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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的自我修养 第一章 废物【楔子】

  “什么叫废物?按我妈的话,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就是废物。”夕阳下,皮二傻左手拿着咬了一口的鸡腿,右手拎着半瓶可乐,对着盘坐在自己身前的小男孩,喷吐着良言与略带油星的吐沫。

  “就像你现在,不好好在工地搬砖,非要研究神马奇幻穿越,改天换地。这就是废物。”皮二傻啃了一口鸡腿上的皮,皮上鲜嫩的油脂,顺着他粗糙且肥硕的黑手流下,滴在破仓库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

  “行了啊!吃我的,住我的,还得数落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小男孩转过身,抱着一本已经黄到不能再黑的书,小心翼翼的翻了一页。不是小男孩如何爱惜,而是这破书,真的一不小心,就会戳出几个洞。

  “两年了!你丫怎么一点就不开窍呢?从孤儿院拆迁起,你就窝在这个破仓库里,天天捅咕那本破书。你说你每天,除了捡破烂,卖废品,你丫一天到晚都想什么呢?”皮二傻放下可乐,右手熟练的擎在地上,向小男孩的左侧爬去。边爬还不忘往嘴里塞一口鸡腿的皮。原来,皮二傻,是个瘫子。

  “行了啊,少给我整内出身残志坚的感人画面。咱妈也死了三年多了。别老动不动就把怹老人家搬出来吓我。”小男孩放下破书,扶起瘫在地上的皮二傻,又伸手抓起那半瓶可乐,抿了一小口后,塞回二傻的怀里。悻悻的抬头看着满是破洞的仓道。

  小男孩叫安宁。此时真的很安宁。

  “当年,你在柴禾地里烤白薯,我兜着热气腾腾的白薯送到咱妈手里,就注定了这个结果。”安宁躺在地上,喃喃地说道。他伸手向空中,用力的抓了一把。可惜,什么都没抓到,他的眼角,流下了晶莹的泪。

  “我想咱妈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皮二傻低着头,很小声的叨咕了一句。“我想去看她。看她过的还好吗?”

  “没完了呗。”安宁坐起身,不知道从哪抓来了两块小石头。丢给了皮二傻一块。

  “今天你生日。”皮二傻捡起石头,低着头,在手里掂了一掂。

  “你不说,我都忘了。难怪你今天发疯。九年前的今天,咱妈把我捡回家。那年我应该四五岁。”安宁看着手里的石头,怔怔的出神。

  “那年我八岁。”二傻低头说。

  “三年前,也是今天,你给我烤白薯。”安宁说。

  “嗯。把咱妈给烤没了。”二傻低着头,认真的说。

  “滚犊子。”安宁没好气的撇了一眼皮二傻。“你别叫皮二傻了!你叫皮二彪得了。净说彪话。”

  “那你应该是姓方。”二傻低着头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为啥?”安宁一时语塞,很认真的看着二傻。

  “因为你真的很方。”说完这句话,哥俩破涕为笑。

  “你说,当年烤的白薯,妈要是能吃上一口,是不是走的更安心。”安宁看着皮二傻,真切的问到。

  “走的安不安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叫皮安心,她就一定很安心。”皮二傻拍拍两条废腿,重新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挂满了笑。虽然很脏,但是一点都不难看。

  安宁也对他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了破仓库的角落,这是他俩的卧室。

  卧室里,靠墙的位置铺了几张纸壳箱与一张离地垫高的厚木板。木板上,铺好了破旧的棉絮,一层又一层,写着尿素字样的编织袋,压在棉絮上。看样子,应该很软和。他简单的整理了一遍床铺,又从半废的压力井里,打了一铁盆清水放在地上。拿出破了好多洞,却很干净的毛巾,沾湿。吸饱了水的破毛巾,感觉也不那么破了。

  安宁带着拧的半干的毛巾,回到二傻面前,帮他擦了擦脸和手,打算背他回卧室。

  “可惜了鸡腿和可乐。你辛苦两天卖的废品,换来的。”趴在安宁的背上,二傻略显难过的说道。

  “没啥可惜的,洗洗还能吃。鸡皮里的油,你不是都吃了嘛。不算浪费。”背着二傻,安宁的脸上挂着微笑。

  简单的又帮二傻擦洗了一遍,安顿好二傻睡下。自己又回到破仓库里。盘腿坐下,拾起旧书,迎着月光,慢慢的翻看着。看到开心处,便抿嘴笑笑,不敢大声。

  发黑的书皮,已然看不出封面图案,隐隐有几个字标注着书名与作者。书名写得是《莲花宝鉴》,作者一栏,写的是油炸包子。安宁心想,写书的一定是个吃货胖子。不然怎么会叫这个名字。那书里写的这种神奇的功法与异世界的幻象,令他神往。

  看的有些乏累,安宁抱着书,回到卧室。迎着月光,看着睡得很安详的二傻皮安心,安宁也微微一笑。

  他走到离木板床不远的纸箱上躺下,枕上半块砖头,又拉过来脚下的编织袋当被子,便合眼睡下了。

  梦里,他又看到了年少时,熟悉的画面。那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小院里,一位慈爱的母亲,正在帮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提裤子。那孩子侧头,看见了他,开心的呼唤着:“安宁,快来!娘给俺俩卖了新裤子。”

  梦里,他又回到了少年时,熊熊烈火,借着东来的风迅速蔓延。整片柴禾垛被卷起漫天红光。一个险些昏迷的十四五岁的孩童,从火光中被高高抛起,又重重的摔在地上。那孩子,拼命地往火焰里挣扎,爬行。边爬边回头,恐惧与惊悚遍布稚嫩的脸庞。那孩子边爬边回头边喊叫:“安宁!救救娘!救娘!”

  梦里,安宁高声疾呼,往复奔跑,哭泣,歇斯底里的呐喊!埋怨自己是个废物,不能救他,不能救娘,同时又高声呼喝,希望能引来其他人。所幸,闻声而至的村民,提着灭火的东西,赶到了火场。他们拉住了将要爬进火焰里却已然昏迷的孩子。面向火焰,村里人泼水的泼水,扬沙的扬沙。

  梦里,熊熊烈火被扑灭。昏迷的孩子不知去向。安宁一个人,站在烧焦了,却已然冒着烟的柴禾地。他慢慢的向深处走去,走到了一张白色床单前。他跪了下来,隔着白单,抚摸着那曾经温暖慈爱,如今可能已被烧焦而面目全非的脸。隔着白单,他想再一次握紧那温柔却遍布老茧的手。可惜,已不再有。白单并没有遮盖住这只已经被烧焦的左手。那左手紧紧抓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是被烧焦的白薯。这香炉,是他从土地庙里偷来,用来给安心哥,盛烤白薯的。

  梦里,安宁慢慢捧起香炉,香炉很热,很烫。那温度,像烧红之后的烙铁。香炉上的花纹,也印烫在他的左手的手心,很疼,很热。他想喊疼,他想喊娘,他想扔掉香炉。但是怎么也喊不出来,只能张着嘴,留着泪。或许,他想撒手扔掉香炉,或许,他又不舍。因为他怕娘,走的不安心。

  梦里,香炉不在传出温度,安宁也不在哭泣。他拿出已经焦黑成碳的白薯,放在母亲的手里,喃喃的不停的说:“娘,我是废物,安心很好,您吃口白薯。娘,我是废物,安心很好,您吃口白薯......”

  夜,已深。

  泪,双流。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