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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你那管家怎么不爱说话?”

  “他就是那人,但为人仗义,算是我半个师傅。”

  “半个师傅?”

  “嗯,行走江湖的手段多是他交给我的。”

  “怎么没听见你叫他名字?”

  “他叫司马炎,只是大多时候我被他管教,所以时常不愿叫他名字罢了。”

  “难为他还要守夜,要不要夜里换人守护?”

  “不必了,他都习惯了,夜里危机四伏,他向来不放心。等到了白天,他会休息的。”

  驼峰岭是魏国临近边境的有名之地,之所以有名并不是因为山高有灵,而是过驼峰岭需缴纳过路费,收取这些费用的也不是官兵,而是山上的小毛贼。驼峰岭算是易守难攻,即使魏皇有意除去山中恶霸,但是还会再起来一霸,后来山中的盗贼不敢犯大案,都是些小打小闹,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驼峰岭算是龙虎寨的地盘,大当家铁兰神秘的很,少有出现,倒是二当家肖扬多半把持寨中内外事物。

  驼峰岭收取过路费是明目张胆的,像是城门守卫般设关卡,至于费用多少,纯粹看当事人的意思。但是一般来说,没有交不起的,冲突倒也不多。当然,龙虎寨在驼峰岭设关卡,背地里还是和官府有些勾结,只是灭了龙虎寨还有其他寨,能有个有规矩的懂世故的寨主不容易。龙虎寨上代大当家的就是这么个人,这才有了龙虎寨几十年不倒的场面,现在当家的是上代钦定的人物铁兰。此人四十多岁,个子不高,长相威武,颇有一种盖世英雄的气概,只可惜沦落到山寨。平常多是闭关修炼,自从三年前当了大当家后便是肖扬也只是每年见上一两面,交代些事物。但其心智过人,手段不俗,跟朝廷方面联系紧固,倒没有让寨里的人有其他想法。

  这几日便是铁兰出关的日子,肖扬时刻注意着闭关所在,等候铁兰出关。

  风东明赵子昂一行本不必与龙虎寨有关联,只是看到排在前面的精致的雕花马车需缴纳十倍过路费,车夫便嘀咕了两句,想不到传入了守关人的耳朵里。轮到他们时便百般为难,一会儿说是需要缴纳二十倍过路费,一会儿又要检查是否有什么危险物品,饶是风东明好脾气,也冲下来说了几句。双方剑拔弩张,周围之人都躲得远远地,有几个守关人看势不妙,赶忙朝着山上跑去。

  “两位少爷,还是不要惹事的好。”吴亮小声说道。

  “那怎么行,这可真是欺人太甚。”风东明已经失去理智。

  风东明和赵子昂都是十六七岁的热血年纪,稍微一激便忘了一路上司马所说的谨慎小心。但话说回来,也不过是说了一句称不上错的话,就如此为难,确实让人生气。

  前面的马车过了关卡没有离去,而是停下来,等待这边的消息。大概是看出事情闹大了,便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小厮,“我家少主愿意出钱,还请双方不要闹出误会。”

  “我龙虎寨行事,还要你们多管闲事?看来你们也不想走了!”

  那小厮看这山贼眼冒金光,退了两步,转身跑回马车。只见马车上的人,扔下一枚令牌,又交代一句,小厮就又跑回来。

  “我家少主说多年前曾与龙虎寨铁兰有旧,此为信物,还请通融。”

  守关人拿到令牌一看,这不是大当家所持的令牌吗,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只能当做贵人,急忙称道误会,便将两队人马放行。

  赵子昂拉着风东明来到那马车前道谢。

  “道谢就不必了,但是帮忙总是要还的,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们。”一道青翠的声音传来。

  世上倒是有这么有趣的人,虽说帮了忙,可起因不是在此人身上?风东明苦笑一番。倒是赵子昂没有什么太大诧异,像是见惯了这些奇怪的人。称口道是,又是一番交代,叫风东明等人在东柳林镇上等候,便驾车向着另一条路走了。

  到了东柳林镇恰好已是傍晚时分,既然过了最凶险的地方,东柳林镇不失一个休息的好去处,便真的在镇上找到客栈住了下来。

  夜里,果然那座雕花的马车到了。风东明等人正在大堂中用餐,便看到一个白衣少年径直走来,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这人长得倒是俊俏,明媚大眼,左眉上一颗小痣若隐若现。年纪没有多大出入,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手中握着一把镶着玉的扇子,扇子打开便有一股香味,再看扇面桃花点点,上题“朝来寒雨谢桃红”。

  合起扇子,便道,“再下铁兰,就是今日救了你们的。”

  赵子昂和风东明相互看了一眼,听声音不像有假,便自报家门,算是答复。

  倒是铁兰身边的小厮好像有些不自在,挪身到铁兰身侧,附耳说了一句什么。只见铁兰眉头一皱,“我的名字是男女的男,可不要听错了。”

  风东明赵子昂本就不识的龙虎寨寨主的大名,自然对铁兰没有什么印象,倒是这人刻意更改显得有些问题,还是说自己真的听差了,此人口齿不清。但这些都没有什么影响,两人都表示,好名字,真是好名字,家里长辈真有文化。

  “好了好了,话呢就不多说了,今日帮了你们,你们也要帮我。我要到大同城一行,路上还需要几个打手,看你们有些意思,就你们几个吧。”铁男丝毫不介意司马的目光,侃侃道出自己的目的。

  “咳咳,打手怕是不好吧,我们一行还有要事,不能多耽搁。”风东明说道。

  “你这小身躯确实不适合。”铁男皱眉,“你就负责做饭吧。”

  “咳咳,这位铁男兄,小弟实在不会做饭。”

  “这样啊,难办了,那你会什么?”

  风东明想了半天,也就是差不多饭菜即将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会读书。”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铁男感慨,转看赵子昂。

  “我没问题,只是我是一个商人,打人只会增加敌人,对我的生意不利。”

  “好像是这么回事。那你会什么?”

  “我会做生意啊。”

  “那行,你就负责一路上的吃住行吧。”

  赵子昂无奈。铁男对于这样的分配很是满足,下令风东明写首诗,明日上路时欣赏。风东明也无奈的回房思索了。

  赵子昂并不反对多加个人,更何况是个这么有趣的还不惹人讨嫌的人,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本就不如人愿,现在正是调节情绪之时,有了这么个趣人倒也好。风东明对此也是乐见其成,这几日喝酒下来,他已经对酒之道有了些感悟,多个人倒也热闹。更何况这个铁男的性格像自己的妹妹,顽劣却不失方寸,勾起了风东明的思乡之情。已经一个多月了,家中也不知道是否尚好。在家中时常常反感弟弟睡觉翻来覆去,嫌弃妹妹八卦气息太浓,还对父亲在家中地位无能表现嗤之以鼻,对母亲独断专横小有想法,但出了门才知道一家人在一起多么开心。

  喝下一杯酒,便不自觉想起往事,待到月上梢头,诗也有了大半。“月下独酌风瑟瑟,一盏孤灯照野影。醉把佳人梦,醒时凄凄然。夜来不见花落去,却知春满夏已临。”

  “好诗好诗。”

  “想不到铁男也是懂诗之人。”

  “那是自然,这首诗写的是,是,是你,”铁男略有停顿,“没错,就是你自己。”

  “果然是我的知己啊。”

  “哈哈,你梦见了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可惜醒来不见踪影,只能自己哭鼻子。”

  “呵呵,我好像没说自己哭鼻子吧。”风东明有些尴尬。

  “情到深时泪自流嘛,该流就得流,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老实说看你年纪最小,一定没怎么出来过,放心,一路上姐我是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哥会保护你的。”

  风东明更加尴尬,大概自己表达能力确实不行吧,那首诗其实是思乡之情,时间很明确啊,离家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但绝对没有哭鼻子的行为。但为了避免更加尴尬,只能强装镇定,“谢谢哥,但我真的没有哭鼻子。”我原谅你看不懂我的诗,但没法原谅你说我哭鼻子。

  “哎呦,你这个小弟弟,还蛮会装坚强的嘛。都说了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真的没有。”风东明黑着脸说道。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放心吧,我对外就说你昨夜没有哭鼻子。”

  “哥,你还是不要说得好。”

  “你看你这个小弟弟,怎么这么难相处,哭鼻子就是哭鼻子,谁说男孩就不能哭了,哭了就要勇敢承认,哪个男的没哭过,难不成哭了就不是男人了,真是肤浅。”

  “哥,求你啦,别说了,我认输。”

  “唉,你这小小弟弟,怎么还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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