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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5.下毒

  第一楼,是最近几年才崛起的,听说是一位富商花重金建造的,辉煌程度比伊人殿更盛,青楼倒也不是第一次进去的,但如此光明正大的走进门倒是头一次,与寻常青楼不同的是来此的不仅仅是男人,对于女人也是欢迎至极,秘密就在于这里还设有男宠。对于我而言,重点是它幕后真正的主人,早前就派暗卫调查过,这名富商是语国绸缎庄的老板,可仔细一查会发现与语国大将军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选在这地方一来聚集的人杂乱,二来也算是震慑大将军之意。

  “哟,两位姑娘生面孔,来来来,里面请。”老鸨看着我们的穿着,换着高兴的脸色招呼道。

  墨竹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递给老鸨,然后巡视一圈后指着舞台前方正中央的地方说道:“把那里给我腾出来,周围的桌子都给我往后和旁边靠,我家主子不喜别人靠近,”另外又掏出一锭金子,“最好的茶水点心赶紧送上来。”

  瞧着这金子,老鸨的眼神就离不开了,赶紧扯着身旁的奴才吼话,“都聋了不是,赶紧照姑娘说的办,小心伺候着。”随机又领着到座位上用自己的袖子抹了两把椅子面,“姑娘,快坐快坐,茶水马上到,我们的头牌如烟琴艺秀也快开始了,您有什么吩咐找老妈妈我好了。”

  我摆摆手,有些厌烦她身上刺鼻的味道。周围聚集了好些看客,有些在窃窃私语,谈的无非是猜测我的身份。老鸨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让我久等,随着一连串如流水般的音律传入大家耳中,整个大堂安静下来,如烟四周薄纱围绕,看不清摸不着,却更妖娆。“小女子如烟感谢各位看官赏脸,今日在此聚集各位一是想以琴答谢对小女子有恩惠之人,二是小女子得贵人相识,今日之后便要离开这第一楼。”

  台上的人一说完,堂内的人便议论纷纷,先不说如烟是天下第一楼的招牌,再者大家更为好奇的是何人能让一向高冷的如烟所倾心,青楼的女子出了院很少能堂堂正正的嫁入富贵人家,一般只能为人妾室更有甚者无名无分。而我所好奇的是如烟的琴艺,虽只一曲,却明显功底很深,绝不会是初上手两三年的样子,可见幕后的人对她的精心栽培,绝不会就这么容易让人为她赎身,除非赎她的人就是她的目标,这人莫非是....想到此眉头不由得皱起来:“墨竹,叫老鸨过来。”

  老鸨过来时笑容满面,仿佛将我看作是金子一般,我厌恶的别开眼看台上的人,嘴中对老鸨说道:“如烟的琴音深得我心,既然她能为人所赎,自然能比价,说吧,需要多少才肯放人?”

  “谢谢姑娘的捧场,有些情况下当然是价高者得,可这赎身,自然也需要看如烟的心意,不然单凭壹仟两黄金也带不走人的,况且妈妈我已答应了别人,怎可出尔反尔。第一楼精通琴艺的可不止如烟一人,不如我让其他姑娘免费为您演奏一曲如何?”老鸨脸色有些为难,声音也不自觉的拔高了些,大厅内的护卫听到声响警觉起来,注视着这一桌。

  眼瞧这看客们都看起了热闹,我索性放开了声音说话,“那五千两黄金赎如烟呢!今日,我只要如烟一人。”

  琴音断了,议论声也停了,大家都瞪大了双眼,老鸨也未想到有人出手如此阔绰,却又为难,“如烟能得姑娘赏识三生有幸,可这...”

  我不给老鸨辩解的机会,继续加价道:“一万两黄金外加夜明珠三颗。”在这天下间,夜明珠的数量寥寥无几,有人说很多年前神秘人大肆购买,就连工匠都没放过,所以现如今夜明珠已是珍贵不易得,今日,我一开口便是三颗,更令人沸腾。我乘大家呆愣之际,将台上的如烟用内力吸了过来,搂在身旁,但是没有了纱幔的遮挡,当我看到脸时不由得一愣,这张脸似乎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如烟姑娘,可愿伴我同游江湖半年即可。”

  “你一个女人家要如烟有何趣,不如本公子屈尊将贵陪你同游如何?本公子可是很会疼人的,你瞧这细皮嫩肉的,江湖凶险,有本公子的保护你大可放心。”一个花花公子哥从人群中走来,慢慢地的接近。大家纷纷叹息,这名公子哥可是在这京都出了名的,调戏良家妇女,抢人媳妇,样样都敢做,奈何家里是高官,无人敢出声。

  一步、两步,第三步还没踏出,公子哥面色发青,好似被人扼注了脖子难以呼吸,双手捂着心脏,表情异常的狰狞,下一秒便直直的倒地不动。

  “该死。”在他靠近时我吐出了这两字,随后看着他倒下。当然在寂静的大堂中有很多人都听到我说的这两个字,但是仅仅以为是这公子哥有什么隐疾突然复发而已,而同这公子哥一同来的同伴查看后不由得吓坏了,结巴的说道:“你这毒妇,竟然杀了他,你可知他是当朝吏部尚书之子,你,你,来人,快抓住她,给世子抵命。”

  “住手。”如烟在公子哥指使护卫时出言阻止,“各位看官今日都是为了小女子才来此,刀枪无眼,伤及无辜在所难免,况且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是这位姑娘所为。当然,这位姑娘想必是大家族的大小姐,若是有损伤怕是不妥的。如烟已是煌国三王爷的人,希望姑娘谅解,我想三王爷也不想因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三王爷你说对吗?”

  果然,如烟的话在我心中掀起了波澜,最终那人还是他,看着从二楼缓缓走下的人,不就是皇甫珞和华农吗!“原来三王爷也在此,那更好办了,可否将如烟让给在下半年,再不济一个月也可?”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和三王爷抢人。三王爷来得正好,求您为吏部尚书的世子做主啊,一定要让她一命抵一命。”一位公子哥看到有铁面无私的三王爷在就更加肆无忌惮的说话了。

  “墨竹,吵。”我松开一旁的如烟,淘了淘耳朵,看着如烟惊慌失措的跑向皇甫珞身旁,皇甫珞并没有避开如烟的碰触有些恼怒,皇甫珞,很好,拈花惹草。

  可能大家根本没有看到墨竹的身手,刚刚叫嚣的几个公子哥和他们的家奴都已死于非命,墨竹重新站回原来的位置,身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腥。

  “在本王面前杀人,姑娘不怕本王将你就地正法吗!”皇甫珞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是心中却有丝疑惑,看着眼前白衣女子会想起王府中总与他作对的上官紫云。

  “怕?也对,我怕王爷得不偿失。”我突然凑近皇甫珞,奈何他身高比我高出一些,我仅能仰着头去够他的耳朵轻声道:“我奉劝王爷一句:有舍才有得。”

  如烟上前将我们拉开距离,语气柔弱的说道:“王爷,切不可为了小女子我辱了您的名声,如烟愿意为了您陪伴这位小姐,是我无福伺候王爷。”说完还掩面抽泣。

  多么令人怜惜,再加上三王爷温柔的将之搂入怀中安慰着。一幕幕冲击着我的眼睛,我试图别开头不去看,但心中愤愤不平以至于不假思索的向皇甫珞出手,为什么皇甫珞可以如此多情,可当年绝情的又何尝不是他;为什么皇甫珞可以不顾一切袒护别人,可当年见死不救的又何尝不是他;为什么皇甫珞会失忆,偏偏忘却了那几年,世间的名医都知道病人会忘记的往往是他们不想记住的,为什么皇甫珞想要忘记那段时间,究竟是对事还是对人。如晨都没有放弃,为什么他总是在逃避,为什么他不能在意下身边的人!这些种种缠绕我的心头很久很久了,今日像是破损的大坝怎么都拦不住洪水的泛滥,现实中对皇甫珞的招数也越来越凌厉,甚至有些明白为何南宫轩当初报仇时会杀红了眼,控制不住自己。

  许是看到我的冲动,守在一旁的墨竹唤了几声主子,见我没什么反应,提高了音量,“少主,属下知道你能听到的,少主,他不是!”

  墨竹的话点醒了我,他不是。我收住了脚步,一个翻身退回了墨竹的身旁,心中却有些担忧,皇甫珞的武功又长进不少,几招之内我也不能将他打败,少主更是相差甚远,如此高的修为对希儿来说日后必是威胁。“皇甫珞,你是打算与我作对了是吗!”

  “你究竟是谁?”皇甫珞对于我的问题答非所问,我相信他已经设想了我的身份。

  “王爷是执意要与我敌对了!自古红颜祸水,谁也没想到打破冷宫与朝廷平静的竟会是一界青楼女子。”我将目光从皇甫珞的身上移开,转向墨竹说道:“冷宫的人从来不吃亏,身为少主更不允许有人冒犯冷宫,墨竹,你前不久不是训练了一批新人,我来验收一下成果,吩咐下去日落之前谁能将上官紫云活捉到我的面前重赏,若无一人办到,接下来要么让我一月之内听到上官紫云的死讯,要么就去炼狱塔受罚。”我口中的炼狱塔是冷宫的一个恐怖之地,凡是来受罚的下场绝对不会太轻,或者就是用来刑法逼供的,一层比一层残酷,绝对没有人能撑到顶层。“三王爷现在有美人相陪,素闻王妃在王府并不得宠,多余的人便是无用。况且王妃已离府,怕是有人收拾了她王爷要感激才是。又怎会在意噢。”说完提起轻功离开了,不顾身后叫了一声冷宫少主的皇甫珞,不顾台上的尖叫声,还有华农急切的呼喊着皇甫珞。

  大堂看戏的人都面露惊色,好好的一场琴艺秀,怎么会扯上皇甫珞,扯上冷宫,大家还未搞懂事情的发展,冷宫的人离开了,而后大家心中无所不能的三王爷莫名其妙的倒下了。一切的一切,都那么不经意,却又那么凑巧,我知道皇甫珞倒下的原因,那是我在耳边低语时下的毒,又让他运功,加快毒素的流转,我自己知道,不是什么致命的毒物。仅仅让他昏迷个两三天,好拖延时间,争取在他找回上官紫云之前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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