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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章 移情别恋

  春日氛围渐浓,历经一月多折腾,皇帝成功纳取六位妾室。

  除了原有的容妃c瑾妃c明妃,又新封了一位丽妃,听说是靖王妃的外侄女,进宫替将来的皇后娘娘探路。

  另外,还有昭仪,婕妤,贵人,美人,才人各一名,除了徐昭仪出身官宦之家,其他都是京城富豪的女儿,秀色可餐,一个比一个美。

  说到这里,桃子意识到哪里不对,纠正道:“错了,董才人是出身贫农,而且是所有人中年纪最大的,已经年过19,长得也很普通”

  “”萧容闻而不语。

  “奇怪的是,她是唯一经由皇上点过头的,现在外面都传皇上口味独特,美的不要,偏要丑的,年纪的不要,偏要大的”说完,桃子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色尴尬,赶忙自己掌嘴,“娘娘恕罪,奴婢没别的意思。”

  萧容坐在秋千上,双手攥着荡绳,笑让太监周乙冧推得高些。

  董才人,是么?

  他连接替的新棋子都找好了

  尽管桃子主动将打听来的消息汇报给她,但萧容还是兴趣寥寥。

  狗皇帝说他没有灭贺家,不知这话有几分真假,不过冷静下来一想,他作为一个傀儡皇帝,在朝堂上尚且自身难保,连杀臣子也要假借萧容之手,何以敢那般明目张胆屠戮贺氏全门?

  而且当时父亲官居要职,不是轻易便能动得

  于是,她不得不信了几分。

  那么,现在狗皇帝是娶妻还是纳妾,来不来见她,都与她无关紧要了。

  杀害阿爹阿娘的或许另有其人,放眼整个朝堂,萧容只能想到一个人,那便是摄政王李墨央!

  由于上次离开巷室前,摄政王为了控制她,给她喂了毒,现在需每月喂以作为药引的血控制du性,从而不毒发身亡。

  刚拿到du药时,她原以为李致动过手脚,才会鼓励她大胆吃下去,还感动得一塌糊涂。

  哪想归来后,收到第一次解药,萧容没有在意,也便没有服用,不料毒性竟然发作,届时全身忽冷忽热,疼痛欲裂,她这才知自己受了骗

  李致,终究还是靖王之子。

  不过祸福总相依,中毒对萧容来说也不尽是坏事。

  至少她从巷室出来了,而且无需她去找摄政王,摄政王每月都会派人联系她,维持与她之间的往来。

  萧容只需要等,等到李墨央稍微多信任她一些,让她参与他的计划

  在与摄政王没有联系的时候,萧容过得还可以,吃得下,睡得香,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替家人报仇。

  院中欢笑声声。

  恰在这时,院外出现一个陌生的太监,他阴森森站在镂空的院墙后面,望着秋千上玩耍的少女,良久,面色不愉的将一张叠好的纸片塞进镂空的石缝里,又转身离开。

  入夜后,萧容偷偷起身,从院中取了纸片回屋。

  她躲在被窝里,打开纸张将文字阅览一遍。

  原是摄政王嫌弃她每日无所事事,眼睁睁由着皇帝的恩宠一去不返,而她的价值也随之一去不返。

  所以,特意拿下个月的解药为要挟,督使她重新获得皇帝宠爱。

  萧容趁着桃子还在睡,将信在烛台上点了。

  少女秀眉浅拧,郁郁犯起愁来。

  次日,天明。

  萧容困倦地倚在贵妃椅上,周乙冧欢快地捧着刚做好的糕点,从外头进来。

  “猜猜看,今天吃什么?”爽朗嗓音语中带笑,如同他的人,给人一种干净的少年感。

  周乙冧祖上是做厨子的,料理手艺很不错,有时候萧容想吃什么了,只要告诉他,他就会想方设法做出来,慢慢的,不但把萧容养得圆润了,连着胃口也比以往叼了。

  他虽在景瑜宫伺候了多月,甚至陪同桃子一起去探过监,但萧容真正认识周乙冧,还是在被软禁以后。

  由于每天无所事事,萧容开始关心起景瑜宫里每个人,有事没事跟他们聊天,玩耍,尝试了解他们的为人。

  也就在那个时候,萧容讶然发现,原来她的宫里还有一个如此明媚的少年。

  在她尚值盛宠之际,周乙冧总是低着头走路,从不敢直视萧容的面庞。

  毕竟那时的她是皇城中最尊贵之人身边宠爱的姬妾,哪怕作为一个内官,也不敢用眼神去亵渎。

  故而萧容连他的样貌都未清晰见过,有幸的是,后来还是认识了他。

  善良懵懂的少年,在她最苦不堪言之际,稍稍慰藉了她的黑暗。

  与其他太监不同,周乙冧说话不会尖声尖气,性格也不婆婆妈妈,正如萧容在民间遇到过的任何普通男孩,他微微青涩的面容,纯净的眼底,欢乐捣蛋的性子,会羞涩,会体贴,同时,也有些天真和可爱。

  自从见过狗皇帝那般心思深如海的诡异少年后,萧容再遇见这样正常的c毫无压迫感的同龄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出一种强烈的亲近感,没有距离,没有害怕,舒舒服服,欢欢乐乐。

  她像是看到死去的舟舟又在她眼前活了过来,长成这般少年模样,依旧调皮可爱,时不时抢走她的东西,对她扮鬼脸,笑话她真笨,连女儿家基本的绣活都做不好。

  同时,也正因他是一名太监,萧容不必担心自己会被侵犯,不必像防备其他男人一样,下意识去防备他

  慢慢的,萧容喜欢与这个少年说话,喜欢吃他做的东西,喜欢坐在秋千上被他推得高高的,喜欢他敲她的头,逗她说宫里快断粮了,从明天开始系紧腰带饿肚子。

  “香酥饼?!”

  萧容惊喜地扔掉手里书卷,爬起来快速接住周乙冧递来的糕点。

  又急忙取了一个递入口中,甜甜的味道,酥酥脆脆,与晴姑姑做的有个七八分相似。

  少女笑眯了眼:“好吃,你从哪里学会的?”

  周乙冧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吐舌笑道:“昨天晚上溜出去,问了御膳房的大厨。”

  “咦桃子知道吗?”萧容左右环顾一眼,见桃子不在,偷偷摸摸笑问。

  周乙冧撇撇嘴:“你当我傻呀?若是被她知道,还不将我的耳朵揪下来!”

  萧容伸出手,分外合拍的与周乙冧互击一掌,笑道:“干得漂亮!”

  “嘿嘿”周乙冧开心地揉揉鼻子,复而又苦恼道,“但你上回说的那个油盐蜜,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试做了好几次,味道真不是人吃的!”

  “对对对,就是那个味道,又腥又涩,入口即化,回味无穷!”萧容兴奋地舔舔唇,仿佛已经尝到了味道,开始暗自回味。

  周乙冧连连摆手,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不妥,不妥,那东西不是人吃的,你会生病的!”

  “放肆,你竟敢说油盐蜜不是人吃的?”萧容佯怒。

  周乙冧无视她拿出主子的架子,反倒一个板栗敲在少女额头,很响,但却不疼,少年抬杠道:“不但我说,就算现在把灶王爷请过来,他也不会吃!”

  萧容捂头装怒:“这宫里谁是主子?”

  “你是。”周乙冧耸肩摊手,说不过她。

  “那么,该听谁的话?”

  “听你的。”

  “这就对了!”萧容欢笑起来,满意的捡起一块香酥饼送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咕哝道,“我想吃,你做,双双满意,皆大欢喜!”

  “呵呵,我去告诉桃子姐姐,就说你自残身体,服用有毒甜点,看她不跪在你床边哭个两个时辰!”

  “你!恶毒”萧容瞪着少年,从牙缝中磨出几个字,继而又气呼呼将手中甜点放到桌上,耍赖道,“不吃了c不吃了,心情败坏,胃口极差,都怪某人所赐!”

  “那我可拿走了?”周乙冧不在意地端起甜点,转身向外,“真的走了?下次加餐,可得又要十天半月了?”

  萧容愤懑爬起,瞪着对方一脸真诚的表情,没骨气的将甜点又抢了回来:“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招了?一点都不可爱!”

  周乙冧无奈,囧囧一笑:“恶人先告状,厉害厉害!”

  萧容白他一眼,抱着甜点正打算继续吃,却闻外面传来多日不曾出现的通报,狗皇帝来了!!

  周乙冧脸色瞬变,速速跪地朝外迎接圣驾。

  萧容也愣了愣神,忐忑不安将点心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唇边笑意在那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走近时,慢慢消散得无影无踪

  李言修大步进来,瞥见室内只有萧容与一个太监,情不自禁又多扫视一圈,仿佛是在寻找桃子的身影。

  然而,桃子因为筹备萧容的换季服装,并不在室内。

  李言修眉头轻皱,望向地上跪伏着的周乙冧,冷冷看了半晌,才道:“出去!”

  周乙冧规矩又拜一礼,畏惧地后退而出。

  萧容僵坐于贵妃椅上,惴惴地望着多日不曾见过的狗皇帝,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李言修转头望来,与她对视良久,终是主动过去执住她的手,又坐在萧容旁侧。

  少年皇帝的目光温柔映着她的脸,像是在研究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品,来回不住的打量她。

  注意到她唇边还有未来得及擦拭的点心碎屑,李言修含眸一笑,顿时诱态百生,惹人心神荡漾,暗向往之。

  秀色含媚,摄魂如妖,最是他一低头的温柔。

  李言修以拇指拭去脏污,熟练又自然的动作,仿若一切都不曾发生,仿若他们并未三月相离,仿若他们之间不存在嫌隙。

  他微笑问:“爱妃有何喜事?朕远远便闻爱妃笑语,不禁贸然而来,想与爱妃同乐。”

  萧容只觉得难受,犹如浑身爬满倒刺,迟迟噤声不答。

  想推开他,又蓦然想起昨日信上的告诫,萧容手上动作顿了顿,勉强扯出一个笑来:“臣妾哪有什么喜事,倒是皇上您,最近大喜了。”

  “阿元觉得朕最近大喜?”李言修微微眯了眸,吐字低沉。

  狗皇帝,阴晴不定,变脸比变天还快

  他不会以为她是在讽刺吧?

  萧容暗忖着,偏开目光,不作回答。

  李言修指尖加重力道,阴沉地钳住她的手臂,凝着她问:“三月已去,阿元依旧不肯原谅朕,阿元觉得朕会大喜?”

  “皇上并无过错,何来臣妾原谅之说。”萧容讷讷驳回。

  “既是如此,阿元为何不理会朕?”他的眸色渐渐结上冰霜,克制自己不要失了分寸。

  萧容干涩笑道:“臣妾被软禁在景瑜宫里,每日足不出户,皇上也未曾来过,怎就不理会皇上了?”

  “上次朕来时,”李言修恢复平静,悠悠一叹,松开她的手,浅声问,“阿元是醒着的吧?”

  他的语调很平缓,透着隐隐无奈,也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可萧容却是胸口一震,跟着目露忐忑,不知他从何处知晓。

  “阿元睡着以后,喜欢微微蜷缩,向外侧卧,那一晚,你却躺得那样平”李言修苦笑,“朕在旁边坐了一个时辰,阿元一动未动,即便强忍难受,也不愿看朕一眼。还说不是不理朕?”

  萧容语塞,迎视他的目光彻底失去底气。

  原来她的动作,心思,在他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一样

  李言修墨眸牢牢凝住萧容意欲闪躲的眼神,一字字的,将这几个月积压的疑问道出。

  “阿元好狠,竟真敢给朕一钗,朕恨极了阿元可是,朕又极是费解,阿元终于等得良机,为何避开了要害?”

  他的眼从冷凉无温,渐渐的现出若隐若现的温柔,谨慎且饱含试探的猜测,想在她的脸上读出问题的答案。

  “阿元初生情窦,舍不得朕亡了,是不是?”循循善诱,轻声细语。

  他问得那般情深似海,看向她的眼睛那般专注,好像天地万物间,只能看得见一个她。

  以至萧容也跟着他的询问,开始觉得那便是问题的答案

  萧容攥住手,垂目深想。

  她想到周乙冧

  好感比皇帝多得多!

  于是,她果断给出让人失望的回答:“陛下误会了。”

  李言修面色僵住,须臾,失望地别开脸。

  忍了这般久,就是不愿先妥协。

  他一直在等,等她遣人去跟他递个话,示个软,告诉他,她知错了。

  可她偏偏不如他所愿,他等了又等,等了又等。

  哪怕昭告天下,他要纳妃了;

  哪怕新选的秀女已经入宫。

  她还是不肯低头。

  当真是,从未把他放在心上!

  李言修沉沉不语,他的手松松握成拳,拇指心不在焉摩挲自己的食指。

  两人沉默相坐,瞥见萧容垂下眼,有些戚戚然的把弄着衣上的绣花,似是委屈模样。

  李言修既恼又怜,终是长叹一声,饱含怜惜的将萧容纳入怀中,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无奈道:“罢了,阿元不肯认错,或不肯原谅朕,朕都不想计较了。”

  “朕想念阿元,想抱着阿元”

  “”

  “这几个月来,朕每天都提醒自己,要忍耐,可朕实在是忍够了。”

  “”

  “没有朕,阿元依旧寻欢作乐,委实可恶!”

  “”

  “但没有阿元,朕一点也不快活”

  萧容听着他深情的话语,除了怕被骗,怕被套话,已经再无旁的感受,故而权当耳边风吹过,一个字也没听进心里去。

  李言修双手捧起她的脸,认真问:“阿元呐阿元,你恨朕至极,究竟为何?你不肯说,朕如何自证清白?阿元又如何排解心中郁结?”

  萧容没有留意他说话的神情,一经提及往事,眼前立刻出现哀嚎声c刀剑划过皮肉之声,出现火和血,她的身体忍不住颤颤发抖,下唇紧咬,想哭。

  李言修拧眉看着她的不对劲,等不到回答,又似乎无法追问下去。

  终于,他无奈的轻叹:“阿元不愿说,便不说吧。”

  坐下良久,少年渐渐情动。

  他的指尖拂过萧容的唇,目光越来越粘腻,最后,眼里已经再无旁的东西,只有那朱红的颜色,似荆棘一般缭绕得他心口发涩,发痒。

  李言修缓缓侧下头,闭上眼,将唇缓缓贴过去。

  那柔软的触感,那熟悉的气息,已经折磨得他连夜连夜睡不好。

  正要吻上她的唇,萧容却如临电击,她偏开头,抗拒的狠狠推开他,又心有余悸闪躲到一旁。

  不但李言修当场怔住,连萧容也不知自己为何反应这样大。

  明明更加亲密的事,她都接受,并且做过了。

  李言修愣了很久,无数猜疑闪过心头。

  然而,他太想她了,委实不愿深究下去。

  他佯作不在意的微微一笑,语出调侃,尝试驱散刚才的尴尬:“朕冷落佳人数月,阿元便移情别恋了?”

  原以为,她会迅速反向调侃而回,不知忌惮的压他一头,正如她之前常做的那样。

  哪知,她变了。

  萧容竟然脸色铁青,瑟瑟望着他,仿佛什么惊天秘密被捅破,吓得呼吸都停止!

  李言修心中一坠,他有意无视掉的细节再次在眼前清晰,少年皇帝双眸慢慢睁大,失神,又溢出了愤怒!

  不敢置信,困惑,失望,悲哀,无数情绪奔涌而来,令他应接不暇!

  他轻而易举捉住她沉默背后所掩盖的东西,想无视,也无法。

  低沉嗓音又一次响起,他死死凝着她,质问:“阿元为何不回答?!”

  萧容面上血色全无,她想,她该是要否定的,可现在否定似乎已经太迟,便显得欲盖弥彰。

  她怕了。

  两只手在袖中忍不住的颤抖,呼吸停了,脑子也不转了。

  她越是这样惊慌,李言修越是愤怒!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女人,竟为另一个男人的安危感到害怕?

  何其有情

  一句无心的撩拨之言,竟然也能成真!

  何其荒唐

  李言修扶住案几,力压满腔怒火,问道:“爱妃心中之人,可是世子李致?”

  萧容惊愣,又微松了一口气。

  对了,他猜不出的!

  作为一个傀儡皇帝,李言修还不敢动摄政王世子,这样不解释也好,他们都不会有事。

  得不到回答,李言修冷冷一笑,轻斜一眼萧容,又讥诮问:“莫不是刚才那个太监?”

  “不!”萧容立即矢口否定,等到疾呼出口时,才惊觉自己如此愚蠢,轻而易举,被他试出来了

  错误已经造成。

  萧容想求情,甚至想给他下跪,求他不要滥杀无辜,又着实觉得不妥

  焦急,恐惧,心里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阿元,你的谎言如此拙劣,想骗谁呢?”李言修缓缓站起身,他眸色冷寒,双目望向前方的片许之地,每一字,都似刀尖从萧容的头皮上划过!

  “”萧容垂下头,忍住快要崩溃的哽咽。

  “为什么?”

  这一刻,李言修觉得自己格外滑稽。

  一个太监,轻易的胜过了他,胜过他的妥协,摘取了她的芳心。

  他要知道答案!不甘心!

  萧容大脑一片空白,没有来由的,竟跟他做出解释:“阿元不愿做棋子,阿元是人”

  “阿元不也在利用朕?!”李言修恼羞成怒,咆哮而出。他双目通红,情绪已然失控。

  他尝试过忘的,忘掉她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带了目的。

  可好不容易忘了

  她又来提醒他!

  纵使手握人命无数,但李言修极少向萧容发火。

  之前每次与旁人闹得不可开交,在看见她时,他都是温言软语,语气镇定。

  可这一次,对象成为她,萧容才深刻体会到惹怒皇帝的可怕

  她无暇去整理李言修话外之意,浑浑噩噩道:“可阿元累了不想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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