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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那年你我

  “明天和我回家吧。”

  “这见家长啊?”

  “嗯,愿不愿意?”

  “嗯可是我好紧张哦,易程,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你是我女朋友,你不去谁去?”

  “可是”

  “没有什么要紧的一切都有我啊。”

  “嗯,好。”

  见家长是个什么感觉?方瑶在此之前的二十年中没有过此项经历,所以当秦易程要带她回家见他的家长时,她紧张,甚至有些担忧,有些害怕,她不知道秦易程的父母是怎样的人,他的父母会不会不愿意他在大学里谈恋爱,会不会不喜欢她,会不会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未来的对象,他们那样的家庭有没有孩子结婚必须要门当户对的观念

  那天天气很好,秦易程带着她,去往他家的别墅,见他的父母。方瑶一路都紧张得要命,一会儿问他的父母喜欢什么,一会儿问他的父母不喜欢什么,在学校里各种工作中都游刃有余的人,在这样的情况面前也慌了手脚。

  秦易程看着这样的她,有些好笑,不知道她在紧张些什么,只是用右手轻轻地握住了她。

  秦家有自己的家业,在商场上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方瑶和秦易程交往的时候,就听说秦易程的家世不错,但是当她看到秦家大宅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前庭花园,独立别墅,保姆管家,都有。

  方瑶的心里不免“咯噔”一下,她没有接触过豪门,不知道这种大家族有什么样的规矩,但是她看过电视电影和小说,多少知道所谓的豪门是怎样的,虽然她不知道那些的真实性有多少,但是不免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秦父今天不在,只有秦母一个人在家。

  方瑶跟着秦易程进入屋内,偌大的客厅里面没有多少家具,只有华丽的会客沙发位于屋子的正中央,一个妇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只兔子,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脸上却看不出很多岁月的痕迹,身着一件淡紫色的旗袍,娉婷多姿。

  这便是方瑶对秦易程母亲的第一印象。

  “妈。”听到声音,秦易程的母亲的目光从手里的兔子身上移开,“回来了。”说完便看着站在秦易程身边的方瑶,不着痕迹地将方瑶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番。饶是第一次见面的长辈,方瑶被这样打量,心里也是别扭,不过看在她是秦易程的母亲,她也就没有计较。

  “妈,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方瑶,我女朋友。”说着便牵着方瑶的手走到秦母的面前。

  “阿姨,您好,我是方瑶。今天冒昧打扰了。”说完便递出刚刚在路上买的礼物。

  “听易程提起过你,既然来了便是客人,中午留下来吃饭吧。”秦母的反映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瑶转头看了一眼秦易程,秦易程朝她笑笑,牵着她的手悄悄捏了捏她的,这个举动让方瑶轻松不少。

  秦家的餐桌很大,可是这么大的桌子现在只有他们三个人,方瑶觉得这样吃饭,一点家的感觉都没有。

  饭过半旬,秦母对秦易程说:“易程,你蒋伯伯昨天打电话过来,让你有时间去他那里一趟。”

  “蒋伯伯,他让我去那里干嘛?”

  “听说是欣怡回来了,你去见见。”

  “她回来要我过去干嘛,不去。”秦易程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难道不知道人家欣怡对你的心意吗,你必须去。”秦母讲话依旧淡淡的,但是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妈,您以后别再这样了,我早就和您说过了,我和那个蒋欣怡是没有可能的,你以后别乱打主意了。”

  “啪!”秦母放下筷子,声音不重不响,但威慑力十足。

  “秦易程,”秦母直呼了他的大名,“你要懂得分寸,你肩上的责任有多重,你的未来会是什么样,你以为这是普通人家?所以你必须要去。”

  “妈,那我也告诉你,我已经二十多岁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您不要总是把您的那套想法强加到我身上,我是不可能接受的。”说完便放下碗筷,拉着方瑶离开了。

  这是方瑶的第一次见家长,但似乎整个过程似乎与她没有什么关系,她就像是空气,虽然存在,但是却被忽略。刚刚秦母在餐桌上说的那番话,与其说是说给秦易程听的,但她知道,秦母也是说给她听的。

  那天天气很好,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乌云。

  秦母说她听秦易程提过她,那么按照今天方瑶的观察,秦母不可能没有找人调查过她,那么也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家世

  方瑶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父亲是银行的部门经理,母亲是一家企业的会计。方瑶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所以她觉得她并不差,最起码没有差到配不上人甚至任人挑选的地步。

  方瑶的父母是老实人,视她如掌上明珠,他们家虽然不是很有钱,但是对方瑶也是“富养”,就单从方瑶的一身才艺便可知道。方瑶有她自己的骄傲,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生,所以当她一开始看到秦母打量她的眼神之后,心里便有了疙瘩,后来又听到秦母的那一番话,心里边只剩下了冷笑。

  既然觉得她配不上她的儿子,何不明说。

  方瑶和秦易程后来依然在一起,关于那天的见家长,她不说,他也就不提,依旧如往常一样,和她一起上课,一起自习,可是方瑶总觉得哪里有东西变了,她和他之间和之前不一样了。

  没过多久,秦母便给了她答案。

  秦母约她在秦氏大楼对面的咖啡厅见面,方瑶那天提前了十五分钟赶到咖啡厅,可没想到秦母已经在了。

  秦母看了她一眼,说:“方小姐,请坐。”

  那时候的方瑶到底是个大学生,即使看过再多的影视剧,她也没有想过这样的场景如今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慢慢地落了坐,笑着和她打招呼:“阿姨,您好。您今天约我来,是有什么事?”

  “方小姐,我请你离开秦易程。”方瑶虽然来之前有想过秦母有可能会和她说这个,但如今真正听到了,也不免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况且她说的是“请你离开秦易程”,而不是“希望你离开秦易程”,或者“你可不可以离开秦易程”,这样的语气,明显的就是不准备和她商量。

  方瑶虽然慌乱,但是依旧保持镇静,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不合适,秦易程需要的是一个在各方面都能帮助到他的女朋友,或者说是太太。”这就是了,她觉得她方瑶配不上秦易程,只是这么直接的语气,让方瑶心底发酸。

  “秦夫人,您不了解我,所以我觉得您不应该说我配不上他。”

  “方小姐,对于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不太想去了解,你也不用多说。我们秦家和蒋家有过约定,易程以后是要和欣怡在一起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照片放到方瑶的面前。

  照片上的男女依偎在一起,在阳光下的笑容刺得方瑶眼睛发疼,照片上的女孩笑容明媚,搂着男生的右手,而那个男生也对着镜头笑得很温柔。

  “年底易程就要和她一起去美国了,这次欣怡回来也是特地来接他的,等他把这边的事情都处理掉之后,和他一起过去。”

  “所以,方小姐,从头到尾,都是你夹在他们两个中间。”

  方瑶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的,她没有办法和秦母再聊下去,匆匆说了一句“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您放心。”逃跑似得离开了咖啡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方瑶都躲着秦易程,打电话接了也是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约见面也是推脱自己有事,总之是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他的时候就一直躲着,却没想到再次接到秦易程的电话却是他告诉她他要出国的消息。

  “方瑶,我要出国一段时间。”

  “要多久?”

  “不知道,或者三年,或者五年。”

  “好,祝你平安。”

  方瑶想到了那天秦母对她说的话,“方小姐,从头到尾,都是你夹在他们两个中间。”方瑶压下心底的苦涩,对他说:“秦易程,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为什么?”

  “不为什么,秦易程,你要出国,归期未定,凭什么要我等你?”

  秦易程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一时间也没有说话,又听到方瑶说:“所以,秦易程,我们都爽快一点吧,分手了以后要是见面了还能打招呼。”

  “方瑶,我们要见一面。”

  “不要见面了,你好好准备出国的事吧。”

  秦易程还想再说,电话那边便传出了“嘟嘟嘟”的声音,再打过去,方瑶已经关了机,秦易程顾不得其他,连忙赶去学校,却被告知方瑶已经回家了,似乎是家里出了事,秦易程在学校不知道方瑶的家庭住址,在学校等了一个礼拜,最后被学校告知方瑶已经退了学,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方瑶的所有档案也被拿走了,找不到地址。

  秦易程找不到方瑶,四个月后,秦易程出国,一去就是四年。

  方瑶躺在床上,觉得这些年的放不下,似乎都是她自找的,他离开了四年,她就想了他四年,虽然她不愿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无法扭曲。

  当年秦母对她说的那句“方小姐,从头到尾,都是你夹在他们两个中间。”让她至今都记忆犹新,只要一想到,心里就发冷,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个多余的人,所以她今晚在秦淑兰家的时候,也才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多余的外人。

  宿舍窗户没有关,有风吹进来,眼角凉凉的,她拉过被子,把自己埋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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