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6章 都是老江湖
卢贞孝很快就到了。
听陈大旗介绍了石处长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石处长，开心地握住了石处长的手：“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石仲平吧？哎呀，今天总算见到你了。我也在上海做过地下工作，你在敌后二十年，我知道是多么的不容易！是个真正的英雄啊。我太崇拜你了，向你致敬。”
石仲平淡淡地笑道：“什么英雄啊？都是工作。快坐吧。”
“石处长，你什么时候调到这儿来工作了呀？”卢贞孝坐下问道。
“唉，我这身体啊，不能胜任对敌一线工作了，首长照顾我，让我来公安部政治处，一边工作一边疗养身体。今天我从医院溜回来办公，恰巧碰上彭世宏和陈大旗起冲突。研究了彭世宏递交的材料，我觉得彭必富案确实有问题，所以就把你请过来配合工作。”
彭世宏有点愣神，原来石仲平和卢贞孝一样，都是老资格了，都曾在上海滩蹚过江湖啊。
陈大旗给卢贞孝倒了一杯水。
卢贞孝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他给石仲平递上一支烟，自己也衔起一支，用火柴点燃。
石仲平没有客气，接过香烟后，也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咳嗽着点燃了香烟：“这人，是你厂里的人。请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澄清一些问题，然后把他领回去。”然后他指着彭世宏问卢贞孝：“熟悉吗？”
“很熟。”卢贞孝笑道：“我和他认识十多年了，若不是他妈妈拦着，他也是我的兵。”
“啊？有这样的事情啊？”石仲平楞了一下，看了彭世宏一眼。
“说起来惭愧，那次和他切磋武艺，撞翻了落地钟才发现定时炸弹，亏了他，我才躲过一劫，是我的福星啊。”
“噢，这么说，你们确实交情不浅。”石仲平笑着评论道。然后话题一转：“是你把他招到厂里工作的？”
卢贞孝很意外地看着石仲平：“是啊。那会儿，他都快揭不开锅了，正好厂里招工，就把他招进来了。也亏得我把他招进来，在维修反应釜基座的时候他想出的绝招，解决大难题，实实在在地出了大力啊。呵呵呵……”
石仲平点点头，然后看着彭世宏：“彭世宏，你对卢贞孝同志有什么样评价呀？”
“我？”彭世宏楞了一下。怎么评价卢贞孝？他还真没有想过。
“大宏，”卢贞孝叫彭世宏，彭世宏闻声看着卢贞孝：“这些人都是兄弟，别拘束，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想的怎么说。”
听他这么一说，彭世宏豁达了：“卢代表是我大哥，是我们厂领导，我们都服他，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他。”
哈哈哈……石仲平大笑起来，笑得彭世宏莫名奇妙的。
他收住了笑，对卢贞孝说道：“大卢啊，对你的评价很高啊！很朴实。你知道他来上访的目的吗？”
卢贞孝点点头：“知道。”
“知道上访的结果会对你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吗？”
卢贞孝还是点头：“知道。”
“你将会受到党纪和行政处分，可能会被革职……”
“啊，会有这样的事啊？”彭世宏听了急得站了起来，移步朝陈大旗那儿走：“那我不上访了行吗？你把资料还给我吧，我马上离开……”
“大宏，大宏……”卢贞孝急忙叫住他：“冷静，冷静，别激动。这是程序，话都是这么说的，实际不一定……”
“我不想害你……”彭世宏几乎喊着道。
“没人能害我，不信你问石处长。”卢贞孝无奈地搬出了石仲平，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石仲平楞了一下，领悟了，笑道：“大宏，是真的。”
彭世宏心稍安，惴惴不安地回到座位上。
“看起来你是想周全了哦？”石仲平继续问道。
“无所谓周全，只为客观。我要的是公平。”石仲平答道。
“我也估计到了。”石仲平笑笑：“既然你们之间通过气，相互之间很信任，对彭必富案肯定也有一致的看法，那你就谈谈当初判决彭必富死刑的理由吧。没有涉及保密事项吧？”
“没有。”卢贞孝答道。
“那你就说说吧。”石仲平又掏出了香烟。
“1946年过年那段时间我奉命接上海一批包括林筱倩在内的地下党员撤回水亭村。人员集结以后，林筱倩却一直没有出现。我想了许多方法联系她都没有成功，反而被特务盯上了。脱险之后，我在她的死信箱里留了张纸条，指示她在初八前撤回水亭村。我就回水亭村复命了，并从那儿撤退去了山东。1948年初我随部队回到水亭村后不久，接到上海地下党转来的彭必富案卷宗。我当时非常愤怒，我受命转移的林筱倩，竟然被彭必富给劫杀了！为什么认定是彭必富杀的呢？是基于这两个理由：第一，林筱倩到望江镇是根据我留给她的纸条行动的。第二，我从水亭村撤退的时候，见到过彭世利。彭必富案卷宗也明确，是彭世利让彭必富去接林筱倩的。可以肯定，林筱倩到了望江镇。但是，彭必富却称拿到了她的行李箱却没有接到人，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另外，法院刑事判决是无罪释放，民事却是有罪，是矛盾的。综合分析，政保委员会认定是彭必富劫杀了林筱倩。所以我据此签发了判处彭必富死刑的判决。”卢贞孝简洁地介绍了事情过程。
石仲平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事情要点。然后又问道：“那你又怎么发觉案子有疑点了呢？”
卢贞孝继续道：“南下上海以后，我遇到了大宏。大宏对这个案子强烈质疑，认为彭必富没有作案动机。彭必富的辩护律师说林筱倩不排除是被反共‘义士’所杀，我们也不能据此认为彭必富就是反共‘义士’呀？我认为大宏的怀疑有道理。所以就去林筱倩的死信箱看了看，想不到里面的纸条竟然还在。这说明，林筱倩不是按我的指示撤退的，到没到过望江镇都难说。所以，我认为对彭必富案定性依据是不足的。”
石仲平若有所思……
看着石仲平思索的神情，卢贞孝补充道：“此后，我曾就彭必富案向华东局有关部门写信说明了自己的怀疑。但是，”他笑着说道：“也许我本人是当事者，上级出于对我的爱护，一直没有给我明确的回复。所以，大宏要上访，我根本找不出理由说服他不要上访，就随他了。我非常期待石处长能够查清案子真相。如果真是错案，我愿意承担责任，接受党的处分。”
“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石仲平吸了一口香烟：“这么说来，林筱倩的行踪在你接手任务前就已经成谜了。这样，大卢，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既然你已经坐在这儿了，是否可以把在上海的经历详细地和我们说一说？从头开始。也许我们能从中理出一些头绪来。”
“这也是大事。”卢贞孝笑道：“再忙，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我就详细地给你们讲一讲。”随后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缓缓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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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仲平淡淡地笑道：“什么英雄啊？都是工作。快坐吧。”
“石处长，你什么时候调到这儿来工作了呀？”卢贞孝坐下问道。
“唉，我这身体啊，不能胜任对敌一线工作了，首长照顾我，让我来公安部政治处，一边工作一边疗养身体。今天我从医院溜回来办公，恰巧碰上彭世宏和陈大旗起冲突。研究了彭世宏递交的材料，我觉得彭必富案确实有问题，所以就把你请过来配合工作。”
彭世宏有点愣神，原来石仲平和卢贞孝一样，都是老资格了，都曾在上海滩蹚过江湖啊。
陈大旗给卢贞孝倒了一杯水。
卢贞孝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他给石仲平递上一支烟，自己也衔起一支，用火柴点燃。
石仲平没有客气，接过香烟后，也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咳嗽着点燃了香烟：“这人，是你厂里的人。请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澄清一些问题，然后把他领回去。”然后他指着彭世宏问卢贞孝：“熟悉吗？”
“很熟。”卢贞孝笑道：“我和他认识十多年了，若不是他妈妈拦着，他也是我的兵。”
“啊？有这样的事情啊？”石仲平楞了一下，看了彭世宏一眼。
“说起来惭愧，那次和他切磋武艺，撞翻了落地钟才发现定时炸弹，亏了他，我才躲过一劫，是我的福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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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贞孝很意外地看着石仲平：“是啊。那会儿，他都快揭不开锅了，正好厂里招工，就把他招进来了。也亏得我把他招进来，在维修反应釜基座的时候他想出的绝招，解决大难题，实实在在地出了大力啊。呵呵呵……”
石仲平点点头，然后看着彭世宏：“彭世宏，你对卢贞孝同志有什么样评价呀？”
“我？”彭世宏楞了一下。怎么评价卢贞孝？他还真没有想过。
“大宏，”卢贞孝叫彭世宏，彭世宏闻声看着卢贞孝：“这些人都是兄弟，别拘束，有什么说什么，怎么想的怎么说。”
听他这么一说，彭世宏豁达了：“卢代表是我大哥，是我们厂领导，我们都服他，我不知道怎么评价他。”
哈哈哈……石仲平大笑起来，笑得彭世宏莫名奇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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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会有这样的事啊？”彭世宏听了急得站了起来，移步朝陈大旗那儿走：“那我不上访了行吗？你把资料还给我吧，我马上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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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害我，不信你问石处长。”卢贞孝无奈地搬出了石仲平，朝他眨了一下眼睛。
石仲平楞了一下，领悟了，笑道：“大宏，是真的。”
彭世宏心稍安，惴惴不安地回到座位上。
“看起来你是想周全了哦？”石仲平继续问道。
“无所谓周全，只为客观。我要的是公平。”石仲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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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仲平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事情要点。然后又问道：“那你又怎么发觉案子有疑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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