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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记忆

  祭台之上,眼中的画面寸寸破碎。

  陆陵一愣,发现自己正在石鼓村的家中,此时天刚蒙蒙亮,眼中的一切不是很分明,但隐隐能听见远处乡邻家的鸡鸣。

  再一低头,自己正裹着被子,斜斜依靠在木床上,一股熟悉的香味从远处飘来。

  “陵哥哥,饭已经熟了,你怎的还不起床。”外边传来一个声音,是小瑶。

  “就来。”陆陵应了一句,赶忙起身穿衣,他想起,今天正是村里要选拔武卫新成员的日子,所有的村民都会围聚一起,看看热闹。

  陆陵也想早点去,占个好位子。

  滚烫的热汤一入喉,唤醒了困乏的身体,陆陵为赶时间,喝得急了,竟是把舌头烫得通红。

  “别着急,慢点喝。”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陆陵微微抬头,父亲陆璋正从里室出来,换上了一身干净整洁的副武卫长服饰,腰间挎着佩刀,陆陵有些羡慕,目光不由得多瞅了几眼。

  陆璋似是已经吃过,先行前往武卫驻地提前准备。

  “吃完了!”陆陵赶忙将汤水一口喝下,一张小脸烫得冒汗,顾不上这许多,陆陵又抓了一块面饼就往嘴里塞。

  这面饼虽烤得金黄薄脆,可陆陵吃在嘴里全不觉味,他一颗心跟着早已出了门去。

  “来了!”“别挤!”

  “这边来,给你留了位呢。”

  “爹爹,我看不到!”

  “好好,来骑到爹爹这来。”

  武卫驻地广场上,一片喧嚣。

  陆陵悄悄从人群缝里挤出,观望着中间那一排赤着胸膛挺拔站立的威武大汉们。

  这一群大汉,均是此次参加武卫选拔的预备人选。

  “王力,锻体五重,曾力战一头同为锻体五重的妖兽魁熊,十数回合不败,仅受皮肉伤。”一名武卫翻开卷宗念起了预备人选的资料来。

  听到了自己的战绩,那位叫王力的大汉面露得色,猛地一挺胸膛,大大方方地迎接众人目光的检阅。

  “李枭,锻体五重,不曾与妖兽对敌,然耐力过人,曾肩扛千斤石磨,疾走数里而面色不改。”

  这位李枭似乎有些失落,但听到后半句话,也是微微扬了扬下巴。

  “好厉害。”陆陵在角落里看着,他做梦都想加入武卫,但是他的资质奇差无比,同龄人都已破入锻体一二重,而他连锻体境都不得其门。

  想着想着,陆陵不觉有些神情黯然。

  “这不是表弟吗?”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陆陵打起精神回头一看,脸上露出喜色,“表哥你也来啦。”

  来者正是陆伍,陆陵记得自己的这个表哥,正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加入武卫的,那时陆伍也刚满二十五岁,突破了锻体五重。

  连陆陵都为之高兴了好一阵子。

  “表弟你可是羡慕这些人?”像是看出了陆陵所想,陆伍凑近轻声问道。

  能不羡慕吗?陆陵记得家中一些杂物里就有一把锈刀,那是父亲陆璋加入武卫前用过的,现在陆璋早已换成了武卫佩刀,而陆陵却连那把锈刀都使不来。

  见到陆陵不假思索地点点头,陆伍嘴上露出笑意。

  “表弟,我可是听过了一个秘密,说不定能让你加入武卫”

  什么?陆陵心跳都停了半拍,“表哥你快说说!”

  莫急,陆伍朝陆陵使了使眼色,就从人群中挤出,向着村外的二坳山行去,陆陵见状立即跟上。

  待行至一处偏僻所在,陆伍终于向陆陵讲述那个“秘密”。

  “这秘密就是,表哥我在一次出村巡逻中发现了一种奇怪果子,就长在二坳山里,回来一问丹大师才知道,那果子能改善一个人的武道资质。”说着陆伍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早知道还有这作用,当时我就应该摘回来带给表弟你。”

  “可惜现在我却是记不清那果子具体在何处了。”

  “真有这事?”陆陵大喜,他难耐心中憧憬,“要不,表哥你带我一起进山找找?”

  “实在是不巧,今日你也知道,是武卫迎新的大日子,表哥我还得去帮帮忙。”陆伍说着,也不管陆陵哀求,径直向着村里走去。

  唯独留下陆陵一人,伫立原地许久。

  “能改变我的资质?”陆陵终是被这“秘密”打动,他毅然转过身,向着山里走去。

  却不知,此刻隐藏暗处观望的陆伍嘴上露出一丝冷笑。

  别去!陆陵正走着,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喊叫,这声音他似乎在哪听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陆陵依然走着,片刻后那声音再次响起。

  “别去!”这一次已是焦急了几分。

  谁?陆陵回头四顾,却是一个人影也没见着,二坳山苍苍莽莽,片刻后却起了浓浓雾气。

  是谁呢?陆陵心中思索,他隐隐觉得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是人吗?还是其他的什么?

  别去!这一次声音直接在陆陵脑子里炸响,恍惚间晴天霹雳般。

  陆陵一愣神,他终于记起来了,这声音

  是小瑶!

  “轰隆”“轰隆”这二坳山突然山崩地裂,化作一口无底深渊,陆陵猝不及防跌入其中。

  “啊”陆陵正大叫着,上下颠倒,不知身在何处,这时手心处传来微微刺痛。

  陆陵看去,那是一枚树状印记,正微微闪烁着。

  这是

  这是长生树印记!

  一道思绪如雷电般划破长空。

  “够了!”陆陵眼中迸发出骇人精光,他终于记起了什么,墨血刀凭空出现在手里。

  陆陵毫不犹豫一刀划出。

  仿佛开天辟地的一刀,令眼前虚幻的世界扭曲起来,待得陆陵抬眼看去,眼前正是一处红光大作的奇异阵法。

  “刚刚看到的那些场景,都是幻觉吗?”陆陵终于记起自己此刻应是在妖神传承遗迹里。

  “不对,不是幻觉。”陆陵隐隐有了猜测,“那是在我附体重生前,这具身体原来的记忆。”

  此时陆陵冷静下来,他再次向阵法中心的祭台看去。

  准确地说,是看向祭台上那遗骸仅存的半张侧脸。

  那是,小瑶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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