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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有一天,我会发达

  记忆,在许多时候,都很美!因为我们愿意相信我们的人生没有白白度过,并非虚耗。

  成长成参天的大树,会感恩于风吹雨打,并非它不知风吹叶落,雨打果亡,而是因为它越挫越挫——你落我一片叶,我长它十个;你打我一个果,我长它二十个,生生不息。

  华沉醉着过去的记忆中,整个心神似乎也被时光吸进过去的情感中,无论喜怒哀乐,都泛着淡淡的清香,浅浅的满足——过去是快乐的,是幸福的,因为他从中挺过来。就像过河的人在岸边感叹自己:我终于游过来了!无论中间是不是差点儿溺水而亡,是不是出现水蛇缠脚,是不是贝壳刺脚,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活着度过了这条河!

  “你看你,把这个房间搞得像垃圾堆——”欢下班回来,或许上班时遇到什么难事吧,心情并不好。

  “是啊!过去的记忆如果不整理,真的是一堆无用的垃圾啊!”华并没放在心上。

  或许他往往关注的是自己的内心,才会慢慢地忽略了身边人的心情吧。

  “你在家一整天,就不能收拾收拾吗?”欢感觉不到回家的快乐,于是她发泄出来。

  “我一整天在家,就得像个保姆一样收拾吗?”这几个字触及华的痛处,他确实没出门,是不是没出门就代表与社会脱节呢?

  “我才是你的保姆!不,比人家的保姆还辛苦,白天得打工,晚上还得兼职做你的保姆。”欢气不往一处去,本来心情就不好,谁叫他雪上加霜啊!

  怎么一个男友却不懂得雪中送炭的?

  “是啊!你不仅是保姆,还是情人呢!”相吵不好口,华也不想冷静下来。

  “是,我是贱!还免费给你做情人。”欢停下手中的功夫,“好啊!我不做啦!总之是免费的,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

  欢收拾了一下手头上的功夫,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我走!”

  “好走不送!”华并不示弱。

  “不对!是你走,才对。”把外套拿在手上正犹豫的欢突然醒来,望着坐在地上整理东西的华说。

  “为什么?”华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她,这是她回来后他第一个注视。目光里却充满了不安,像看到一只怪兽的普通人,终于明白过来:这是怪兽。

  “是吗?你不知道啊!”欢转身放在外套,“我来告诉你,这儿是以我的名义租的房子,而且每个月租金也是从我的帐号上扣的。”

  “我不是与你平分水电杂费了吗?”

  “是啊!现在我不需要你的分担了。”

  “你要的时候就来,你不要的时候就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华恼羞成怒,她究竟想怎么样呢?

  我做错了什么?我又没偷情又没偷懒,兢兢业业地寻找写作的突破口,还不够我累吗?

  我究竟哪儿得罪了她呢?我又没不给她面子,又没让她失去自尊,难道如此体贴的我还不能成为完美男友吗?

  “现在,我当你是垃圾,应该扔的时候就扔,免得它发霉发臭。”欢狠狠地将自己的身体摔在沙发上。

  “这儿是我的家,我才不走呢!”

  “你究竟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拿出一点儿男子汉的气概来。”

  “我就不走,赖死不走,你能怎么办?”

  “你简直就是一条赖皮狗!”

  “是,又怎么样?”华不是不想走,只是他已经无家可归,母亲的家是母亲的,过去租房已经退掉,朋友的家是朋友的,还交情深不到住进人家的家里。

  跑到街上去,唯有做流浪的猫,这不是三毛流浪故事里的浪漫!而是现实无奈的凄凉,睡天桥底下,用纸板来御寒

  一想到这个悲惨的结果,华势死要保护自己生活在这个空间内的权利。

  他躺在自己的日记稿件上,突然感觉到特别的凄凉:原来他所有的财产也不过是这些无用的书稿啊!

  如果是莎士比亚的情书,或者托尔斯泰的手稿,或者狄更斯的初稿,还说是有点儿古董的收藏价值,起码能够拍卖出一个好价格,起码能够养活自己。

  可是名不经传的华别说拍卖,就是寄给出版社或杂志社也未必有人想要,还不是欢说得对——让编辑们扔进垃圾桶的份儿而已。

  哎!

  “我走!”华突然迫切希望离开这个困牢,逼迫得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华抓起躲在角落里c打着冷颤的雪花身上的狗绳,刚刚爸爸妈妈吵架时它一定很害怕吧?

  他想要摆脱的不仅仅是欢的无理取闹,还有内心袭击而来的悲怆——一个在人间继续坠落着的天使必定经历人间的种种劫难吗?还是一个在天堂的人类必定需要忍受天堂的种种条规与限制才能闯出自己的天地呢?

  不!他不是天使,也没到达天堂。

  我现在溜狗去,谁说我不能回家呢?

  雪花是一只全身洁白的小狗,当初购买它时就因为它纯粹的白,白得让感觉到天堂里的天使下凡,特别像天使洁白如云的羽毛。

  这让华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单纯的颜色,无半点杂质,无一丝假货。

  记得第一次给它洗澡时,华还担心:这会不会是染的呢?听说有人将土狗染成哈士奇来卖个翻十或几十倍的价格呢。没想到它就是如此坦然地表现出自己的颜色,如假包换的安然。

  夕阳透着它惨淡的光芒,正哀伤地向时光求得一丝丝的色彩,苍白无力地挣扎在楼与楼之间的极小空间里,欲沉又恋恋不舍这天空的宽阔。

  华想起李商隐的《登乐游原》,似乎跟自己此刻的心境是一模一样的,原来古人也与今人差别不大。差别大的是经济实力,李商隐还能“驱车”,而他只能步行;李商隐还能登高,而他只能平地走——深圳的山离开市区存在一定的距离啊!

  虽然深圳的人都喜欢买车,即使还不够资格或资本购买房子,即可先购买一辆代步的车;或者在近郊购买房子,再购买一辆足够往返住宅与公司的车来解决出行的问题。而华连这个车也无力承担,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经济实力呢?

  不!他现在连租房子也存在着严重的问题——走,还是留?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被逼

  “雪花啊雪花,有一天我发了达,请帮我记住!我一定会离开这个破落的地方,永远也不会回来的。”

  华知道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伟大的作家,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糊口的问题。

  当你连糊口也无法做到时,你就会成为社会的负担。

  他记得陀思妥耶夫斯基曾经说过:“穷人最重要的美德就是赚钱,道德就是一个人不该成为其他任何人的累赘。”

  他不想成为欢的累赘,而是她的保护。

  男人的爱,对一个女人来说,应该是一种保护。这是华所理解的爱。

  可惜的是,此刻的他什么也做不到,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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