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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旧案重提

  鉴于彭世宏曾有去人民法院、公安部政治处申述的经历,是所谓有特定身份的人,现在竟然成为被谋害的目标,耿忠林案受到公安部的高度重视,组成了侦破组。

  但是,侦破组来的人并没有在卢贞孝办公室问彭世宏问题,而是请彭世宏去了侦破组办公室。

  令彭世宏意外的是,当他踏进侦破组办公室的时候,迎接他的竟然是笑眯眯的石仲平。石仲平被公安部委以侦破组顾问参与破案。

  彭世宏心宽慰了许多。有石仲平在,不怕破不了案!

  “大宏,受惊了啊!”石仲平亲切拍拍彭世宏的肩,给他介绍了在场的公安人员:“这是李忠义……王耀华,他是彭世宏。”

  有五位侦查员,他们对彭世宏很友好,主动地和他握手。李忠义彭世宏世宏见过,他出过现场。王耀华他第一次见。显然,他们和石仲平很熟,应该是石仲平的部下。

  他们围着小会议桌坐下。

  石仲平掏出了香烟:“大宏,你的情况我已经向他们介绍过了。今天请你过来,是想了解一下你这几年在上海的经历,从中捋一下,或许能找到破案的线索。”

  李忠义给彭世宏倒了一杯水:“大宏,厂里的事你不用耽心,石处长已经和卢贞孝同志沟通过了。”

  彭世宏很感激:“谢谢。”

  “大宏,别紧张,就是聊天嘛。”石仲平又点燃了香烟,照例,又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缓了缓,他道:“我查了一下警察档案,里面记载说你们到上海不久,就和杭头帮起了冲突,还闹出了人命。就从这事说起吧。”

  “好。”彭世宏答应了,喝了一口水,思索了一下,决定从吕娟在菜市场摆绿毛豆腐摊谈起:“那天,我和耿忠林以及在工地的一些青帮兄弟为吕娟的豆腐摊护驾,杭头帮的杭永康带着他那帮人来到了菜市场……”

  但是,石仲平打断了彭世宏:“……等等。大宏,你这样说不行!我们需要听细节,懂了吗?只有在细节中才能找到蛛丝马迹。这样吧,我先问你几个细节问题,然后你往下细说。吕娟什么时候开始在菜市场摆摊的?”

  “我去工地打临工以后,有了收入。但是,收入太少,钱不够维持开销,吕娟就动起了在菜市场摆绿毛豆腐摊的念头,好补贴家用。”

  “你二伯彭必德他们没有给你们钱花?”石仲平有点意外。

  “给了。但是吕娟说,那是伯伯们的好意,补贴一时,不会补贴一辈子,我们不能就此躺倒在上面,还是要靠我们自己养活自己。”彭世宏解释道。

  石仲平赞许地点点头:“工地的临工是他们安排的?”

  “不是。”彭世宏笑道:“二伯先是让我干警察,我不干;然后又让我去码头干监工,我不习惯,就辞了。自己跟着耿忠林一起在工地干的。”

  “监工工作轻松,警察有钱有势,都是不错的工作,为什么不干呀?”石仲平笑道:“你二伯一定会说你活在福中不知福。”

  “有这个意思。但是,道不同不与为谋。我讨厌警察横行霸道的样子,监工也是一样,干不了。”

  石仲平:“杭头帮什么时候开始找吕娟的麻烦的?”

  “两个礼拜以后吧。”

  石仲平:“上来就动手?”

  “没有。刚开始是收保护费,然后每天开始加码,然后拒收保护费。”

  石仲平:“有一个层层加码的过程,然后拒绝收保护费?”

  “是啊。”

  石仲平:“从来没有不让摆摊吗?”

  “没有。然后青帮兄弟不服气,要帮我出头。”

  石仲平:“青帮的人是你二伯介绍认识的?”

  “不是。他们是工地护场子的,喝了几次酒就称兄道弟了。”

  石仲平:“怎么个出头法?动手?”

  “不是,是谈判。”

  石仲平:“青帮约的?”

  “是。是我青帮的朋友李四茂约的,由青帮出面跟杭头帮谈。”

  石仲平:“谈的怎么样?”

  “没有谈起来。杭头帮那个师爷孔一民和我聊了几句,青帮的陈堂主来了,把他吓跑了。”

  石仲平:“哦?是什么情况,具体说说。”

  “孔一民先到的四海茶室,他对我很不屑。我说我是青帮的,他耻笑我,说我狐假虎威,有几个青帮朋友就是青帮了?然后他对我开出了条件:说有个政府人士看上吕娟了,让我知趣地离开吕娟。他说,杭头帮的少爷已经和那人结拜为兄弟,杭头帮早晚会像青帮一样如日中天。”

  石仲平:“这么说,他们挑衅吕娟的目的是要引你出面谈判,让你离开吕娟?”

  “是这个意思吧。”

  石仲平:“没有说那个政府人士的具体身份?”

  “那个少爷杭永康死后,我逼问过孔一民,他说那个人具体是谁他也不清楚。杭永康死的前一天还和那人通过电话。”

  石仲平:“也就是你们谈判那一天了?”

  “是的。”

  石仲平:“你继续。”

  于是,彭世宏接着讲了那天起冲突的经过……

  石仲平若有所思:“菜市场冲突的时候,杭头帮的目标还是你。对吧?他们要除掉你?”

  “是啊。要不吕娟怎么会急了眼,不管不顾地捅了那杭永康一刀呢?”

  “好,理解了。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警察来了以后,抓了吕娟。我焦急,让我二伯赶紧想办法救她出来。可是二伯很犹豫,怀疑是林筱倩的家人尤其是林筱倩的父亲林珀在背后煽风点火,耽心里面有什么猫腻。我怕夜长梦多,就打着二伯的旗号找了八仙桥法院的杨副院长,让他帮着向检察院打探情况。”

  石仲平:“你认识杨院长?”

  彭世宏摇头:“不认识。我父亲的案子就是他判的。我看他宣判的时候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猜想他一定是二伯的人。”

  石仲平笑:“看不出来,你很善于观察的嘛。他探出什么没有?”

  “他说,检察院准备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吕娟。我急了,就又给二伯打了电话。于是,他就赶过来和我们汇合,接着就把吕娟救出来了。给的说法是正当防卫。”

  石仲平:“里面没有林珀的事?”

  “没有。二伯说林珀家已经移居美国了,没有参与。”

  石仲平:“那个政府高官,后来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查了那个杭永康,是从圣约翰中学毕业的,出了校门就接手了杭头帮。”

  石仲平:“有意思,也是圣约翰的,和林筱倩应该相识啊。你那个堂哥也是圣约翰的,和杭永康熟吗?”

  “他是硕士生,是抗战胜利后入学的,杭永康是中学毕业,碰不上,应该算是中学校友。”

  石仲平:“杭永康和那个政府高官能够结拜为兄弟,说明他们的岁数差不多。这个年龄段成为政府高官似乎不可能。但是,极有可能家庭显赫,是杭头帮想竭力巴结的人。问题是,从事情过程看,他从没有出现过,怎么会看上吕娟的呢?大宏,吕娟没有和别人好过吗?我是指是不是交过男朋友?或者定过亲什么的?”

  彭世宏白了石仲平一眼,很不满意他的问题:“怎么可能?我从六岁起就和她在一起,从没有见到她和别人接触过。……我们家破产后,县里一家大户到她家提过亲,杨氏心动过。但是吕娟没有答应。后来那家人生意亏了,为逃债一声不哼地拍屁股溜了。”

  石仲平:“那就怪了。一定还有个人没有进入我们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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