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打架
书摊老板打着伞偷偷躲在一边。
“有多久没见人打过架了。”书摊老板从衣服口袋里摸出半包烟，抖了抖烟盒抽出一根。
“五个打四个，讨得便宜了。”
艾信书虽然清瘦，动起手来可一点儿不含糊。还有向之易，宽二这一拨人，从小在农村里长大，翻墙偷果的，哪个不天天从村头打到村尾？打起架来专挑人吃痛的地方打，拳拳到肉！
“这小子可以啊，不怂！”书摊老板嘴里青烟袅袅的，烟已经去了半根。
“哪个年轻的时候不冲动！”
艾信书握着棍子挡在老严前面，手腕手臂已经青红，对面的四个人该流血的都流了血，一时间大家都试探起来，不再硬往上扛。
“小毛，宽二。你们有种，我就不信你们每次都这么好运。”对面带头的鼻血都流到了嘴边，说话依旧恶狠。
宽二的棉袄都被撕去了一块儿，内里的棉絮飞了一地：“你三爷的再试试！”
眼看着又要动起手，这时候两辆警车开了过来。
“干嘛呢，都别动！抱头蹲下，都老实点！”好几个民警这时候赶了过来。
“聚众打架，一个个眼里还有法律吗？给我全部押回去。”派出所所长个子不高但是很壮实，说出话来很有威严。
书摊老板躲在后头看见艾信书在警察下车之前赶紧偷偷扔了棍子，心里也是悄悄松了口气。书摊老板抖掉手背上的烟灰，重新抽出一根搁嘴里烟续上。
“差点成了帮凶了。”
艾信书从小到大第一次进派出所，他现在就除了知道稀里糊涂地跟人打了一架之外，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向之易跟艾信书并肩走一起的时候，小声地说了句：“有你什么事儿，你说你一小孩儿往前凑什么，真当看热闹呢。出来是一起出来的，你要是受了什么伤，我回去跟你媳妇儿怎么交代。”
艾信书揉了揉手臂。
“向哥我没事，就青了一块儿。”
“聊什么呢，把派出所当自己家了？走快点儿。”一个警察在后面推了一把向之易。
“噗噗噗。”所长端着个大搪瓷杯，喝两口茶往杯里吐一口茶叶。
“都愣着干嘛，开始审吧。”
应城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应城的雨看来要下一整夜了。
艾信书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嘿，不老实是吧。”艾信书对面的年轻警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咚咚咚。”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艾信书看着年轻警察出去跟敲门人说了几句，年轻警察扶着门框回头对艾信书招了招手：“艾信书是吧？”
“嗯。”
“出来吧。”
“艾信书！”
艾信书一出门居然看见了许姑娘。
“许姑娘？”许姑娘的头发衣服都被淋湿了，残留的雨水滑过了她的脸颊。
“罚款我已经交过了，所长已经答应放你的朋友走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说。”许姑娘显然不想再在派出所留下去。
“老严，向哥，小毛，宽二，这边。”艾信书招了招手。
所长端着搪瓷杯向艾信书走过来：“这次因为许家侄女为你们求情，我就不拘留你们了，但是以后注意点别再在我的地头上闹事。”
所长刚要走突然又转过头：“对了，老师把你们的东西全都拿过来了，你们自己带走吧，没想到你小子还认识我老师。”
“老师？”艾信书跑到派出所门口一看，老严的三轮车就停在门口，三轮车里齐整整地摆着自己这些人的所有东西，洋娃娃，书，火锅底料，还有那把浅黄色的油纸伞。
艾信书突然醒悟过来：“老师？旧书摊的老板！”
可能全天下的夜都是一样的黑，应城的夜晚居然比白天还要清明一些，没有那么浑浊。
大家的伞不够，小毛扶着宽二合打一把，向之易帮推着车的老严打着伞，艾信书带着许姑娘撑着油纸伞。
夜路很安静，艾信书和许姑娘在前头带路，老严和向之易跟在后面嘀嘀咕咕。
“老严，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了，下手还挺狠啊。”
“不狠一点，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得散在这了。”
艾信书打着伞酝酿许久。
“许姑娘，你怎么会出现的？”
许姑娘从棉袄里掏出两本小人书。
“这是给秋宝买的，我这段时间不回去鱼望，所以想让你带回去给她。我想着你应该没走多远，就追过来了。喏，书给你。”
艾信书捧着许姑娘刚从怀里拿出来还留有些温度的书，脸上的表情被黑夜遮掩的让人捉摸不清。
“所以你报了警？”
许姑娘摇头：“我去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
“你怎么认识所长的？”艾信书放慢了脚步尽量不让许姑娘落在后头。
许姑娘颠跳着往前走，身子一冲一冲地想要追着艾信书的脚步。
“他和我外公外婆很熟悉，以前经常会来我家喝茶，和外公下棋，所以也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
“滴答，滴答。”
后面的几个人渐渐地话都说光了，走在伞里的艾信书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认真地聆听到雨滴打落在伞面上的声音。
今晚也没有月亮和星星，除了这个，只剩下零星的脚步与沉默。
走了很久之后，还是白天的那座石桥，那条小巷，那棵桂花。
“你们进来坐吧，我去烧壶热水。”许姑娘招呼着大家坐下。
“许姑娘，我看你家有电话，方不方便借我打个电话回去？”向之易站起来问许姑娘。
“嗯，你随意。”
“我来帮你。”艾信书陪着许姑娘进了厨房。
艾信书没让许姑娘动手。刷锅，舀水，烧草，艾信书一人全办了。
干草点着，瞬间火光四起，艾信书感受到突如其来的温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艾信书，暖和吗？”许姑娘扽了扽袖子。
“暖和。”灶膛的火光映得艾信书红光满面。
许姑娘拨了拨还有些潮湿的头发，低着头走到艾信书旁边坐下。
“我借个火烘烘头发。”
艾信书楞了一下还是往边上挪了挪。
“许姑娘，今天多亏你了。”艾信书找了半天想说感谢的机会。
许姑娘低着头拨弄着头发。
“哦，你知道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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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打四个，讨得便宜了。”
艾信书虽然清瘦，动起手来可一点儿不含糊。还有向之易，宽二这一拨人，从小在农村里长大，翻墙偷果的，哪个不天天从村头打到村尾？打起架来专挑人吃痛的地方打，拳拳到肉！
“这小子可以啊，不怂！”书摊老板嘴里青烟袅袅的，烟已经去了半根。
“哪个年轻的时候不冲动！”
艾信书握着棍子挡在老严前面，手腕手臂已经青红，对面的四个人该流血的都流了血，一时间大家都试探起来，不再硬往上扛。
“小毛，宽二。你们有种，我就不信你们每次都这么好运。”对面带头的鼻血都流到了嘴边，说话依旧恶狠。
宽二的棉袄都被撕去了一块儿，内里的棉絮飞了一地：“你三爷的再试试！”
眼看着又要动起手，这时候两辆警车开了过来。
“干嘛呢，都别动！抱头蹲下，都老实点！”好几个民警这时候赶了过来。
“聚众打架，一个个眼里还有法律吗？给我全部押回去。”派出所所长个子不高但是很壮实，说出话来很有威严。
书摊老板躲在后头看见艾信书在警察下车之前赶紧偷偷扔了棍子，心里也是悄悄松了口气。书摊老板抖掉手背上的烟灰，重新抽出一根搁嘴里烟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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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信书从小到大第一次进派出所，他现在就除了知道稀里糊涂地跟人打了一架之外，什么情况都不了解。
向之易跟艾信书并肩走一起的时候，小声地说了句：“有你什么事儿，你说你一小孩儿往前凑什么，真当看热闹呢。出来是一起出来的，你要是受了什么伤，我回去跟你媳妇儿怎么交代。”
艾信书揉了揉手臂。
“向哥我没事，就青了一块儿。”
“聊什么呢，把派出所当自己家了？走快点儿。”一个警察在后面推了一把向之易。
“噗噗噗。”所长端着个大搪瓷杯，喝两口茶往杯里吐一口茶叶。
“都愣着干嘛，开始审吧。”
应城的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应城的雨看来要下一整夜了。
艾信书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嘿，不老实是吧。”艾信书对面的年轻警察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咚咚咚。”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艾信书看着年轻警察出去跟敲门人说了几句，年轻警察扶着门框回头对艾信书招了招手：“艾信书是吧？”
“嗯。”
“出来吧。”
“艾信书！”
艾信书一出门居然看见了许姑娘。
“许姑娘？”许姑娘的头发衣服都被淋湿了，残留的雨水滑过了她的脸颊。
“罚款我已经交过了，所长已经答应放你的朋友走了，有什么问题我们回去说。”许姑娘显然不想再在派出所留下去。
“老严，向哥，小毛，宽二，这边。”艾信书招了招手。
所长端着搪瓷杯向艾信书走过来：“这次因为许家侄女为你们求情，我就不拘留你们了，但是以后注意点别再在我的地头上闹事。”
所长刚要走突然又转过头：“对了，老师把你们的东西全都拿过来了，你们自己带走吧，没想到你小子还认识我老师。”
“老师？”艾信书跑到派出所门口一看，老严的三轮车就停在门口，三轮车里齐整整地摆着自己这些人的所有东西，洋娃娃，书，火锅底料，还有那把浅黄色的油纸伞。
艾信书突然醒悟过来：“老师？旧书摊的老板！”
可能全天下的夜都是一样的黑，应城的夜晚居然比白天还要清明一些，没有那么浑浊。
大家的伞不够，小毛扶着宽二合打一把，向之易帮推着车的老严打着伞，艾信书带着许姑娘撑着油纸伞。
夜路很安静，艾信书和许姑娘在前头带路，老严和向之易跟在后面嘀嘀咕咕。
“老严，没想到你这么大年纪了，下手还挺狠啊。”
“不狠一点，我这把老骨头今天就得散在这了。”
艾信书打着伞酝酿许久。
“许姑娘，你怎么会出现的？”
许姑娘从棉袄里掏出两本小人书。
“这是给秋宝买的，我这段时间不回去鱼望，所以想让你带回去给她。我想着你应该没走多远，就追过来了。喏，书给你。”
艾信书捧着许姑娘刚从怀里拿出来还留有些温度的书，脸上的表情被黑夜遮掩的让人捉摸不清。
“所以你报了警？”
许姑娘摇头：“我去的时候，警察已经到了。”
“你怎么认识所长的？”艾信书放慢了脚步尽量不让许姑娘落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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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也没有月亮和星星，除了这个，只剩下零星的脚步与沉默。
走了很久之后，还是白天的那座石桥，那条小巷，那棵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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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姑娘，我看你家有电话，方不方便借我打个电话回去？”向之易站起来问许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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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信书，暖和吗？”许姑娘扽了扽袖子。
“暖和。”灶膛的火光映得艾信书红光满面。
许姑娘拨了拨还有些潮湿的头发，低着头走到艾信书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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