。”老严拍拍胸脯。
站在旁边的向之易瞧了眼老严已经有些斑白的胡茬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嘞，小严，咱走？”
“走着！”
这个市场没有多大，东西很杂，什么都有。
“小艾，你怎么也跟着我来玩具店了？”
“向哥，你要买小汽车啊？”艾信书看向之易一直站在卖玩具车的地方。
“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买个洋娃娃送给梨梨。”
向之易挥挥手：“不行，要买只能我买，不能让她觉着得到东西这么容易。要是我也买你也买的，她就不会把我给她的礼物当宝了。走走走，该干嘛干嘛去。”
“那我去那边了？”艾信书转头瞄了一眼，向之易悄悄地从卖玩具车的店踱到了卖洋娃娃的地儿。
向之易站在一片粉红色洋娃娃中间，假装走来走去地有些手足无措开不了口。
艾信书回过头揉了揉鼻子：“果真还是有些突兀。”
市场里除了玩具店还有很多旧书摊，没有很多装饰，通常三四张蛇皮袋垫成一排，上面放着很多旧书。旧书封面上可能会落着一些灰，可是经常晒在阳光下的它们总是能将书页，书缝里潜藏的古老墨香淋漓尽致地诱发出来。
艾信书走走停停地最后蹲在某个书摊前，老板戴着一副眼镜，严肃古板的面相无形中阻碍了很多生意。
“老板，你今儿生意不太好啊，我在这半天了，也没来第二个人。”
老板坐在小马扎上面无表情。
“不止今天，哪天都不好。”
艾信书翻了翻书，书页整洁，印字清晰。
“老板，做生意的，你这一直板着个脸跟我以前的教书先生一模一样，人有心买书的也被你吓着了。”
老板听到艾信书的话表情依旧僵硬，不为所动。
“我以前就是个教书先生。”
“真的是啊。”艾信书觉得有一些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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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信书来的这家店很小，小到只有三排货架，小到中间的两条过道无法容忍两个人并肩走过。可是艾信书却很喜欢这家小店，这家店的位置很好，在转角口，能看到许多来往的人，不冷清，能容下大片大片的阳光，不冷人。
“你家大人呢，小老板？”
站在柜台里的是一个少年，眼睛炯炯有神，尤其在这样朦胧模糊的天气里更显清澈。
“我不是小老板，我就是老板。”少年说话声音清亮的很，手里还像模像样地拿着一本账本。
艾信书歪了歪头对向之易说：“我想起以前小时候经常偷穿我父亲的西装，皮鞋，装作是个大人。那套西服我父亲就结婚时穿过一次，但是每次收好都会被我翻出来穿，结果每次都会被我妈发现骂一顿。”
向之易有点好奇：“你运气太差了吧，每一次都被逮到骂？”
“嗯，如果真要说起来，可能只有一次逃过去了。”
“哪一次？”
艾信书笑了笑：“那天，我结婚。”
“小老板，我们买一张磁带。”
小老板指了指里面的货架：“你们可以进去随便挑，选好之后到我这结账。”
“小老板，是这样，我们是特地为了一首歌来买的。”
“什么歌？”柜台上放着一本书，眼睛在书里的小老板头也不抬地问向之易。
向之易用胳膊肘捣了捣艾信书。
艾信书吸了一口气，朝小老板尴尬地笑笑。
“小老板，你听着啊。”
歌声响起，小老板突然抬起头有点被吓到了。
艾信书微闭着眼睛从头到尾哼了一遍。
小老板的嘴角越翘越高，手里慢慢合上了书。
艾信书哼完后敲敲柜台。
“小老板，能听出来什么歌？”
小老板点点头：“你哼到第二句的时候，我就听出来了。”
“那你早不说？”
“我觉得这可比看书有趣得多。”
艾信书眼睛微微眯起，直盯着小老板。
“你跑得快吗？”
“什么？”小老板有点没听懂。
“你家大人不在家？你看见门口那辆三轮车没有，要是我将你店里的东西搬了，不知道你能不能追得上？”
“这四周街坊邻居我都认识的，如果你真这样做，你跑不掉的。”小老板声音突然弱了许多，轻轻推开艾信书往第三排货架走去。
“这小娃儿，没规没距的就该吓吓他。”老严朝着艾信书挤挤眼。
“喏。”小老板转身往柜台走，手里拿着一盘磁带。
“小老板，你不会唬我们吧，是不是这盘啊？”
小老板重新打开书，头都不抬。
“给钱吧。”
小老板虽然没给艾信书他们什么好脸子，但是长得白白净净，眉清目秀的稚嫩模样却也让人无法真的生起气来。
“这小孩儿，真够讨人嫌的。”老严又回到了三轮车上。
“我觉得挺可爱的，我小时候比他嫌多了。”艾信书将磁带揣进口袋。
老严回头看看艾信书：“是吗，看不出来啊。”
“只不过后来有了弟弟，特别是又多了个妹妹，每次他们调皮闯了祸，都得我帮他们擦屁股，我自己哪还敢犯嫌，每天就希望他们俩别再给我惹祸，我就能高兴得多吃一碗饭了。”
“老严，跟我们去买点火锅底料，晚上我们吃火锅？”艾信书拍拍老严的肩膀。
“那敢情好，你嫂子好久没吃过火锅了，今天晚上我们三家坐一块儿聚聚。”
老严想着火锅，脚下蹬得越发有力起来。
艾信书双手抓着扶手，感觉有点飘，连忙大喊：“老严，慢点儿！还飘着小雨呢，地滑得很！”
天空下的雨不大，却一直没停，像是个怪丈夫出门多日还未归的妇人，愁怨绵绵。
艾信书顶着小雨缩着脖子跑进了市场，向之易和老严跟在后面。
“老严，你说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做事这么不稳重，差点把我摔了。”艾信书跟老严开着玩笑。
“什么叫这么大年纪？我还小着呢。”老严拍拍胸脯。
站在旁边的向之易瞧了眼老严已经有些斑白的胡茬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嘞，小严，咱走？”
“走着！”
这个市场没有多大，东西很杂，什么都有。
“小艾，你怎么也跟着我来玩具店了？”
“向哥，你要买小汽车啊？”艾信书看向之易一直站在卖玩具车的地方。
“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买个洋娃娃送给梨梨。”
向之易挥挥手：“不行，要买只能我买，不能让她觉着得到东西这么容易。要是我也买你也买的，她就不会把我给她的礼物当宝了。走走走，该干嘛干嘛去。”
“那我去那边了？”艾信书转头瞄了一眼，向之易悄悄地从卖玩具车的店踱到了卖洋娃娃的地儿。
向之易站在一片粉红色洋娃娃中间，假装走来走去地有些手足无措开不了口。
艾信书回过头揉了揉鼻子：“果真还是有些突兀。”
市场里除了玩具店还有很多旧书摊，没有很多装饰，通常三四张蛇皮袋垫成一排，上面放着很多旧书。旧书封面上可能会落着一些灰，可是经常晒在阳光下的它们总是能将书页，书缝里潜藏的古老墨香淋漓尽致地诱发出来。
艾信书走走停停地最后蹲在某个书摊前，老板戴着一副眼镜，严肃古板的面相无形中阻碍了很多生意。
“老板，你今儿生意不太好啊，我在这半天了，也没来第二个人。”
老板坐在小马扎上面无表情。
“不止今天，哪天都不好。”
艾信书翻了翻书，书页整洁，印字清晰。
“老板，做生意的，你这一直板着个脸跟我以前的教书先生一模一样，人有心买书的也被你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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