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1章 身陷迷局
朱氏已经醒来，但是仍昏沉沉地睡着。床边挂架上吊着的生理盐水和药液还没有滴完。床下放着的玻璃瓶中承接着从她腹部伸出的引流管流出的血水，已经有大半瓶了。
彭世宏坐在朱氏病床前，看着朱氏，黯然伤神。
有人在彭世宏身后，把手搭在他肩上。彭世宏转头，是石仲平。他想站起身来，感觉到石仲平的手往下压住他的肩，示意他继续坐着，他自己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两人默默地看着朱氏，谁都没有说话。
吕娟又回到了病房。见她心急火燎地的样子，彭世宏耽心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安排好了？”
“嫂子睡在妈妈的房间里，琦琦交给她了。放心，他们都吃完饭了。妈怎么样了？”她腑在朱氏的床头前，细看朱氏的脸庞。
“醒过一次，又睡了。”彭世宏依然坐着。
“噢。”吕娟理解了，随后吩咐彭世宏道：“你回家吃饭吧，睡一觉，下半夜再来。”
“不行。”彭世宏一口回绝，口气不容商量：“我不放心。”
吕娟感觉奇怪：“我守着妈，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彭世宏郁闷地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你还看不出来吗？先是我，后是大利，妈妈估计也是着了别人的算计。是有人在变着法的要害我们彭家人。你是彭家媳妇，深更半夜的，一个人走在路上，我能放心吗？”
吕娟害怕了，眼神带着惊恐：“那怎么办？”
“不用怕。从今天早上起，你们一家就已经在公安局24小时保护之下了。”石仲平插话了。
吕娟满脸疑虑看着彭世宏，他不认识石仲平，吃不准来路。
彭世宏介绍道：“吕娟，他是军管会的石处长。”
“啊，是石处长呀。”吕娟听彭世宏夸过石仲平，对石仲平肃然起敬，赶忙致歉：“对不起，没和你打招呼。”
“别客气。”石仲平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又恢复他一贯的淡然神情：“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不过，我刚才已经讲了，你们现在的安全是有保障的。现在的关键是要尽快破案。”
他的话让彭世宏莫名地长长叹息一下。
石仲平：“我看你夫人说得对，你应该回家吃饭去，好好睡一觉，放松一下。”
彭世宏无奈：“可我的心不踏实。”
石仲平：“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在家里、医院里、马路上都是安全的。相信我。”
吕娟：“人家处长都这样说了，你就把心放肚里吧？快回家去。”
“好吧。”彭世宏站了起来。
“我送你。”见彭世宏欲谢绝，石仲平紧接着说明：“有事和你说。”
出了病房的门，石仲平站住了。
“我知道你对耿忠林案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怀疑对象。”石仲平单刀直入，直接谈起了案子：“我告诉你一个事实。我们在望江镇核查你父亲案子，了解了你父亲彭必富不可能接到林筱倩，确定是被冤杀以后，我就以信访办的名义向华东局领导、公安部提交了报告，坦承当时地方政府工作不细致，错杀了彭必富，请求组织为彭必富平反。”
彭世宏很意外：“啊，已经到了这一步啦？”
“是。这件事，军法处、公安部上上下下领导都知道。所以不会存在掩盖问题。”石仲平非常肯定。他笑道：“即便有意‘官官相护’，那可比登天还难。”
彭世宏很服气：“我懂。共产党的品格没得说！”
石仲平：“当然，我们也不会仅凭这些就完事了，已经着手对与卢贞孝同志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开展相关调查，以彻底排除这些人的嫌疑。具体结果我会告诉你的，你可以完全放心。那你对案子怎么看？”
彭世宏说了实话：“我现在知道李忠义他们的分析为什么集中在林筱倩家人和我哥大利身上的原因了。现在，大利也被袭击了，作为同是被害人，他已经和我被划在一个圈里，嫌疑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只能是林筱倩的家人了。”
石仲平满意地点点头：“你到侦查处去干侦察员怎么样？”
“侦察员？”彭世宏原以为石仲平会和他讨论案子，却未料到他会征询这样的意见，一时怀疑自己的听觉出错了：“你是说我？”
石仲平一脸严肃地看着彭世宏，肯定地点点头：“从案子分析会开始，我就注意观察你了。大家把疑点集中在彭向阳，却避而不谈可能的‘官官相护’时，你没有吱声。说明你的耐性不错。刚才，你对你老婆对身处环境的安全分析，证明你有很强的逻辑分析能力。并且老卢说你的身手也不错。有了这些条件，干一个侦察员就有了基础。”
彭世宏很意外，侦察员对他很有吸引力。但是，朱氏一向反对他干警察，家破产的那会，家里生活非常窘迫，她都反对他去县里干警察；刚到上海的时候二伯也曾安排他干警察，朱氏和吕娟都不约而同地坚决反对。现在全家身处被谋害人的处境，家庭面临严重的威胁，她们更不会让他去干公安。踌躇再三，他拿不定主意。于是推脱道：“我不过是平头小百姓，要养家糊口。侦察员合适我吗？我干也没有理由呀？”
“你现在仍然是人家算计、捕猎的目标，身处险境。如果你干，我要来一个反串，让你成为捕获凶手的猎人，亲自侦破这个案子。”石仲平看出了他的困惑：“你可以考虑考虑，我不需要你现在就表态。但是，无论你干还是不干，这个事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你的家人和公安局的人，甚至是卢贞孝同志。”
彭世宏很惊讶：“卢代表也不能说？”
石仲平很明确：“我说了，是‘任何人’。你只能和我一个人说。”
“懂了。”彭世宏点头。
“你父亲的案子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你干过警察，知道时间对案子意味着什么？岁月可以擦去一切痕迹，破案的难度不言而喻。我们现在一直将目光盯在寻找嫌疑人方面，尤其关注与你上访有关的方面。”石仲平盯彭世宏：“我不是说关注这些不重要。但是这样也有狭隘的一面，就象用手电筒在黑夜里找人，不会去照自己一样。我在想，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既然人家算计上了你、算计上了你们彭家，肯定有他算计上你们的原因是吧？说实在的，大宏，我们对你并不了解，无须讳言，你也没有完全对我们敞开心扉。我说这个并不是说我不信任你，也不是说你不信任我，毕竟我们还没有到成为你和卢贞孝一样熟悉的地步。这就影响了我们对一些事情的判断，让作案人有可乘之机。”
彭世宏楞了一下，苦笑：“确实，我们接触时间不长，还不十分熟悉。但是，我对你是敞开心扉的，是有什么说什么的。”
石仲平摇头：“我不是说你说什么，尤其是我问你以后你告诉我的。我想了解你对周边的人和事的真实想法和看法。我不知道你都经历过什么事情？或大或小等等，或许在你的眼里都不是个事的事情，但却是案子的重要线索。可是我却形成不了问题来问你。我的直觉，算计你或你家的人就在你周围，但是你却浑然不知，也就是当局者迷的意识。要破这个局，或者说破这个案子，你必须从谜局中走出来。这也是我让你参与破案的原因。”
“我懂了。可是，我应该怎么做呢？”彭世宏疑惑地看着石仲平，一脸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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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世宏坐在朱氏病床前，看着朱氏，黯然伤神。
有人在彭世宏身后，把手搭在他肩上。彭世宏转头，是石仲平。他想站起身来，感觉到石仲平的手往下压住他的肩，示意他继续坐着，他自己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
两人默默地看着朱氏，谁都没有说话。
吕娟又回到了病房。见她心急火燎地的样子，彭世宏耽心了：“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家里安排好了？”
“嫂子睡在妈妈的房间里，琦琦交给她了。放心，他们都吃完饭了。妈怎么样了？”她腑在朱氏的床头前，细看朱氏的脸庞。
“醒过一次，又睡了。”彭世宏依然坐着。
“噢。”吕娟理解了，随后吩咐彭世宏道：“你回家吃饭吧，睡一觉，下半夜再来。”
“不行。”彭世宏一口回绝，口气不容商量：“我不放心。”
吕娟感觉奇怪：“我守着妈，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彭世宏郁闷地摇头：“我不是说这个。你还看不出来吗？先是我，后是大利，妈妈估计也是着了别人的算计。是有人在变着法的要害我们彭家人。你是彭家媳妇，深更半夜的，一个人走在路上，我能放心吗？”
吕娟害怕了，眼神带着惊恐：“那怎么办？”
“不用怕。从今天早上起，你们一家就已经在公安局24小时保护之下了。”石仲平插话了。
吕娟满脸疑虑看着彭世宏，他不认识石仲平，吃不准来路。
彭世宏介绍道：“吕娟，他是军管会的石处长。”
“啊，是石处长呀。”吕娟听彭世宏夸过石仲平，对石仲平肃然起敬，赶忙致歉：“对不起，没和你打招呼。”
“别客气。”石仲平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又恢复他一贯的淡然神情：“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不过，我刚才已经讲了，你们现在的安全是有保障的。现在的关键是要尽快破案。”
他的话让彭世宏莫名地长长叹息一下。
石仲平：“我看你夫人说得对，你应该回家吃饭去，好好睡一觉，放松一下。”
彭世宏无奈：“可我的心不踏实。”
石仲平：“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们在家里、医院里、马路上都是安全的。相信我。”
吕娟：“人家处长都这样说了，你就把心放肚里吧？快回家去。”
“好吧。”彭世宏站了起来。
“我送你。”见彭世宏欲谢绝，石仲平紧接着说明：“有事和你说。”
出了病房的门，石仲平站住了。
“我知道你对耿忠林案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怀疑对象。”石仲平单刀直入，直接谈起了案子：“我告诉你一个事实。我们在望江镇核查你父亲案子，了解了你父亲彭必富不可能接到林筱倩，确定是被冤杀以后，我就以信访办的名义向华东局领导、公安部提交了报告，坦承当时地方政府工作不细致，错杀了彭必富，请求组织为彭必富平反。”
彭世宏很意外：“啊，已经到了这一步啦？”
“是。这件事，军法处、公安部上上下下领导都知道。所以不会存在掩盖问题。”石仲平非常肯定。他笑道：“即便有意‘官官相护’，那可比登天还难。”
彭世宏很服气：“我懂。共产党的品格没得说！”
石仲平：“当然，我们也不会仅凭这些就完事了，已经着手对与卢贞孝同志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开展相关调查，以彻底排除这些人的嫌疑。具体结果我会告诉你的，你可以完全放心。那你对案子怎么看？”
彭世宏说了实话：“我现在知道李忠义他们的分析为什么集中在林筱倩家人和我哥大利身上的原因了。现在，大利也被袭击了，作为同是被害人，他已经和我被划在一个圈里，嫌疑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嫌疑人只能是林筱倩的家人了。”
石仲平满意地点点头：“你到侦查处去干侦察员怎么样？”
“侦察员？”彭世宏原以为石仲平会和他讨论案子，却未料到他会征询这样的意见，一时怀疑自己的听觉出错了：“你是说我？”
石仲平一脸严肃地看着彭世宏，肯定地点点头：“从案子分析会开始，我就注意观察你了。大家把疑点集中在彭向阳，却避而不谈可能的‘官官相护’时，你没有吱声。说明你的耐性不错。刚才，你对你老婆对身处环境的安全分析，证明你有很强的逻辑分析能力。并且老卢说你的身手也不错。有了这些条件，干一个侦察员就有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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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世宏很惊讶：“卢代表也不能说？”
石仲平很明确：“我说了，是‘任何人’。你只能和我一个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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