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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可怜之人

  但是,彭世宏依然惦记着张林凤,不管怎么说,她是他彭世利的妈妈,碰上这样的事情,她也不会好受。

  下班后,彭世宏提着一些食品去了彭世利家。

  屋子里黑漆漆的,灯也没有开。

  张林凤颓然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眼神迷茫。彭世宏进屋开灯,她连眼皮都没有抬。

  他到床前俯瞰着她,她感觉到他的存在,眼睛迷离地看着他……突然,她的眼睛放出了光彩,挺身一下子抱住彭世宏的脖子:“必智你回来了!”

  她用得劲很大,彭世宏猝不及防,一下子压在她身上。楞了一下,他说道:“大妈,我不是,我是大宏。”

  “大宏……大宏……”她的眼神又变得迷离,喃喃地念叨着放开了他。

  彭世宏到厨房间给她倒了一杯水,坐到她的床沿扶起了她:“大妈,来,喝点水。”

  她眼呆呆地看着彭世宏,他把杯子放到她嘴唇间,她启唇喝了一点,双眼没有离开他的脸。忽然她抱住了彭世宏,哭了起来:“大利,我的大利,你总算回来啦,妈想死你了。”

  彭世宏举着杯子,怕水翻出来弄湿床,只能由着她抱着。脑子意识到大妈可能神经错乱了:“大妈,我是大宏,是大宏。”

  她根本就没有听他说,依然抱住他哭:“大利,你想妈妈了吗……想了吗……别再跑了……,妈妈找不到你……你去那里了……”她握住了他的一只手,喃喃地:“怎么这么冷啊,妈妈给你暖和……”说着,她撩开她衣服的下摆,将他的手塞进她的胸怀,贴在她胸上。彭世宏惊恐地想抽出来,她压着他的手不让。她的胸很柔软,肉鼓鼓的,他只得捏起拳头……

  “怎么不摸啦?你不是喜欢摸的吗?哦,你想吃奶是吗,妈给你吃。”说着,她松开彭世宏的手,一下子撩起衣服,露出两个白花花的柔软。

  彭世宏的心一下子剧烈跳动起来,小腹下血液迅速膨胀。他不敢动了,呆呆地望着她。

  她也望着他,抱着他的手松弛下来。

  趁她松手彭世宏赶紧站了起来,把茶杯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把她的衣服拉好。

  但是,就在这档口,她又抱住了彭世宏的腰,把头胸贴在他胸前。他想推开她,却被她使劲地拽倒在床上。她的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亲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插进他的小腹,捂住了他下面:“想要妈妈是吧,来,乖儿子,妈给你。”

  很诱惑,青春的热力已使他下面肿胀。但是,他知道她是处于精神错乱状态。他狠狠地拽出她的手,压在床上不让它动弹。她松开了勾着他脖子的手,还要往他小腹插……,被他一把抓住,摁在床上……

  她激烈地抗拒起来,他用头顶住她下巴,双手使劲地摁住她的双手,身子卡住她的臀部……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她没有劲了,身体全都松软下来,微微传来鼾声。

  松开她,下了床,他已经筋疲力尽。

  去了陶医生那里,向他介绍了大妈的病情。陶医生说,人的精神压力大,觉就睡不好,时间长了就会崩溃。能够睡着就问题不大。他给开了一瓶镇静药和一瓶安眠药。

  又去了张林凤那儿,给她熬了一锅粥。

  在她家壁炉前的沙发上坐到半夜。张林凤醒了,依然是呆呆的目光。喂了她吃一碗粥,又给她吃了镇静药和一粒安眠药。眼看她开始迷糊、睡着他才离开……

  第二天,彭世宏去办公室找彭世利。但是,他和卢贞孝出门去了。

  下班后,彭世宏又去了慈惠南里。

  张林凤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悲戚戚的,带着绝望的神态。

  见到彭世宏进门抬了一下眼皮,又颓然垂下:“大宏呀?坐吧。”

  “大妈。这么晚了,怎么不开灯?晚饭吃了吗?”他上前,将食品放在桌上。

  “咳,开不开灯不也一样吗?又没有什么事!”

  “你还没有吃饭吧?我给你做?”

  “我不饿,也不想吃。”

  “别这样,大妈。再说,大利也要吃得呀?”

  “大利?”她冷冷一笑,“他和他阿爸从这儿出去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彭世宏忽然有一种酸楚的感觉:“大妈,你若是寂寞,不如搬到我家去住吧?”

  张林凤摇摇头,眼角渗出了泪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大利有你一半的孝心就好了!我已经习惯了。你不必管我。我要在这里等候你大伯的消息,不能离开的。”

  彭世宏心情沉重无比,默默地看着她。

  他曾去询问过卢贞孝,得知彭必智已被押回原籍,以反革命罪、组织还乡团报复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判决通知已送达到家属手中,是彭世利签收的。

  犹豫半天,彭世宏还是向痛苦不堪的张林凤说了彭必智的判决结果:“那个,大妈,大伯的判决已经下来了,是死刑,已经押回原籍水亭村了……”

  张林凤瞬间沉默,脸色惨白,牙关紧咬,眼眶中饱含泪水。

  半晌,她抬起泪眼:“大宏,这个地方我呆不下去了,我要走,我想水亭村……我恨这个家……”

  他慌张又焦虑地劝道:“大妈,你可不要想不开呀——”

  张林凤摇摇头,挥手制止他说下去:“你放心,你大伯已经走了,是我对不起他……是我私心害了他……他的付出……他的付出是肉包子打狗呀……我眼瞎了,养了个白眼狼……,我不会让你大伯变成孤魂野鬼的。我要为他修墓,守着他的墓活下去。”

  彭世宏闻言心里禁不住一阵酸楚。

  出了彭世利家的门,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回家以后他把见张林凤的情况告诉了朱氏。朱氏忍不住流下了心酸的泪水。抽泣了一会,她忽然醒悟过来,心急火燎地让彭世宏立刻赶回张林凤家去,吩咐他:“你大妈这是要出走啊。大宏,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回家呢?快,快点回去,一定要拦着你大妈,把她接回家里来,一定不能放大妈走。”

  “是哦大宏,大妈情绪那么激动,做出糊涂事就糟了。去把她接回家吧,我和妈妈可以陪她说说话的。”

  彭世宏惊醒,立马赶去了彭世利家。

  但是,彭世利家已经空无一人。

  张林凤出走了。

  在她家附近几条街道找了找,没有任何影子。

  没有办法了,彭世宏立刻赶到康瑞厂。

  办公室的灯都亮着。到了卢贞孝办公室门口,见彭世利正和卢贞孝在聊着什么事。他犹豫着是否要进去,卢贞孝已经瞥见到了他,笑着道:“大宏,你可难得到我这儿来。快进来阿。”

  “我找大利说点事。”他歉意地朝卢贞孝笑笑,看了一下彭世利:“耽误你们一会。大利,你出来一下。”

  “啊呀,你有什么事就说呗,出去干什么”彭世利不乐意他打扰他们说话,有些不痛快。

  “是这样,你妈走了,不见了。”彭世宏就直接说了。

  彭世利楞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了?她不在家里吗?”

  “不在。今天我去看过她,她很落魄,说要离开……,当时我没有在意。回家以后感觉不对劲,告诉我妈,我妈让我再去你家,发现你家门开着,你妈人却不见了。我四处找了一下也没有找着。”

  卢贞孝疑惑:“是不是出门溜达或者办事去了?”

  “这么冷的天,呆在家里还嫌冷,谁会晚上出去办事、溜达呀?再说,现在都晚上11点啦!”彭世宏急急的说道。

  他们俩感到事态严重了,面色严峻起来。

  卢贞孝道:“大利,大宏耽心的有道理,你们快去找找吧。我马上和公安部队联系一下,请他们也关心找找。”

  想起张林凤说的要去水亭村的话,心神不宁的彭世宏犹豫起来:“大利,你妈会不会回水亭村呀?卢代表,可不可以向水亭村那边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留意一下?”

  卢贞孝点点头:“有这个可能的。好,我马上和那边联系一下,请他们留意一下。

  彭世宏和彭世利匆匆离开了厂,回到慈惠南里他家,张林凤依然没有在家。

  他们分头出去找,漫无目的的找,天都亮了还是没有见着人影。

  彭世宏回到彭世利家,彭世利已经在家里,脸灰白灰白的,不知道是冷风吹的还是焦虑造成的。

  “算了,我们上班去吧。”彭世利沮丧地对彭世宏说:“我妈是很有主见的人,铁心要走,我们也拦不住。”

  彭世宏瞪了他一眼,很是恼火、郁闷:“看你说得什么屁话?大妈这个样还不是拜你所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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