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斗心智双方用兵
那边的副将哈萨尔手里的一千步兵哪能禁得起李成梁的三千虎狼之师，李如梧也是冲在最前面，手中长刀寒光闪闪，衣服上血迹斑斑，看来已经杀敌不少，可他仍旧嫌刀不够锋利c战马不够迅速，催马舞刀，连翻冲杀。不到片刻，这蒙古步兵阵营就被冲的七零八落，伤亡惨重。哈萨尔挥刀之后扭头一看，只见一银袍长枪的小将，手掷一人头，纵马四处高声大喊，定睛一看，那人头果然是主帅瓜尔哈。哈他知道主帅一死，军心已乱，再战也是个死，不如投降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当即大喊愿意投降。众蒙古士兵本来就已毫无战心，闻听主帅已死c副帅投降，当即大多数放下兵器，归降大明。
李成梁立即汇合人马，整顿伤残士兵；并将俘虏尽数去除兵器，迅速押解进城，连地上的许多死亡敌军都来不及缴首，便鸣金收兵，紧闭城门，同时安排四门紧急警戒，各营兵士严守防备！众将士大感疑惑，这好久没有打这么大的胜仗，大明朝又是以敌人首级记录战功，眼见敌人首级就在身边，为何连战场都来不及打扫便仓皇进城。
李成梁会心一笑，看向莫非晚，“这次大捷，应给非晚侄儿记首功，一是他亲手杀了敌军主帅瓜尔哈，二是这迎敌之策都是他出的，我也不过是打了一把下手。你们想知道为何咱们虽然打了那么大的胜仗，我却紧急撤兵回防，不妨问他。”
众将立即看向莫非晚，心中都是疑惑不解。莫非晚当即清清嗓子，也不卖官司，朗声说道：“那插汉儿部统领速把亥和咱们再熟悉不过，他一向只好烧杀抢掠，得了便宜就走，头两年更是被咱们摸着套路，打了几回措手不及，元气大伤，向北逃窜已有一年有余。此次突然前来，不但一改往日骑兵战术，反而城下挑衅，扬言攻城，我就断定这瓜尔哈所领两千人定是诱敌之兵。但他后手在哪，我并不知晓。于是我就将计就计，假意出城击敌，那瓜尔哈果然尽弃辎重粮草一退就是十余里。我又让李叔叔暗中打探，原来三十里外的峡谷内人头攒动，隐隐有杀气，我便知晓伏兵定在三十里外的峡谷内。为了麻痹同时也是激怒瓜尔哈，咱们又二次出城，但仍旧是个幌子，这是为咱们第三次真正出城埋下伏笔；这一次出城一是使瓜尔哈不知道咱们是真是假，二是使埋伏在峡谷内的敌军也不知虚实，应对之时必然也就落下一招。同时敌军第二次围城后趁着傍晚夜色我便让李叔叔率领三千军马从南门悄悄出城，绕至瓜尔哈身后埋伏。但敌军峡谷内也藏有重兵，一旦咱们这开战，他们探听真伪后便会有重兵接应，只不过这样一来一往，就多争取了一倍的时间，也就是咱们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战斗。所以咱们才要速战速决，得胜之后也就紧急鸣金收兵回防，因为更多的敌人很快便会前来！”
莫非晚娓娓道来，众将士还是将信将疑，他们怎么也没看到哪有什么伏兵。再说了，这插汉儿部最多也就五千铁骑，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就算那速把亥引着剩余的三千人埋伏，还能吃掉他们五千人马不成！莫非晚还没有继续解释，但听得骏马嘶鸣，马蹄声踏着大地轰轰作响，声音渐渐清晰后，震得城墙上的守军都耳朵发颤，熟悉的几个老将从这声音中就能听出，这骑兵阵势怕不下万人。果不其然，没有片刻，蒙古铁骑便杀到城下，借着火把一望，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骑兵，俱是黑衣黑甲，手持弯刀。众将这才后怕，若是贸然冲出去，让这瓜尔哈引诱到埋伏圈，哪还有命回来；这才转身对莫非晚眼光老辣c思维缜密佩服不已。
这边蒙古铁骑乃是一个万人队，由速把亥的儿子把兔儿统领。按照计划，他率兵埋伏于峡谷之内，哪知等了一天，也没等到一个明军。好不容易挨到天黑，听得前面喊杀声大起，以为李成梁终于上当，喝领众人小心埋伏。哪知等了半个时辰，只听到喊杀声，却不见瓜尔哈按照计划前来，便知大事不妙，立即率铁骑齐出。奔到辽阳城下，才看到瓜尔哈的二千诱敌之兵顷刻之间就被诛杀殆尽，而城墙上却守卫森严c城门紧闭，当下立即命人飞报于后方草原上中军帐内坐镇指挥的达贲逊库登汗和其父速把亥。
而此时，漠北大营中军大帐硕大的蒙古包内烧着熊熊炭火，外面虽然寒风烈烈，蒙古包内却温暖如春，炭火上正架着一只烤全羊，滋啦啦的冒着热气。速把亥端起一碗奶酒敬向斜躺在汗座上的达贲逊库登，“此次多谢大汗替我插汉儿部报仇雪恨，想必此时那李成梁已成为瓮中之鳖，此刻正束手待擒了。这就叫再狡猾的兔子也逃不出天上雄鹰的爪子，哈哈，大汗，我敬你一杯！”
那达贲逊库登也伸出一只端着酒碗的手，和速把亥遥遥一碰，两人痛饮一碗，他却咂摸下嘴，若有所思，“速把亥统领，咱们蒙古人本来就是草原上凶猛的豺狼，那汉人就是嗷嗷待宰的绵羊，可你说为什么这些年，咱们这群狼反而斗不过羊群了呢？”
速把亥老脸一惭，以为这土蛮大汗暗中讽刺，心中不喜，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梗着脖子来了句，“都怪那汉人狡诈无比，正面不是咱们蒙古铁骑的对手，却竟搞些阴谋诡计。”
“不，不！速把亥，你错了，想当初咱们老祖成吉思汗不但一统中原，而且他老人家的鞭子指向哪，咱们蒙古铁骑就打向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何等的令人向往！可现在，咱们连漠北草原这么巴掌大的地方都守不住，为什么呢，是因为咱们蒙古铁骑变弱了，还是那些汉人变强了？其实，都不是。”达贲逊库登又自顾饮了一碗，回忆起祖宗往事，竟也有雄姿焕发之态。
“哦，大汗说那是为什么？”速把亥疑惑道。
“那是因为成吉思汗老祖在世时，咱们蒙古人齐心啊，都听他老人家指挥，咱们蒙古铁骑个个能以一当十。可你看现在，咱们仅有这么点人马，却分为内喀尔喀c土蛮c插汉儿c朵颜等等，何止是十个部落。各个部落统领不但不能一心对外，反而为了一点地盘，自相残杀，相互出卖，你说咱们哪能打的赢呢。照这样下去，怕咱们不被明军赶走，也会让那女真吞并，吃羊肉的日子不会长久了。”
速把亥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土蛮大汗还能有这样的远见和抱负，心中更是对他这诱敌围歼之计更有信心，当即单膝一跪，右手抚胸行个蒙古崇高礼节，“大汗在上，若此次大仇得报，我插汉儿部愿意奉您为可汗，世代听从号令，然后咱们联合其他几部，恢复祖先荣光！”
达贲逊库登连忙从汗位上赤脚下来，一把扶起速把亥，“统领说哪的话，咱们乃是兄弟，若打下草原城池，恢复祖先荣光，理当共享荣华富贵！”
“哈哈哈”，两人手臂一握，放声大笑。忽听账外侍卫大喊，“报，把兔儿将军令人汇报前线军情！”
“莫不是大捷来了，快快有请！”速把亥一听惊喜异常，连忙高声招呼。
来人三言两语便将前线的事情说个详细，速把亥仿佛仍沉浸在蒙古铁骑所到之处战无不胜的幻想中，瞪着眼，张着大嘴，“你再说一遍！”
这蒙古哨兵疑惑看着这个插汉儿部的统领，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把兔儿将军请问统领与大汗，是收兵回撤，还是强行攻城？”
速把亥这会这真正听清楚了，他的二千人马，那可是他仅存不多点老本，就这么让李成梁吃了！他用双手拎起这哨兵的衣领，一个转身扔在大帐门前，可见已是恼怒至极。
“速把亥统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这哪有一方统领的样子。你且放心，明日我自统大军前去，定让那李成梁血债血还！”达贲逊库登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在他盘算来，就算是瓜尔哈诱敌不成，至少能全身而退，怎么会被瞬间围杀了。但他城府较深，对速把亥既是批评劝慰，又是笼络威胁。
速把亥心想，你他娘说的轻松，你没有损失一人一马，我却把自己的老家底瞬间折去少半，但眼下少了这些家底，更得依靠土蛮，只得愤愤道，“大汗，请务必帮我报这血海深仇，我插汉儿和李成梁誓不共天！”
达贲逊库登对速把亥的表现还算满意，召来传令官，“你去告诉把兔儿，让他距辽阳城三十里下寨，明日我自统大军接应！”
传令官应声而退，那哨兵平白受了一肚子窝囊，但此时敢怒不敢言，也行礼退去。
这边李成梁于城楼上眺望，但见火把渐渐散去，转过身来，“非晚，你怎么看这蒙古军来而不攻，却尽数褪去。”
“嗨，都督，这还有啥可说的，定是他们看到地下的尸体，让咱们吓破了胆，所以不敢攻城才做鸟兽散，兄弟们说是不是？”赵完此时还沉浸在刚才的大捷之中，话音刚落，众将领也是哄然大笑，纷纷附和。
而赵完看向莫非晚，却见他仍凝神沉思，不由得拍了下他肩膀，“我说非晚贤侄，立那么大的战功怎么还闷闷不乐似的，想什么呢？”
莫非晚唬了一跳，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尴尬的挠了挠头，突然莫名其妙的正色问，“李叔叔，距离辽阳最近的城池是哪，最快能调来多少人马？”
李成梁见他答非所问，却明白他肯定想到了什么，“归我指挥又离辽阳最近的乃是广宁，人马也只有步兵五千，骑兵两千。但广宁乃是辽西的咽喉，镇守山海关的门户，是保卫京城的屏障，且此时仍有女真各部袭扰，若要抽调的话最多也只能抽调一半兵力！”
“那就是步兵二千五，骑兵一千，步兵还不能一日到达，恐怕还是不够啊！”莫非晚喃喃自语。
“我说非晚侄儿，你卖什么关子呢？什么还不够啊？你都把我弄糊涂了。”赵完是个急性子，早就忍不住了。
“李叔叔，赵叔叔，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据你们所看刚才敌军明明有近万人，却为何连城门打都不打就转眼撤退。”莫非晚只顾着凝神思考，并未听到李成梁发问。
“嗨，刚才都督已经问过了，被咱们吓着了呗！”赵完还是原话。
莫非晚却想果然这赵叔叔和主帅李叔叔的差距还不是一星半点，李叔叔早就怀疑他们撤退的动机了。李成梁当时接下话头，“非晚啊，我看他们无论进攻也好，撤退也罢，仿佛都是别人操纵的，这插汉儿部空怕是投靠其他强大的部落了。”
“李叔叔一语中的，所以非晚在想若是我平白折了两千人马，怎么也会报这一箭之仇，况且我手上有一万兵马，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万军马实际并不是有插汉儿控制的。因此我想他们今天是奉命撤退，明天怕有更多的敌军前来，到时候就不是咱们这五千人马能守住城池的了。”莫非晚这才将心中的忧虑说出来。
李成梁思索片刻，喊来李如梧，“事不宜迟，如梧，你持我兵符前往广宁调兵，就按我所说，只调半数军马，速度务必要快！。”
李如梧方才听莫非晚一说，才觉得事情严重，当即便拜别了父亲，引上十名护卫，乘骏马打开小门，望南而去。
“李叔叔，我有一个想法，您看是不是分一拨兵马出城驻扎，以成掎角之势。他们若攻城，城外的兵马就袭击他身后；他们若攻击驻扎城外的军营，城内便出城击敌，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这样守城的压力就能小很多。”莫非晚沉吟半日，又出一计。
“都督，我觉得非晚贤侄的计策可用。”赵完听到很是赞成。
莫非晚见李成梁并没有反对，却仍在思虑，便知所谓何事，当即说道：“李叔叔，你是三军主帅，万不可亲涉险地，我愿意领兵出城驻扎，李叔叔就于城内督率三军。”
“非晚，自小你爹便将你托付给我，但北方苦寒又征战不休，不是你一直该待的地方。我本想今年年底就送你回乡，你爹也来书信，思念至深，想让你回家省亲。眼下还有半年的时间，我哪能让你去冒那么大的风险。”李成梁忧虑忡忡。
“李叔叔！”莫非晚哀求道，“眼下大敌当前，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再说李叔叔放心，非晚会保护好自己的。”
李成梁见莫非晚话已至此，当下大喝一声，“赵完听令！”
“属下在！”
“本将命你与非晚统领一千军马出城驻扎，一切听非晚调派，但只有一样，若非晚有个闪失，你便提头来见！”李成梁声音宏大，不光近在身边的赵完等人听得清楚，就是远处的将领也是听得清晰无比。
莫非晚眼中顿时含泪，他知道这是李成梁恐他不能服众，特意如此大声让众人听到此次出城驻扎他便是主将，连赵完都要听他调派；而且他还要赵完尽性命保护自己，要知道那可是跟他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兄弟，这个李叔叔对他真是好的没法说。
莫非晚又忘了眼城外，茫茫一片，安静的除了城墙上众人的呼吸与巡哨官兵的脚步再也听不到其他的任何动静，但他知道，狂风暴雨之前往往都是平静无比，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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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立即汇合人马，整顿伤残士兵；并将俘虏尽数去除兵器，迅速押解进城，连地上的许多死亡敌军都来不及缴首，便鸣金收兵，紧闭城门，同时安排四门紧急警戒，各营兵士严守防备！众将士大感疑惑，这好久没有打这么大的胜仗，大明朝又是以敌人首级记录战功，眼见敌人首级就在身边，为何连战场都来不及打扫便仓皇进城。
李成梁会心一笑，看向莫非晚，“这次大捷，应给非晚侄儿记首功，一是他亲手杀了敌军主帅瓜尔哈，二是这迎敌之策都是他出的，我也不过是打了一把下手。你们想知道为何咱们虽然打了那么大的胜仗，我却紧急撤兵回防，不妨问他。”
众将立即看向莫非晚，心中都是疑惑不解。莫非晚当即清清嗓子，也不卖官司，朗声说道：“那插汉儿部统领速把亥和咱们再熟悉不过，他一向只好烧杀抢掠，得了便宜就走，头两年更是被咱们摸着套路，打了几回措手不及，元气大伤，向北逃窜已有一年有余。此次突然前来，不但一改往日骑兵战术，反而城下挑衅，扬言攻城，我就断定这瓜尔哈所领两千人定是诱敌之兵。但他后手在哪，我并不知晓。于是我就将计就计，假意出城击敌，那瓜尔哈果然尽弃辎重粮草一退就是十余里。我又让李叔叔暗中打探，原来三十里外的峡谷内人头攒动，隐隐有杀气，我便知晓伏兵定在三十里外的峡谷内。为了麻痹同时也是激怒瓜尔哈，咱们又二次出城，但仍旧是个幌子，这是为咱们第三次真正出城埋下伏笔；这一次出城一是使瓜尔哈不知道咱们是真是假，二是使埋伏在峡谷内的敌军也不知虚实，应对之时必然也就落下一招。同时敌军第二次围城后趁着傍晚夜色我便让李叔叔率领三千军马从南门悄悄出城，绕至瓜尔哈身后埋伏。但敌军峡谷内也藏有重兵，一旦咱们这开战，他们探听真伪后便会有重兵接应，只不过这样一来一往，就多争取了一倍的时间，也就是咱们有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战斗。所以咱们才要速战速决，得胜之后也就紧急鸣金收兵回防，因为更多的敌人很快便会前来！”
莫非晚娓娓道来，众将士还是将信将疑，他们怎么也没看到哪有什么伏兵。再说了，这插汉儿部最多也就五千铁骑，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就算那速把亥引着剩余的三千人埋伏，还能吃掉他们五千人马不成！莫非晚还没有继续解释，但听得骏马嘶鸣，马蹄声踏着大地轰轰作响，声音渐渐清晰后，震得城墙上的守军都耳朵发颤，熟悉的几个老将从这声音中就能听出，这骑兵阵势怕不下万人。果不其然，没有片刻，蒙古铁骑便杀到城下，借着火把一望，黑压压的不知有多少骑兵，俱是黑衣黑甲，手持弯刀。众将这才后怕，若是贸然冲出去，让这瓜尔哈引诱到埋伏圈，哪还有命回来；这才转身对莫非晚眼光老辣c思维缜密佩服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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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漠北大营中军大帐硕大的蒙古包内烧着熊熊炭火，外面虽然寒风烈烈，蒙古包内却温暖如春，炭火上正架着一只烤全羊，滋啦啦的冒着热气。速把亥端起一碗奶酒敬向斜躺在汗座上的达贲逊库登，“此次多谢大汗替我插汉儿部报仇雪恨，想必此时那李成梁已成为瓮中之鳖，此刻正束手待擒了。这就叫再狡猾的兔子也逃不出天上雄鹰的爪子，哈哈，大汗，我敬你一杯！”
那达贲逊库登也伸出一只端着酒碗的手，和速把亥遥遥一碰，两人痛饮一碗，他却咂摸下嘴，若有所思，“速把亥统领，咱们蒙古人本来就是草原上凶猛的豺狼，那汉人就是嗷嗷待宰的绵羊，可你说为什么这些年，咱们这群狼反而斗不过羊群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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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大汗说那是为什么？”速把亥疑惑道。
“那是因为成吉思汗老祖在世时，咱们蒙古人齐心啊，都听他老人家指挥，咱们蒙古铁骑个个能以一当十。可你看现在，咱们仅有这么点人马，却分为内喀尔喀c土蛮c插汉儿c朵颜等等，何止是十个部落。各个部落统领不但不能一心对外，反而为了一点地盘，自相残杀，相互出卖，你说咱们哪能打的赢呢。照这样下去，怕咱们不被明军赶走，也会让那女真吞并，吃羊肉的日子不会长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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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蒙古哨兵疑惑看着这个插汉儿部的统领，加重语气又说了一遍，“把兔儿将军请问统领与大汗，是收兵回撤，还是强行攻城？”
速把亥这会这真正听清楚了，他的二千人马，那可是他仅存不多点老本，就这么让李成梁吃了！他用双手拎起这哨兵的衣领，一个转身扔在大帐门前，可见已是恼怒至极。
“速把亥统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这哪有一方统领的样子。你且放心，明日我自统大军前去，定让那李成梁血债血还！”达贲逊库登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在他盘算来，就算是瓜尔哈诱敌不成，至少能全身而退，怎么会被瞬间围杀了。但他城府较深，对速把亥既是批评劝慰，又是笼络威胁。
速把亥心想，你他娘说的轻松，你没有损失一人一马，我却把自己的老家底瞬间折去少半，但眼下少了这些家底，更得依靠土蛮，只得愤愤道，“大汗，请务必帮我报这血海深仇，我插汉儿和李成梁誓不共天！”
达贲逊库登对速把亥的表现还算满意，召来传令官，“你去告诉把兔儿，让他距辽阳城三十里下寨，明日我自统大军接应！”
传令官应声而退，那哨兵平白受了一肚子窝囊，但此时敢怒不敢言，也行礼退去。
这边李成梁于城楼上眺望，但见火把渐渐散去，转过身来，“非晚，你怎么看这蒙古军来而不攻，却尽数褪去。”
“嗨，都督，这还有啥可说的，定是他们看到地下的尸体，让咱们吓破了胆，所以不敢攻城才做鸟兽散，兄弟们说是不是？”赵完此时还沉浸在刚才的大捷之中，话音刚落，众将领也是哄然大笑，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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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晚唬了一跳，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尴尬的挠了挠头，突然莫名其妙的正色问，“李叔叔，距离辽阳最近的城池是哪，最快能调来多少人马？”
李成梁见他答非所问，却明白他肯定想到了什么，“归我指挥又离辽阳最近的乃是广宁，人马也只有步兵五千，骑兵两千。但广宁乃是辽西的咽喉，镇守山海关的门户，是保卫京城的屏障，且此时仍有女真各部袭扰，若要抽调的话最多也只能抽调一半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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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非晚侄儿，你卖什么关子呢？什么还不够啊？你都把我弄糊涂了。”赵完是个急性子，早就忍不住了。
“李叔叔，赵叔叔，你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据你们所看刚才敌军明明有近万人，却为何连城门打都不打就转眼撤退。”莫非晚只顾着凝神思考，并未听到李成梁发问。
“嗨，刚才都督已经问过了，被咱们吓着了呗！”赵完还是原话。
莫非晚却想果然这赵叔叔和主帅李叔叔的差距还不是一星半点，李叔叔早就怀疑他们撤退的动机了。李成梁当时接下话头，“非晚啊，我看他们无论进攻也好，撤退也罢，仿佛都是别人操纵的，这插汉儿部空怕是投靠其他强大的部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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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梁思索片刻，喊来李如梧，“事不宜迟，如梧，你持我兵符前往广宁调兵，就按我所说，只调半数军马，速度务必要快！。”
李如梧方才听莫非晚一说，才觉得事情严重，当即便拜别了父亲，引上十名护卫，乘骏马打开小门，望南而去。
“李叔叔，我有一个想法，您看是不是分一拨兵马出城驻扎，以成掎角之势。他们若攻城，城外的兵马就袭击他身后；他们若攻击驻扎城外的军营，城内便出城击敌，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这样守城的压力就能小很多。”莫非晚沉吟半日，又出一计。
“都督，我觉得非晚贤侄的计策可用。”赵完听到很是赞成。
莫非晚见李成梁并没有反对，却仍在思虑，便知所谓何事，当即说道：“李叔叔，你是三军主帅，万不可亲涉险地，我愿意领兵出城驻扎，李叔叔就于城内督率三军。”
“非晚，自小你爹便将你托付给我，但北方苦寒又征战不休，不是你一直该待的地方。我本想今年年底就送你回乡，你爹也来书信，思念至深，想让你回家省亲。眼下还有半年的时间，我哪能让你去冒那么大的风险。”李成梁忧虑忡忡。
“李叔叔！”莫非晚哀求道，“眼下大敌当前，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再说李叔叔放心，非晚会保护好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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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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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晚眼中顿时含泪，他知道这是李成梁恐他不能服众，特意如此大声让众人听到此次出城驻扎他便是主将，连赵完都要听他调派；而且他还要赵完尽性命保护自己，要知道那可是跟他出生入死十几年的兄弟，这个李叔叔对他真是好的没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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