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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章 冬末之雪(14)

  此刻,万籁俱寂,男孩默默地眺望着晚霞般酡红的天空,目光呆滞的像个孩子,但却流露出一股虐心的杀戮。米一26在他的眼中,就如风尘中的一粒沙子,毫不起眼。洪荒的证言从男孩嘴中诵出,空灵的歌声像是地狱的亡灵在歌颂恶魔,又仿佛神在对芸芸世人宣读神谕——

  “一场梦被唤醒,另一场梦便已起程。我梦,山洪兮突来,灿然如夏花!”

  男孩的眼睛里,金红色的风信花瞳悠悠地转动,像是被催眠了一样,金红的天空中倒映着暗金的明灯。他的目光所到之处,却暗淡无光,像是死神在试读廉价的生命。

  这根本不是刚才的男孩,而是一个刚刚苏醒的恶魔,在尽情地宣泄着世间的寒冷。

  男孩说着,地上的积雪迅速汇聚,如秋风扫落叶般拧成一根巨型的冰刺。

  米一26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正在极速的转身欲图逃离这里,然而这个伟大的想法还没付诸于实践,就被硬生生地斩断了。

  那根带着死亡意志的巨型冰刺猛地蹿升,洞穿了米一26的机身,随后又化作雪花随风飘散,像是神在肆意剥夺生命。机舱里的人仓皇地扔下武器,不顾一切跳下飞机,仿佛一颗定时炸弹即将在机舱里爆炸。只可惜们在跌落的途中,风雪将他们包裹,他们像茧一样被束缚,接着化作一尊尊人形冰雕,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瞬间,天空中的庞然大物,如风卷尘土般灰飞烟灭。

  女孩在男孩的背后颤抖着,似乎是过度疲惫导致身体发冷,也或许是在畏惧着某种恐怖的威严。

  男孩静静地矗立在雪坡上,赤红的天空慢慢暗淡,像是刚刚有一颗核弹爆发,血色的蘑菇云渐渐消沉。

  霞光映照下,男孩灰色的身影笼罩了她柔弱的身躯。

  她抬眼望着男孩,他妖艳的双瞳中荡漾着古奥而平静的铜金色,青灰色的鳞片外表下没有了丝毫的生机,露出的,除了可怖的威严就只有杀戮。他盯着她,底垂着眼帘打量,像是在瞪着可口猎物的猛虎,又像是高高在上审视子民的君王。

  她有些害怕,本想拉紧男孩的手停在空中。眼前的男孩根本不能再算作同类了,更像是只森冷可骇的怪物。她不知道那个男孩还在不在?也许,这个躯体已经被暴虐的龙血控制,变成了死侍那种东西。那个男孩已经在施虐的苍途中走丢了。

  眼泪无声地从女孩白皙的小脸上趟过,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空气森冷的可怕,极寒笼罩了这片区域。

  ***

  洛冰,你还在吗?

  视线中那个人开始出现重影,女孩的大脑出现剧烈的疼痛,像是古老的钟声在耳畔剧烈的震动,音潮在大脑中此起彼伏,潮汐般往复。

  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嘴唇轻轻发紫,浑身不停地颤抖。这是低温带来的影响,极寒的温度会导致手脚等末梢血管会紧缩,血液自然不易流通,带来的将是无限的疲倦。

  女孩跪倒了,悠悠地喘息,她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低温已经导致女孩缺氧,也麻木了她的神经。她她慢慢地闭上了眼,无声地流泪。

  也许,他也想杀了自己呢!

  ***

  天空又重新恢复了淡淡的灰色,男孩浑身的细小的鳞片渐渐褪去,钻进了皮肤里。

  男孩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淡黑色的眼睛恢复了灵动,眼神里充满了惊喜与茫然,好像刚做了一场梦,一场与龙狂舞的梦。

  他环视了一周,突然紧皱眉头,显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怒意,他踉跄地跑到女孩的一旁,一下子跪倒地上,抱起了昏睡的女孩。

  女孩的身体冰冷,像是已经暗淡的火苗,随时消逝的光。

  一滴滴眼泪落下,打在女孩的额头,落在女孩的手心里。

  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带着凝结的冰晶,净美的脸显得更加动人。

  “洛冰”女孩轻轻地开口,像是在梦里呼唤。

  男孩轻轻地吻在她发紫的双唇上,随后一滴滴腥红的血滴在女孩的嘴里。

  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女孩的额头。

  “龙血应该可以救你吧!”男孩捻着流血的食指,抹干了带血的铳剑。

  女孩的伤口开始慢慢地愈合,贯穿的弹痕慢慢地消失。

  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恍惚间看到了炙热的火焰,一双坚强有力的手抱着她,温暖的阳光笼罩了她。

  “醒醒,唉,醒醒,我的女孩”有什么人在呼唤着她。

  呼唤她的男孩把她轻轻托起,亲吻她的嘴唇。

  ***

  “你终于醒过来了,”男孩沙哑地说,他把女孩抱的更紧了,眼泪无声的低落。

  “洛冰,”男孩摸了摸自己带血的红唇,看了一眼男孩,她突然愣住了。

  没错,她的男孩确实回来了,可眼前这个人怎么如此的憔悴?男孩脸色煞白,嘴角边粘稠的黑血欲滴,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世纪大战,疲惫不堪。

  她从没见过这个状态的男孩,他一直都是个阔达乐天的家伙,生气了悲伤了就侃天侃地,叫人摸不明白他内心的心情,即使身陷囹圄,也不会面露惧色。

  或许是梦醒的缘故,如今这个男孩变得她有些看不懂。

  “在那场梦里,天空飘着火烧云,一头黑色的巨龙喷吐着雷电,咆哮着,它的眼睛里囚禁着金色的恶魔!”男孩面部有些抽搐,好像仍没从梦中醒过来,“‘一个人可以逃避世间的一切魔鬼,但惟有一个是他永远无法摆脱的,那就是懦弱的自己。’这是它告诉我的g话。”

  “灵视!”女孩轻轻点头,“你的血统在慢慢觉醒!”

  男孩轻轻叩胸,“它给了我力量。”

  “但也能吞噬意志!这种效果像狮心会的暴血,虽然强大,但会慢慢将你吞噬人的心智,当龙血战胜了你,你就真的会变成死侍那种东西!不过幸好你没事。”女孩伸手抚摸男孩的脸,细细地端详,“你哭了?”

  “你受伤了,我很伤心。”男孩低声说,“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把你乱进这场乱子,我很自责。”

  “真是笨蛋,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这是我的问题。”女孩搂紧男孩的脖子,从又变回那只温顺的小猫。

  “这场狩猎他们是志在必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血统优秀的混血种,而且还有优秀的狙击步枪,甚至调用了军用直升机。”女孩说。

  “嗯,别在乎这些,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好了!”

  ***

  飞机残骸处。

  “呼叫狩猎者,呼叫狩猎者,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电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可是等来的只有机骸的燃烧声和孤寂的风雪声。当然不会有人回答,狩猎者们已经变成破碎的冰雕,随风飘散了。

  男孩女孩同时警觉,这预示着他们仍然没有脱离危险。

  “快走,我们离开这里。”女孩当机立断。男孩点头,拉着女孩冲进了那片灌木丛。

  几分钟后,三架米一26从风雪中冒出,他们找到了飞机的残骸,可是飞机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阁下,狩猎者坠毁,人员不明,他们好像蒸发了,没有他们的踪迹。这里发现了杂乱的脚印和血迹,脚印推测是一个女孩的,应该是我们要找的目标。不过,另外还发现了中国军靴的痕迹,可能中国军方插入了这件事。哦对了,还有弹壳,762㎜的突缘弹,这是svd的子弹,只是被冻在一块坚冰中,我们的人在这里开了枪。”一名黑衣男子仔细详察着现场,他将那枚冰封的子弹壳递给另一名光头男子。

  “子弹被冻住了?”光头男子把玩着弹壳,“虽然我不知道我们优秀的狩猎者们为什么消失了,不过,地上的血迹应该是猎物留下的猎物受伤了,他们刚离开不久。我们的猎手该出动了!”说着,他将那枚暗金色的弹壳捏成了一团金粉,飘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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