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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2章 又是暗算

  “多回忆、多思考这些年来周围的一些人和事,无论是涉及国事的、财物的、感情的,要客观地分析,不回避矛盾。想不通的,可以来找我聊聊,我们一起分析。我想,我们一定能从中找出破案的线索。”石仲平充满期待。

  “好,我一定好好想。”彭世宏答应了。为了父亲、为了自己、为了母亲和大利,他必须全力以赴。转而他的心思又回到朱氏身上,他盯着石仲平:“那我妈妈,是不是真的遭到了算计?”

  他点点头:“是。他手里那根拐杖被人锯了很深的口子,然后在口子里嵌进肥皂,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实际已经没有支撑力,稍用点劲就会折断。你妈妈给张二嫚送吃的,下楼的时候拐杖突然就折断了,你妈妈没有防备,一下子从楼梯上栽了下来。”

  彭世宏很愤怒:“这个畜生,太恶毒了。”

  “王耀华将拐杖送去鉴定过了,拐杖痕迹检查有了明确结论。折断茬口外缘一段整齐、痕迹方向一致,是被小锯条锯过。锯了以后,拐杖支撑的截面过于狭小,致使拐杖在使用时不能承受重力而折断。被锯过的部位还刻意地用肥皂嵌平,粗看不会察觉异常。”石仲平补充道:“从彭向阳被撞的一刻起,我们就增强了对你家的保护力量,没有发现有外人进出过彭家。所以,对拐杖动过手脚的时间应该是在这之前。”

  彭世宏明白了,若有所思:“你说得对,应该是在这之前。”但是又不明白:“是不是针对我家的系列杀人?是不是某种原因的报复?”

  石仲平摇摇头:“如果说是国民党特务报复暗杀彭向阳,我信。因为他有大义灭亲的行为,对他实施报复是可能的。但是,暗杀一个被共产党枪毙的遗孀,这就矛盾了。你会相信吗?所以,我的看法,不会是报复性作案,而是为了某种目的作案。”

  “为了某种目的?”彭世宏很茫然。虽说石仲平刚才已经提示他处于谜局中,他很想开窍,却找不到支点,有力无处使,他很沮丧。

  “这个家伙是个思维缜密的人,行动迅速,是个不简单的人啊。”石仲平看着彭世宏道:“耿忠林案以后,你妈妈不怎么出门吧?想想,这个家伙怎么得手的?他应该到过你家啊!”

  彭世宏傻楞了。确实象石仲平说的,耿忠林出事以后他应该到过他家,而且知道他妈妈朱氏腿脚不便使用拐杖。这情景与他掌握他彭世宏在厂维修工地作息情况是一样的。石仲平的分析没有错,那家伙应该就在他彭世宏的身边!彭世宏背脊产生了一股寒意。

  彭世宏夫妇对朱氏隐瞒了耿忠林替彭世宏而死的事。彭必富的死已经给她造成了致命一击,他们不想朱氏又为儿子受惊吓。但是,朱氏一辈子吃斋念佛,见不得张二嫚失魂落魄、病怏怏的样。每天都会在观音面前上香,祈祷菩萨保佑她渡过难关。张二嫚病倒以后,好几次她要上亭子间看张二嫚都被彭世宏他们拦下了。

  这一次,由于彭世利被撞,他们夫妻急匆匆地出门,忘了嘱咐她。朱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眼瞅着吕娟出门后好长时间没有回来,她一定会惦记起张二嫚还没有吃饭,一定会为张二嫚送去。所以,着了那家伙的道是可以想象的。

  但是,耿忠林死后,来这儿吊唁他的人很多,厂里的、邻居、朋友、看热闹的等等,要确定嫌疑人恐怕很困难。

  还有彭向阳被撞,也是很蹊跷的事。弄堂对面的厕所不是外面来的人所能知晓的。撞彭向阳的车事先停在厕所附近,说明也是熟人作案。

  彭世宏头大了。他妈的,这家伙究竟是谁?

  见彭世宏处于思虑中,石仲平静静地看着他。

  “我妈妈摔伤以后,那么快就被送到了306医院,一定是你安排的人吧?”思忖了一会,彭世宏想到不寻常的地方,问石仲平道:“你预见到了?”

  石仲平摇摇头:“彭向阳被撞以后,我觉得蹊跷,就安排李忠义他们加大了对你们家的保护力度。没有料到危险来自拐杖。你妈妈摔下楼后,李忠义他们就冲进去了,把你妈妈送进了医院。很幸运,不然失血过多,恐怕凶多吉少。”

  “谢谢,谢谢你。”彭世宏感受到了一股温暖。

  “客气什么,是我们责职所在。”石仲平看着他:“我的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很重要的。”

  “我会考虑的。”

  回到家中,站在朱氏摔下的楼道口发楞。楼道长长的,但窄得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台阶却很高,白天也是黑漆漆的,不开灯根本看不清楚台阶。

  想象朱氏挎着篮子,握着手杖从亭子间下楼来。她小心地拄着拐杖一步步到了二楼。舒了一口气,慢慢地拐了一个弯,将拐杖撑在楼梯下一级台阶上,刚迈开脚,只听咔地一声响,拐杖断了。朱氏猝不及防,面朝下直愣愣地朝前栽去,砰地一下摔在楼梯口。篮子里的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张二嫚应该听到了动静,急的一面大叫“大娘!大娘!”,一面拼力下床,光着脚朝楼下艰难地挪移。

  后门外,听到屋内响动的李忠义已经冲了进来。他托起朱氏,抬头看到了刚到二楼口的张二嫚,冲她大喊:“你坐那儿别动。”

  张二嫚已经疲软了,就势坐在了楼梯阶上,一手扒着台阶沿,探头朝楼下哭喊:“大娘,你没事吧?”

  李忠义把朱氏抱起来,放到朱氏房间的床上。随同的侦查员上楼将张二嫚背了下来,也来到了朱氏房间。张二嫚挣扎着坐到了朱氏旁边。朱氏痛苦地闭着双眼,脸色煞白、满头汗水、牙关紧咬。张二嫚更是泪水婆娑、哽咽不止……

  忽然,朱氏房间的灯亮了,里面传来了张二嫚的声音:“是大宏吗?”

  彭世宏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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