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如若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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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的腿好了以后，时常不在家住，却不再闯祸，偶尔还会到咖啡馆帮忙，那时的精神状态一般很好，遇见追过他的粉丝也会友好地给人签名。他问童遇安要了十万块，虽然钱是他以前拍戏存放在她那里的片酬，但他一时间要那么多，童遇安自然要问他拿来干什么。他说要入股同学的一间网吧。
距离咖啡馆一公里的一家百货商场，由于楼龄过长、电线老化、用电过量、消防设施落后，装修材料都是易燃材料在清晨六点发生火灾。听说这场大火，烧了方圆五公里几代人的回忆。
童遇安到湖畔小区给杨奶奶送外卖，抬头望见一团团浓烟不断升上天空，随后被风吹散开来。不知不觉中，童遇安走近了起火地点，站在警戒线外。
四辆消防车整齐地停在马路边缘，三十多名消防人员手持水抢对着外围进行喷洒。因为未到营业时间，没有被困人员，周围亦无临近的建筑物，他们无需冲进火场，只要专心灭火便可。
童遇安一眼看到正在持着水枪向上注射水龙的祁树。即便看不太清，她也能勾勒出祁树此时的神情，双眉微蹙，眼神认真而又平淡，始终一副略显沉思的样子。
轰！突然间二层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右侧窗户全部震碎掉落下来，同时喷出一道火焰。
“小心！”童遇安无意识地喊出一声。她看见祁树利落地后仰身子，一块玻璃就在他的裤裆前滑落。
祁树有惊无险，玻璃四分五裂。
童遇安好像听见祁树自己好笑起来，隐约伴有其他消防战士对他的侃笑。她深深吸了口气，眨眨眼，发现两名指导员和一些群众正在盯着她看。
童遇安拢起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转身要走，有堵人墙挡着，她向左挪步，离开了。
蓝天，万里无云。
正午的热气一点点渗入肌肤。视频那头的云影看着童遇安，久久地沉默不语。
童遇安心虚，就像小时候做了错事那般，低垂着头，不敢和母亲直视。
她脚踩边上的积雪，沙沙声有些悦耳。
“这就是不跟妈妈见面的原因？”
童遇安抬起眼皮看看云影，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自从弄伤了脸，直到今天，云影下了通牒，童遇安才接了视频通话。
云影问：“怎么弄的？”
……
【林止，你在哪？】
【我不是林止，我是他的朋友，你是他姐姐吗？】
【我是。】
【姐姐，林止受伤了，怎么也不肯去医院。我们现在在嘉和公园二十四街，你能过来一趟吗？】
【姐！】
【林止，别闯红灯，不要......】
【那天早上林止的手机就丢了，电话是他的，跟我通话的却不是他朋友。我跟他说那天晚上我只是去送外卖经过那里。】
【当你赶到的时候，林止确实在那儿。而他没有受伤，跟他在一起的朋友也没有女的。你就明白了……】
【嗯……】
童遇安抬头，看着屏幕里母亲的面容。除了眼睛像极了父亲，人人都说，她的相貌与母亲有八分相似。
“从扶梯上摔下来，插上了地上的碎玻璃。”童遇安轻声回道。
“怎么这么蠢？”云影怪嗔道。
“还不是你生的。”说完，童遇安就笑了。
云影表情凝重，静静地看着童遇安。
童遇安的眼光从云影脸上移到了地上，并潋起了笑意。
一辆卡车从身后的马路驶过，更深的沉默横亘在母女之间。
“如果是妈妈，一定会缝得很漂亮。”云影如是说，用母亲温柔的声音。
这句话的余音深深地牵动了童遇安体内的某种情绪，胸口一阵沉重。她咬着下唇，气息有些不匀，最后，她用孱弱的声音说：“妈妈，对不起，我把脸弄坏了。”
屏幕那头的云影把脸转了过去。
“妈妈……”
半响，云影把目光放回屏幕上，眼眶发红，以有些颤抖的暗哑声音问道：“疼吗？”
“现在不疼了。”童遇安微皱眉头，以略带撒娇的声音答道。
“笨蛋……”云影笑嗔，眼泪流了下来。
与母亲通完电话，童遇安站在湖畔前方的斑马线上等待红灯亮起，电话响了。
是祁树。
“怎么了？”
“明天，我朋友结婚，你能陪我一起参加吗？”祁树开门见山地说道。
接着隔了片刻，一个迟疑不决，一个等待答复。
祁树好像察觉出了童遇安的内心想法，他正要说话，这时已经走过了斑马线的童遇安开口了，她说：“可以，明天，你来接我。”
第二天傍晚，祁树准时来到公寓楼下接人。
电梯门徐徐打开，两人四目相对。
童遇安今天化了个淡妆，微卷的长发披散开来，穿了一条束腰的白色针织裙，一双高跟袜子靴。很简单的穿着，看着却十分优雅。
祁树一手搂着童遇安，一手放在她的臀上，手指收紧。
童遇安略微挣扎，以眼神示意他注意场合。
祁树不以为意，甚至享受别人的目光。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童遇安是他祁树的女人。
童遇安：“……”
祁树亲吻她的额头，眉眼温软，说：“很漂亮。”
童遇安缄口低垂着眼睑。
身边走过三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子，眼睛不住地朝他们观瞧。
“哇塞，那男的真帅……”
“就是，那女的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吗？”
“然后负伤投胎，在脸上留下两道疤痕向世人证明功绩……”
“哈哈哈……”
公寓大厅里只有保安值班室，空间较为宽敞，人声自然清晰。
祁树身子一动，童遇安箍紧了他，抬眼看到他阴沉的目光。
童遇安眼神略带责备，问：“你想干什么？”
祁树说：“我要她们向你道歉。”
童遇安轻笑一声，说：“我不需要，太尴尬了。况且，人家夸你呢，帅哥……”
说罢，她略带揶揄，抚摸了一下他的臀部。
祁树一呆，忽而有些好笑，说了一句；“跟我回家。”就把人打横抱起来。
童遇安微怔，转而顺从地感触他温暖的体温。
两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参加婚宴前尚有近两个小时的空暇时间，祁树来得这么早也是为了带她回家。
迢遥无垠的深蓝色夜空，冷凝性感。
城市的万家灯火异常清亮，昏暗的室内也比往常更加温热。
落地窗前交缠的两个人，燥热而暴烈。
世界尽在眼底，犹如一场最凶猛的山火。怀里纠缠着他的躯体，活生生的触感好像世间万物的聚集体。他站立于此，这种高昂的情绪催促着他不停地前进，他全凭本能去俘虏一切。
童遇安的语声在他耳边支离破碎、凄凄惶惶。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你有没有画过我？”
祁树没有作声。他抱着她是那么地紧。他盯着她那较真的表情，慢慢地笑了。
“你这人一直都挺别扭的……”
祁树以超乎寻常的猛烈力量冲击了她。
童遇安咬着他的肩头低吟了一声。
拥抱她时，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团火，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而她渴求温暖宛如离弦的箭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想过，如果可以，她愿意一直依偎他。
他噬咬着她的脖颈，只听她喘息着呢喃：“回去……”
两人倒在床上，胶着的地方就和烙刑一样折磨他们。
他若早一点不顾一切地抱紧她，他若早一点告诉她那是喜欢。
或许，他与她的那些年也就大不相同。或许，所有人都得已从不甚完美的现状中安好。
他想。
他从脱箍般的快感中带她朝着终点奋力地奔跑。他从她半是天堂半是地狱的眼神深处看到一股追随的力量。
“安儿……”
祁树以干涸的声音喊道，尚未出口的那句话，过分滚烫而化作一池温泉，迫不及待地被她所吸纳。
童遇安紧紧抱着他，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类乎悲鸣的喊叫。
俄而，无边的静寂笼罩了温室。
祁树倒在她身上，额头贴在她的脖颈间，像个孩子一样温顺，也黏人。
“我爱你。”祁树无声地说出了这句话，一瞬间面红耳赤。他不爱自己，他爱她，却只愿意表现七分。
童遇安当然听不见，他的嘴唇在她胸前启合，她只当那是普通的亲吻。
“累了么？”祁树问，声音有些低哑。
童遇安摸他的脑袋，说：“有点，出来吧，我想冲个淋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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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止的腿好了以后，时常不在家住，却不再闯祸，偶尔还会到咖啡馆帮忙，那时的精神状态一般很好，遇见追过他的粉丝也会友好地给人签名。他问童遇安要了十万块，虽然钱是他以前拍戏存放在她那里的片酬，但他一时间要那么多，童遇安自然要问他拿来干什么。他说要入股同学的一间网吧。
距离咖啡馆一公里的一家百货商场，由于楼龄过长、电线老化、用电过量、消防设施落后，装修材料都是易燃材料在清晨六点发生火灾。听说这场大火，烧了方圆五公里几代人的回忆。
童遇安到湖畔小区给杨奶奶送外卖，抬头望见一团团浓烟不断升上天空，随后被风吹散开来。不知不觉中，童遇安走近了起火地点，站在警戒线外。
四辆消防车整齐地停在马路边缘，三十多名消防人员手持水抢对着外围进行喷洒。因为未到营业时间，没有被困人员，周围亦无临近的建筑物，他们无需冲进火场，只要专心灭火便可。
童遇安一眼看到正在持着水枪向上注射水龙的祁树。即便看不太清，她也能勾勒出祁树此时的神情，双眉微蹙，眼神认真而又平淡，始终一副略显沉思的样子。
轰！突然间二层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右侧窗户全部震碎掉落下来，同时喷出一道火焰。
“小心！”童遇安无意识地喊出一声。她看见祁树利落地后仰身子，一块玻璃就在他的裤裆前滑落。
祁树有惊无险，玻璃四分五裂。
童遇安好像听见祁树自己好笑起来，隐约伴有其他消防战士对他的侃笑。她深深吸了口气，眨眨眼，发现两名指导员和一些群众正在盯着她看。
童遇安拢起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转身要走，有堵人墙挡着，她向左挪步，离开了。
蓝天，万里无云。
正午的热气一点点渗入肌肤。视频那头的云影看着童遇安，久久地沉默不语。
童遇安心虚，就像小时候做了错事那般，低垂着头，不敢和母亲直视。
她脚踩边上的积雪，沙沙声有些悦耳。
“这就是不跟妈妈见面的原因？”
童遇安抬起眼皮看看云影，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自从弄伤了脸，直到今天，云影下了通牒，童遇安才接了视频通话。
云影问：“怎么弄的？”
……
【林止，你在哪？】
【我不是林止，我是他的朋友，你是他姐姐吗？】
【我是。】
【姐姐，林止受伤了，怎么也不肯去医院。我们现在在嘉和公园二十四街，你能过来一趟吗？】
【姐！】
【林止，别闯红灯，不要......】
【那天早上林止的手机就丢了，电话是他的，跟我通话的却不是他朋友。我跟他说那天晚上我只是去送外卖经过那里。】
【当你赶到的时候，林止确实在那儿。而他没有受伤，跟他在一起的朋友也没有女的。你就明白了……】
【嗯……】
童遇安抬头，看着屏幕里母亲的面容。除了眼睛像极了父亲，人人都说，她的相貌与母亲有八分相似。
“从扶梯上摔下来，插上了地上的碎玻璃。”童遇安轻声回道。
“怎么这么蠢？”云影怪嗔道。
“还不是你生的。”说完，童遇安就笑了。
云影表情凝重，静静地看着童遇安。
童遇安的眼光从云影脸上移到了地上，并潋起了笑意。
一辆卡车从身后的马路驶过，更深的沉默横亘在母女之间。
“如果是妈妈，一定会缝得很漂亮。”云影如是说，用母亲温柔的声音。
这句话的余音深深地牵动了童遇安体内的某种情绪，胸口一阵沉重。她咬着下唇，气息有些不匀，最后，她用孱弱的声音说：“妈妈，对不起，我把脸弄坏了。”
屏幕那头的云影把脸转了过去。
“妈妈……”
半响，云影把目光放回屏幕上，眼眶发红，以有些颤抖的暗哑声音问道：“疼吗？”
“现在不疼了。”童遇安微皱眉头，以略带撒娇的声音答道。
“笨蛋……”云影笑嗔，眼泪流了下来。
与母亲通完电话，童遇安站在湖畔前方的斑马线上等待红灯亮起，电话响了。
是祁树。
“怎么了？”
“明天，我朋友结婚，你能陪我一起参加吗？”祁树开门见山地说道。
接着隔了片刻，一个迟疑不决，一个等待答复。
祁树好像察觉出了童遇安的内心想法，他正要说话，这时已经走过了斑马线的童遇安开口了，她说：“可以，明天，你来接我。”
第二天傍晚，祁树准时来到公寓楼下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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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遇安今天化了个淡妆，微卷的长发披散开来，穿了一条束腰的白色针织裙，一双高跟袜子靴。很简单的穿着，看着却十分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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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遇安略微挣扎，以眼神示意他注意场合。
祁树不以为意，甚至享受别人的目光。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童遇安是他祁树的女人。
童遇安：“……”
祁树亲吻她的额头，眉眼温软，说：“很漂亮。”
童遇安缄口低垂着眼睑。
身边走过三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子，眼睛不住地朝他们观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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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树身子一动，童遇安箍紧了他，抬眼看到他阴沉的目光。
童遇安眼神略带责备，问：“你想干什么？”
祁树说：“我要她们向你道歉。”
童遇安轻笑一声，说：“我不需要，太尴尬了。况且，人家夸你呢，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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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遇安微怔，转而顺从地感触他温暖的体温。
两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面，参加婚宴前尚有近两个小时的空暇时间，祁树来得这么早也是为了带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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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遇安的语声在他耳边支离破碎、凄凄惶惶。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你有没有画过我？”
祁树没有作声。他抱着她是那么地紧。他盯着她那较真的表情，慢慢地笑了。
“你这人一直都挺别扭的……”
祁树以超乎寻常的猛烈力量冲击了她。
童遇安咬着他的肩头低吟了一声。
拥抱她时，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团火，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而她渴求温暖宛如离弦的箭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想过，如果可以，她愿意一直依偎他。
他噬咬着她的脖颈，只听她喘息着呢喃：“回去……”
两人倒在床上，胶着的地方就和烙刑一样折磨他们。
他若早一点不顾一切地抱紧她，他若早一点告诉她那是喜欢。
或许，他与她的那些年也就大不相同。或许，所有人都得已从不甚完美的现状中安好。
他想。
他从脱箍般的快感中带她朝着终点奋力地奔跑。他从她半是天堂半是地狱的眼神深处看到一股追随的力量。
“安儿……”
祁树以干涸的声音喊道，尚未出口的那句话，过分滚烫而化作一池温泉，迫不及待地被她所吸纳。
童遇安紧紧抱着他，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类乎悲鸣的喊叫。
俄而，无边的静寂笼罩了温室。
祁树倒在她身上，额头贴在她的脖颈间，像个孩子一样温顺，也黏人。
“我爱你。”祁树无声地说出了这句话，一瞬间面红耳赤。他不爱自己，他爱她，却只愿意表现七分。
童遇安当然听不见，他的嘴唇在她胸前启合，她只当那是普通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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