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幻影女人
回到镇原派出所，刘汉打电话江中华。
当说到李小花的确是双胞胎时，江中华在电话那头发出“果然如此”的欢呼声，但刘汉接着告诉了江中华，关于双胞胎的另一个生下来后就已经夭折的消息，电话那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确定真的死了吗？会不会还活在某个地方呢？”过了好一阵，江中华心有不甘地问道。
“不可能附近的邻居很多人都看到死去的婴儿，我已查出当时签署婴儿死亡证明书的医生，看来确实发出了死亡证明书，不过我还没查证。”
“查证是必须的，但像这种证明书，也不过是书面上的东西罢了，嗯，我想”江中华的声音只要稍微低了点，外面的风雪声便马上充斥刘汉的耳膜。
江中华那略带悠闲的腔调，在刘汉听来仿佛是来自世界尽头的声音。
“当然，这不过是个假设，就是说，当年这个双胞胎婴儿跟某个死婴调了包，这种调换婴儿的情况在西方很常见，详细地说，一方的家长一直渴望有个孩子，但不幸生了个死婴，而另一方的家长却生了双胞胎，对后者来说，就算双胞胎中的一个死去也不至于造成太大冲击，医生灵机一动，就把双方的婴儿散了调换。”
刘汉觉得这种假设也不是不可能。
一对命运坎坷、刚出生就被分开的双胞胎姐妹，在不同的地方成长，成年后再度相会，然后牵连到这桩杀人事件之中。
与其说是假设，不如说这是个颇具吸引力的想象。
挂上话筒后，刘汉想了一会儿，再次打电话到李小花家。
当老人接过电话时，刘汉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
结果，刘汉只能单刀直入地问当时在医院里，婴儿有没有可能被人调包。
李小花父亲听后笑着说“绝无可能”。
理由是当时并非在医院生产，而是在自己家里，所以不是由妇科医生，而是由产婆接生，生产时自己在房门外守候。当
听产婆大声呼叫时，他立刻冲进房间，发现生下两名婴儿，但其中一名是死婴。
假如产婆动手脚调包的话，她必须要带另一个婴儿来他家，但这是不可能的没有发生的事情。
再说，她要把一个还在啼哭的活婴，藏在包裹里带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产婆事先并不知道李小花家要生双胞胎啊，她也是到接生时才知道的。
刘汉接受李小花父亲的说法，挂上了话筒。
接下来，刘汉把思考焦点转移到原籍吴县，李小花父亲的前妻赵悦兰。
刘汉很想跟她见面，如果她还活着且住在原地的话。
虽然就算见了面，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但起码在双胞胎这件事情上可以得到更确实的说明。
另外要弄清楚的是关于私奔的传言。
如果这传言是真的，那么赵悦兰也许现在还跟那男人生活在一起吧。
关于李小花上咸阳读大学以来的行踪，已由咸阳警察局的其他警察作了彻底调查。
据调查，李小花刚上咸阳时，住在大学的宿台里，看不到她与母亲同住的迹象，不仅如此，也看不出母亲住在她附近的形迹。
果真如此的话，则又带出一个新的疑问：父母离异的责任应该大半在母亲这方，为什么李小花要迁怒于父亲呢？
另外还有个疑问：咸阳警察局的警员调查李小花的行踪，在没有发现她与母亲来往迹象的同时，也没有找到她有跟妹妹联络的线索。
这是不是表示，同在咸阳的两姐妹完全没有来往呢？
刘汉再次打电话给江中华，说了李小花前妻生双胞胎时的情节后，电话那头传来了长叹声。
看来江中华也终于死心了。
接着刘汉又提到李小花的生母与男人私奔的传言，并表示自己想去见见那个女人。
江中华想了想，然后指出，不妨先调查她目前是否还在吴县吧。
刘汉说好。
江中华说那这件事便由他来处理吧，自己在那边有熟人，可以请熟人调查在吴县是不是还住着叫赵悦兰的女人。
不过调查需要一天时间，请刘汉明天傍晚在这里等他的电话。
刘汉跟江中华说了声多谢，然后又说，这样的话，他明天就去镇上调查那个叫李德华的医生。
说完后刘汉便挂上电话。
翌晨，赵大刚开车送刘汉到镇子上的派出所。
赵大刚因为所里有事，又匆匆开车回镇原了。
刘汉对派出所警员说，他想尽可能地了解镇子上医生的情况。
对方虽然感觉有些为难，但很快就去翻阅资料，并打电话与有关单位联络。
最后，得到了让人始料未及的答案：“他家儿子已经结婚，而且去了咸阳。”
刘汉记起李小花父亲说过，李德华的儿子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子那番话。
“不，不可能，我没听过那样的评语。”刘汉说出李小花父亲的评语后，镇子上派出所的中年警员立刻否认。
“情况刚好相反，据说他和他父亲一样当了医生，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现在应该已成为医术高明、为人称道的优秀医生了。”
“他去了咸阳哪里呢？”
“这就不大清楚了，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刚才向镇医院打听，那边好像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刘汉走出派出所后，跑到镇子上车站旁边的旅馆，租了个房问，又打了个电话给江中华，但江中华正好不在。
天气已经放晴了。
太阳还高挂在天空中，刘汉迅速洗了个澡并换上干净衣服。
这次虽然是长途旅行，但刘汉对于昨晚没有洗澡一事仍然耿耿于怀。
回到房间，刘汉泡了杯浓茶，然后把列车时刻表摊在桌子上。
傍晚时分，江中华终于来电话了。
“啊，吴县那边刚刚来了电话。”
“有赵悦兰的消息吗？”
“嗯，她还活着，好像是单身，没有再嫁，她一直在医院忙不做护工，前阵子因为年纪问题已经没工作了。”
“住址呢？”
“吴县江门镇前卫村。”
“那说她私奔是谣言了？她知道女儿的死讯吗？”
“不清楚，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是想跑一趟与她见个面，虽然不一定会有重大突破，但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那好吧，起码在双胞胎的问题上，可以从她那边得到第一手消息，噢，调查医生的事进展如何？”
“那是一对父子，父亲已经去世，儿子听说去了咸阳，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没详细调查。”
“女主人呢？”
“听说很早就去世了。”
“那就注意一下儿子的情况吧。”
“嗯，至于李小花家双胞胎中的另一个，看来的确是一出生就夭折了。”
“嗯，只能这么认为了。”
在黎明时分，天色还依旧暗淡的车站，刘汉感到彻骨的寒冷。
光是做个深呼吸，喉头似乎就要结冰；呼一口气，马上就变成了水蒸气，用力吐气时，那气体似乎可以直接固化并坠落到地面。
幸好没有刮风，车站等候的旅客才少受了点罪。
很多人都觉得国家发展的很快乐，脱贫致富的目标就要实现了，却不知道，在很多偏远的山村，除了时间间隔很久的班车，人们只能靠两只脚赶路。
至于电视上能看到的，家家户户开小车的场景，似乎并不能时常看到
在车上迷糊了一阵子，没想到一夜时间就过去了，吴县和镇原跨一个省份，距离不近。
擦去车门玻璃上的雾气看看车外，天已经大亮了。
大雪不再，天色出奇的好。
刘汉想起老安头的文章，在旅途中为了看日出而早起，果然是值得一看的景色。
刘汉又想起那幻影般的女人。
李小花在旅游专线，从咸阳车站发车前应该已被谋杀，但是，这女人却如幻影般地出现在旅游专线上。
如果这女人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人，倒是有可能参与旅游专线之旅，但这同样的也是幻影。
“可惜自己没有看到！”刘汉的脑际反复闪现着这句话。
与这件事有关的许多人，都见过生前的李小花或旅游专线中的幻影，只有自己没有见过。自己见到的李小花是被剥了脸皮的李小花，所以，只能通过相片一睹李小花的全貌。
一切仿佛都在梦中，刘汉想起老安头文章中幻影女所说的话。
难道真的是在梦中吗？
刘汉抬起头，只见太阳已经在远方红彤彤的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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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说到李小花的确是双胞胎时，江中华在电话那头发出“果然如此”的欢呼声，但刘汉接着告诉了江中华，关于双胞胎的另一个生下来后就已经夭折的消息，电话那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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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附近的邻居很多人都看到死去的婴儿，我已查出当时签署婴儿死亡证明书的医生，看来确实发出了死亡证明书，不过我还没查证。”
“查证是必须的，但像这种证明书，也不过是书面上的东西罢了，嗯，我想”江中华的声音只要稍微低了点，外面的风雪声便马上充斥刘汉的耳膜。
江中华那略带悠闲的腔调，在刘汉听来仿佛是来自世界尽头的声音。
“当然，这不过是个假设，就是说，当年这个双胞胎婴儿跟某个死婴调了包，这种调换婴儿的情况在西方很常见，详细地说，一方的家长一直渴望有个孩子，但不幸生了个死婴，而另一方的家长却生了双胞胎，对后者来说，就算双胞胎中的一个死去也不至于造成太大冲击，医生灵机一动，就把双方的婴儿散了调换。”
刘汉觉得这种假设也不是不可能。
一对命运坎坷、刚出生就被分开的双胞胎姐妹，在不同的地方成长，成年后再度相会，然后牵连到这桩杀人事件之中。
与其说是假设，不如说这是个颇具吸引力的想象。
挂上话筒后，刘汉想了一会儿，再次打电话到李小花家。
当老人接过电话时，刘汉反而不知如何开口了。
结果，刘汉只能单刀直入地问当时在医院里，婴儿有没有可能被人调包。
李小花父亲听后笑着说“绝无可能”。
理由是当时并非在医院生产，而是在自己家里，所以不是由妇科医生，而是由产婆接生，生产时自己在房门外守候。当
听产婆大声呼叫时，他立刻冲进房间，发现生下两名婴儿，但其中一名是死婴。
假如产婆动手脚调包的话，她必须要带另一个婴儿来他家，但这是不可能的没有发生的事情。
再说，她要把一个还在啼哭的活婴，藏在包裹里带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产婆事先并不知道李小花家要生双胞胎啊，她也是到接生时才知道的。
刘汉接受李小花父亲的说法，挂上了话筒。
接下来，刘汉把思考焦点转移到原籍吴县，李小花父亲的前妻赵悦兰。
刘汉很想跟她见面，如果她还活着且住在原地的话。
虽然就算见了面，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但起码在双胞胎这件事情上可以得到更确实的说明。
另外要弄清楚的是关于私奔的传言。
如果这传言是真的，那么赵悦兰也许现在还跟那男人生活在一起吧。
关于李小花上咸阳读大学以来的行踪，已由咸阳警察局的其他警察作了彻底调查。
据调查，李小花刚上咸阳时，住在大学的宿台里，看不到她与母亲同住的迹象，不仅如此，也看不出母亲住在她附近的形迹。
果真如此的话，则又带出一个新的疑问：父母离异的责任应该大半在母亲这方，为什么李小花要迁怒于父亲呢？
另外还有个疑问：咸阳警察局的警员调查李小花的行踪，在没有发现她与母亲来往迹象的同时，也没有找到她有跟妹妹联络的线索。
这是不是表示，同在咸阳的两姐妹完全没有来往呢？
刘汉再次打电话给江中华，说了李小花前妻生双胞胎时的情节后，电话那头传来了长叹声。
看来江中华也终于死心了。
接着刘汉又提到李小花的生母与男人私奔的传言，并表示自己想去见见那个女人。
江中华想了想，然后指出，不妨先调查她目前是否还在吴县吧。
刘汉说好。
江中华说那这件事便由他来处理吧，自己在那边有熟人，可以请熟人调查在吴县是不是还住着叫赵悦兰的女人。
不过调查需要一天时间，请刘汉明天傍晚在这里等他的电话。
刘汉跟江中华说了声多谢，然后又说，这样的话，他明天就去镇上调查那个叫李德华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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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汉对派出所警员说，他想尽可能地了解镇子上医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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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咸阳哪里呢？”
“这就不大清楚了，毕竟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刚才向镇医院打听，那边好像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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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吴县那边刚刚来了电话。”
“有赵悦兰的消息吗？”
“嗯，她还活着，好像是单身，没有再嫁，她一直在医院忙不做护工，前阵子因为年纪问题已经没工作了。”
“住址呢？”
“吴县江门镇前卫村。”
“那说她私奔是谣言了？她知道女儿的死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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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想跑一趟与她见个面，虽然不一定会有重大突破，但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那好吧，起码在双胞胎的问题上，可以从她那边得到第一手消息，噢，调查医生的事进展如何？”
“那是一对父子，父亲已经去世，儿子听说去了咸阳，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没详细调查。”
“女主人呢？”
“听说很早就去世了。”
“那就注意一下儿子的情况吧。”
“嗯，至于李小花家双胞胎中的另一个，看来的确是一出生就夭折了。”
“嗯，只能这么认为了。”
在黎明时分，天色还依旧暗淡的车站，刘汉感到彻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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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电视上能看到的，家家户户开小车的场景，似乎并不能时常看到
在车上迷糊了一阵子，没想到一夜时间就过去了，吴县和镇原跨一个省份，距离不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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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花在旅游专线，从咸阳车站发车前应该已被谋杀，但是，这女人却如幻影般地出现在旅游专线上。
如果这女人是双胞胎中的另一人，倒是有可能参与旅游专线之旅，但这同样的也是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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