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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为有暗香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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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入竹林中央,容玦念咒,在周围都下了结界,唤道:“朔月,出来吧。”

  竹林深处,飞沙走石,一黑衣人持剑而立,向容玦行礼:“左使,有何吩咐。”

  “以前你说过,赤凌并非幻璃皇子,而是南暝质子;那你是否查清他在南暝的身份?”

  “回左使,没有。此人心思缜密,自上次左使派属下打探他行踪,属下便一无所获,不久传出他已阵亡的消息,属下当了真,便把此事搁浅了;谁知,他竟还活着。”

  风过竹林,容玦负手而立,闭上眼,再张开:“查,继续查!”见朔月恭敬回应,蓦然嘴角一弯,俯下身来,“朔月,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回左使,已经十年了。”

  “十年?那真是太久了。那么,朔月,”他顿了顿,“你为何要帮着南暝澈害我?幻象,并非凭空产生。中此邪术之人,必在此前服下幻梦引;幻象要想逼真,做到摧毁人的心智,必得了解中幻象人之所惧。符合这两点的,也就只有伴我十年的你了。”

  “左使!”朔月面朝他跪下。

  “起初我以为是右使,毕竟在虚桐山庄,她是最擅用幻梦引的人,而我也曾到过她的风满楼,受她指引去枫林谷。的确,她也参与其中,但不过是负责把我诱导进去罢了,真正下手的是你。你被他们收买,在我去枫林谷之前,给我下了幻梦引,并托故不去,坐等我的死讯,不过结果怕是让你失望了,我在最后一刻被伏音唤醒,虽是九死一生,但也有惊无险。”

  “左使是如何发现的?”

  容玦叹息一声道:“知道那一幕的只有你。”

  “左使,”朔月抬头,眼中有震惊与悔意,“我、我是受庄主所迫,他说,我若不干,他就会杀了雁澜,我、我没办法啊!”

  是舅父?!看来他们联合了,但,舅父为何非得致我于死地?难道是因为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想像当初对待席师兄那样,借他人之手除掉我?

  容玦暗忖些许,便道:“杀雁澜?他既然想利用你对付我,便一定不会杀了她。再说,我的手下还轮不到他来动手!念在你是为情所困、左右为难,况且还放出风声、间接救我的份上,我便饶你一命。”见朔月面有疑虑,便问,“怎么,不是你告诉伏音我去了枫林谷?”

  朔月喏声:“回左使,不是我,是右使;属下那晚内心不安,无意中看到右使在楼下徘徊,之后公主殿下出来,跟她聊天,没聊几句就策马而去。属下以为,是她不会错。”

  “哦?原来是右使。她反复无常得很,既陷我于牢笼,又救我于水火,让人恨不得、谢不得。是时候去会会她了。”隐约有人影闪过,容玦轻声道,“朔月,此地不宜久留,你且退下。”

  撤去结界,容玦却见石桌不知何时移到刚才的结界边缘,付伯坐在那里,冲他招招手:“小夜儿,博弈否?”

  容玦怔住,一时间竟不知应上前,还是应止步,那一瞬间,他只觉得阿爹就在他面前,挥挥手,问他道:“小夜儿,练剑否?”

  “子夜哥哥,半天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画烛挽住他的手臂,迫使容玦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他轻轻抽回手,不经意的一问正中画烛的下怀。

  “我可不想打扰那一对璧人,我想了想,南暝王于伏音姐姐而言,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赤凌就不同了,全幻界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幻璃皇子,与伏音姐姐称得上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人虽分别多年,但也不改情谊,子夜哥哥,你说是不是?”

  见容玦不语,画烛便数落他:“你刚才让她随你去风雅楼,实在糊涂;她与赤凌才刚相见,你怎可……”说了一会儿,直至口干舌燥,却发现那人根本不再听,只是望着石桌上的黑白子发呆,不由嗔怒,“子夜哥哥,你有没在听啊?”

  “没,”容玦直言,“郡主,我实在好奇,南暝国君跟他赤凌你究竟站哪边啊?是不是哪天那南暝澈站在我们跟前,你又该推翻你今日所言,去称赞他跟伏音的般配去?”

  画烛怎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歹意?一时间变得有些手足无措,讪讪辩解道:“子夜哥哥,我不是……”

  “画烛,你是个好姑娘,”容玦正色道,“但我希望你把功夫花到别的事上。”

  骄阳似的姑娘听罢便蔫了,低头摆弄着自己手指,“子夜哥哥,我只是想让你认清现实,你跟她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容玦却听乐了,只觉现在的小姑娘想象力丰富,竟把他跟伏音联想到一处。

  跟他那小主上谈情说爱,不得累死?

  不知怎的,却忘了否认。

  “子夜哥哥?”画烛看容玦傻笑不已,不由一呆。

  莫不是刺激过头,把她的宝贝子夜哥哥气傻了?

  抬眼一看,却见一头发花白的瘦老叟正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不由厉声问,“你是谁啊?在这里偷听我们说话干嘛?”

  “你这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我付伯还没问你姓甚名谁、来我地盘作甚呢,你倒先问起你伯伯我了!”付伯拍案而起,呵斥道。

  “你——本郡主才不和不通情理的老头儿计较!”说罢,扭头就走,却听身后付伯悠悠道:

  “哦,原来是‘嫌弃这儿嫌弃那儿’的西城小郡主啊!”

  画烛听出这话儿沾的讽刺意味,不由小孩子脾气上来,走了两大步到付伯面前,嚷嚷了好一阵子,连容玦出面制止都没起作用;付伯虽认为她实在无理,但也甚感有趣,摸摸他的小胡子,开怀大笑。

  容玦只觉得两人关系好到费解得很,便趁画烛不注意返回屋内,脑海中却回响着付伯开怀的笑与画烛方才说过的话。他不知他们各听了多少去。

  付伯认为画烛与自己投缘,往后没事儿就拉着这小丫头博弈;画烛认他做师父,却张口闭口喊着老伯,喊得付伯觉得自己老了很多岁。但在画烛眼里,有了老伯这一老顽童相伴,在丝箩的日子有趣了很多;她不再着急拉着容玦回西城,只是寄希望于看到容玦来竹林观战。

  偶尔一次如此,却听付伯语重心长道:“丫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那又如何?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画烛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笃定,可在六年前看到他们俩的第一眼,她便知道。

  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只是因为各自的身份而已。

  几日后,阳光正好,街上游人如织。

  本是容玦约伏音游玩,最终却演化成四个人的出游。

  画烛拉着伏音满街逛,往往把玩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即使是一个残破的毫不起眼的石头也可入其法眼,并花下重金买下。这阔绰、这“当机立断”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付小林当属“旁人”首列,等画烛买来,他颠了颠,羡慕收了几分,终啧啧嘴道:“这西城小郡主的品位就是独到……”画烛未发觉此话有何不妥,忙拿回她心中的“玉石”,摆摆手,做不好意思状:“那是,那是。”

  见画烛如此,小林抑制不住笑意,溜到容玦旁,凑到耳边:“那不过是块破石头。”继而哈哈大笑,却见容玦默然凝望前方,目光中掺杂着复杂的情感,令小林不由暗自唏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得立于纸鸢车旁的二人。

  街铺林立,纸鸢斑斓,他们站在街角一侧,任凭人头攒动,任凭风乱发丝,宛若谪仙,竟让付小林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

  “真是一对璧人,”小林看痴了,竟忘了自己在谁的身边,“小音子脸上的疤,啧啧,可惜了。”

  自从听付伯说小哑巴是个女子,小林惊讶了几天,便开始了嘴上的“怜香惜玉”,变得悲天悯人;如今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不由讪讪转过身去,想说个安慰人的话又想不出,最后眼珠一转,酝酿下情感,堆了个舒心的笑,却见一旁人收了目光,听其淡淡说句:“走吧。”

  声音无悲无喜,却听得小林心头一阵酸楚。

  他抬眼看了看分立在不同“阵营”的两人,心中茫然,联想到多日未见的依荷,越发无措,正想着,却听见一熟悉女声:“小林子。”娇媚可人,似梦似幻,小林呆呆地转头,继而痴痴地笑了,眼前人正是他所思所想的依荷。

  “在这里碰到你真好。”小林由衷道,脸上不由一红,喏喏道,“你、你想不想吃紫米糕,我带你去,我们原来……不不,我是说……我带你去一家店,那里的很好吃。”

  “哦?”依荷微微挑眉,几近妩媚,“正好,我想吃。”说罢,便被小林拉到一家摊位。

  光线柔和,透过林间的缝隙,一层一层,旖旎而下。

  “小林,又想在我这儿偷学手艺吗?”

  小林看着依荷专注吃糕的样子,不禁心中一荡,被摊主这样一问,面上挂不住,支支吾吾敷衍过去。

  “今天只有你一人来吗?”依荷像是漫不经心地问他一句。

  他摇摇头,咬了一口紫米糕,含糊不清道:“还有白脸他们,对了,你知道吗,小哑巴竟是女子。”见依荷没有过多的惊讶,为了防止气氛的尴尬,小林问道,“你、你来街上做什么?”

  依荷笑而不语,看了他一眼,又掩嘴作笑,道:“慢慢吃,又没人跟你抢。”想了想,又道,“我来这儿,是为了赴约,见一个人,可惜他好像另有安排,只好换一处了。”

  说得小林面上红透,像是熟透的苹果。

  伏音找到小林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不由无奈地摇摇头,对一旁的赤凌道:“看到了吧,这孩子一见到依荷就是这般模样,你们男孩子都会如此吗?赤凌你出游这么久,有没有喜欢的女子?领来让我叫声嫂嫂吧。”

  说得眼睛弯弯,亮如翡石。

  赤凌听得一怔,随即笑如春风:“我本以为,你不只把我当成哥哥;如今看来,是我多心了。”

  笑容僵在脸上,伏音自感心脏漏了一拍。

  赤凌不是哥哥,她一直都知道。

  ……腊月飞雪,梅香肆溢。

  “你是谁?”她趴在围墙上,望着院中央的锦衣少年问。

  “一个质子罢了。”那少年笑容爽朗,使人听了如沐春风,心情舒畅。

  “质子?那是什么?”她歪着头趴在那儿,弄得瓦砾泠泠作响,见少年不语,便转而发问,“是皇子的一种?我的小哥哥?”

  问完后,见那少年摇摇头,她眨眨眼睛,疑惑更甚。

  那少年不再解答,走近她,将她小心翼翼地从围墙上抱下来,俊朗一笑,煞是好看:“伏音,我是赤凌。”

  ……伏音,我是赤凌。

  他这般告诉她,她便信了。

  于是,她从来都不叫他哥哥,即使后来她知道了质子的真正含义,即使后来父王认他做义子,即使这幻璃宫上下唯独她一人唤他赤凌。原来那时就已埋下了祸根,她固执地认识到他不是哥哥,也习惯同他一起玩耍;若不是后来的南北大战,她跟他又怎会聚少离多,难以相逢?

  如果赤泽携一众臣子逼迫父王的时候他在,该有多好?

  还有,他刚才为何要这么说?为何要露出那种表情?

  伏音思绪翻涌,冷不丁听一声音凭空冒出:“瞎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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