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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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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晚晚,这事你先...”

  她将他打断,她头又有些晕,再不抓紧时间就没精神问了:“我们先前半月未见,又毫无征兆你为何突然来说喜欢?我都说了我的来历你真的信么?你现在这样对我,还是还在哄我对你放松戒心,试探我么?”

  楚晔不欲纠缠此事,急道:“不是突然,晚晚,此事说来话长,你的来历等你好了慢慢再说,我不是哄你,你的伤真的很重需要处理,让他来给你...”

  “你还是不信。”呈晚闭眼感觉很累。

  “我信你,只是尚有些不明。这事我不在意,你是奸细还是......还是从天而降,与我喜欢你这件事无关。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你的背......”呈晚听他声音颤抖难言,叹了口气勉力说道:“其实我是能看出你的心意,只是也有很多事情不明,所以想说清楚。我不喜欢疑虑不喜欢猜忌,也不喜欢那些复杂的心思。”头晕的有些厉害,真不是时候。

  他看她的模样眼前全是她背后血肉模糊的样子,愈发心急“晚晚不要多言,先把伤处理了。等你好转有的是时间。”

  “可是。。”呈晚撑着眼皮道:“我若不说清楚,不好承你的恩。我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原以为你是与我玩玩,那几日.....我也只是想玩玩,上元节若是杨公子要亲我。我大约不会答应,因为我能看出他是有些真心。只是你……抱歉,那段时间……那段时间独在异乡过年,其实有些寂寞,玩的有点过分。本来我已经要走了,还被抓去打了一顿,大约也是报应,病治好了我还是要走的,这里...不合我性子。”她一口气说了长串,十分疲惫,闭了眼休息“只是今日我瞧你,也是有些真心,所以我……”

  听楚晔握着她的手坚定打断:“我听懂了,你安心歇息。”不等她插嘴又听他喊了卫泓进来。

  安心歇息是一句笑话,剪褙子都不怎么痛,卫泓剪毛衣的时候,又是那种生不如死的痛楚,呈晚忍了好几日,对忍痛已经颇有心得,硬是耐着不喊。却好像没个尽头。好不容易寻个空问还要多久,自己都觉得自己气若游丝,发不出声。

  御王五内如焚说不出话来,卫泓听见回了:“姑娘你的伤口多日未清,衣服上的毛混着血清理起来需费些功夫。”手下不停。

  “那就别清了。我不想清。”好厌烦。

  “不成,异物在伤口上容易得疡,还有腐肉要去。姑娘忍不住就喊下无妨。”手下又掀起一坨毛加血肉,她闷哼一声晕了过去,她在疼痛中时晕时醒,偶能听见他抓着自己的手摸着她的头发,重复着和她说快要好了。最后昏睡过去。

  昏沉睡了不知多久,稍微清醒就有人喂苦药,怪味的粥。然后继续昏睡,时冷时热,有时舒适些,有时又浑身难受。比较起来还是睡着的时候好些,偶有些清醒时也由着倦意让自己继续睡,只是睡的再久终是有醒的一日,如今她看着床头眼前的镯子,神智感觉清楚多了。

  刚转着眼睛打量一番,就听一个女声喊药粥叮叮当当开始折腾。把她说要喝水的声音都盖过去了…皱眉看着丫鬟端来的怪粥,又尽量提高声音强调了一遍要喝水。那丫鬟忙放了碗去倒水,这杯子像朵花,花茎是烧制的吸管。竟然还有这种东西…感觉好贴心。不由得多饮了一些,解了口中火烧火燎的干渴,才觉得身上有些力气。

  却仍然不想喝这粥,一闻就知道是半梦半醒时总是塞给她喝的臭袜子粥。那两个丫鬟拿着碗拼命劝,呈晚声音虚小,完全被盖住。说不过她们,一时鸡同鸭讲的僵持着。

  听一个丫鬟说快去喊王爷,另一个说王爷刚睡下,一个急说王爷不是说了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喊他,另一个说刚去了被离木拦着了云云。

  呈晚叹了口气。认命张嘴凑上去喝了一口臭袜子,那两个丫鬟松了口气拼命喂了大半碗给她。喝到丫鬟满意了才终于让她们能静下来安心听她说:“我可以喝药,也可以喝粥。可是不想喝药粥。”那两个丫鬟说了是,又问她还要什么,呈晚摇头继续趴着。

  那两个丫鬟便忙着收拾东西,给她擦脸擦手时不时嘘寒问暖。呈晚试着动了动。身上没力气。背上还是有些痛,就放弃了,颇无聊的在床上看她们忙碌。看着看着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再醒时天已大亮,她睁眼看见御王坐在她床头凳上,他在看书,她不想说话,就趴着看他那一派端华安静的模样,颇养眼的打发时间,直到他翻页,眼睛略过她的脸停在她眸子中。不言不语,看的久了让她有些不自在,挪了眼,问他在读什么?

  “军中杂事。”他把书搁在一边,倾过身瞧她“你觉得怎么样?”

  “特别好。”她想想补充道“不喝药粥就更好了。”

  “我让她们给你热着枣参粥,还有药。不过你若和那几日一样吐药,粥还得换成药粥。”他唤了人取粥,又和她道“先用些粥歇歇再把药吃了”

  几日?她挪了挪脖子看着他“我睡了多久?”

  “一日。”

  “那你为何说几日?”

  “你前日夜里苏醒到眼下一日了。”他眼神暗涌着悔郁“你那日昏厥高烧四日,卫泓下了重药才退了热,仍睡了一日才醒。今日是第六日。”

  “……这么久?”

  “嗯。卫泓言过,醒了就应是过了凶险,不过仍要好好吃药,你伤没好全,菌血症恐会反复。”

  “哦。”菌血症…败血症么?死亡率仿佛挺高的。古代能治好败血症看来卫泓也是个医中圣手,俗话说得太医者得天下,看来需要好好搞搞关系…年前有次她怕吃药把卫泓拒之门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正想着,丫鬟端着粥上来。御王接了粥让她下去候着,一副要亲自喂她的模样。

  “不要。”呈晚看着他又坚定重复了一遍“不要。”

  楚晔窒了一息,神情更是滞郁:“晚晚……你怨我?”

  “不是…鞭是知府打的,你救了我。我怨你做什么?是我信你。”呈晚歇了歇。“情谊报答不了,所以不好承受。”

  楚晔低眉想了一刻,温柔道:“人参当归阿胶龙目天仙子,光这几样你已经承了几百两的情”送了一勺在她嘴边:“不缺这点,喝吧。”

  几百两……一两银1200文。官银是1600文。三文钱一碗面。一文钱大概四五块钱?几百两……她咽了口粥,颤抖道:“到底几百?”

  楚晔看着她又喂了一口:“全部么?总得有七八百罢。”

  “………碎银还是官银?”

  他皱了眉道:“官银,不必顾虑这个,专心些把粥喝了。”

  …………七百两官银……一百多万铜板……五百多万人民币…所以她这条命是钱砸回来的?骇到呛咳,扯到背痛,白了脸。

  一直维持安定模样的楚晔也白了脸,丢了粥慌喊卫泓。

  咳完了背也不怎么痛了,歇了一会,再看他,觉得不如先前安稳。心里有点抱歉,还没想好如何表达自己的健壮,离木已经带卫大人闯入门来。

  为了让御王知道他的钱没白砸,堆了不少笑容,高兴的打招呼,卫泓目光炯炯瞧着她气色,又掀开被角,看了伤,诊着脉问她醒了多久,楚晔握着她的手答不及一炷香。卫泓皱了眉道:“不到一炷香,脉象浮迟,如此阳根下断,坎中澌寒,阴魄徒存,生气不足。好在你已醒,重剂可改轻,我去给你写个方子,下一顿换了按时服用。”

  呈晚道了谢,看他这么个粗壮的汉子耐着性子在桌边专心研究方子,发了呆,心里满满的感激,思索着是要给他默写一首妙手仁心的诗,还是给他改首曲子把她的感激之情唱出来,忽然想起一件事急道“副都司,且慢,可否用寻常些的药,天仙子人参什么的都别用了。”

  副都司住了笔,一脸困惑看着她,御王不动声色的坐着:“她病糊涂了,不必理会,你下去写。”卫泓没心没肺惯了也没有深思道了个是,收拾了东西,听到孟姑娘仍在喊什么不能用,严肃道“姑娘最好声音小些当心崩了伤口,下官告退。”

  呈晚张了张嘴瞧着他脚下生风的跑了,无奈把头搁回枕头上叹了口气,刚想问他是个什么官,还未出口,楚晔截了她的话说她若是安静,就让丫鬟喂,她把话又咽了回去。

  楚晔安稳坐在床头等她吃完趴在枕头上歇息,方严肃道:“我问你一事。”

  呈晚心中一紧,花五百多万救她,又亲自喂粥哄她问话,这么大代价她却答不出来......只能求死在她穿来的地方,赌个魂穿了......颤抖道:“我背后真的只有被子,什么人都没有。哎,你救我做什么?亏的不行。”

  楚晔松了嘴角,露了这几日第一个笑容,温和道:“你在想什么?我要问的是你的背,李士镜与我说他让人每日给你上药,可为何你的伤完全没有处理?”

  呃。。。呈晚松了口气,简单描述了一下牢头借口送药上下其手被她打发,留的药因为够不着被她丢给隔壁受伤的女子的事情。想想,总结道李士镜这话也算得是真话,只是其他密信守卫都是假的。

  楚晔又细细问了些问题,呈晚把记得的事情一一跟债主讲了,临了,他细思了一番“你我的事,本王一直不给士镜多插手,我上元节吐露实情,被冬儿泄漏。他情急之下趁我去军中掌礼,将你投入牢中细查,竟然信了那些明显是做了手脚的东西。若不是冬儿心里还念着你,去寻了杨易琨,他又去找了我来,后果不堪设想。”他有些严肃,握着她的手道:“这是我的疏忽,那日我在丰乐楼看你和杨逸琨同游,一时愤怒出来寻你,顾虑不周和你......和你亲密了些,我们同游一事只怕刺激了不少心怀鬼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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