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人离去
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脸上都写满了哗然的神情。晓月楼，在邀请禅宗原先的方丈接任人，加入晓月楼？而对于那些禅宗内部的知情人士来说，这个消息更为震惊的一点在于，晓月楼的人，也是上一辈玄字辈弟子中，原先的方丈接任人。这复杂的关系，让他们在震惊之余，又感到几分羞愧。
所有人都看向了中伟，后者没有吭声，似乎是默认了佛的话。所有人都得知，中伟先前就已经收到过佛的邀请，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他也没打算一口回拒。在得知这一点之后，玄通的脸上立时写满了怒意，看着中伟，肆意怒骂道：“孽徒，若是早得知你和这叛徒是一丘之貉，我们早就该将你逐出禅宗。枉我禅宗苦心培养你这么多年，却是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我说了，玄通师弟，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离去禅宗这么多年，你这脾性怎么还是如此火爆。”中伟没有回话，佛却是先发出了一声嗤笑，“中伟师侄与我一样，都是真正一心向佛苦心修禅之人，而不是像你们禅宗这群和尚一样，整日里只做些花架子的功夫，早就被利欲熏心……哪里还会懂得什么是修禅。”
佛顿了片刻，而后将目光移向了玄慈。二者目光接触了片刻，玄慈竟莫名有些想移开自己的视线。而佛却是轻笑一声，随后打量了在场所有的禅宗弟子，继续自说自话：
“我多年前就已看出，禅宗已经走上了歪路。这偌大的一个禅宗，却没人真正明白，究竟何为佛法，何为禅意。禅宗的人，只注重着讲空话，说些故作玄虚的大道理，可是又有多少人自己觉得这些大道理说得过去呢？”
“你们太过理想化，总想着修成佛法，而后度天下人，却没有想过，这天下人，难道各个都值得度化不成？永远只自说自话，却不肯走入这凡尘俗世之中，甚至还灭弟子的人欲，美其名曰渡苦难。呵……结果呢，这么多年了，还在坚持些如空中楼阁般的理论，甚至还为了修饰这些表面功夫投入各种财力心力。做起这样的蠢事，禅宗真是永远不会为人失望。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除孽徒，维护禅宗的颜面，难道你们真就不知，禅宗早已颜面不存，你们这些人，才是最大的笑话。”
“叛徒住口！”玄通的脸色已是涨得通红，他浑然不顾自己禅宗长老的身份，竟然直接一个大步向前迈去，三两步赶到了佛的面前。他伸出紧握的右拳，轰向佛的面门，佛却仍是一脸平静，丝毫不为之所动。
“多年前，你就不曾是我的对手。”佛看着玄通袭来，轻声说道，“这多年后，也会是一样。”
他忽然提膝，直接撞在了迎面而来的玄通的小腹处。玄通吃痛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佛则是直接一掌狠狠拍在了玄通的脑袋上。一掌下去，玄通直接被打得头晕目眩，只觉得整个人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佛见状，再是一脚踢去，踏在了玄通的胸口处。玄通立时飞一般地向后退去，而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待他再度艰难地爬起时，面色早已是阴晴不定。玄通胸口处气血翻涌，而后阴着脸吐出了一口血来。佛这一脚，便已让他有些支撑不住。
“玄清！”玄慈见状，压下了心中的复杂情绪，看着佛大喝道，“禅宗绝不是任由你胡来之地，真当我禅宗无人不成！？”
虽然只有他与玄悲两人，他仍是与后者合力，一同让那半空中的巨大佛像再度一掌击出，一个巨
大的“”字向着佛袭去。同时，那七名中字辈弟子也在此刻离开了穆伊杉身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佛身上。他们七人将佛包围住，人人皆持着一根木棍，而后中兴再度一声大喝：“金刚降魔阵。”七人再度同时将木棍袭出，击向了佛。
“多年前，我从禅宗离去，整个禅宗都被我闹得鸡犬不宁。”面对这一切，佛仍是神情如常，而后轻声地自说自话，“禅宗倾巢而出，让我身受重伤，可是最后，我还是走了。”
“多年前的禅宗，便不能留我，就凭如今的你们，想如何将我留下！”
佛忽然将手紧握，食指上的储物戒一闪，他的掌心忽然出现了一根禅杖。他的背后，浮现了一尊无比巨大的佛像。但这佛像与玄慈的相比，面上却是写满了怒意。佛像同样持着一根金刚禅杖，而后高高举起，带着无尽的怒意，注视着大殿中的每个人。
“好好见识一下，”佛的脸上，竟是浮现了一抹轻蔑的笑容，“这才能叫作，金佛怒目。”
他双手高举着禅杖，带着令山河震荡的气魄，将禅杖重重地砸向了地面。而他背后的佛像，也在这同一时刻，将手中的金刚禅杖砸下。这一记禅杖，直震得整个禅宗都为之一颤。那四周的中字辈弟子，根本连脚步都无法站稳，直接被巨大的气浪抛起，而后重重地落在了地上。那半空中的巨大“”字，直接教这一杖敲得粉碎。那半空中的佛像，直接凭空破碎，化作了点点金光，散落在了空中。而这大殿的地面之上，更是直接被砸出了一道巨大的缝隙。缝隙的前方，则是大殿内所摆放的一尊巨大的镀金佛像。佛像上忽然出现了无数道裂缝，而后直接碎裂瓦解，崩塌般落下。
此时的佛，真正如同降世的天佛，在他的面前，一切都如尘埃般渺茫。
“元境……你……你竟然也已是元境。”玄慈再无法使自己冷静，自己这个昔日的师弟，如今竟是强悍到了一种令自己都感到望尘莫及的程度。佛看着他，轻笑一声，说道：“我说了，你们禅宗这些年，不过是在做些无用功罢了。真正的佛法禅意，绝不在这空无一物打得天佛山上，而是在这大千世界的江湖红尘之中。”
“只是很遗憾，这个道理，你们禅宗之人，这辈子也不会懂。”
佛不再与他言语，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中伟，似笑非笑地说道：“中伟师侄，你现在，除了与我一同离去，似乎别无其他选择。”他顿了顿，随后打趣般说道：“还是说，你愿意留在这禅宗为了他们那所谓的佛法而殉身？”
中伟没有笑，只是平静地注视了佛许久。随后，他才轻轻地出声说道：“禅宗已是双眼浑浊，看不清佛法前路……贫僧……不，我愿赴身这江湖之中，自己去寻求，佛法的真谛。”
他的话语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是，他的意思却已是十分清楚。佛看着他，再度轻轻一笑，平静地说道：“很好。”
“中伟……”一个女声轻轻地响起，似乎带着几分迟疑感。中伟循声望去，清离不知何时已是站起，缓缓向自己走来。她看着自己，有些迟疑，几欲张口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仍是什么话都没说出。
清离还在纠结疑惑，中伟却是主动上前一大步，而后将其紧紧拥入怀中。清离一怔，只听到中伟说：“我已不再是禅宗弟子了，也不再是那所谓的中伟大师。今后的我，只是一个普普
通通行走江湖的僧人。”
清离听言，立时打断了中伟的话，连忙说道：“奴家从不在乎你是谁，奴家欢喜的，只是你这个人。你今后若要走江湖，天涯海角，奴家都随你一同前去。你若是想要安定一生，那……奴家便与你一同淡出这江湖，从此再不问世事……”
清离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唯恐不能将心中的欢喜统统说尽。听着她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语，中伟那张坚毅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抹无比灿烂的笑容。他放下了心中的一切束缚，只紧紧抱着清离，而后大声呼喊道：“清离！我喜欢你！”
她在中伟怀中，怔愣了许久许久，随后那脸上留下了满是欣喜的泪水：“奴家也是，奴家一直喜欢着你。”
这两名男女紧紧相拥，再没有了任何言语。一切的言语，或许都无法说清他们此时内心的激动，唯有紧紧的相拥，才能传达他们心底的千言万语。
这一切上演在禅宗的大殿内，让禅宗的众人脸色极为难堪。可他们根本来不及发怒，便听得佛忽然说道：“好好好，好一对痴男女。离了这狗屁的禅宗，又有佳人在侧。如此值得庆贺的一日，中伟师侄，我们可定要去好好喝上一杯，莫要再留在这鬼地方，让人没了兴致。”
他的话音刚落，人便已出现在了中伟和清离身旁，直接拎起了他们二人的衣领，而后，佛对着穆伊杉，大喊道：“穆兄弟，如何，需要我带你走吗？”
“这点小伤，可还影响不了我。”穆伊杉早已是站起身来，面色如常，完全恢复成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佛哈哈大笑一声，而后说道：“很好，那么，我们走！”
他将最后三个字咬得很重，又是梵音雷鸣，直震得在场的众人一阵心神震荡。待他们再回过神来，这四人早已离开了禅宗的大殿之中。
但，就在他们离去之时，中伟忽然转过头来，以梵音雷鸣大喊了一声：“韩云兄弟。”
他的脸上，掠过几分苦涩还有几分无奈，而后郑重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随后，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中。中伟不知道，韩云听到他的话会作何感想，但是，这句道歉的话，他是断然要说出的。
他知道韩云是飞炎门弟子，更深知他与晓月楼之间的血海深仇，今日一别，他日江湖再见，恐怕，便会是仇敌了。若不是韩云先前一番话，他可能便不会思索出今日的答案，更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可是自己活下来，却是加入了与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晓月楼中。
中伟在心底叹了口气，不过还是看向了清离，轻声说道：“那你今后，要与我一起吗？”
“自然。”清离没有任何犹豫就给出了她的答案。一旁的穆伊杉，却是一声轻叹，而后无奈地说道：“这女大不中留，没想到我这最亲的女弟子，竟是被一个和尚拐跑了。”
“师父。”清离红着脸说道，“只要你不嫌弃奴家，奴家之后定会和中伟一同回来看望你的。”
“罢了罢了，我受不起。既然今日你的小情郎无事，你们啊，还是走你们的江湖好了。”穆伊杉话虽如此，脸上却带着一抹欣慰的笑容。中伟和清离对视了一眼彼此，哪怕此时他们还被佛拎着，脸上却是同时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而后，他们将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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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向了中伟，后者没有吭声，似乎是默认了佛的话。所有人都得知，中伟先前就已经收到过佛的邀请，而且看他现在的样子，似乎，他也没打算一口回拒。在得知这一点之后，玄通的脸上立时写满了怒意，看着中伟，肆意怒骂道：“孽徒，若是早得知你和这叛徒是一丘之貉，我们早就该将你逐出禅宗。枉我禅宗苦心培养你这么多年，却是养出了一头白眼狼。”
“我说了，玄通师弟，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离去禅宗这么多年，你这脾性怎么还是如此火爆。”中伟没有回话，佛却是先发出了一声嗤笑，“中伟师侄与我一样，都是真正一心向佛苦心修禅之人，而不是像你们禅宗这群和尚一样，整日里只做些花架子的功夫，早就被利欲熏心……哪里还会懂得什么是修禅。”
佛顿了片刻，而后将目光移向了玄慈。二者目光接触了片刻，玄慈竟莫名有些想移开自己的视线。而佛却是轻笑一声，随后打量了在场所有的禅宗弟子，继续自说自话：
“我多年前就已看出，禅宗已经走上了歪路。这偌大的一个禅宗，却没人真正明白，究竟何为佛法，何为禅意。禅宗的人，只注重着讲空话，说些故作玄虚的大道理，可是又有多少人自己觉得这些大道理说得过去呢？”
“你们太过理想化，总想着修成佛法，而后度天下人，却没有想过，这天下人，难道各个都值得度化不成？永远只自说自话，却不肯走入这凡尘俗世之中，甚至还灭弟子的人欲，美其名曰渡苦难。呵……结果呢，这么多年了，还在坚持些如空中楼阁般的理论，甚至还为了修饰这些表面功夫投入各种财力心力。做起这样的蠢事，禅宗真是永远不会为人失望。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除孽徒，维护禅宗的颜面，难道你们真就不知，禅宗早已颜面不存，你们这些人，才是最大的笑话。”
“叛徒住口！”玄通的脸色已是涨得通红，他浑然不顾自己禅宗长老的身份，竟然直接一个大步向前迈去，三两步赶到了佛的面前。他伸出紧握的右拳，轰向佛的面门，佛却仍是一脸平静，丝毫不为之所动。
“多年前，你就不曾是我的对手。”佛看着玄通袭来，轻声说道，“这多年后，也会是一样。”
他忽然提膝，直接撞在了迎面而来的玄通的小腹处。玄通吃痛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佛则是直接一掌狠狠拍在了玄通的脑袋上。一掌下去，玄通直接被打得头晕目眩，只觉得整个人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佛见状，再是一脚踢去，踏在了玄通的胸口处。玄通立时飞一般地向后退去，而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待他再度艰难地爬起时，面色早已是阴晴不定。玄通胸口处气血翻涌，而后阴着脸吐出了一口血来。佛这一脚，便已让他有些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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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我从禅宗离去，整个禅宗都被我闹得鸡犬不宁。”面对这一切，佛仍是神情如常，而后轻声地自说自话，“禅宗倾巢而出，让我身受重伤，可是最后，我还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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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离听言，立时打断了中伟的话，连忙说道：“奴家从不在乎你是谁，奴家欢喜的，只是你这个人。你今后若要走江湖，天涯海角，奴家都随你一同前去。你若是想要安定一生，那……奴家便与你一同淡出这江湖，从此再不问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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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中伟怀中，怔愣了许久许久，随后那脸上留下了满是欣喜的泪水：“奴家也是，奴家一直喜欢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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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小伤，可还影响不了我。”穆伊杉早已是站起身来，面色如常，完全恢复成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佛哈哈大笑一声，而后说道：“很好，那么，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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